中国福利水平的时空分异特征及动力机制研究

2019-01-14 10:56
关键词:福利动力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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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工业大学 经贸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

当前我国经济进入到一个新的发展时期,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1]。特别是十九大以来,始终把坚持增进民生福祉作为发展的根本目的[2]。在迎接“经济新常态、人口老龄化”等方面挑战后,针对现在“低福利增长”的问题,十九大提出了相应的政策举措,社会公平正义首当其冲,其次是和人民息息相关的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的问题,这才是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问题[3]。保障和改善民生就是要加强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践行健康中国的理念,优先发展教育事业,提高人民收入水平和就业质量,最终构成完整的民生发展体系和保障体系,实现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局面[4]。

公民福利问题一直是国内外学术界和政府部门讨论的一个重要课题。早期的福利经济学聚焦于商品消费的测算,后来有学者引入基尼系数打破了这一局限,扩展了福利经济学的研究范围[5],目前福利经济学应用最广泛的是联合国发布的人类发展指数HDI[6],但是该指标的局限也很明显,有许多学者提出质疑,试图基于不同的指标来衡量福利水平。有采用收入、预期寿命、闲暇以及不平等来作为福利水平的衡量指标[7-9]。现在国外较多的学者利用收入和消费的关系来探讨福利水平[10-11],从单一的GDP(GNP)测评法、经济福利测度指标(MEW)到可持续经济福利指数(ISEW)等都是用货币测度的[12-13],这对于全方面的测度福利水平都存在局限性。国内测算福利水平的文章在指标选取、数据范围和构建方法等方面争议较大,还未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许多研究基于Sen的可行能力理论[14-17],通过问卷调查获得居民福利状况进行实证分析,但是这样的问卷调查很难覆盖所有区域,存在地区的局限性[17-18]。随后有学者在国家层面将中国的福利水平和其他国家进行对比研究[19]。除此之外,特定群体的福利水平研究也是国内学者比较青睐的,一线城市农民工群体的福利水平尤其是学者关注的重点[20-21]。

综观国内外研究成果,虽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进展,但仍然存在很多问题:首先,没有一个权威的福利水平指标衡量标准。目前针对福利水平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单一指标和结构化指标。单一指标的不足很明显,没有综合指标内涵丰富更具系统性。并且不同的指标理论依据也不同,往往会得出不同的结果,具有一定的片面性。结构性指标可以从社会经济发展的方方面面反映问题,因此弥补了单一指标的缺陷。其次,没有将主观和客观视角相结合,大部分学者是从主观角度出发构建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容易受到环境、观念的影响。最后,许多研究仅局限于某一地区或者某一种群体,对省域的福利水平研究较少。本研究的创新之处在于测算的是福利水平,而不是主观幸福感,或许高收入和高储蓄能够给人带来一定的幸福感,但是实际享受到的才是福利。在国内外研究的基础上,综合客观和主观视角,在多项社会经济文化发展指标中选取代表性的指标,建立综合指标体系。并用ESDA分析全国福利水平的时空分异特征,通过地理加权回归模型探索福利水平的动力机制,以便进一步提出相应对策建议。

一、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范围

所谓的“福利”字面上被解释为幸福和利益。也就是说,群众所享有的经济社会发展的最终结果是群众对发展成果的客观评价和主观体验。庇古(1993)认为一个人的福利在于他的自我满足[22]。这种满足可能是由于财产的占有,或是由于知识、情感、欲望等其他原因造成的。有学者认为福利是使人们幸福和快乐的条件,中国的学术界用well-being和welfare两种术语解释同一个词“福利”,但其实这两种术语性质是不同的,一种是主观福利,另一种代表着客观福利。其中目的是反映能够产生幸福感的利益或客观事物的我们称为客观福利,即welfare;而well-bein则是一种欲望或需求得到满足的心理反应。本文的福利水平是指客观福利与主观福利的结合,即涵盖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所有领域。它不仅局限于人民群众衣着、食品、住房和交通等生存的基本需要,还包括社会地位的满足和未来发展的实现这些民生问题。本研究的福利水平内涵丰富,是以物质水平为基础,以层次提升为支撑,基于高层次的内容,涵盖了居民收入和支出等物质财富、精神财富、社会保障和居住环境四个方面。

