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静君 韦玉潇 李云峰
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在真正的共同体的条件下,各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己的自由。”[1]“自由人的联合体”与“真正的共同体”的内在统一关系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桥梁,突出命运相关性特征。在新时代的历史背景下,习近平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强调以利益联系为依托,经济合作为主体,全球治理为共识,其逻辑推进的根本保证是以价值认同、文化自觉为核心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在其构建过程中,要求不断消融文化冲突、推动文化融合、加强文化认同、树立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实现文化自为,进而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和实现人民共享文化成果。
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内涵的重要维度,“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向度是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基本内容和形态,揭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内核,同时明确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建设的目标指向。从广义上讲,“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个涵盖民族跨越、历史演进、文明冲突的人类文化事业规划,融合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生态建设、社会建设的各项成果。从狭义上讲,“人类命运共同体”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基本内容,是一种价值认同、文化自觉的融合。具体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的空间性和时间性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品格特征有所侧重和扬抑,只有在明确“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品格特征基础上,才能提升“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品质,更好地发挥其凝心聚力、风尚指向、服务社会和开拓创新的作用。
认同、融合、自觉、自信、自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过程,体现了唯物辩证法对事物认识和改造的思路方法。在识别和定义文化概念的过程中,有效运用矛盾统一规律,构建以和谐统一为核心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文化理念。文化的发展如同各种自然和社会的差异性事物一般,离不开“对立统一”的范畴。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在改革开放四十年取得了不菲成绩,但也积累了少许矛盾和问题。文化的利益属性冲突问题比较突出,意识形态的特殊属性则逐渐淡化;经营性文化产业的影响力逐步扩大,公益性文化事业的建设步伐缓慢;文化发展的经济效益迅速提升,文化发展的社会效益无法同步。“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的提出不仅是要解决“两个属性”、“两轮驱动”和“两个效益”的问题,更要解决文化发展进程中面临的先后难易、轻重缓急等复杂矛盾。任何时期、任何形态的文化都存在着各种矛盾,包括不同形态的文化之间、同一形态文化的不同时期、新旧因子之间的冲撞、排斥和否定等。这就要求我们在解决各类矛盾的过程中始终坚持以问题导向为手段,瞄准文化自身问题,在问题中寻求答案,从而推动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之间的物质、法则和信息的有效互通,共融共生,形成“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文化形态。由形成到发展,需要有效运用事物的质量互变规律,提升“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形态演进。在文化成果量变的累积发展过程中,文化发展理念发生质变,对当前原有的文化形态进行否定,促进形成新的文化形态,创造新的文化成果。通过对文化现象和文化概念、文化形式和文化内容的辩证思考,对文化创新的可能性和现实性、必然性和偶然性的论证,达到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原因和结果、认识和实践的有力回应。
文化的多样性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资源条件,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过程中必须科学认识和解决的问题。结合卢梭的“契约共同体”思想和马克思早期的“虚幻共同体”理论,人的社会属性重要标志之一就是文化,文化一经产生,对于社会中人们生活的各种群体都具有很强的依赖性,表现出了文化这一“自由”的特征,赋予了文化形式和文化成果的多样性。在一定规则限制的框架内,文化的自由性和多样性越来越凸显。通过近现代文化冲突和融合,中国当前形成了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主要内容的文化生态,三种文化生态反映着不同的文化形式和内容,体现着不同文化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人民主体和社会规律的实践认识,特别是受不同意识形态的钳制,其多样性在一定程度上具有质的不同。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体系内,以马克思主义文化观为指引,扎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土壤,回归本体,找寻文化多样性的正确“内核”,以目标共识和价值认同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寻找契机。同时要厘清相关误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不是要消除文化多样性,不是追求简单的形式上的统一性,而是致力于实现文化理念和文化价值的“共同”,构建该共同体,有助于对文化目标、价值、功能、评价机制的优化,进而推动文化的多样性发展。
