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药材——黄柏、杜仲、厚朴的无公害生产技术探讨＊

杨 俐，李洪运，丁丹丹，叶 萌＊＊，向 丽＊＊

（1.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中药鉴定与安全性检测评估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0700;2.四川农业大学林学院 温江 611130）

黄柏、杜仲、厚朴为传统皮用类木本中药材，合称“三木药材”，在我国已有2000多年的药用历史，始载于《神农本草经》，黄柏、杜仲列上品，厚朴列中品。黄柏（本文“黄柏”统指川黄柏和关黄柏）分川黄柏和关黄柏，川黄柏基原植物为芸香科Rutaceae黄檗属落叶乔木川黄檗Phellodendron chinense.，关黄柏为同属的黄檗P.amurense.。杜仲为杜仲科Eucommiaceae杜仲属落叶乔木杜仲Eucommia ulmoides.。厚朴为木兰科Magnoliaceae木兰属的厚朴Magnolia officinalis.或凹叶厚朴M.officinalis.var.biloba.。黄柏、杜仲、厚朴都可以皮入药，杜仲叶和厚朴花也作药用，均收载于历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1]。三木药材为药用经济林生产品种，也是大宗出口中药材，市场需求大，除药用价值外，还具有较大的工业及生态价值，是我国贫困山区脱贫致富的重要经济树种，在带动地方经济发展，提高农民收入的同时，能改善生态环境，是生态、经济、社会效益兼备的树种之一[2]。

由于过度采伐，生长速度缓慢，三木药材野生资源急剧减少，只有在某些深山里面有零星分布，现黄柏、杜仲、厚朴都已列为国家二级保护物种。上世纪70年代，国家开始大力扶持人工栽培，现有药材基本来自人工栽培。但由于盲目引种、选址不当、种源较差、栽培管理过程不规范、滥用肥料和农药、采收方式不当等问题，生产的药材质量参差不齐，一些产区药材存在主要有效成分偏低、重金属含量超标等问题[3,4]，使药材、饮片及成药使用存在重大安全隐患，还制约了出口。药材质量下降，重金属农残超标已严重影响我国中药材质量安全与贸易，安全、无污染、优质中药材生产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关注[5]。

无公害种植是解决现存问题，实现三木药材产业可持续发展的有效策略。无公害中药材即产地环境、生产过程和产品质量符合国家有关标准和规范要求，药材中有害物质（如农药残留、重金属等）的含量控制在相关规定允许范围内的安全、优质中药材[6]。三木药材由于生长周期长，管理粗放，缺乏系统的方法，多凭经验，极大的影响了药材的品质及产量，且不同产地药材还存在重金属超标问题。研究发现贵州、吉林、四川、安徽的部分地区厚朴铅含量超标，贵州厚朴的砷含量严重超标[7,8]，推测与种植地的土壤、水质、空气、栽培管理措施等密切相关；齐耀东[9]等推测大气环境质量是导致关黄柏重金属含量超标的一个重要原因；茅向军[10]等研究发现黄柏、杜仲、厚朴种植土壤与药材间砷含量成正相关性，砷矿区栽培的药材比非砷矿区药材的平均砷含量高12倍；张志勇[11]等发现杜仲重金属污染与杜仲地土壤重金属含量存在一定相关性。由此看来产地的环境是导致三木药材重金属超标的重要原因。无公害中药材栽培技术体系制订的关键在于保证药材安全及优质的前提下，依据药用植物生长特性，制定科学合理的种植操作规范，并最大限度的降低药材中的农药、重金属残留和有害生物量[12]。适宜产地的选择是保证无公害生产的前提和关键，科学规范的栽培及管理措施是药材产量质量的重要保障。黄柏、杜仲、厚朴在栽培、管理上有很大相似之处，本文从药材适宜产地选址、优良品种选择、种植及管理技术、采收方式等方面详细论述了其无公害生产的方法、措施，提出了无公害三木药材质量标准，以期指导实际生产，在保证无公害的条件下，提高药材品质。

