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成
新闻传播者指的是传播新闻信息的人。新闻传播者是新闻传播的主体,以制造符号的方式将事实转变为新闻,通过媒介传递给受传者,其基本职能是制作、发布和控制新闻传播内容,在新闻传播过程中起着积极能动的桥梁和纽带中介作用。没有新闻传播者就不可能有新闻传播,新闻传播者是新闻传播链条中的关键一环。
一般来说,记者(reporter),即新闻记者,作为一项社会职业,产生于欧洲封建社会向近代社会演进的过程中。一般认为,在16世纪的意大利威尼斯城,由于商业和信贷资本的发展与竞争,出现了专门采访与出售政治、行情、宗教、船期等手抄新闻(Venice Gazette)的职业即最早的新闻记者[1]。中国新闻记者职业缘起于鸦片战争以后第一批进入外报谋生的“秉笔华人”。但是,具有一定职业特征的新闻传播者究竟萌芽于何时,学术界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认为在唐朝,有的认为在宋朝。
本文通过对部分明清小说的研究,发现在明清小说中有大量反映新闻传播者的文本描写。其中,新闻采集者(古代“新闻记者”)为“书生”,新闻印制者为“报人”、“闲的们”、“卖新文的”,新闻散布者为“媒婆”、“白日鬼”、“报新闻的”,这三类人构成了新闻传播的“采-编-播”链条。
明清小说向读者清晰地描绘了古代“新闻记者”(新闻采访与记录者)——“书生”的采访过程,从中可以看出其高度的敬业精神。
凌蒙初《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四“盐官邑老魔魅色 会骸山大士诛邪 ”写了一个秀士刘德远,说他“极是个负气好事的人。他见了这个异事,也是书生心性,心里毕竟要跟寻着一个实实下落。”说明刘德远认为,必须要搞清楚新闻事实真相,按小说中的说法是“探奇穷异”,为此,他“便叫几个家人,去拿了些粗布绳索,做了软梯,带些挠钩、钢叉、木板之类,……到得岭上,……有洞甚大……有妇女……老猴数十……”不仅如此,他还要采访那些目击者,“只见刘秀才也到仇家相访。他书生好奇,只要来问洞中事体各细,去书房里记录新闻,原无他意,恰好撞见许多人在内。”[2]
其实,发端于唐朝的“新闻”概念,可以说为中国新闻发展预留了两条轨道,一条是以孙处玄为代表的“书的新闻”,如《旧唐书·隐逸·孙处玄传》:“孙处玄,长安中徵为左拾遗,颇善属文,尝恨天下无书以广新闻。”。就是说, 孙处玄之流追求能以书籍记载的正统的能为精英层所接受和传播的“新近的闻见”。一条是以尉迟枢为代表的“说的新闻”,如尉迟枢《南楚新闻》三卷,段成式《锦里新闻》三卷所载的不为精英层所重视,被视为“引车卖浆者流”且划入“小说家类”的,以市民民间传承、口头说唱为传播方式的“新奇的见闻”。后者经过话本小说的转换,将人们“说”的新闻记下来成为“写”好的话本,再将“写”成的话本作为底本供说书人到各种场合更方便地“说”,最终合并了“书的新闻”和“说的新闻”两条轨道,使二者合二为一。在这种转换过程中,如刘德远一样对“新闻”有天生敏感、喜爱的书生(有的小说用“好事的人”来表达),在记录、整理“新闻”过程中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绿天馆主人在《喻世明言》“叙”中说,南宋时期,“仁寿清暇,喜阅话本,命内珰日进一帙,当意,则以金钱厚酬。于是内珰辈广求先代奇迹及闾里新闻,倩人敷演进御,以怡天颜”[3]。这种“广求新闻”的传统一直为文人作家所继承。烟水散人《珍珠舶自序》云:“至于小说家搜罗闾巷异闻,一切可惊可愕可欣可怖之事,罔不曲描细叙,点缀成帙,俾观者娱目,闻者快心,则与远客贩宝何异?”[4]空观主人在《初刻拍案惊奇》序中也说:“ 宋、元时有小说家一种,多采闾巷新事,为宫闱承应谈资。”“因取古今来杂碎事可新听睹、佐谈谐者,演而畅之,得若干卷。其事之真与饰,名之实与赝,各参半。”[5]