(二)指标体系构建

依据福利水平的概念和特点,结合以往的研究成果[23-24],基于中国国情和数据的可获得性,主观设计初始指标体系,采用客观统计方法进行指标选择。考虑到公众不仅需要基础层面的福利,还需要改善更高层面的福利,他们也渴望获得高水平的福利。因此,指标体系的设计包括物质财富、精神财富、社会保障和生活环境四个方面的内容。评估体系着眼于当前老百姓最关心的收入、医疗、教育、交通和环境等热点问题。同时综合评价中每个指标应该具有代表性,指标间要尽量减少相关性,以提高评价结果的精确度。若各指标的相关性过高,则表明所反映的信息重叠性高,将影响评价结果的有效性和准确性[25]。因此建立指标体系在选择指标时,应尽可能限制同级指标间的相关性。所以这里通过计算指标间的相关系数,找出相关系数小于临界值的独立指标,结合方差膨胀因子VIF判断指标间的共线性问题发现所选指标满足独立性的要求。最终研究选取了28项指标构建了中国福利水平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二、中国福利水平的时空分异特征

(一)福利水平时间变化特征

本研究按照指标体系的构建,首先对全国2005—2016年12年30个省市28个指标的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利用熵值法[26]分别计算出各个省市12年的综合福利水平,然后按照中东西部进行分组得出全国平均福利水平,东部平均福利水平,中部平均福利水平和西部平均福利水平,结果绘制成图1。并且依据12年来各省市福利水平的排位变化,重点关注福利水平变化比较大的省市(见表2)。最终得出其在时间上主要呈现两方面特点:

一是2005年以来中国福利水平总体上呈现上升趋势,局部有所波动,有个别阶段波动较大。由图1可以看出全国福利水平均值和东部、中部、数据主要来源于2006—2017年国家统计局年度分省数据和《中国统计年鉴》及各个地方统计年鉴。将数据可获得的最近的一年2016年作为模型回归分析的重点研究年份。另外,本文中东中西部划分参照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划分标准。

表1 中国福利水平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西部区域福利水平均值在时间上的变化。三个地区的福利水平发展趋势基本一致,2005年到2006年福利水平陡然下降,在2006年呈现极小值,2006年后又逐渐上升,2012年后的增长趋势有所放缓。此外,东部地区的平均福利水平一直超过全国平均福利水平,而中西部地区的平均福利水平一直低于全国平均福利水平。三个地区对比,东部地区平均福利水平远远高于中西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平均福利水平相差不大,2005—2014年中部平均福利水平一直高于西部平均福利水平,但2011年以后,西部加速发展,2012年后中部平均福利水平略微有所下降,所以中西部差距越来越小,西部大有赶超之势,到2015年西部平均福利水平首次超过中部。

二是2005—2016年中国各省市福利水平排位上虽然有所变动,但总体格局基本稳定。对比2005年和2016年统计数据可以看出在30个省市中,有22个省市排名基本稳定,另外有4个省市排名上升显著和4个省市排名下降显著。由表2也可看到,2005年和2016年中国福利水平排名前十位的省市变化不大,大部分仍属东部省市。比较特殊的是宁夏、海南,作为中国地理位置比较特殊的地区,2005年和2016年各自进入了中国省市福利水平前十位,尤其是海南省上升最显著,12年间上升了12位。究其原因,海南作为一个经济特区,近年来受到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当地政府通过促进对外贸易经济的发展和国际旅游业的发展,海南人民的福利水平也随之提高。