1 无公害三木药材产地选择

1.1 无公害产地环境质量要求

三木药材产地的土壤环境、大气环境、灌溉水资源中的重金属含量高低会显著影响药材中重金属的含量[7-10]。无公害三木药材栽培的环境首先要达到无公害标准，产地环境要符合《无公害农产品产地环境评价准则》NY/T 5295-2015，土壤必须符合《土壤环境质量标准》GB 15618-2008的一级或二级土壤质量要求，空气质量应符合《环境空气质量标准》GB/T 3095-2012中一、二级标准值要求，田间灌溉用水质量必须符合《农田灌溉水质标准》GB 5084-2005的规定[6]。同时产地区域和灌溉上游无或不直接受工业“三废”、城镇生活、医疗废弃物等污染，避开公路主干线、土壤重金属含量高的地区，不能选择冶炼工业（工厂）下风向3 km内。三木药材生长周期长，自身对不同重金属元素富集能力有差异，在选址时还应考虑到对不同元素的富集能力，如关黄柏对汞的富集能力相对较强，应选择汞含量偏低的环境[9]。

1.2 三木药材适宜生态因子

“诸药所生，皆有其境”，生态环境适宜性对药材的道地性具有重要影响，选址时应根据物种生物学特征，选择与物种分布适宜区域生态条件相同或相近的生态环境。黄柏、杜仲、厚朴适宜区选择主要参考因子包括温度、光照、土壤、地形地貌等[13]（表1）。川黄柏、杜仲、厚朴均为阳性树种，喜温暖湿润气候，以土层深厚，肥沃湿润，排水良好的土壤为宜，海拔2000 m以下的丘陵、低山丘陵均可栽培，主要分布于亚热带地区。杜仲适应性强，生态幅度广，对土壤没有严格选择，在贫瘠的红壤或石峭壁均能生长，可以耐受-30℃和40℃的极端气温，对地形条件要求不高，海拔2500 m以下的侵蚀、剥蚀山地地貌、喀斯特地貌以及盆地、丘陵、山地、平原地貌，均可栽植，年降水量低于400 mm，有灌溉条件的地区也可以生长良好。关黄柏为喜光阳性树种，喜寒冷湿润气候，主要分布于温带。

1.3 三木药材适宜选址区域

川黄柏、杜仲、厚朴在中国的分布有大面积的共同区域，主要在秦岭黄河以南。川黄柏分布省份有云南、湖北、湖南、四川、重庆、陕西、江苏、浙江、广东、广西、贵州等省，道地产区在四川和重庆。杜仲适生区域很广，野生分布中心位于我国西部地区，现各地广泛栽种。北纬24.5-41.5°、东经76-126°之间，我国27 个省（市、区）均有栽培，东自上海，西抵新疆喀什，南至广西，北达吉林，可栽培区域达1 000万hm2[22]。贵州、四川、湖南、陕西、河南、湖北等省为中心产区，以四川、贵州产量大，质量佳[23]。厚朴主要分布在四川、贵州、湖北、湖南、江西、广西、陕西、甘肃、云南等省区，凹叶厚朴分布于浙江、安徽、福建、江西、湖南、广西等省区。主产于四川、湖北、陕西、重庆等省的称为“川朴”，又称“紫油厚朴”，品质优，为传统的道地药材[24]。主产于浙江、福建、江西等省的称为“温朴”，产量大[21]，厚朴的整体质量优于凹叶厚朴[25]。关黄柏主要为野生，分布于秦岭黄河以北，集中于东北三省，包括大兴安岭东南部、小兴安岭、完达山、长白山等山区，河北、北京、内蒙古有少量分布，此外在山西大同、太原、晋中、临汾等地和北疆沿天山一带有引种[26,27]。

综上所述，在产地的选择上，首先应该根据植物生态学特性，选择道地产区或与道地产区生态相似度高的区域，适宜选址区域如1.3描述，具体选择区域应符合1.1对整体环境质量的要求，按照无公害药材产地环境质量标准，建立种植区域。三木药材选址共同点：选择交通便利、水源充足，排灌方便，无污染的地段，土壤应深厚、肥沃、腐殖质含量较高、疏松、湿润、排水性好，地势平坦，山坡坡度不宜过大，小于15°最佳，且宜在山坡的中下坡位。海拔2000 m以下，过高易受冻害。各药材其他具体适宜生态因子参考(表1)。