可见,明清时期的文人(书生)对新闻非常感兴趣,通过采访近事和辑录、改写旧人著作等方式,将他们认为是“新闻”的“一切可惊可愕可欣可怖之事”记录了下来,这才有后来的像“远客贩宝”那样的新闻传播过程产生的可能与基础。
明代是个民间报业颇为发达的朝代。隆庆、万历年间的大学士于慎行在《谷山笔麈》卷十一“筹边”条里曾记下“报房贾儿博锱铢之利”的情形。万历间一位叫张学颜的户部尚书又在一份题奏中记下了民间百业之一“抄报行”这个名称。在明代小说中,如实反映了民间报业的发达,诸如“小报”“新闻”“消息”“信息”“报房”“报子”之类与报业有关的词汇屡见不鲜。
明清小说记载了官方的新闻印制者“报房”。明代没有进奏院,所以进奏官居无定所,随处赁房,其所在的办公地即为提塘报房,也简称报房。明代中叶后,提塘逐渐开始在京城购买房产或自建房屋,以为固定的办公之地。这一资料,可在明末小说《醒世姻缘传》中得知。《醒世姻缘传》第八十二回:
恰好三边总督提塘报房一向都是赁屋居住,时常迁移,甚是不便。新到的提塘官是个宁夏中卫的指挥,在总督上递了呈子,说:“报房一向赁房,搬移不便,岁费房价,零算无几,总算不赀。合无将旷兵月粮内动支银两,于北京相应处所买房一处,修葺坚固,不惟提塘发报得有常居,所费赁钱足等买价,凡系本部院差人进京,即在此房安寓,省又另寻下处,以致泄露军机。”总督深以为然,交了二百两,准他来京随便置买。经纪说合,作了五十八两官价,买做报房。[6]
明清小说也记载了民间的“报房”。明清时,向新考取的举人、进士报喜的人称为报人;由报人组合的叫报房。这些“报人”“报录人”根据所得消息,给人报升迁之喜、印卖缙绅录之类,以获取一定报酬。《醒世姻缘传》第一回:“这个华亭是天下有名的大县,甲科中用许多物力谋不到手的。晁秀才气也不呵一口,轻轻得了。报到家中,亲戚朋友哪个肯信?……报喜人嚷街坊,打门扇,要三百两,闹成一片。不两日,见了邸报,却道真真不差。交报子挂了红,送在当日教学的书房内供给,写了一百五十两的谢票,方才宁贴。”
《儒林外史》对报录人有比较详细和生动的描写。如第三回“周学道校士拔真才 胡屠户行凶闹捷报”:
那些报录人道:“原来是老太太。”大家簇拥著要喜钱。正在吵闹,又是几匹马,二报、三报到了,挤了一屋的人,茅草棚地下都坐满了。邻居都来挤著看。
报录人见了道:“好了,新贵人回来了!”正要拥著他说话,范进三两步进屋里来,见中间报帖已经升挂起来,上写道:“捷报贵府老爷范讳进,高中广东乡试第七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范进不看便罢,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中了!”说著,往后一跤跌倒,牙关咬紧,不醒人事[7]。
《风流悟》第五回“百花庵双尼私获隽 孤注汉得子更成名”中也有这样的记载:
只见天儿渐渐亮了,外边有人道:“今年解元姓张,再无报处。”听此一句,张同人急开门走出问道:“那一学?”那人道:“想是府学。县学门斗不晓得,如今又去府学里查了。”道犹未了,只见一起报人打进门来,把张同人一把揪住道:“写!写!写三千!”张同人那时又惊又喜,众人乱嚷道:“解元要上赏的。”于是不由同人做主,只得写了赏银一千。报人扯碎了,再写,又写赏银二千。然后报人坐了一屋里,只见叫喜的,送酒的,送米的,送柴的,送猪羊的,送银子的,认族通谱的,好不热闹。
明清小说还记载了那些专门印制新闻的人士,叫“卖新文的”。《欢喜冤家》第十三回“两房妻暗中双错认”,写浙江杭州府钱塘县两个土财主芳卿和天生贴邻而居,各自看中对方的爱妾,都想把对方的女人弄到手,各自用计奸宿了对方的小妾。事后,有人劝道最好隐然灭丑,不然播扬起来,“外边路上行人口似碑,一个传两,两人传三,登时传将起来,那卖新文的巴不得有此新事,刊了本儿。待坊一卖,天下都知道了。那时就将一万银子去买他不做声也难了。”[8]这里讲的“卖新文的”“刊了本儿”就是讲的新闻印制者印制新闻。
《醒世姻缘传》第54回:“狄员外只得……抬出义冢上埋了。这日酒也不曾吃得,童七夫妇都过来慰唁。把这事都传布了京城。那闲的们把本来都刊刻了,在棋盘街上货卖。吆喝叫道:‘九月重阳,国子监门口,冰雹霹雳劈死抛撒米面厨子尤聪的报儿哩!’走路的听得这异事,两个钱买一本,倒教人做了一个月极好的生意。”这里面说的“那闲的们把本来都刊刻了”,和《欢喜冤家》中“卖新文的”“刊了本儿”是一样的意思。这里的“那闲的们”指那些好管闲事的“好事者”,这从醉竹居士《龙阳逸史》第八回“烟花女当堂投认状 巡捕衙出示禁男风”中可以得到印证:
众小官看了,吃上一惊,到自伙里,你埋怨我,我埋怨你起来。不上一两日,各人寻了所在,都走掉了。单单剩得个范六郎,鲁春就留他在身边,做了儿子。这遭那娼妓各自靠了个衙头,依旧搬到刘松巷来住了,把那小官,竟赶的没了踪影,只当做了一场好戏。地方上有那好事的,便把小官娼妓两家夺行业,打官司的话头编做个新闻,满街卖个发疯[9]。
《绣榻野史》也写到了这种“好事的”:
东门生明了心,见了性,方才是真正结果。东门生也常常的把自己做过的事儿,劝世间的人,要人都学好。因此上有好事的依了他的话儿,做了一部通俗小传儿,各个人看看也有笑他的;也有骂他的,评评他罢了。这是个小传的住头,古方来曰:“善哉!”东门生之以悔终也,不然与彼叁人何异耶。或曰:“麻金赵固然是畜生也,而传之者不免口舌之根,则奈何?”方来又曰:“其事非诬,其人托警世戒俗,必关罪恶哉!”[10]
元人陶宗仪在他的笔记《辍耕录》中记载了三姑六婆的身份。具体说,三姑六婆原是古代中国民间女性的几种职业。三姑是:尼姑、道姑、卦姑;六婆则是指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由于三姑六婆所从事的工作多不是什么正当营生,所以在旧时代的小说文本里,往往给人留下不务正业、搬弄是非、唯利是图、愚昧无知等恶劣印象。
中国古代许多封建王朝都设有官媒,由她们来管理黎民百姓的婚姻。民间有私媒,她们大多不是专门为媒者,一般是边从事其它职业,边为他人做媒。从事其它职业使得她们能有机会走家串户,了解各家情况,哪家有嫁女娶媳的需要,甚至男女有秘密的私情,她们都了如指掌,因此为别人做媒也就极为方便。后来也有专门做媒的私媒。到了明清时期,又有“媒婆”一词。
在明清小说中,媒婆被描写成为传播最新消息的新闻传播人士:
天下只有三张口嘴,极是利害:秀才口,骂遍四方;和尚口,吃遍四方;媒婆口,传遍四方。且说媒婆口,怎样传遍四方?那做媒的有几句口号(按即顺口溜):
