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经贸规则的发展——从TPP到CPTPP

王蒙燕

（河南财政金融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0）

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不断壮大。同时，由于全球经济放缓等因素，全球贸易秩序正在发展深刻的变革。了解当今国际贸易的秩序，有助于我国开放型经济战略的安排，进一步改革开放。

一、CPTPP的发展与演变

（一）关贸总协定（GATT）：1948年-1994年

上世纪30年代全球经济危机及随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世界各国经济均遭受到重大创击，各国为了恢复本国经济，纷纷实行贸易保护主义，采取关税和非关税措施，限制国际贸易。而受限的国际贸易，导致各国贸易战频繁，商品无法更优化地在全球生产和流通，进而更加影响各国经济的复苏。为了推动国际贸易的发展，1946年联合国经社理事会设立筹备委员会希望建立一个国际贸易性组织来协调各国经贸工作，并开始就关税削减和其他贸易壁垒措施组织各国进行多轮谈判。1947年，在日内瓦的联合国贸易与就业会议上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等23个国家对共同达成的4.5万项关税减让协议进行签字，形成了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general Agreement on Tariffs and Trade，GATT），并于1948年1月1日开始生效。各缔约国承诺在国际贸易中遵循关贸总协定的规定。

随后的40多年，关贸总协定的成员国不断增加，进行了多回合减少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全球多边贸易谈判，致力于各类生产要素和产品在成员国间最大限度地自由流通，以提高各成员国经济发展水平，提高就业，提升收入。40多年里，世界贸易增长十几倍，各成员国之间的关税大幅削减，为全球贸易自由化作出了贡献。

（二）世界贸易组织（WTO）：1995年至今

从1948年关贸总协定生效后，举行过八轮回合的多边谈判。前七轮回合的谈判中在关税与非关税减让方面成果显注，发达国家平均关税从1948年的36%降至90年代中期的3.8%，同期，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平均关税降到12.7%。但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新技术、新情况不断出现以及服务贸易、技术贸易份额的逐年增加，关贸总协定有些鞭长莫及。在第八回合乌拉圭回合谈判中，服务贸易、知识产权等技术贸易被列为谈判议题，并决定成立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WTO）取代关贸总协定。世界贸易组织于1995年1月1日正式成立运作。

世界贸易组织适用的范围比关贸总协定扩大，其对服务贸易、技术贸易、知识产权、国际奶制品等内容都纳入多边贸易管理体制。在促进全球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技术贸易的增长及带动各国经济发展和就业收入增加方面功不可没，有力地推动了经济全球化。

（三）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2016年-2017年

随着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的日益增加，全球多边谈判的达成越发艰难，特别是将农业及非农业产品、服务贸易、贸易环境等问题列为议题后，谈判陷入僵局。世界各国纷纷进行区域性双边或多边自由贸易协定（FTA）的谈判，加强合作。

2002年，新西兰、智利、新加坡在墨西哥APEC峰会上就建立多边自由贸易协定（Free Trade Agreement，FTA）进行谈判。2005年，文莱加入，并在同年签订“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议（TPSEP）”。2009年，美国、澳大利亚、秘鲁等国参与谈判，美国为维护其在全球经济中的竞争优势，主导谈判，并更名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TPP）”。由于美国的加入，经济总量增大，引起国际社会的重视。2010年马来西来加入谈判，2011年日本加入，2012年墨西哥和加拿大也先后加入谈判，协定成员国发展壮大。2016年2月，美国、日本、新加坡、澳大利亚、加拿大、马来西亚、文莱、智利、墨西哥、新西兰、秘鲁和越南等12个国家正式签署TPP协议。TPP协议条款不仅包括了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原产地等传统条款，还包括了知识产权、劳工环境、生态环境、商业模式、金融发展等绝大多数双边自由贸易协议较少或尚未涉及的经济与非经济内容，因此，可以说开创了多边自由贸易协定的新模式、新阶段，也为今后国际经贸规则的制定提供借鉴。

TPP协议规定至少占到TPP经济总量85%的六个成员国通过批准才能生效。美国经济总量约占12个成员国的60.4%，日本约占17.6%。也就是说，如果美国和日本国内不通过，签署的TPP就无法生效。美国由于国内有反对意见，因此，奥巴马在任时期未能通过。2017年1月特朗普就职后，签署行政命令宣布退出TPP。新的贸易秩序尚未实施，就已夭折，在国际上引起轩然大波。

（四）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2018年至今

日本和新加坡等国为了不使各协议成员国多年谈判付之东流，继续推动自由贸易进程，努力促成余下11国的谈判。虽然过程有些挫折，但最终于2017年11月，由原TPP的11个成员国宣布将在原TPP的基础上进行新的协议谈判，同时改名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全面进展协定（Comprehensive Progressiv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CPTPP）”。2018年3月8日，11个成员国签订了新的自由贸易协定，协议规定6个成员国立法机构批准60天后即可生效。同年，超过6个成员国国内批准后于12月30日生效。