表1 黄柏、杜仲、厚朴适宜区生态因子值范围

2 三木药材优良品种选择

品种宜选择经国家林业局林木品种审定委员会或省级林木品种审定委员会审定或认定适合本地栽培的优良品种或优良无性系。优质、高产、抗逆性强、适应性广的品种，是无公害栽培首选。优质、高产能保证良好的药效和较高的产量，抗逆性品种对逆境的抵抗能力较强，对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较强。不适宜的环境条件会显著抑制植物生长，从而对周围环境中的其他生物抵抗力减弱，更容易发生病虫害，也会降低药材的品质和产量。三木药材已选育的品种特性及适宜种植区见表2。杜仲已选育品种20余个，“华仲1-5号”、“秦仲1-4号”都是高产、优质的药用良种，“华仲6-10号”、“大果1号”为果用和胶用良种，“华仲11号”为雄花专用良种，“密叶杜仲”、“红叶杜仲”、“小叶杜仲”为观赏兼叶用的良种[22,28-29]。此外杜仲某些品种兼具抗寒、抗旱、耐盐碱、耐水湿的特性，在保证药效和产量的基础上，增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这些抗性品种的适宜范围较广，不同地区可以根据品种自身特性选择适宜品种，如杜仲在全多地均有引种，一些海拔较高的地区可选抗寒能力较强的品种，盐碱地可选抗盐碱的品种。川黄柏只有一个品种“荥经黄柏”，主要特点是有效成分小檗碱含量较高，是优质黄柏药材的种源，适宜栽培范围仅在四川、重庆道地产区，关黄柏暂无审定的品种。厚朴有5个良种，均是有效成分含量高的药用良种。因此应该加强黄柏和厚朴的品种选育，选育一些抗逆性强、适应性广的新品种，能在全国多地推广应用。

3 三木药材无公害种植及田间综合管理

3.1 无公害种苗培育

3.1.1 种子采收及贮藏

采种母树宜选择生长健壮、无病虫害感染、未被剥皮利用的优良植株，川黄柏树龄宜在10年以上，关黄柏和厚朴以15年以上，杜仲宜20年以上[14,18,30-31]。种子成熟时采种，全国各地种子成熟时间有差异，黄柏果实由绿变褐，最后呈紫黑色时采收；杜仲翅果由黄色向黄褐色、浅栗褐色转变时采收；厚朴果皮由青绿变红转至棕褐色最后为紫黑色，果实开裂露出红色种子时采收[14,16-17,32-35]。黄柏鲜果采摘后，需堆沤半个月左右果肉腐烂时，进行淘洗分离，风干后贮藏[36]。厚朴采下的果实装入麻袋，阴凉通风处放置2-3天，待果裂开后，取出种子立即贮藏。杜仲采集后的种子放在通风阴凉处阴干后贮藏。黄柏、厚朴、杜仲都可以采用干藏和沙藏，干藏将种子置于密封容器中，并在容器中放入适量的干燥剂，或在种子净选后，置于布袋内，存放在阴凉、通风、干燥的室内[35]；沙藏将种子与湿沙按1∶3的比例充分混合后，沙子湿度以手握沙子后能成形为适，置于室外地势较高的坑内，覆湿沙10 cm，再覆土10 cm，并扦桔杆捆或稻草通气，也可以堆放在室内低温通风处[37]，贮藏中应注意保持沙子湿润。