另外,表2显示了12年间福利水平上升和下降变化显著的均是中西部和东北省份。排名上升最大的是重庆,12年间上升了16位。这可能是由于重庆作为西部大开发的重要战略支点,在国家的大力扶持下,重庆近年来发展迅速,现在是“一带一路”和长江经济带的重要环节和内陆开放高地,重庆居民福利水平也越来越高。下降最多的是黑龙江省,下降了12位,处于2016年中国省市福利水平排名的下游,究其原因可能是经济结构转型,过度依赖政府投资,地区吸引力下降导致的地区福利水平也随之下降。北京、上海、广东、浙江和江苏基本上排名变化不大,都稳居前五名,尤其北京、上海福利水平一直位于前二。

(二)福利水平空间分异特征

运用Jenks自然断点法,把具有相似福利水平的省级单位归为一类,根据前人的研究成果[27]以及测算出的福利水平综合指数划分为4种类型:低福利水平(0~0.3)、次低福利水平(0.3~0.4)、次高福利水平(0.4~0.5)、高福利水平(0.5以上),并通过ARCGIS作具体呈现,如图2所示。整体而言,中国福利水平存在显著的省际空间差异和向“山”字型布局特征发展的趋势。总体上呈现东部高,中部次高,西北西南低的空间分布特征。2005年处于高福利水平的区域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浙江和广东,位于次高福利水平的地区主要是天津、山东、江苏、福建这些沿海省市还有西部的宁夏回族自治区。全国大部分区域处于次低福利水平,仅甘肃省的福利水平处于低水平阶段;到了2008年,浙江省、广东省的福利水平有所下降,北京和上海依然处于高福利水平区域,次高福利水平区域由原来的五个省市变成天津、浙江、江苏和广东省,而原本处于次高福利水平的福建省和山东省福利水平有所下降。与2005年相比,2008年处于低福利水平的省市有所增加,主要集中在中国的西南地区;到了2012年江苏福利水平有所提高,跨入高福利水平区域。处于次高福利水平的区域也增加了河北和辽宁,除此之外还有天津、福建和山东;到了2016年,空间布局又发生较大的变化:处于高福利水平的区域和2012年相比变化不大,依然是广东、江苏、浙江、上海和北京。位于次高福利水平的省市分布逐渐由东部向中西部扩散,包括中部大部分地区以及西部的内蒙古自治区。处于次低福利水平的省市数量明显减少,主要分布在中国的边缘地区,西部的新疆、青海和甘肃省,西南地区的云南、贵州和广西,还有东北地区的黑龙江省和吉林省,除此之外是中部的江西省和山西省也在其中。

表2 2005—2016年中国各省市福利水平排名变化情况

为了进一步探究中国福利水平的空间演化特征,运用ARCGIS对2005—2016年中国福利水平测算得到Moran’s I值[28]。全域空间自相关的大小反映了福利水平空间趋同性,因此Moran’I指数大小代表了中国福利水平的全域空间自相关大小。测算结果(表3)发现2005—2016中国福利水平的Moran’I指数均大于0且通过相关性检验,这说明中国各省市的福利水平之间存在正的空间自相关关系,总体上呈现显著的空间集聚模式。并且这种集聚模式由表3可以得出Moran’I指数在2005—2008前四年呈现倒“V”型,2008年后总体上趋于平稳,从2005年上升到2006年达到极值,2006年到2008年开始缓慢下调,2008年到2009年有所上升,2009年到2014年一直处于缓慢的下滑趋势,2014后才开始呈现增长的趋势,说明福利水平的空间正相关性在增强。

表3 2005—2016年中国省域福利水平Moran’ I指数值

年份2005年2006年2007年2008年2009年2010年Moran’s I0.11880.21210.20200.18160.19720.1927 Z2.00793.26513.13052.85393.07743.0220 P0.04470.00110.00170.00430.00210.0025 年份2011年2012年2013年2014年2015年2016年Moran’s I0.17540.16850.15870.15440.16760.1694 Z2.77642.68732.55892.49642.67582.7026 P0.00550.00720.01050.01250.00750.0069