CPTPP成员国覆盖近5亿人口，国内生产总值占全球经济总量的13%。除将原TPP协议中关于美国主导的知识产权等20项条款内容放弃外，在市场准入、电子商务、服务贸易和贸易便利化等方面基本与原协议一致。仍是目前最为全面、合作水平较高的多边自由经贸机制。

二、CPTPP的实施意义

（一）进一步推动经济全球化

自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以来，全球经济低速增长，形势萎靡不振，贸易保护主义开始抬头。美国退出TPP协议，开启以其利益至上的双边贸易谈判，破坏了当前国际贸易规则和秩序，阻碍了全球化进程。在各国寻找提振经济战略的时候，CPTPP的生效，说明经济全球化仍旧是大势所趋，自由贸易协定使成员国间贸易、投资更加自由便利，资源配置优化，要素流通成本降低，惠及成员国企业和发众，进而惠及全球各个国家，大多数国家选择顺应历史发展潮流。

（二）带动成员国经济发展

CPTPP协议的实施使11个成员国经济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产生的贸易转移和贸易创造效应促进本国及亚太地区的贸易扩大，经济提升。CPTPP成员国对关税减让承诺让步较大，大部分成员国近80%的商品实行零关税。

一是贸易和投资向成员国转移。成员国之间零关税，而成员国与非成员国之间有关税的话，势必造成产品贸易以及产业投资向成员国转移，从而带动发展中成员国经济的发展，为发达成员国带来更优效的资源利用。

二是CPTPP的服务贸易成员国之间采用负面清单方式，而非成员国仍按原来方式管理，服务贸易会更多由发达成员国向发展中成员国提供，而将非成员国排除在外。

三是成员国间贸易增加。CPTPP在非关税壁垒措施上进行了很多规定，例如针对日本与加拿大之间一直存在的汽车非关税壁垒，通过了汽车标准承诺单边保证函取消了贸易壁垒，扩大了成员国间的贸易往来。

三、CPTPP对我国经贸的影响

（一）造成我国低端产业向国外转移

按照国际贸易相关理论和实际，我国是劳动密集型国家，主要进行劳动密集型产品的生产及贸易。CPTPP成员国中的马来西亚、越南等国家与我国产业相近，实施零关税和更加自由的投资环境后，一些在我国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会向这些国家转移，特别是对我国内陆想承接沿海产业转移的省份来说会带来一定的冲击。

（二）促进我国经贸规则的完善

CPTPP协议基本延续了美国主导的TPP协议的高标准，对未来区域自由贸易协定的制定和发展起了一定的引领作用。CPTPP共30章，各章节名称、数量基本与TPP一致，仅对涉及知识产权方面的22项条款进行了放弃。其条款有10项议题对亚太现有自由贸易协议来说都是新议题，如劳工环境、生态环境、竞争策略、监管一致、透明度和反腐败等。这些规则使亚太经贸领域的标准得到提升。对我国来说，这些标准的建立也是促进我国进一步完善、改进经贸规则的一个机遇。例如在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方面，CPTPP成员国实施的是发达国家的动植物检验检疫标准，对农药残留物、重金属、微生物等要求较高，对检验检疫透明度、后期监管都有一定要求，而我国现行的制度与这些标准有一定差距。如果后期要加入CPTPP，或者未来要引领经贸规则建立多边自由贸易区，都需要我们扎扎实实地研究各章条款，比对着去完善我国相关制度和规范，促进行业、企业标准升级。

四、对我国的发展建议

（一）继续推进“一带一路”合作

美国虽然目前退出了TPP协议，但仍存在重返的空间，而CPTPP的架构基本为美国主导TPP时的框架，也为美国重返协议提供时效的便利。中国应该抓紧时间，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开展与亚太、东亚等地区的合作，加强与周边国家的交流往来，提高国际影响力。

（二）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

东盟十国、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等16个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谈判方人口超过35亿，接受全球48%；国内生产总值超过全球30%比例，而外贸总值占全球将近28%。自2012年启动以来，已取得了多项进展，我国要继续积极推动多边谈判，从贸易壁垒、投资环境、服务贸易、知识产权、竞争政策等多领域达成共识合作，深化国际分工合作，促进国内经济发展。

同时，CPTPP的11个成员国中，8个成员国已与我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日本、加拿大、墨西哥还未与我国双边贸易协定，我国要加快在中日韩谈判及与加拿大的谈判的节奏，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建设，分散CPTPP对我国的影响。

（三）加快国内自由贸易区建设

以建设国内自由贸易区试点为契机，按国际经贸的高标准探索一套兼顾国内经济体制环境、适应国际市场的相关规则、制度，通过先行先试，对接全球经贸变化的新要求，积累经验。以期在国际经贸新规则中，能够提出自己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