表2 黄柏、杜仲、厚朴已选育品种

3.1.2 种子处理及播种

黄柏、厚朴、杜仲种子播种前都要进行消毒处理，种子消毒可预防多数病虫害，消毒一般用0.3%-0.5%高锰酸钾溶液或5%石灰水浸种1-2 h，或用0%代森锌800倍液喷洒种子，处理完后用清水冲洗种子[14,18,32,35,38]。种子可秋播和春播，秋播在种子采收后处理完直接播种，一般在10-11月，全国各地具体时间有差异，宜在土壤封冻前。春播一般在2-3月，黄河以北地区可推迟到4月甚至5月，如关黄柏在东北地区春播可在5月上旬。播种过早，种子在田间损失较大，不利出苗；播种过晚，气温逐渐增加，打破休眠不完全，出苗率下降。因此根据地区气候条件选择合适的播种时期。春播的种子需要催芽处理，一般采用温水浸种和低温层积，厚朴播种前必须脱蜡处理去掉红色种皮，才易于种子萌发。东北地区关黄柏还可采用雪埋法，将种子与3倍量的雪混合，埋入露天的坑里自然越冬，翌年春季播前15-20天取出化去雪水，平摊地面上暴晒，当30%的种子露白时立即播种[39]。

播种前应该整地，土壤整地是种植的基础，通过翻耕、耙地、起垄、作畦等可以改善土壤板结、透气性差、排水不良等问题，提高土壤肥力，通过消毒杀虫减少土壤含有的致病源，为植物创造安全的生长环境。整地要求全面深翻圃地，深度30 cm以上，清除草根、石块等杂物，耙细整平，进行土壤消毒杀菌、杀虫，圃地四周开设一条宽40 cm、深30 cm-40 cm环通排水沟。苗床一般宽1 m-1.2 m，畦高15 cm-20c m，步道宽30-40 cm，长度按地形而定[14,30-32,35,40]。传统撒播方法省事省力，但因种子分布不均匀，易造成幼苗生长不均匀，难以达到苗木标准化，生产上普遍采用条播。播种时，厢面按行距25 cm-30 cm横向开沟，沟宽10 cm-20 cm，沟深3 cm-5 cm[16-18,30-31]，将种子单粒点播于播种行中，播于沟底，播后覆盖细土2 cm-5 cm，覆土厚度以见不到种子为宜，轻轻镇压，然后整平厢面，床面覆草或盖草帘，并浇透水，以保持湿度，防止雨水冲刷。播种量黄柏3-5 kg·亩-1，杜仲5-10 kg·亩-1，厚朴10-15 kg·亩-1[14,18,30-31,33,41-42]。

3.1.3 苗木出圃及质量要求

苗木出圃时间受气候、海拔等情况的影响，应根据实际情况判定。起苗前三天应浇透水，起苗应深起，保持主根完整，不伤顶芽。黄柏、杜仲、厚朴1年生实生苗均要求顶芽饱满，充分木质化，无机械损伤，无病虫害，苗木进行质量分级见表3[18,19,34,43-45]。运到外地的苗木要浆根，50株·扎-1，以稻草包裹根部，并用草绳捆绑，立即运输。不能及时运走的苗木，选择排灌良好、阴凉潮湿、土壤疏松的地方及时假植，假植一般不超过15 d。种苗流通要加强检验及检疫，从源头上减少病虫害的传播及扩散。

3.2 三木药材栽培模式选择

根据立地条件、栽培目的不同，三木药材可选不同的栽培模式和密度。杜仲的栽培模式已有较多的系统研究，分平原地区栽培、山区和浅山丘陵区栽培，前者又分为平原区栽培模式、农田经济型杜仲防护林栽培模式、杜仲庭院式果园(种子园)栽培模式，后者分为药用杜仲丰产园栽培模式、杜仲叶用栽培模式、杜仲雄花茶园栽培模式、杜仲果园化栽培模式[23,46]。这些新的栽培模式能显著提高经济效益，实现了栽培的生态效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三大效益的完美统一[47]。相比之下，黄柏和厚朴的栽培模式比较单一，主要是传统的药用林模式，纯林、混交林或林草（菜、药）模式，对资源综合利用单一，经济价值较低。栽培面积较小，可采用纯林，面积较大，宜用混交[48]。混交林是常用的造林模式，相较纯林来讲，混交林能显著抑制病虫害，改土保肥，促进生态系统健康发展，提高药材品质[49-50]。混交可用带状或块状混交，树种比例一般为1:1，可根据市场需求调整。川黄柏与杜仲、厚朴生态习性相似可混交，厚朴可与毛竹、杉木、枫香、松木、油茶、马尾松等混交，关黄柏可与红松、红皮云杉、胡桃楸、水曲柳等混交[18,19,49,51]。纯林或混交林种植株行距可选3.00×3.00 m，3.00×2.50 m，3.00×2.00 m，2.00×2.00 m，2.00×1.50 m，1.50×1.50 m，林下间作其他药材或蔬菜等株行距可增加到2.00×4.00 m，2.00×5.00 m，土层深厚肥沃，立地条件好的宜稀植，土壤瘠薄的山地，可适当密植[16-18,30,43,47,52,53]。