三、中国福利水平的动力机制分析

(一)变量选取

为了进一步探讨纳入空间因素的中国福利水平产生差异的原因,并且根据前人的相关研究成果[29-31],研究利用中国30个省市12年的数据,借助GWR模型实证分析其影响因素,最终决定用政府动力(一般公共服务支出占预算支出的比重)、开放动力(经营单位所在地进出口总额占GDP比值)、信息化动力(邮电业务量)、经济动力(人均GDP)、环境动力(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和消费动力(城镇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六个因子作为中国福利水平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

用公共服务支出占预算支出的比重代表政府动力,可以看出政府在公共服务体系方面的投入,而公共服务体系的完善关系着民生问题,这对于福利水平的提高有着重要的影响;开放动力用经营单位所在地进出口总额占GDP比值来表示,对外开放引进了新产品、新技术和新的管理理念等,促进了出口导向型企业的发展,劳动者就业机会增加,从而潜在地提高福利水平;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和知识资源的快速扩散,促进了信息化的发展,用邮电业务量来反映信息化动力,可以一定程度上反映居民的生活水平,最终影响地区的福利水平;用人均GDP反映经济动力,当人均GDP达到一定水平时,人们对福利的关注度越来越高。物质财富的增长带来人们对经济生活水平、社会福利的要求也在提高,最终对当地福利水平也起到一定的作用;生活环境与福利水平息息相关,一个地区的环境如何决定着居民的生活质量。随着经济迅速发展,人们对环境的要求越来越高,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不仅仅是用GDP衡量,还有良好的生活环境也至关重要,一个好的环境也是吸引外资和提升居民生活质量必不可少的条件。因此用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反映环境动力,能够对地区福利水平起到一定的作用;经济社会的发展必然带来社会产品大量增加,人们的消费选择越来越多,使得消费需求增加,城镇居民恩格尔系数反映着居民的生活水平高低,一般随居民家庭收入和生活水平的提高而下降。因此用城镇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代表消费动力,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地区福利水平。

(二)结果分析

以上述6个因子为自变量、中国福利水平为因变量,借助GWR工具构建模型,通过ARCGIS软件实现回归计算。所选6个变量的在GWR模型中,R2的值为0.9659,说明模型整体的效果很好。OLS模型的R2为0.8959,说明GWR模型的拟合优度比OLS模型更好,拟合结果要显著优于OLS模型[32]。这里由于篇幅有限,不能将每个影响因子的每一年结果都空间可视化,因此利用截面数据,选取最近的2016年为代表性年份进行模型的分析。在这里,选择的是自适应核类型,AICC带宽的方法。如图4所示的自变量回归系数估计的空间分布图可以看出,影响中国福利水平的系数空间异质性明显。就影响程度而言,从强到弱依次为开放动力、经济动力、消费动力、环境动力、政府动力和信息化动力[33]。

详而叙之,开放动力对中国福利水平的影响最大,总体上呈现出“东高西低”阶梯分布明显的空间格局。东、中、西三大地带差距明显,这种分布格局与中国从东部沿海向西部内地逐步开放发展的政策有关。中国对外开放政策是先在东部沿海设立经济特区、沿海经济开放带,然后逐步向内陆沿江、沿边地区过渡,这种开放政策的落实在图4开放动力系数中得到了充分体现[34]。其中开放动力影响最大的是黑龙江省,因此加快黑龙江省对外开放的进程对于提高当地福利水平具有很大的优势。东南沿海城市一直开放度很高,继续加大对外开放力度能够促进当地福利水平的提高。除此之外安徽和江西省近些年来发展迅速,虽然内陆城市的地理位置弱势,但民众对于对外开放的诉求很高,因此进一步打开内陆城市的市场,引进外资和技术,对于促进当地福利水平的提高具有很好的推动作用。而新疆和青海由于地处西部加上国家政策倾斜的原因,对外开放进程一直发展缓慢,并且经济发展的落后导致当地的福利水平对开放动力的影响因素依赖不大[35]。