东家走,西家走,两脚奔波气常吼。牵三带四有商量,走进人家不怕狗。前街某,后街某,家家户户皆朋友。相逢先把笑颜开,惯报新闻不待叩。说也有,话也有,指长话短舒开手。一家有事百家知,何曾留下隔宿口?要骗茶,要吃酒,脸皮三寸三分厚。若还羡他说作高,拌干涎沫七八斗。
那黄善聪女扮男妆,千古奇事,又且恁地贞节,世世罕有,这些媒妪,走一遍,说一遍,一传十,十传百,霎时间满京城通知道了[11]。
这里,专门交代了媒婆喜欢传播新闻的特性:“相逢先把笑颜开,惯报新闻不待叩。”
《金瓶梅》中,兰陵笑笑生在介绍媒婆王婆的本事时有一段精彩的描述:
开言欺陆贾,出口胜随何。只凭说六国唇枪,全仗话三齐舌剑。只鸾孤凤,霎时间交仗成双;寡妇鳏男,一席话搬唆摆对。解使三重门内女,遮么九级殿中仙。玉皇殿上待香金童,把臂拖来;王母宫中传言玉女,拦腰抱住[12]。
《金瓶梅》中,兰陵笑笑生在描写另外一个媒婆文嫂时写道,一方面文嫂承认西门庆有门道,竟然知道林太太暗中寻外遇的事情,一方面还要显出自己更为高明,指出西门庆的消息并不确切,因而故意拒绝收这五两银子:
若说起我这太太来,今年属猪,三十五岁。端的上等妇,百伶百俐,只好三十岁的。他虽是干这营生,好不干的最密。就是往那儿去,许多伴当跟着,喝着路走,径路儿去。三老爹在外为人做人,他原在人家落脚?这个人说的讹了。倒只是他家里深宅大院,一时三老爹不在,藏掖个儿去,人不知鬼不觉,倒还许说。若是小媳妇那里,窄门窄户,敢招惹这个事?说在头上,就是爹赏的这银子,小媳妇也不敢领去,宁可领了爹言语,对太太说就是了[13]。
从这段描写来看,媒婆文嫂掌握了林太太大量确切的消息,通过通报这些信息,让西门庆恐怕也是不难领会了。
明清小说中还写到了一种叫“白日鬼”的人,也是专门散布新闻的。如华阳散人《鸳鸯针》中写道:
学内又有一个秀才,姓周,名德,绰号白日鬼。这人虽是个秀才,全不事举子业。今日张家,明日李家,串些白酒肉吃。别人着棋,他在旁边算子斗彩;别人打牌,他插身加一的拈头。终日醉熏熏,吃不厌饱。家里那只灶锅儿,也是多支了的。到那有权势的人家,又会凑趣奉承,贩卖新闻,又专一栓通书童俊仆,打听事体,撺掇是非,赚那些没脊骨的银钱。是以秀才家,凡有大小事,俱丢不得他的[14]。
这段描写中贩卖的所谓“新闻”,大体相当今天所说的“新近发生的事”,但也不排除含有“奇闻异事”之意。这个绰号“白日鬼”的周德擅长打听新闻,善于结交掌握新闻来源的书童仆人,从而散布到他所交往的人群中,靠“贩卖新闻”赚些银钱。
“白日鬼”周德是浙江杭州府人,吴方言“白日鬼”引申义是指白天进屋行窃的扒手。《游览志余》:“宋时的临安,奸劫繁盛。有以伪易真者,至以纸为衣,以铜铅为银,以土木为香药,变换如神。谓之白日鬼。”《刘跂暇日记》:“宋时指贼人为白日鬼。彼中人见诞谩者,亦曰白日鬼。” 诞谩,是欺诈、荒诞虚妄的意思。所以,“白日鬼”在1915年《辞源》里面的解释是:“大白天明目张胆地窃骗之徒”。可能因为周德总是喜欢传播一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人们总觉得其类似假新闻,所以就叫他“白日鬼”。有些地方的土话(方言)仍然保留了“白日鬼”的顿筒打策(说谎),不务正业之意。
无独有偶,曹去晶创作于清代雍正初年的长篇章回小说《姑妄言》,在第一回《引神寓意借梦开端》附接引“庵黑尼姑受异术 西湖畔小寡妇纵奇淫”中提到了一个“毛空”:
话说前朝有一奇事,余虽未曾目睹,却是耳闻,说起来诸公也未必肯信。但我姑妄言之,诸公姑妄听之,消长画祛睡魔可耳,你道此事出自何时,是当日万历年间,南京应天府有一个闲汉,姓到名听,字图说。家住旱西门内,他上无父母,中鲜兄弟,孤身一人,不事家产,终日无所营为,只在街市闲游,惟以听新闻说白话为事,他有一件奇处,古人是过目成诵,他却能过耳不忘,每常听人说甚演义,千言万语,能一字不遗,他相识甚多,说鬼话也名遍于一城。故此人起他一个混号,叫做毛空[15]。
这个“毛空”的意思与“白日鬼”差不多。春秋时代,齐国有个人叫毛空,他爱听那些没有根据的传说,然后再把自己听到的津津有味地讲给别人。有一次,毛空听到一只鸭和一块肉的事,他觉得非常稀奇,便告诉给艾子。他说:“有一个人,养了一只特别能生蛋的鸭,那鸭一天能生一百多个蛋。”他见艾子笑了,又说:“那天,从天上掉下一块肉,那块肉长有三十丈,宽有十丈。”艾子笑着问道:“真的吗?有那样长的肉吗?”毛空急忙说:“噢,那就是长二十丈。”艾子仍不相信。他又改口:“一定是十丈长了。”艾子说:“你说的那只鸭是谁家养的?你说的那块肉掉在了什么地方?”毛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只好说:“我是在路上听别人说的。”
成语“道听途说”就是从这个故事而来的。
明清小说还记载了一些“报新闻的”。如《喻世明言》第四十卷“沈小霞相会出师表”:
自古道:若要不知,除非莫为。世间只有权势之家报新闻的极多,早有人将此事报知严嵩父子。严嵩父子深以为恨,商议要寻个事头杀却沈炼,方免其患。适值宣大总督员缺,严阁老分付吏部,教把这缺与他门下干儿子杨顺做去。吏部依言,就将杨侍郎杨顺差往宣大总督。杨顺往严府拜辞,严世蕃置酒送行。席间屏人而语,托他要查沈炼过失。杨顺领命,唯唯而去[16]。
在《明珠缘》中,这种专门为权势人家打听和报告新闻的人也叫“缉事的”。如第三十三回“许指挥断狱媚奸 冯翰林献珠拜相”:
却说锦衣官校拿了杨副宪、魏给谏等将到,魏忠贤的差人已先进来报信。忠贤听了,哈哈大笑道:“好笑这班黄酸子,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道:‘咱是顾命老臣,咱是台省要职。’今日也算计咱老魏,明日也弹论咱老魏,把咱老魏当为奇货,要博升转,谁知今日也落在咱老魏手里。”就问那缉事的:“官校们在路上可曾放松这干人?”辑事的道:“祖爷紧要的人,他们怎敢放松?”又问道:“咱上可有甚么事?”辑事的道;“杨涟在许州,有个苏朗中送饭,魏大中在苏州,有个周吏部来会。”忠贤都记在心。便叫请田爷、崔爷、许指挥来[17]。
明清小说中有大量的涉及新闻与传播方面的词汇、语句或者段落,对其进行系统梳理,可以丰富对明清时期的新闻传播史和新闻传播思想史的研究。本文仅从明清小说中所涉猎的有关新闻传播链条上的采访者、写作者、编辑者、印刷者、散布者的角度,对其中有关内容进行了考察,发现明清小说记载的明清时期的新闻传播者由新闻采集者、新闻印制者、新闻散布者组成,其中新闻采集者为“书生”,新闻印制者为“报人”、“闲的们”、“卖新文的”,新闻散布者为“媒婆”、“白日鬼”、“报新闻的”,这三类人构成了明清时期新闻传播的“采-编-播”链条,其研究还属于初步探索,相信随着研究的深入,对明清时期的新闻传播者的角色意识、角色功能及其在明清时期的活跃状况会有更加清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