人类文明进步的根本动力在于生产力的发展,但其范畴内的文化建设往往具有滞后性。文化的滞后性给人类的社会发展带来了种种负面影响:部落冲突、人种分层、财产私有……究其原因是早期文化在其价值层面的“无利性”,而人是受利益驱动的有思想的生物,个体本身具有很强的趋利属性。农、林、牧、副、渔的生产活动能直接满足人的基本生存需要,文化的价值和功能对于人的需要是作为一种隐性的存在,也就不被人所重视和建设。根据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当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展到一定阶段,人的需要将不仅仅满足于较低层次的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进而会迫切产生一定的社会交往需要和获得尊重的需要,这些需要在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逐渐凸显。而在社会主义社会乃至共产主义社会的“共同体”中,人们对最高层次的自我实现的需要将逐渐成为主流,并在特定的共同体内呈现出来。“人类命运共同体”要求激发文化的自觉性,这是一项长期性系统性的工程。费孝通认为,“文化自觉是一个艰巨的过程,只有在认识自己的文化、历届所接触到的多种文化基础上,才有条件在这个正在形成中的多元文化的世界确立自己的位置。”[2]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体系支撑下,文化主体的能动性和文化的自觉性具有内在的逻辑一致性,决定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深度和健全程度。
文化前进的方向受到社会物质基础的影响和制约,而文化的探索性积极引领社会各项事业的向前迈进。“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具有先进性、科学性的文化建设目标体系,在甄别各种社会思潮、帮助人们树立文化自信、培育良好社会风尚等方面具有特殊价值。恩格斯说:“一个民族想要登上科学的高峰,究竟是不能离开理论思维的。”[3]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的成功经验表明,基于封建主义文化、资本主义文化层面上的传统思维具有一定历史局限性和劣根性,特别是“三俗”文化、厚黑文化等。而植根于社会主义乃至共产主义文化生态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特定的文化价值优势,彰显了人类文明发展的基本形态。在中国共产党长期的革命实践过程中,革命精神有力的支撑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引领性品质,包括“救亡图存”的红船精神,“不屈不挠”的长征精神,“艰苦奋斗”的延安精神,以及今天的杨善洲精神、南仁东精神等,逐渐形成了以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三大作风建设为引领的中国共产党文化体系。党的十九大对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进一步明确要求,“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突破传统文化发展生态的理念思想,其价值内涵是以爱国主义精神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具有先进性、科学性的内在特点,对文化建设乃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事业建设产生巨大的引领作用。
文化的创造主体和服务主体解释人民,人民性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文化特征。“为人民服务”、“以人为本”、“以人民为中心”,党在不同时期的文化发展思想始终离不开人民这一根本价值取向,“人民性”的理论品质不仅仅是由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决定,更是对文化发展规律科学把握的结果。毛泽东说:“我们的文化是人民的文化,文化工作者必须有为人民服务的高度热忱,必须联系群众,而不能脱离群众。”[4]在1942年《在延安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毛泽东基于当时中国文化现状和发展规律,确立了“为人民大众”的根本宗旨。从文艺工作座谈会到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习近平强调新时期文化工作需坚持不忘初心,始终将人民性作为文化发展的根本衡量标准。“全面建成小康”不仅要求将广大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品质提上去,更需注意平衡和提升人民尊重文化事业。“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的文化强国战略强调内在融合和外在尊重,强调以人民根本利益需求为出发点,寻找利益共识和价值的内在统一性,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全过程与人民相连接,文化生产依靠人民,文化发展紧贴人民,文化创新为了人民,文化成果由人民共享。以“文”化人、以“文”育人,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价值取向和体系构筑的基本条件。