经济动力系数和开放动力系数恰恰相反,空间上总体呈现出“西高东低”的格局,由东北三省(黑龙江、辽宁、吉林)向西逐级递增。高值区域主要集中在新疆、青海和云南,这些省份由于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的原因加上国家政策最初倾斜东南沿海,所以西部地区经济发展落后,西部大开发战略起步较晚,因此这些地区想要提高当地的福利水平对经济动力依赖度较高。国家应该继续加快西部大开发战略的进程,加快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从而更好地促进福利水平的提高。而京津冀、长三角地区的福利水平提高对经济的依赖度就不大,这是因为国家最早的政策扶持使得这些地区的经济发展迅速,尤其东南沿海地区的区位优势使得经济一直在全国领先,在这样的发展背景下,再促进东南沿海地区的经济发展对提高当地福利水平的影响力就没有中西部地区强。

消费动力系数空间上总体呈现出“东北高,西南低”的分布特征,由东北地区向西南地区逐层递减。高值区域主要集中在东北三省,东北三省由于经济体制转变的历史原因,改革开放后东三省的经济发展变慢,但自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实施以来,特别是“十一五”以来,东北三省的消费需求一直处于较快增长的速度。加上东北三省由于气候和地方文化价值观等原因,居民的消费需求一直很高,消费总量一直增长。因此想要提高东北三省的福利水平对消费动力依赖程度很高,需要进一步提高居民收入扩大消费需求,进一步开拓消费市场,最终提高当地的福利水平。低值地区集中在西南地区的广西、云南和海南,这些地区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紧靠东南亚国家,因此经济增长的动力不仅依靠消费还依靠出口,但是经济发展的落后又导致居民收入不足以刺激消费,同时收入分配不均导致城乡收入差距扩大,消费需求增长缓慢。因此西南地区想要提高当地福利水平仅仅依靠消费拉动,动力不足。

环境动力系数和消费动力系数恰恰相反,空间上呈现“西南高,东北低”的分布格局,由西南方向向东北地区逐级递减。高值地区主要集中在云南和海南,紧接着是新疆、青海、四川、重庆、贵州、湖南、广西和广东。尤其以西南地区为代表,由于地处祖国西南边疆,青藏高原的东南部。行政区划下的西南地区地形比较复杂,自然资源丰富,这些都为提高当地的福利水平提供了环境动力。因此需要继续保护西南地区的生态环境,继续发挥其资源优势,改善居住环境,从而为提高当地的福利水平发挥动力作用。而处于低值地区的东北三省,本身由于气候、地势等原因,福利水平的提高对环境的依赖度不高。

政府动力系数估计的空间特征就呈现出“东南高,西北低”的布局,从东南沿海地区逐级向西北内陆地区递减。东南沿海的上海、浙江、福建和广东处于高值区域,当地福利水平的提高对政府的依赖性很大,深究其原因主要追溯到当初改革开放的政策对东南沿海地区的倾斜,1978年后,随着中国政治生态环境的迅速改变,中国经济开始发生显著变化,在国家给予的特殊政策下,东南沿海地区的经济迅速腾飞,远远超过了内陆城市。因此在这样的历史发展背景下,继续发挥国家的战略优势,利用好政府的支持政策能有效提高地区福利水平。在西北低值区,由于地理原因,西北地区生在内陆,远离海洋。高原和山地地形被潮湿的空气堵塞,面积稀少,气候干旱,形成了独特的地形。这些都将阻碍经济发展、基础设施建设的缓慢发展和公共服务体系的完善,想要提高当地的福利水平对政府的依赖性较低。

信息化动力系数与政府动力系数恰好相反,空间布局上呈现“西北高,东南低”的特征,由西北地区向东南沿海地区依次递减。处于低值的新疆、青海、宁夏这些西北地区由于地理位置的弱势,地形复杂,交通不发达,信息发展较为落后。这些地区一旦加快信息化进程对于当地的福利水平提高将具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因此国家应该继续开发大西北,输送人才发展信息经济,加快信息化水平。而东南沿海地区本身就处于信息发展的高地,尤其是近几年迅速发展的互联网产业、信息产业在东南沿海地区遍地开花。这些地区具有人才、地理、政策各方面优势,因此福利水平的提高对信息化的依赖程度不高。