表3 黄柏、杜仲、厚朴苗木质量标准

栽植前进行整地，秋季栽植在当年的雨季前整地，春季栽植在前一年的秋季整地。山地可采用全垦、穴（块）状和带状整地，25°以上坡度的山地禁止全垦整地。山地、丘陵保留山顶、山脊天然植被，或沿某一等高线保留一定（3 m宽）的天然植被[15,16]。荒芜、半荒芜的宜林缓坡地要进行全面翻土。整地前对造林地的采伐剩余物或杂草、灌木等天然植被进行清理，宜保留阔叶树，陡坡地建议开成梯形以利水土保持。栽植时间南方一般在春秋两季，东北地区关黄柏一般在春季4月下旬至5月上旬。栽植时选用一年生二级以上苗木，按苗木大小分区栽植，以便生长整齐。定植穴一般长宽深60 cm×60 cm×（30-50 cm）[14,15,19,53]，种植时苗木放正，培土1/3后向上提一下苗木，理顺根系，然后扶正踩实，浇水，再填土高出地面约10 cm，以防积水。栽植深度一般应超过苗木根颈2-3 cm，栽后宜用地膜（黑地膜为佳）或杂草灌枝覆盖穴盘。

3.3 三木药材田间综合管理

3.3.1 苗期管理

苗期管理通过除草松土、间苗定苗、灌溉排水等措施，能显著降低病虫害的发生率，生产健康、无病虫害的优质种苗，是保证无公害生产的有效方法。种子出苗期适当控制水量，及时灌溉，保持表土层湿润，下雨时清沟排渍，防止因土壤积水造成烂根。幼苗期浇水采取少量多次的方法，幼苗速生期采取大水量少次给水的方法，苗木的生长后期，应控制给水，除特别干旱外，可不予浇水[31]。间苗的原则是留优去劣，留疏去密，幼苗过于稀疏的地段要进行补苗，合理保留密度。黄柏长到2-3片叶苗高5-7 cm时，按株距3-4 cm间苗，苗高15-20 cm时，按株距7-10 cm定苗，苗量20-40株/m2[18,34,41]。杜仲幼苗长出3-4片真叶时，按株距6-8 cm间苗，苗高17 cm左右时，株距按7-13 cm定苗，苗量15-40株/m2[30,35]。厚朴幼苗长到2-3片叶苗高5-7 cm时，按5-6 cm定苗，苗量30-50株/m2[16,31]。出苗后及时清除杂草，坚持“除早、除小、除了”的原则，保证苗圃无杂草，除草结合松土，第1次除草可结合间苗进行，第2次在定苗后进行。注意不要伤害苗木根系，以人工除草为主。化学除草剂由于危险性较大，必须经过严格的控制试验可在生产上使用。