习近平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基因,根植在中国人内心,潜意默化影响着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5]文化作为社会生产力的重要“衍生品”,从其产生时便深刻地烙上了一个族群、地域的特征,伴随着生产关系的提高和社会意识形态的演进而逐渐发展。中华传统文化在其几千年的发展沉淀过程中,培育了肥沃的土壤,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充实了思想内容。中华文化第一次的交融变革是春秋时期的诸子百家争鸣,群雄逐鹿、礼乐崩坏、生产停滞的局面促使道、儒、法、墨、阴阳家积极探索救国之道,依托在国家制度建构上的思想文化构想形成一系列成果。道家结合自然万物的生存发展规律,主张遵循“无为”“道法自然”的文化发展规律;孔子周游列国,广泛考察民生疾苦,形成“和而不同”、“中庸”的文化建设理论;墨家深刻批判了统治者发动战争的非理性行为,提出“兼爱”、“非攻”的政治文化思想;法家通过对国家管理制度的研究,形成了一系列具有现实意义的法治文化;阴阳家“五行说”、“阴阳说”中体现的平衡、中和思想对天文学、法学、算学、音律学、医药学等产生了巨大影响。《国语·郑语》记载了史伯“和同论”的初步探索,《礼记·礼运》勾勒出“大同”的社会文化框架,两者可以说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向度的最早历史探索源头,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实践路径提供了理论依据。“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代性、系统性和科学性还需要在文化建设的实践中熏化,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肥沃土壤中提升其内涵和价值。
在当前文化建设思维定位上,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建设与政治、经济、社会、生态等联系密切、共同发展。而在具体的文化事业建设中,往往将文化视作经济、政治、政治、生态的衍生品,没有这四个要素作支撑,也就没有文化而言。在唯“GDP”论英雄的传统政绩考核体制中,经济发展速度成为地方政府的“中天悬剑”,地方企业也以经济效益为根本追求,一些与文化发展相关的事业也被贴上“产业”的标签,仅仅将其作为提升GDP的工具,文化的社会价值并未得到有效激发。随着全面深化改革进入“攻坚期”,“唯GDP论”的发展思维逐渐被摒弃,文化产业在继续发挥经济效益的同时,肩负社会公益使命的文化事业的市场份额不断提升。中国传统文化追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种文化思维在当前仍有较强的现实价值,以“文”化人,一方面要求用传统文化的精华“修”公民的品德修养,另一方面要求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宗族文化和爱国精神引领人政治发展思维、社会发展思维、生态发展思维的革新。同时,文化发展思维的转变,影响着社会各领域的思维方式转变,儒家的“和同”理论推动着中华民族的融合统一。当前,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有利于转变文化发展思维,转变社会发展思维,更有助于解决大国发展中的“共同体”问题。
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孕育了丰富而优秀的文化基因,渗透在中华民族的血液中,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提供了充足素材。从“双百”方针、“二为”方向的确立,到“以人民为中心”,中国共产党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土壤中不断丰富社会主义文化内涵,在传统文化资源的分类鉴别中寻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契合点。“中国共产党人历来以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己任,并不断赋予优秀传统文化以新的时代内涵。”[6]学者陈来一直主张构建“大文化共同体”,重估中国传统文化中诸子百家的文化价值,形成以《周易》为轴心,《诗经》、《尚书》为辅的中国轴心文化经典,将《道德经》、《论语》、《韩非子》、《墨子》等百家文化的核心价值萃取出来,共同发展,形成文化发展和经济增长同步、传统文化地位提高和社会生产力提高同步的文化发展机制,在坚持马克思主义文化观为引领的前提下,汲取中国传统文化中不同学派的核心思想,构成“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骨架”,继续发展“和同”理论以赋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精神”。
中华传统优秀文化一直未被充分合理的运用,不仅与当前的文化环境相关,更主要当前的文化建设缺少“文化自觉”。文化工作者缺少文化传承的责任意识,普通民众接受传统文化的教育越来越少,世界各国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同力小,当前的文化语境尚待发展。“花木兰”在中国一直停留在戏曲演绎层面,“熊猫”一直呆在四川山区和全国各地的动物园。然而这些形象经过美国的创新,成为具有世界影响的艺术形象。中国当前的文化语境尚未稳定,自身话语体系尚未有效形成,在国际舞台上的文化话语权缺乏力度和影响力。“苏联解体”的悲剧已经证明,单一的文化格局和无力的话语体系对国家的发展无益,对国家的文化软实力竞争无益。墨家追求“兼爱”、“非攻”,强调文化语境塑造的前提是内部多元文化的平衡统一,同时墨子认为天下一切事情“不可以无法仪”,话语体系的建构需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向度形成有效的外部约束力。总之,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发展,有利于塑造良好的文化发展语境,提高文化话语权地位。
不同的文化流派追求不同的价值取向,诸子百家的文化价值各有异同和侧重,在几千年相互冲突、相互影响的的过程中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和中国风格的主流价值。以“和”为样,道家追求“和”道,儒家追求“和”仁,墨家追求“和”爱,法家追求“和”律,阴阳家追求“和”平。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不仅体现在对国家体制、社会发展的实践中,更体现在对“民”的价值的孜孜探索上。孟子提出“民贵君轻”、老子强调“无为利民”,爱民贵民的思想在各家学说中均有体现,而为历朝统治者接受的中庸之道也体现了了温和的文化理念与人本的价值取向,这也是历经无数战乱的中华民族文明从未中断的深层原因。列宁在谈到无产阶级文化的发展问题时,指出:“不是臆造新的无产阶级文化,而是根据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无产阶级在其专政时代的生活与斗争条件的观点,去发扬现有文化的优秀典范、传统和结果。”[7]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与当前“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价值体认具有传承性和延续性,要求积极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自信,充分发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价值引导作用。
