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联盟框架视域下美国“家庭学校”发展变迁分析

2018-12-15 11:27刘芳
课程教育研究 2018年32期
关键词:美国

【摘要】作為一种不同于传统学校教育的新型教育形式,美国“家庭学校”满足和实现了公民依法享有教育选择权和自主学习权,实现了教育方式组成多元化;个性化的教育形式避免和规避了传统学校教育所存在的一些问题和弊端,有助于促进培养儿童的创造性和健全的人格,有利于营造良好的学习成长环境和形成融洽和谐的家庭纽带。基于支持联盟理论内涵,本文将探讨美国“家庭学校”的发展与变迁,希望对我国的教育改革与发展提供积极的启示。

【关键词】美国“家庭学校 支持联盟框架理论 教育改革与发展

【基金项目】陕西省十三五规划项目《贫困专项生源大学生外语学习焦虑的影响因素和教育干预研究》 ,项目编号SGH16H104。

【中图分类号】G5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8)32-0194-02

一、选题的背景

党的十九大报告围绕“优先发展教育事业”作出新的全面部署,明确指出:“建设教育强国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也强调“以人为本,全面实施素质教育”,“改革人才培养体制”。[1]在西方国家,尤其以美国为例,存在着一种不同于传统学校教学的“另类”的教育形式——“家庭学校”,以家庭为教学场所,专职家庭教师、家长等人员针对儿童的心理发展、行为习惯、学习知识和创造能力,进行多元化的教学实践而形成的一种全新的教育形式。以往研究者多以国别研究的角度进行“家庭学校”的相关研究,其研究切入角度也不尽相同。本文将以政策过程分析框架(支持联盟框架理论)为理论基础,探究美国“家庭学校”发展与变迁。

二、支持联盟分析框架

支持联盟框架理论基本观点认为,行动者所共享的信仰系统对于政策的变迁起主导作用,尤其是其中的政策核心信仰,而不是决策者的利益。其作用机制表现为:持续长期关注特定的政策问题必然会促成与之相对应的政策子系统的构建和完善。对于政策子系统来说,政策信仰明显差异化,会导致各成员自发的组建出具有相同信仰的联盟。组成联盟的相关成员意图通过联盟来影响甚至决定公共政策的决定和实施,以便能够促使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在这一过程中,不同的联盟会积极的提升自身的核心竞争优势,以便在联盟间的竞争中居于主动地位,进而实现自身联盟信仰系统的稳定,在与对方联盟的博弈当中相互妥协,即发生政策取向的学习,政策取向的学习则经常会使得原先处于主导的联盟退出;联盟信仰系统中的所有成员都会由于不断变化的外部经济、政治因素而时刻处于动态变化的状态,最终为政策变迁创造有利条件。[2]

美国著名学者萨巴蒂尔对支持联盟中成员的信仰系统进行了三级架构的解读:工具性或表层信仰(政策取向的学习发生层面 )——政策核心信仰(联盟的基本黏合剂,核心价值的基本政策立场)——深层核心信仰(类似于宗教信仰,是极难改变)。[3]

支持联盟框架认为,对政策变迁产生影响的相关因素中,由于政策取向学习所造成的信仰系统变化仅能够实现子系统内部变迁,还无法显著影响政府决策的制定和实施,要想实现政策变革的目的,通常情况下必须获得子系统外部事件的影响。著名学者萨巴蒂尔指出,导致政策变迁的重要基础是来自于系统(外部)事件的干预,主要涵盖以下内容:(1)统治联盟的变化;(2)公共舆论导向的改变;(3)经济环境的剧烈变化;(4)源于其他子系统的决策和影响。[3]

三、“家庭学校”发展过程描述

1.美国“家庭学校”发展历史的两种不同界定

在还没有建设公立学校的阶段,社会大众只能在家庭中完成教育活动,这种形式即为所谓的“家庭学校”。除此之外,源自于上世纪中叶所开展的“自由学校运动”,“家庭学校”作为一般学校的对立物而出现,在运动过程中形成与以往教育方式存在较大差异的全新教育形式。业界和学术界普遍认可的是第二种观点,该观点也是本文研究和写作的重要理论依据。

