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信息科技大学
程京艳
提 要: 近年来在我国英语是否应该必修引发了社会各方的激烈争议。通过梳理和对比政策相关主体(政府、学术界、高校管理层和大英师生等)对大学英语必修的观点态度,可以看出: 随着政治经济文化的提升,政府已经逐渐趋于理性,取消了人人必修大英的强制要求和一些不必要的考试;学术界需要致力于构建适合我国国情的外语教育理论,提高学能效率;英语必修对母语文化及学生身份认同的威胁并没有一些专家想象的那么严重,全社会更需要反思的是如何加强母语建设;最后,高校管理层及大英教师应关注各类不同需求,改变等靠心理和应试理念,自主制定具有针对性、多元化、高效实用的高校外语教育规划。这是我们未来需要共同努力的方向。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作为与外界交流的工具,外语有着被社会不得不 “公认”的必修性(刘利民 2009),而在我国外语主要指的是英语。高校中外语语种单一,英语独大且全民皆修的现状反映了英语在大中小学课程体系和语言生活中的特殊地位。经过30多年的全民学英语的热潮后,社会各方开始质疑英语作为必修课程的政策合理性和合法性。比如目前社会舆论对英语教育,尤其是中小学英语教育进行了一场围攻,建议取消小学英语 (龚亚夫 2014)。当中国人民大学2014年春季学期将《大学汉语》由必修课转为选修课时,大学英语也会躺枪,引发了社会对“汉语都选修了,那为什么英语还是必修”为主的声讨。围绕着各个高校大学英语必修的政策,各方关于英语的争论存在着不同主体观点纠缠混杂,情绪宣泄多于理性思考的问题,笔者将政策相关主体按照自上而下的宏观政策制定者、有影响力的专家、微观政策制定者、政策执行者以及利益相关者的角度(Zhao & Baldauf 2012;沈骑 2012) 分为政府、学术界、高校管理部门及大学英语师生,并将他们的态度意见进行梳理,分析其背后的动因,为未来的研究提供依据。
通过文献法、问卷调查以及访谈,笔者发现政府、学术界、高校管理部门及高校师生对大学英语必修的看法及角度都不尽相同,且即使相同主体态度也会出现变化和矛盾。
目前政府没有专门机构对外语进行宏观管理和干预。政府对于大学英语的态度可以从相关文件中得到体现。教育部2007年公布的《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指出: 大学英语课程是大学生一门必修的基础课程,应给予足够的学时和学分,建议学分尽量保证占本科总学分的10%(16学分左右)。2015年和2017年,教育部根据《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和教育部《关于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若干意见》等文件精神,相继出台了《大学英语教学指南》(征求意见稿)和《指南》(教育部最新版)。《指南》指出: 大学英语作为大学外语教育的最重要内容,是大多数非英语专业学生在本科教育阶段必修的公共基础课。各高校应有相关行政规定,包括课时安排。从这三个文件中我们可以看出,第一、从要求到指南,一词之改,表明了指导思想的变化,给高等教育以多样化的发展方向,传递出倡导多样、分类的高质量大学英语教学的信息(王守仁 2015)。第二、与《要求》相比,虽然《指南》中大学英语课程仍然被建议为必修课,但是并未要求人人必修,且对课时学分没有做出要求。说明政府对于英语的态度逐步趋于宽松,赋予高校更大的自主权。
近几年来,中央和地方也密集出台了一些与高考相关的政策,其中英语的分值出现一些波动和反复。根据贾凡、王立非(2016)的分析,影响政府高考决策的主要原因有: 我国政治、经济环境以及国际地位的提升;对汉语言文化纯洁性的担忧;提高英语教学质量的要求;政策转移和国际政策网络的影响等。中国作为正在崛起的大国,其政治经济及文化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以往“为国家现代化发展学习英语”的动因正在被“文化自信”、“文化复兴”、“中国梦”等强调中国文化本体性的需求所代替(Olson & Prestowitz 2011)。前教育部长袁贵仁曾提出,“对于重视外语学习和使用而忽略或削弱本国语言文字学习和使用的现象,要进行纠正,要宣传引导,督促有关方面重视并加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教学和应用”。从中可见对英语及其文化对汉语言及其文化纯洁性的威胁表现出的担忧。