1.正确认识各种社会思潮,巩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阵地建设
作为文化在社会结构上的思维体系,社会思潮“反映特定环境中人们的某种利益或要求对社会生活有广泛影响的思想趋势或倾向。”[8]随着新时代中国对内改革力度持续加强,对外开放水平不断提升,人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日趋多元化,不同学派的不同思想观点产生的影响不同,形成反映不同利益需求的各种社会思潮,一些带有明显西方意识形态特征的社会思潮也借机不断加强对我国国体、政体的侵蚀,文化领域的空气也受到污染,亟待净化“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环境。当前在社会思想领域具有较大影响力的社会思潮包括: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思潮、普世价值论、西方马克思主义、弗洛伊德主义、创新马克思主义等。历史虚无主义否定民族和国家的发展历史,抛弃历史文化遗产,其实质是一种否认历史规律的历史唯心主义。新自由主义思潮主张削弱党和政府对经济产业、文化事业的管理力度,推崇文化产业化、私有化,其产生的直接后果是文化成果不能为全体人民共享,进而影响到中国共产党在文化建设工作中的地位。普世价值论在“民主、自由、人权、平等”的外衣下也大行其道,特别是个别学者将其与和谐社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同起来,显然没有认识到“普世价值”的本质。普世价值论囊括了包括价值观、观念意识、民主理念在内的一切领域性词汇,以道德教条寻找赢得民众的“共识”,打着文化价值统一的旗号进行文化渗透和文化毒害,实质是以阶级利益为出发点的西方价值全球化、西方意识形态全球化。
拓展“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空间,需要不断加强对当代各种社会思潮的认识和甄别,深刻把握各种社会思潮的特征和历史脉络,持续巩固文化阵地建设。具体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一是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实践研究,通过自身理论引导力占领社会意识领域和文化领域阵地,加强文化创新和文化改革,推进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本土化、大众化,更好地为人民群众接受,与人民群众形成价值共鸣和情感认同。积极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到文艺创作工作、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文化遗产保护等各个方面,提高人民群众的文化自信力,引导其自觉抵御不良社会思潮。二是加强行为文化干预力度,培育良好社会主义文化发展环境,特别是要加强网络文化监管力度。党的廉洁文化建设至关重要,需重视执政党的文化建设,提升预防腐败能力和水平,同时要重视新闻舆论引导工作,将党的优秀文化传播到人民大众中去,弘扬社会主义文化主旋律,引领风清气正的良好社会风尚。
2.积极开展对外文化交流,达成 “人类命运共同体”共识
当前,随着各领域全球化进程不断加快,“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格局逐渐形成。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在世界文化宝库中占据重要地位,并对世界文化演变格局产生巨大影响。基于已取得的文化成果,习近平指出:“要加强提炼和阐释,拓展对外传播平台和载体,把当代中国价值观念贯穿于国际交流和传播方方面面。”[9]在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道路上,中国需进一步提升对外文化开放水平,加强中华文化与世界文化的交流传播。
截止2018年底,中国已经与全球200多个国家签署了文化交流合作项目,并陆续建立健全文化交流机制,中俄、中美、中欧的文化交流活动常态化,“一带一路”倡议的实践更是拉开了我国对外文化交流新的篇章。中华文化走出去的同时,也要做好国外不同民族文化走进来的准备,一定时间段的文化冲突和文化“阵痛”不可避免。文化融合的前提是文化尊重,中华文化始终以博大的胸怀迎接国外优秀文化的融入。中华文化也有自身的排斥性,一些消极的、腐朽的文化在中华大地必然会“水土不服”,中华文化中蕴含的价值观能够自觉抵御低俗、消极价值观的侵蚀。作为当前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国是马克思主义的忠诚信奉者和践行者。在首届世界马克思主义大会上,20个国家的400多名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共同探讨马克思主义问题,包括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西方马克思主义问题的学者,更有反马克思主义者的激烈批驳。但中国仍有信心接受批评,接受不同意见,这是思想文化领域的碰撞和交流,中国对马克思主义文化有充分的信心,马克思主义结合中国的国情,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思想动力,科学的、先进的事物是不易被“异化”的。随着中国经济在全球的影响力和责任使命提升,拥有深厚中华文化底蕴的中国也需要在全球文化建设中提升影响力和引导力。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基因促进世界各国达成利益共识,借鉴全球治理、生态合作的有益经验,积极占据文化制高点,形成强大的文化竞争力和影响力,进而充分吸收各国、各地区文化之所长,形成惠及各国人民全球文化合力,共同探索和布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传播空间。
中国共产党坚持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结合中国基本国情,用实践探索出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体系是一条符合人民群众福祉的科学理论体系,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灵魂所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事业的巨大成绩使人民群众对当前道路、理论、制度更加自信,特别是对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道路充满信心。基于未来的机遇和挑战,只有积极而有效地发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才能更好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发展体系。