四、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本研究基于全国30个省市2005—2016年共12年的相关数据,运用熵值法对中国各省市福利水平进行综合评价,并采用探索性空间分析方法综合分析了中国省域福利水平时空演化特征,以及通过建立GWR模型探索影响福利水平的动力机制,得出以下结论:

通过对2005—2016年中国中东西部平均福利水平和各省市福利水平排位上的变化分析比较,得出其在时间上主要呈现两方面特点:一是2005年以来中国福利水平阶段性特征明显,虽局部时间上有波动,但总体仍然呈现上升趋势。东部地区平均福利水平超过全国平均福利水平,并且远远高于中西部地区。而中西部地区平均福利水平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且西部大有赶超中部之势。二是中国各省市福利水平排序上虽有变动,但总体格局基本稳定。排名前五的省市的福利水平变化不大,中西部地区福利水平排位显著提高,东北地区福利水平排序明显下降。

运用ARCGIS软件对2005—2016年中国福利水平空间分布特征进行分析,可发现中国福利水平存在显著的省际空间差异和向“山”字型布局特征发展的趋势。总体上呈现东部高,中部次高,西北西南低的空间分布特征。高福利和次高福利区的数量越来越多且主要分布在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次低福利区的数量越来越少且基本上分布在中国的边缘地区,而低福利区基本上趋于零。Moran’ I指数进行测算,得出中国各省之间福利水平存在正的空间自相关关系,呈现显著的空间集聚模式。

中国福利水平的动力机制具有明显的地域差异。开放动力对中国福利水平的影响最大,总体上呈现出“东高西低”阶梯分布明显的空间格局;然后经济动力系数次之,和开放动力系数恰恰相反,空间上总体呈现出“西高东低”的格局;消费动力系数空间上呈现出“东北高,西南低”的分布特征,而环境动力系数和消费动力系数恰恰相反,空间上呈现“西南高,东北低”的分布格局;政府动力系数估计的空间特征就呈现出“东南高,西北低”的布局,而信息化动力系数与政府动力系数相反,空间布局上呈现“西北高,东南低”的特征。

(二)政策建议

首先,有效借助优势,统筹发展。东中西部地区继续利用各自的优势,东部地区发挥自己的区位、政策优势继续发展外向型经济。中西部地区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比较优势,形成各地区独特的体制机制利于自身发展,通过移植、承接、积累这些手段向东部发达省市积极吸纳、移植高端生产要素和先进技术,从而实现当地的跨越式发展,最终提高我国整体区域经济发展质量。推进城市生活配套设施和基础设施建设,促进城镇体系共建共享,实现区域福利水平不断提高。贯彻落实十九大关于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举措,加大对贫困地区、特殊地区的支持力度。一方面,加快城市群的发展,加快城市群联动中小城市发展的进程,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一体化的格局。缓解大城市部分功能阻碍发展的困境,打破行政区划的限制,重新整合资源分配。另一方面,用“点状”“条状”发展串起各“板块”,对全国区域协调发展进行统筹安排和总体部署,以四大板块为基础:东部率先、西部开发、东北振兴、中部崛起。发挥好三大战略的支撑和桥梁作用:“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最终形成一条新的经济轴带—以沿海沿江沿线经济带为主,致力于国内外合作和区域经济协同发展。由此,利用四大板块、三大战略和城市群结合的多重效应,形成一批新的增长点、增长极和经济轴带,发挥“1+1>2”的协同效应,统筹区域发展。