结合教育部关于大学英语的文件以及各级政府关于高考的文件可以看出,政策话语的焦点“从英语学科突出实际应用,回归到学科应有的位置”,和“加强对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考查,充分体现语文作为母语学科的重要地位”(高一虹2015)。即政府一方面从工具性的角度鼓励和加强公民掌握外语(尤其是英语)以配合国家发展战略,但另一方面,由于国家政治经济实力的增强,文化自信的提升,政府也意识到需要提升母语及母语文化的地位。
英语必修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英语在我国的重要地位,但也反映出了一定的盲目性。由于我国政府部门对外语教育从未制定过长期的规划,也没有设立专门的机构管理这方面的工作,使得外语处于一种无序的发展状态。束定芳(2015)指出,我国的外语教育领域始终缺乏统一协调的顶层设计,参与各方也没有完全能够各司其职,整体上处于一种迷茫或随波逐流的状态,学术界也未能为外语教学改革提供理论支撑和实践依据。2015年南京大学王守仁教授在第四届中国外语战略与外语教学改革高层论坛上指出,英语热降温应该是一种趋势。
第一、从需求的角度。反对英语必修的观点中,鲁子问(2014)指出,社会对外语人才需求包括现实需求和趋势性需求。需求领域较为明确,但需求数量却尚待明确。我国外语教育改革,必须从开展全面的外语人才需求调查开始。目前把所有大学生都培养成具有外语运用能力者的目标与社会需求并不一致,集中力量培养一批国民的外语运用能力即可(鲁子问 2012: 17-18)。王银泉(2013) 指出,学习英语应该是一种适应某种国内工作和岗位的主动选择,而非外来因素强加于身的硬性规定,并且《高等教育法》、《关于普通高等学校修订本科专业教学计划的原则意见》以及《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都没有把外语教育列入强制必修课程。全民学英语的表象,实质上反映外语教育战略严重缺少需求分析为导向的科学战略规划,对外语学习的目的存在盲目性 (王银泉 2013)。一些调查也显示,大多数人在未来的工作中是基本或根本用不到英语的(袁杰伟 2004;张路雄 2005;魏日宁、苏金智 2011等)。所以一些学者如张路雄(2005)、李旭(2015)呼吁可否将大学英语降格为选修课。
支持英语必修的观点中,程晓堂(2014)从英语需求的角度对英语是否有用进行了分析。他认为,第一:“英语之有用”是指英语本身的功能和作用;第二: 有用有别于实用;第三: 现在有用有别于将来有用;第四: 不用有别于无用。文章的结论是英语教育应该是强制性的。这就意味着,从大中小学英语学习都需要秉承连贯性和必修性。高考改革后,程晓堂(2015)对社会上反对英语的现象表示担忧。他认为,如果国家不推行强制英语教育政策,那么国家就不会在英语教育方面给与足够的投入。其结果是,经济条件和教育条件优越的家庭可以让他们的孩子接受更多更好的外语教育,导致更多的社会不公平。
第二、从学能效率的角度。英语教学费时低效众所周知。北京外国语大学外语教育研究中心一份调查,56%的非英语专业在校大学生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英文学习上,但工作后发现用来应付考试的英语又很难应用到实际工作中(阮炜 2009);首师大的数学教授方运加(2011)则以不懂英语的日本物理学家获得诺贝尔奖为例,呼吁废除全民学英语,让年轻人有更多的时间发展自己的专业兴趣。李旭(2015)认为将大学英语课程类型定位为选修课程,不仅回归了外语教育的本职,减少教学资源的浪费,更在于彰显高校的办学自主权和学生自由选课的权利,这是市场经济下高等学校外语教育发展的方向。
一方面英语学习占用了较多精力和资源,影响了其他课程的学习,另一方面中国的英语教育水平却并没有得到提升。在亚洲的托福雅思考试中中国仍然排名靠后。近三年发布的《英孚英语熟练度指标(EF English proficiency Index)》(针对非英语母语国家的承认英语熟练程度)调查中,我国排名位于第37名(2014年)、47名(2015年)、39名(2016年),属于不熟练的程度。说明英语热并未带来国民英语实际应用水平的提高。