3.3.2 幼林管理。

幼林一般指定植后1-3年，管理较为精细。全年除草2次，第1次除草在4-5月，第2次除草在9-10月。树盘（树干为中心点，半径50 cm）内人工除草，树盘外可用一些无毒、低残留的化学除草剂。使用除草剂喷雾时应在喷头上加防护罩，压低喷头在行间定向喷雾，避免药液溅到枝叶上，有风时不可喷药。除草结合松土，做到里浅外深，不伤根系，深度10-15 cm，梅雨季和雨季不宜进行松土。多雨季节时，低洼地要防积水，挖排水沟，干旱季节进行抗旱。造林后第二年，对缺株进行补植，补植用2年生一级苗。杜仲1年生实生苗造林1年后需要平茬，在春季幼树萌动前15天，将主干离地面5 cm处减掉，只留一枝粗壮的萌芽条，除去剪口下萌发的多余萌条，随后抹去生长过程中该萌芽条下部萌发的腋芽，保持主干通置，无分枝，嫁接苗不平茬[43]。根据生长情况每年进行修枝，黄柏、杜仲去除主干2 m以下的侧枝，厚朴去除主干1.3 m以下的分枝及茎基萌蘖[15]，保证主干通直圆满。根据经营目的反复修剪整形，形成所需理想树形，提高经济效益。幼林期间可间作豆科作物、草本药材等矮杆作物，间种的植物离幼树50 cm以上的距离[17,18]。

3.3.3 成林管理

随着林分郁闭，树林营养空间竞争逐渐强烈，部分树林生长衰弱、被压或整体过密，通风透光差，林分生产力下降，且易引发病虫害，必须抚育间伐，砍除被压树、衰弱树及病虫树，或按比例隔株隔行间伐，均匀调整，改善林分结构[14,16-18]，可有效抑制病虫害爆发。间伐后的萌发枝条留强去弱，主干上的萌发枝条要及时修剪。每年应于冬季或早春进行1次松土和林地清理[14]。为了加快黄柏、杜仲、厚朴径生长，增厚皮层，在定植10年后，当树高长到8-10 m左右时，就可将主干顶梢截除，并修剪密生枝、纤弱枝、垂死枝，使养分集中供应主干和主枝[16-18,43]。采收的前4-5年，可对10年以上的树木刻伤，于春季用刀将树皮倾斜割2-3刀，长度50 cm-80 cm，以割至木质部为宜[14]，可以使有机养分更多地聚集在树皮上，并逐渐地增厚树皮，最终达到增产目的[16-17,49]

3.4 三木药材无公害合理施肥

施肥直接影响黄柏、杜仲、厚朴的质量和产量，合理的施肥能平衡土壤养分供应，提高肥料利用率，减少肥料使用，减少化肥污染，保障无公害生产[54,55]。无公害施肥应满足逐步提高土地生产性能的需要，满足获得高产高品质收获物的最适宜量的需要，不会造成生态环境和收获物产生超过一定限度的有害的积累[56]。施用的肥料以有机肥为主，其他肥料为辅，限量施用化肥，且有机肥料必须经过高温发酵，达到无害化标准[57]。三木药材栽培施肥主要包括施基肥和追肥，苗圃地和定植穴要施足基肥，一般用腐熟有机肥，追肥一般结合中耕除草，苗期在生长旺盛期可多施肥，以促进生长，生长后期不再施肥，促进木质化。苗期追施尿素，一般兑入清粪水或在下雨前撒入行间，一般不提倡干施，干施易烧苗，肥料撒施要均匀，且不能直接接触到幼苗的叶片或根茎。幼林期结合中耕除草每年追肥2-3次，后期可减少追肥次数。每年入冬前再施一次农家肥，3-6年生幼树每株可施基肥5-10 kg，7年生以上每株施10-15 kg，施肥时每株宜加入过磷酸钙0.5-1.0 kg。施肥可撒施或沟施，撒施在距树干50-80 cm内，以雨后为宜，沟施在离树干底部25-30 cm的地方，挖开1个小沟，将肥料放在沟内。具体的施肥方法(表4)。

3.5 三木药材病虫害综合防治

农药残留主要来源化学药剂的施用，三木药材生长周期长，病虫害较频繁，特别是一些虫害严重，使用化学药剂是常用的防治病虫害方法，容易造成农药残留，达不到无公害标准。病虫害防治上应以预防为主，减少病虫害的发生，通过各种农业措施能极大降低病虫害发生率，针对已发生的病虫害，提倡生物防治和物理防治，最大限度地减少化学农药的用量，达到无公害的要求。