其次,优化空间布局,均衡发展。按照兼顾区域平衡发展,充分提高区域福利水平的基本要求,根据各地区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体现出来的优势和不足,有针对性地统筹协调与合理优化区域间在提高福利水平的功能定位。欠发达地区要加强区域福利水平的核心作用,实施多中心发展,多区域联动的空间经济战略,通过交通衔接,促进落后地区的发展。第一,对于中西部地区要多一些政策上的倾斜与支持,努力提高当地福利水平。在区域政策方面,继续实行差别化政策,坚持精准扶贫结合连片集中开发,进一步加大对“老、少、边、穷”地区的支持力度,实现区域均衡发展。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落后除了有地理位置的原因,还受制于基本公共服务落后而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因此实现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不仅有利于保护中西部地区的生态环境、人力资本,也对产业布局的宏观调整有促进作用。第二,可以由东部沿海向中西部地区实行地区互助政策,展开各种形式的对口支援,引导资金、人才等生产要素向中西部地区流动,对于促进区域经济的协调健康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样的,浙江省应进一步通过山海协作工程,实现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的对口协作,引导鼓励发达地区产业向欠发达地区转移辐射,促进欠发达地区的劳务输出、经济发展。走出一条具有浙江特色的统筹区域均衡发展的路子。第三,不仅要浙江省内部发展,还要跳出浙江发展浙江,做好对口支援和国内交流合作,落实好推进西部大开发、振兴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促进中部地区崛起、鼓励东部地区加快发展等战略部署。

最后,因时因地制宜,重点发展。对于信息化落后的区域要继续加强信息化建设,对于地理环境得天独厚的地区要继续发挥资源优势,对于封闭闭塞的地区要努力改善基础设施建设,进一步提高对外开放水平,优势明显的地区在进一步发挥自己优势的同时还要寻找新的突破点创新发展,从而提高当地的福利水平。各省市把握好区域优势,制定适合区域特点的发展战略,突出区域特色。对于经济滞后地区的区域特色化发展,突破口在于利用好区域创新驱动机制,加快形成有利于创新发展的体制机制,继续发挥资源优势,进一步围绕基础设施网络建设、生态环境保护、绿色和优势新兴产业、新型城镇化、中心城市创新驱动、内陆地区对外开放等重点,强化举措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浙江省作为全国区域协调发展的领先省份,首先应利用好山海资源优势,进一步发展海洋经济从而带动欠发达地区的发展,实现跨越式发展,形成一批浙江省经济新的增长点。其次统筹城乡一体化发展,走以城促乡、乡镇企业带动、中心镇推进的发展模式,从而在加快城市化进程、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方面取得新突破;进一步发展外向型经济,以更加积极的姿态参与长三角地区的合作与发展促进地区联动发展、一体化发展。最终落实十九大关于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

中国已经从落后农业国成长跻身于中等收入国家行列,作为一个新兴工业化国家正努力向现代化强国前进,经济也由高速发展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同时整个社会保障体系建设也已经进入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但短板依然存在,因此补上福利水平发展滞后以及发展不平衡的短板就变得尤为重要。在推进中国福利水平发展进程中,我们不是对传统社会福利制度简单的扩张和延伸,也不是复制西方社会福利的发展模式,而是走出中国特色的社会福利发展道路。只有整个社会的福利水平提升了,社会保障体系完善了,民众生活才能真正进入高质量发展水平。本文在这样的背景下,针对现在“低福利增长”问题以及地区福利水平发展不均衡的现象,首先要结合十九大提出的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利用好四大板块、三大战略和城市群结合的多重效应,发挥“1+1>2”的协同效应,统筹区域发展;其次继续实行差别化政策,坚持精准扶贫结合连片集中开发,由东部沿海向中西部地区实行地区互助政策,展开各种形式的对口支援,实现均衡发展;最后针对不同的地区优势,因时因地制宜,利用好区域创新驱动机制,加快形成有利于创新发展的体制机制,结合浙江省作为全国区域协调发展的领先省份,进一步发展浙江的山海资源优势,通过山海协作工程实现内部对口协作,同时跳出浙江以更加积极的姿态参与长三角地区的一体化发展,最终全面回应城乡居民的社会福利诉求,朝着中国特色的福利社会稳步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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