第三、从母语及母语文化保护的角度。母语及母语文化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国家稳定发展的精神前提。文化与意识形态安全是国家政治安全的核心内容,是民族得以传承、国家得以维系、社会制度得以确立与维护的重要基础。在全球化以及中国“外语教学”情境下,英语学习者如何对待异族文化及本族文化、如何在外语教育中“建立民族文化身份认同感”(肖龙福等 2010: 40)的问题日益凸显。英语作为世界通用语,其流传的广度和深度都很大。因此,我们逐渐形成了两个矛盾的观点,一方面英语是中国成为国际强国的重要工具; 另一方面,英语是侵蚀汉语母语和母语文化认同的杀手,让有些人开始担心汉语言文化身份已受到外语侵蚀(高一虹 2015)。
中国著名英语教育专家张正东(2006)提醒:“外语是把双刃剑”,既有利国利民的一面,也有挤压母语文化,造成本土文化失语的可能性。全社会出现了过度强调英语的语言迁移大跃进现象。学生从小学到博士及职称晋升,英语都是必修和必考的课程。由于高等教育居于整体教育架构的上游,直接导致中小学语言教育向外语一边倒的现象,母语地位受到严重的冲击(赵守辉 张东波 2012: 7)。杨维东(2015)认为过度重视英语严重异化了中国教育,严重影响了国人的母语水平和文学素养。外语教育中主流文化、意识形态与价值观受到外来文化和意识形态的侵蚀,存在着重以英语文化为代表的西方文化,轻民族文化现象。严重影响我国的文化安全和母语教育,无益于培养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一些学者也担心外语危害中国语言的地位或“纯洁性”而导致“汉语危机”,影响汉语发展或国际传播(潘文国 2011等)。
李宇明 (2017)指出,当前外语能力已成为国家参与全球事务的战略资源,要摒弃把外语与母语对立起来的观念。目前的社会舆论对外语教育的价值存在误解,一些新闻媒体报道了一些缺乏科学根据的言论,人为将学生母语水平的下降归咎于英语的学习,造成公众思想上的混乱和恐慌 (束定芳2015);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雷颐也认为,无论是英语还是汉语都不是一种工具,作为一种文化,它拥有很深刻的价值观念,我们要吸取其中有价值的文化内涵。把传统和现代对立起来,认为非此即彼,这是不可取的。比如胡适、竺可桢、闻一多、林语堂、钱钟书等英文非常好,国学传统文化水平也非常高。“为什么(以前那个时期)培养出来的人英语、汉语都很好呢?我觉得我们应该对这段历史有所研究的话,就不会产生英语会挤压汉语的担心。”雷颐说,多掌握一门语言,就多掌握了一种世界观和方法论,就多了一种了解自己和世界的渠道。我们的母语学习绝不能和外语学习对立起来。汉语的弱势,更应该从母语教育过程中出现的种种弊端来反思。
根据高一虹(2013)四年五校的调查,文化性动机和自我认同变化的作用确实是随着英语学习的深入而增强。陈新仁等(2008)有关外语教育与民族认同的问卷调查有类似发现,即外语学习对母语文化认同有一定的冲击,但当代大学生的母语文化认同仍高于外语文化认同。杨森(2016: 127)对山东一些高校做的调查表明,实际上我国接受英语教育时间较长的大学生对于英语文化的认同并没有达到很高的程度,对于中国学生过分热衷西方文化的担忧是必要的,但现实并不如人们预料的那样糟糕,大学生对母语文化核心部分的认同度很高。赵蓉晖(2014: 6)则指出近年来有不少对外语的质疑,大都涉及外语在中国的地位问题。外语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其在我国语言资源体系中的“配角”地位。至于有人担心外语危害中国语言的地位或“纯洁性”而导致“汉语危机”,影响汉语发展或国际传播等是因为对语言传承、语言演变、语言系统自我调节规律了解不够,或者是因为缺乏对社会语言生活的全局性关照所导致。当今的英语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去领土化”,成为国际交流的共同语。在全球范围英语教育的标准已经放弃“本族语者中心”,例如以创造性的交流效能(capability)而非符合本族语者文化传统的交际能力(competence)作为培养目标(Widdowson 2013;高一虹2015)。母语和外语、民族文化认同的维护与国际身份的获得可以超越二元对立,母语和外语认同积极互动,在认知、情感和审美层面产生“1+1> 2”的增值效果 (Gao 2001)。在全球化的影响下,经济驱动的英语学习与美国英语、英国英语都没有任何特定的联系 (Marling 2006),人们的英语熟练程度越高,意味着在当地经济中越有可能获得相对更好的就业机会,这与对美国和英国政治社会习惯的特定忠诚并无关关系 (McKay & Bokhorst-Heng 2008)。