3.5.1 综合农艺措施

优选抗病虫害强的品种，在同一品种内注意筛选能抗病害的单株，并不断进行提纯复壮和新品种选育[61]。淘汰有病虫害的种子，选择优良种子种苗，并在栽植之前对种子种苗进行消毒。不用过于阴湿地作苗圃地，圃地设置良好的排水体系，防止积水，精耕细作，并做好土壤消毒工作，可用1%-3%硫酸亚铁液2 kg/m2喷洒灭菌，用75 k·亩-1波尔多液、25%多菌灵可湿性粉剂500倍液喷洒杀虫，还可撒少量生石灰，可有效预防多种病虫害[18,30,31]。做好合理的灌溉，防止旱涝发生，雨季及时排水。合理配置株行距，与多种植物混交，优化群体结构，提高植株抗性，消除发病的局部小气候条件。肥料用腐熟有机肥，减少致病源。发现病株，应立即将其整株清除，病枝集中烧毁，拔除的坑穴用石灰消毒，防止疾病蔓延。生长期间要采取中耕、松土、除草等措施，消灭病、虫寄主，可以有效防止病、虫、草害。

表4 黄柏、杜仲、厚朴无公害施肥方法

表5 黄柏、杜仲、厚朴部分病虫害的化学防治方法

3.5.2 物理防治

对于活动性不强、危害集中或有假死性的害虫可以实行人工捕杀。秋后11月至翌年3月摘除牡蛎蚧越冬虫囊，消灭越冬幼虫。杜仲茶翅蝽象集中于枝干背阴处，可人工捕捉。褐天牛幼虫用钢丝伸入蛀孔钩杀。对有趋光性的鳞翅目及某些地下害虫利用诱蛾灯或黑光灯诱杀，如金龟子、地老虎。树干上刷涂白剂，防止害虫在树干上越冬产卵及病菌侵染树干。

3.5.3 生物防治

保护和利用各种捕食性和寄生性天敌昆虫，采用人工繁殖、释放、助迁、引进天敌等方法防治害虫。利用寄生性益虫寄生蜂抑制凤蝶、豹蠢蛾[62]；在园林中种植蜜源植物，保护和繁殖益鸟，可有效防治蚧壳虫；保护和利用大草蛉、二星瓢虫、食蚜蝇等可防治黄柏丽木虱。

3.5.4 化学防治

病虫害一般很多直接采用农药防治，滥用、误用农药问题突出，因此化学药剂的使用尤其需要注意。无公害三木药材种植可以科学、合理、适时使用一些低毒、低残留的化学药剂，禁止使用剧毒、高毒、高残留或具有三致（致癌、致畸、致突变）的农药，如治疗根腐病的退菌特，治疗虫害的辛硫磷乳油、乐果乳油等，都是禁用农药。严格按照间隔期安全使用，改进施药技术，控制施药面积、次数和浓度。根据当地病虫害发生规律制定化学防治综合方案，多种病虫害最好选用能综合治理的方式，施药一次有效的不要多次用药[61]，保证农药残留低于国家或国际标准。药材采收当年禁止施用化学农药，其中部分病虫害的化学防治方法已做简介（表5）。

4 三木药材树皮采收方法及质量标准

4.1 三木药材的剥皮再生方法

三木药材生长缓慢，周期长，一般要10年以上才能利用。传统的采收方式主要靠砍树剥皮，使资源受到极大破坏，砍树剥皮与林业、生态环境保护产生了矛盾，因此提倡剥皮再生技术。我国早已开始了对三木药材剥皮再生技术的试验，黄柏、杜仲、厚朴的剥皮再生技术相似。研究发现再生皮中有效成分含量与原生皮含量有差异，一些成分含量增加，一些成分降低，但均能满足药用要求。剥皮再生对植株的质量要求较高，对操作技术也有一定要求，再生新皮也受到外界环境条件如温度、湿度、光照等因子的影响，剥皮后若处理不好，易影响再生皮的产量和质量[65]。剥皮一般选择夏季5-6月高温高湿季节，以雨后阴天为佳。选择生长旺盛、枝叶繁茂、无病虫害的植株剥皮，在主干距地面15-20 cm处环切一刀，以此为起点向上取定高度，割第2道切口，在两切口间纵割一切口，使割口成“工”字形（深度以不伤形成层为宜）。用洁净的竹片沿切口将整张树皮剥下，再依次向上剥第2筒、第3筒，每筒长度40-90 cm。剥皮后避免灰尘或手触及伤口，剥面喷70%甲基硫菌灵700倍液，立即用透明地膜包扎，包裹绳扎在未采剥树皮上，捆扎上紧下松，防止阳光直射和雨淋[14,16-18,33,47,66]。视新皮生长情况，一般20天左右解膜。一般剥皮2-3年后再生皮可达到原生皮厚度，正常生长4-5年后又可剥皮1次[18,33,43]。