2.关于“家庭学校”概念的阐释

众多学者形成了较为统一的认识,即主要指将家庭作为达到入学年龄儿童的教育地点,不再将其送往私立学校或者是公立学校进行教育,在儿童家长组织下,由专职家庭教师、家长等相关人士利用家庭环境、家庭教育的管理理念而形成的全新教育形式。

3.家长选择“家庭学校”的原因

主要包括:宗教问题,弊病缠身的美国学校环境,不满意学校制度化、机械化的教育教学方式,家长自身条件及家庭环境的改善及其他个别原因。

4.“家庭学校”的发展阶段经历了4个主要发展阶段

分别是:(1)20世纪60年代末到70年代初的争论期;(2)20世纪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初的对立期;(3)20世纪80年代中期的合作期;(4)20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强化期。 [4]

5.“家庭学校”目前在美国的发展情况

根据全美教育统计中心NCES(2012)最新年度报告显示:1999年:在5000万5-17岁或K-12学龄总人口中,在家受教的学生约为85万(占学生总数的 1.7%);2003年:近110万(占学生总数的2.2%),增长近30%;2007年:超过150万个学生接受在家教育(占学生总数的2.9 %),增长幅度超过了76%;2012年:近180万个学生接受在家教育(占学生总数的3.4 %)。[5]

四、支持联盟框架下“家庭学校”发展过程分析

根据支持联盟分析框架理论,政策取向的学习在外部环境重大事件的冲击下,会促使政策的形成和完善。虽然联盟信仰系统会受到政策取向学习的显著影响,但值得高度注意的是,必须通过子系统外因素的影响才能促成政策核心信仰的显著变革。 [6]

在“家庭学校”政策形成过程中的存在两个对立联盟:赞成“家庭学校”联盟和反对“家庭学校”联盟,其政策核心信仰的分歧点在于是否应该实施“家庭学校”,而分歧根本点在于教育的归属权和选择权问题。

1.两個支持联盟的界定和区别

所谓联盟的信仰系统是指深层核心信仰、政策核心信仰和表层信仰——这是区分“家庭学校”政策的关键判别要素。形成并促使联盟成为牢不可分有机整体的关键因素是上面三个因素中的政策核心信仰。

支持“家庭学校”的联盟成员主要包括实施在家教育的父母,教材商、律师团体、教育研究人员、为家庭学校提供网络课程的网络学校等利益集团。其核心观点是:“家庭学校”的开展满足和实现了所有公民所依法享有的教育选择权以及自主学习权,实现了教育方式组成的多样化,极大的提升了社会的教育水平;“家庭学校”有利于全面推进和开展个性化教育,有助于帮助儿童培养和养成创造性以及健全的人格;“家庭学校”有利于营造良好的学习成长环境和形成融洽和谐的家庭纽带。

反对“家庭学校”的联盟成员主要包括公立学校教育者(教工)、公共教育官员、学区管理机构、教育评估机构、地方政府等。他们认为:“家庭学校”不利于孩子社会化发展能力的培养;他们质疑开展“家庭学校”者的任教资格和专业资质;同时,他们认为在家教学的家长可能缺少全面讲授一门课程所需要的教学资料和相关设备。

2.采取全新的政策取向学习

对于政策取向学习来说,主要包括的情况有:首先是来自于联盟内部的学习;其次是联盟之间的学习。如果在不同联盟中介层面出现观念冲突的情况下,出现跨系统政策取向学习活动的几率会非常大。反对者的妥协为“家庭学校”提供了援助和肯定;公共教育官员意识的觉醒推动他们主动提供必要的服务:譬如采取多种途径训练其家长;为采取家庭学校方式的受教育适龄儿童创造接受学校资源和学校活动的良好氛围。而对于支持者而言,他们的让步让对立双方寻找到寻求合作的契机。他们不断尝试与常规学校融合,渴望利用学校资源并逐渐接受政府提出的一些政策。

3.来自于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

通过深入研究支持联盟框架的成员的观点后可以发现,政策取向学习通常情况下只能对政策变迁造成有限的影响,而无法深入影响到政府决策,只有受到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才能产生政策变革的可能。

教育文化环境的改变,如社会上反主流文化运动对占主导地位的教育形式的反对;霍尔、特伊里奇为代表的“非学校化教育”理论(要求归还家长的教育自主权)的流行;杜威(John Dewey)的“超越教室之墙”等思想再度回潮,为其发展提供了专业理论依据和有利教育文化环境。

