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华,崇 宁,华 芳
(西北大学现代学院外语系,陕西西安 710130)
互联网的普及使不同国家、民族、种族之间的合作与交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状态,各种文化的交融渗透也日益加深。尤其随着“一带一路”思想的提出,我们必须抓住契机树立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文学作品代表了一个国家、民族独有的现实生活和精神风貌,是现实生活的高度浓缩,其中还包含着作者丰沛的感情和独特的用意,在文化交流中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作为陆地丝绸之路的起点,西安拥有着悠久、辉煌的历史。让世界重新认识这片土地,文学作品的译出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在翻译文学作品时,不仅仅要忠于原著的字、词、句,而且要深入挖掘文学作品中丰富的文化内涵,并试着通过自己对文本的解读和转换,将原著中所体现出来的著作者的用意全面、生动地呈献给读者并感化读者。正如美国翻译理论家奈达所说“翻译是两种文化之间的交流,对于真正成功的翻译而言,熟悉两种文化甚至比两种语言更重要,因为语言只有在其文化背景中才有意义”。故译者对文化背景的翻译处理至关重要。人名及地名是复杂的语言文化系统,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而逐渐形成的,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因而这些专有名词的翻译对于译者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而中国幅员辽阔,每个地区又都有属于自己的语言文化特色,本文就陕西本土作家叶广芩的短篇小说《上镜》和《老虎大福》为例,从跨文化角度来分析译者对于这两部作品中人名和地名的处理。
跨文化交际(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最开始是由美国学者爱德华·霍尔提出的。Larry A.Samovar等在Communication between Cultures一书中给跨文化交际所下的定义为:跨文化交际是指文化感知能力和符号系统明显不同、足以改变交际结果的人们之间的交际。贾玉新教授认为跨文化交际是指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信息发出者和信息接受者)之间的交际;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信息的编、译码是由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所进行的交际。按照以上学者的定义,翻译活动从属于跨文化交际的范畴。由于翻译所涉及的两种语言完全不同,它的目的即是在此两种语言的环境中传达信息。Samovar曾经指出,在跨文化交际中,在B语言文化中编码的信息,A方要用A方的文化去解读。翻译还需要把这个过程延续下去,即A还要把B语言文化的信息进行编码,所以翻译是一种更为复杂的跨文化交际活动。
中华民族和西方民族的姓名称谓都由姓和名两部分组成,但不同的是,汉语中姓名是姓在前,名在后,强调家族的一脉相承。姓主要随父亲,名有较大的任意性,但大多数都有一定的寓意。因为儒家文化对中国人的影响最为深广,因此,许多中国人的名字都与儒典大有联系。如毛泽东的女儿李敏、李讷,均取自《论语.里仁》中的名句“讷于言而敏于行”。中国国民革命军陆军一级上将李宗仁,字德邻,取自《论语·里仁》“德不孤,必有邻。”抗日名将孙立人,现代史学家孙达人,他们的名字都取自于《论语·雍也》中的名句“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数学家陈省身,名字取自《论语·学而》中“吾日三省吾身。”
3.2.1 音译法
音译法顾名思义,这是一种以音代义的翻译方法。音译是为了把原语中的概念意义与文化语境完整地传递到译语文化中,构建相应的概念,并建构相应的文化语境,达到意义和文化的传达;尤其是当原语中的某些文化词或意象在译语中空缺,而翻译时难以用简洁的译语加以表述时,常把这些特定词汇的发音转换成译语中相同或相近的语音拼读形式。中国特色词或文化词的音译方法能够得以进行的前提条件,是汉语拼音字母采用罗马字母,并同属拉丁字母。