“中国模式”的成功经验已经彰显出马克思主义思想的科学价值,马克思主义蕴涵着真理与价值统一的理论品格,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导航仪”,“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需要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文化观为指导。“只有当社会生活过程即物质生产过程的形态,作为自由联合的人的产物,处于人的有意识有计划的控制之下的时候,它才会把自己的神秘纱幕揭掉。”[10]马克思通过自身的文化实践活动探索,对共产主义文化的目标和任务提出了要求,强调文化事业需坚持自由和实践原则。在新时代这一特定历史背景下,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仍然科学反映了当前人民大众利益需求与文化诉求。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发展体系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提升过程,只有坚持马克思主义文化思想为引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本方向才不会偏离,也才能够更好的把握人类文化发展规律。
从社会主义文化中提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中华文化的突出特征,一经提出,便在社会意识形态领域产生了巨大影响,得到人民群众的普遍认同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凝结着中华文化的价值取向、理念认同和精神追求,决定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本质和发展方向,需认真培育和践行。一是要坚持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导向,以人民的价值诉求和价值期待为核心价值观培育的基础。二是要树立坚定信仰理想,以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为范本,提升自身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层次。三是提升道德修养,切实提高自身的思想道德素养,将中华美德“内化于心,外化于形”。四是坚持实践创新,积极开展各式各样的群众文化活动,通过文化创新活动增强人民群众的价值观自信。因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发展体系的着力点,也是新时期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关键点。
随着国家治理现代化目标的提出,文化治理能力不仅是考量党的执政能力的重要因子,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现实诉求。邓小平指出:“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11]“人类命运共同体”文化发展体系的构建需要依托其自身发展规律,摆脱过多的“人治”影响。这就要求加强文化管理部门的职能转变,健全文化管理体制,完善文化政策支撑体系,凝聚文化发展内力,形成文化创新动力,激发文化惠民活力,扩大传播影响力。当前我国文化领域的法规建设仍然比较滞后,正式的法律法规仅有《非物质文化遗产法》、《文物保护法》、《著作权法》三部。而在新闻出版、公共文化设施建设等领域,只有《公共文化体育设施条例》、《新闻出版条例》《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管理条例》等条例制度,显然不能满足文化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建设的需要。因此,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升文化治理水平,其基本前提是完善文化领域的相关法律法规,构筑完善的文化法规体系。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话语体系是文化软实力评价的重要内容,文化话语体系的构建关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导向。就当前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现实状况而言,习近平指出:“建设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上功力不足。”[12]反映了当前社会主义文化体系建设的问题,学科体系和学术体系不健全,影响的是哲学社会科学领域的文化成果建设,话语体系的薄弱则表现了整个文化体系建设中的问题,话语体系不健全,文化话语权就会受到影响,“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也会出现问题。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话语体系的构建不是一项单一结构工程,而是一项长期性、宽领域、深层次的工作,需抓好马克思主义文化生态和中国传统文化生态两个层面的话语体系,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过程中推进价值体系、话语体系建设和创新,注重科学性与体现时代性同步,遵循规律性与务求实效性协调,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框架内促进话语模式转型、话语结构重组、话语格局演变。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过程,是社会上层建筑主动适应生产力发展需求的动态调整过程,也是一项关系人类文明延续的先导性工程。在这一工程实施过程中,要求牢牢遵守文化发展客观规律,克服民族、地域、种族、肤色等文化隔阂,在文化冲突、文化融合的过程中巩固文化阵地,在文化认同、文化自觉的过程中树立文化自信,进而在文化自强的动力驱动下实现文化自为,引领人类文明不断拓展新的发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