民间组织其他利益集团的蓬勃发展,如为数众多的全国性的家庭学校机构(如NHERI ,HSLDA ,CHAP等)给家庭学校提供交流和学习的平台,使家庭学校者联合起来并参与到立法当中,为家庭学校提供法律帮助和支持。

公共舆论对霍尔德“非学校化教育”与“家庭学校”理念的广泛宣传,把“家庭学校”描述为一个拯救存在弊端的传统教育的“救星”,认为这种另类教育是一个替代已经彻底失败了的公立学校的绝佳选择,从而为“家庭学校”理念的长足发展更提供了舆论导向作用。

统治联盟的变化,表现为受新基督教联盟美国右翼保守势力对社会公共事务和政治生活的重大影响,共和党人在赢得总统大选后做出的政策调整(如小布什获胜,“No Child Left Behind Act of 2001”,简称NCLB,指出要增加父母的选择机会创新性计划,为家长、教育者和有兴趣的社区领导人创办新的教育机构提供更多的机会)。

法律政策的出台:深入研究后可以发现,家庭学校获得支持并持续快速发展的基础主要是来自于政府相关法律政策的出台和完善。1980年时,美国有多达30个以上的州未在法律层面认可家庭学校。伴随着“家庭学校”与公立学校对峙的加剧以及各个利益集团的共同努力,越来越多的州政府开始修订和完善与之配套的法律法规。1993年是美国家庭教育的重要里程碑,所有州政府都在法律层面明确了家庭教育的合法地位,自此,家庭教育获得了快速发展的黄金机遇期。

美国历史文化的促进作用:作为公民教育选择权利自由化的代表,家庭学校是美国社会大众所开展的一项具有积极意义的社会运动,对美国教育体系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移民国家的多元化包容性社会文化氛围也是其产生并发展的社会根源。

五、结论与启发

纵观美国家庭学校的形成和发展历程,是美国广大社会大众发起,并逐渐影响政府决策的具有积极意义的教育运动。援引联合国儿童权利大会宣言,儿童的家长有决定儿童接受何种教育方式的权利。显然,在开放度以及自由度方面,家庭学校都有着优异的表现,充分遵从了美国宪法的核心精神,是美国人民为了实现教育公平化所做出的重要贡献。

美国“家庭学校”对我国教育改革与发展有着积极的启示:启示我们认清我国教育改革的宗旨和精神;充分尊重并高度认可儿童的学习自主权以及家长的教育权,是顺应全球教育发展的趋势;促使中国的家长对教育“卸责”进行应有的反思;同时,我国教育也应当深入学习美国的争论中发展的经验教训,培养和形成深入研讨、坚持充分包容新兴事物的积极心态,以便最终能够营造出利于教育改革的优秀的外部环境,提高我国教育的总体能力和水平。

中国古语云:君子和而不同。“和而不同”追求一种内在的和谐与统一,而非表象上的相同和一致。教育是复杂的,“完美的教育”形式并不存在,未来也不会存在。但无论采用何种教育模式,归根结底都应该围绕受教育者,以尊重个体差异和促进其全面发展为目的展开。

参考文献:

[1]《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

[2]张文静.美国肯定性行动的政策变迁——基于支持联盟框架的分析.中国教育法治评论2009(7),280-295.

[3]保罗·A·萨巴蒂尔.政策过程理论. 彭宗超, 译. 北京: 三联书店.2004.

[4]Knowes, J. G. Cooperating with Home School Parents: A new agenda for public schools? Urban Education.

[5]Homeschooling in the United States. U.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 Statistics, Washington, D. C.2012.

[6]周光礼.公共政策与高等教育——高等教育政治学引论. 武汉: 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0.

作者简介:

刘芳(1978年9月-),女,汉族,陕西宝鸡人,任职于西安外国语大学英语教育学院外语教育研究所,讲师,硕士,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教师教育、课程与教学论。

猜你喜欢
美国
社会参与美国社区学院治理及对中国应用型本科高校治理的启示
教育均衡发展:现代教育发展的新境界
浅析中国学生如何顺利通过SAT考试
美国大学体育课程对我国体育课程改革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