《老虎大福》中两位村民来光义、来光民,译者直接把他们的名字音译为“Lai Guangyi,Lai Guangmin”。另外一个人名“程德才”被直接音译为“Cheng Decai”。除此之外小说中另外一个人名“张建设”被翻译为“Zhang Jianshe”。小说《上镜》中人物“德福”也被音译为“Defu”。虽然这些人名中也富含中国的传统文化,也体现了父母对孩子的期待,但是音译更能体现出小说的简洁性,也体现出我们姓名称谓的唯一性。
3.2.2 音译直译相结合
小说《上镜》和《老虎大福》中各个人物的命名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或陕西本土的文化特色。如《老虎大福》中的主人公老虎大福:“福”字现如今的解释是“幸福”,而在过去则是指“福气”、“福运”。如春节贴“福”字的传统,无论是在现今还是过去,都寄托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也是对美好未来的祝愿。每逢新春佳节,家家户户都要在屋门上、墙壁上、门楣上贴上大大小小的“福”字。春节贴“福”字,是民间由来已久的风俗。现如今“福”字已经成为代表我们中国传统文化的标志被世界熟知。而如何翻译名字“大福”呢,胡宗锋教授并没有完全按照音译的方式简单的处理成“Dafu”,而是深刻的领会到作者命名的意图,采用直译加音译的手法展现了原著中对于“大福”的理解,译成“Big Fu”,而随后的“二福”翻译成“Second Fu”。这样翻译既能让读者知道“福”字含义的唯一性,也清晰的了解到“大福”和“二福”的关系,以及通过名字展现出主人公及作者对于老虎的热爱。
地名一般重在指称,翻译时通常音译即可;另外除指称意义外,很多地名往往还具有文化内涵,因此,这些名字如果采用音译法无疑会造成其文化信息的丢失。由于中西方文化迥异,一般的英文读者不了解中国地名蕴含的文化信息;而如果他们不了解地名的文化含义,有时就不能充分理解和欣赏原作。在出版于1932年的《论翻译》一文中,林语堂(1984)指出:“凡文字有声音之美,有意义之美,有传神之美,有文气文体形式之美,译者或顾其义而忘其神,或得其神而忘其体,决不能把文义文神文气文体及声音之美完全同时译出。”林语堂充分认识到,既不能全用只能译出“声音之美”的音译法,造成地名的“意义之美”丧失殆尽,也不能都用注释法,因为注释会分散读者的注意力,影响阅读的流畅性。
英语地名是历史各个时期遗留下来的,往往带着明显的民族印记。从远古时期的皮克特人到诺曼底登陆的法国人,每个民族都为英国创造了大量地名,因此,可以说,英国地名是多民族语言的混合体。每个地名都可能记载着原居住群体或民族的历史活动,诸如交战、迁移、交易、生产等。要了解历史上曾交替统治英国的罗马人、盎格鲁萨克逊人、北欧人和诺曼底法国人及其文化,也不妨从地名入手。英语一些最古老的地名,特别是词根部分,乃源自凯尔特语、拉丁语以及从这两者形式出现的克特语,特别是在东部、北部、爱尔兰和苏格兰等地最为普遍。
笔者统计了《老虎大福》和《上镜》中的主要地名和对应的英译名,胡宗锋教授采用的地名翻译方法灵活圆通。总体上以保留中国传统文化的翻译策略为主。为了不影响读者阅读的连续性,注释法大部分都只是文外注释。
4.2.1 音译直译相结合
如《老虎大福》中的“秦岭自然保护区”被译为“Qinling Nature Reserve”,即音译加直译相结合的方法。采用相同方法翻译的还有“二郎坎”,译为“Erlang Pit”。通过音译加直译相结合的方法可以使读者清晰地了解到本地的地形地貌,同时也表明了我们中华民族语言文化的唯一性。
4.2.2 直译意译相结合
原文中的地名“凤草坪”被翻译成“Windy Grass Terrace”,采用的是直译加意译相结合的方法,更好的传达了我们地名中所反映出的地理文化特点。类似的翻译包括“桦树岭”,被译为“Birch Hills”;“三官庙”被翻译为“the Temple of the Three Officials”,通过巧妙的翻译,既能让读者清楚地知道所指,又能了解这一所指所包含的文化信息。
本文虽仅以短篇小说集《山鬼木客》中的两篇小说的英译本中的人名、地名翻译作为讨论范围,但对人名及地名翻译的思考在其他小说中也应该得到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