4.2 无公害三木药材质量标准

无公害黄柏、杜仲、厚朴是指农药、重金属及有害元素等多种对人体有毒物质的残留量均在限定的范围以内，质量指标包括药材材料的真伪、农药残留和重金属及有害元素限量、总灰分、浸出物、有效成分含量等[6]。《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规定川黄柏盐酸小檗碱含量≥3.0%，盐酸黄柏碱≥0.34%；关黄柏盐酸小檗碱≥0.60%，盐酸巴马汀≥0.30%；杜仲松脂醇二葡萄糖苷≥0.10%；厚朴中厚朴酚与和厚朴酚的总量≥2.0%。同时要求重金属含量铅≤5.0 mg·kg-1，镉≤0.3 mg ·kg-1，铜 ≤ 20 mg·kg-1，汞≤0.2 mg·kg-1，砷≤ 2.0 mg·kg-1，农药残留量氯丹 ≤ 0.10 mg·kg-1，七氯 ≤ 0.05 mg·kg-1，六氯苯≤0.20 mg·kg-1，总滴滴涕≤ 0.20 mg·kg-1，五氯硝基苯 ≤ 0.10 mg·kg-1，艾氏剂 ≤0.05 mg·kg-1，六六六不得检出。现各产区药材的总灰分、浸出物、有效成分含量基本上可以达到《中国药典》（2015年版）规定，具体测定可按《中国药典》（2015年版）规定的方法进行。药材的真伪可以通过形态、显微、化学、分子鉴定等方法判别，杜仲和厚朴通过形态学鉴定较为容易，黄柏在市场上伪品较多，通过形态学和显微鉴定结合基本可以区分，但川黄柏和关黄柏在药材市场及临床用药上普遍存在混用现象，外观形态上相似，传统的形态学较难区分，可通过DNA条形码很好的鉴别[67,68]。研究表明重金属含量超标的问题在一些产区较常见，很大程度上与产区的环境质量相关，应该严格按照前文所述的要求选择产地。关于农药残留的问题，在文献资料检索中未曾发现有相关的记述，不能确定是否存在超标问题，推测其树皮部位应该较少接触农药，且生长周期达10年以上，若非大规模爆发病虫害等情况外，一般不会有农药超标的问题，但也应该按要求进行检测，保证用药安全。

5 小结

无公害黄柏、杜仲、厚朴的生产涵盖了从源头到药材采收的全过程，包括适宜产地环境选择、药材栽培过程、药材质量标准。适宜产地的选择是解决重金属超标问题的关键和保证药材高品质的重要条件，在药材的生产中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应选择最适宜的生态环境且必须达到质量标准要求。品种最好选已审定或认定的良种，应加大良种的推广，提高药农对优良品种的认知程度，对无良种的关黄柏，应选择品质高的优良母树采种，并加大优质、高产、高抗性品种的培育。栽培及管理过程应科学，做好种子、种苗、土壤消毒工作，依据植物生长发育情况合理施肥，不滥施、乱施，病虫害防治优先选择农业防治、生物防治、物理防治，限量施用化学农药，尽量做到合理规范。避免大面积砍树剥皮这种掠夺式的采收方式，采伐时要注意保护环境，防止水土流失，可有计划的间伐，种、采交叉，最好能实现交替剥皮使其再生，做到可持续利用。采收的药材应按照相关的方法进行检测，达到无公害质量标准，方可后续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