第四、人才选拔的角度。在我国,学生从小学到博士及职称评定,由于英语必考从而导致其必修。这种外语考试政策的制定机制法理性不足、科学性不足(鲁子问 2012: 195)。其中,职称英语是目前参与人群最多的职业资格考试之一,涉及在职人员职称晋升、工资评定的切身利益。杨惠中、桂诗春(2007)指出,这是对英语考试的滥用和误用,超出了课程和教学的场域。2016年3月中共中央印发了《关于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中明确,对职称外语和计算机应用能力考试不做统一要求。
学术界的争议表明,第一、正如束定芳(2005)所言,需求分析的缺位是产生英语必修争议及其他怪现象的直接原因;第二、费时低效最为诟病;第三、英语必修是否威胁到了母语文化在学术界分歧较大,需要实证研究验证。
目前不少高校自上而下进行了大学英语改革。其中,大学英语面临的最大危机就是全国性的学分压缩。根据笔者对部分高校管理层的调研,虽然各个高校条件定位目标不一,但大多数高校在制定培养方案时,总的来说各学院管理层普遍倾向于减少英语学分学时(经贸和人文等对英语要求较高的院系除外),尤其是理工院系。根据笔者的调查,其出发点主要有三个: ① 学能效率的角度。大学英语教学目标不清,费时低效,学生普遍兴趣不高,对学生英语水平的提高和专业发展作用有限。所以一些有条件的工科学院倾向于专业教师开设专业英语来代替大学英语。② 专 业建设的角度。理工院系课程任务繁重,加上总学时的缩减,期盼减少大英学时为其专业学习让路。③ 学生需求的角度。不少学院提出以学生为本,尊重学生的个体差异以满足他们不同的学习需求。从中可以看出,高校各学院管理层对英语态度总的来说是工具性和实用主义的,出于专业建设和学生个体差异及职业发展的角度,对大学英语的价值及所占学时学分持保留态度。
我国有着世界上数量最为庞大的英语学习者,也拥有数量众多的英语教师。就在社会各界对英语必修纷纷热议并发表自己的观点的时候,作为英语教学的主体和对象,有着切身利益的数量庞大的英语教师和学生怎么想的却鲜有人知。事实上,对于工作在一线的大英教师,其在教学过程中的感受应该最为深刻和准确,一定程度上讲,他们不仅是政策执行者,也是政策制定者(Baldauf 2006)。而对于学生来说,作为英语教学的对象和学习的主体,其态度和意见更具有决定性。所以,本文也调查了某高校大英教师和人文、经管、理工三个学院非英语专业学生对大学英语作为必修课的观点和态度。
问卷调查结果显示: 英语教师和大部分学生都一致肯定了英语的重要性;但大部分英语教师(77%)认为大学英语应该是必修课时,超过一半的学生认为大学英语应该是选修课。如果大学英语变为选修课,超过一半的学生持观望态度或确定不选修,主要原因是目标不明确、学不致用、兴趣不足。即使不到一半主张英语为必修课的学生,也有较强的功利心。目标课程主要侧重于考研及托福、雅思等考试培训,其次是交际英语和专业英语等实用英语课程,再次是跨文化课程。访谈结果显示,不少高校教师认为学生没有社会经验,不懂得英语对其职业发展和眼界拓展的重要性。一旦英语变成选修课,学生的英语水平和学习热情会急剧下降。可以看出,大学生与教师观点主要的差异在于: 学生相对功利,看重的是英语的工具性,而教师强调的是英语对学生未来职业发展中人文素养及视野的培养。在高校拥有更大自主权的今天,我们是否了解国家、社会、个人和学科发展的需求,外语教师是否有能力开设出有用、有趣、有益、有效的外语课程来吸引学生,就显得至关重要了。但笔者同时认为,尊重学生个性化需求和选择,并不意味着一味迎合。学生的文化意识和人文素养的提高也需要得到足够的重视。
关于文化自信和身份认同问题,笔者就自己教授跨文化交际课程的两届学生150人进行过调查(注: 在我校跨文化交际为拓展课程,只面向英语最好的学生),结果表明,绝大部分学生认为随着国力的提升,文化自信也逐渐增强,母语文化认同度很高。并且,学生接触以英美为代表的西方文化主要是通过影视作品等途径,与课堂教学关联度较低。大学英语是否必修并不影响他们对英语及西方文化的接触和态度。所以笔者认为,英语对汉语的威胁主要表现在英语的必修和必考(如高考、硕博)占用了较多的学习时间。相较于欧美影视社交媒体的影响力来说,英语必修并未像一些专家担心的威胁母语文化,相反跨文化等课程对于学生的文化自省、文化自信以及身份认同还起到了正面的作用。
总之,政策相关主体对待英语必修的态度如下:
政策主体对待英语必修的态度政 府取消人人必修的硬性要求(建议大部分必修)、职称英语考试不做要求。学术界除了英语教学费时低效有目共睹外,英语需求分析缺位、英语威胁论无实证数据支持等因素导致学术界内部观点分歧较大。高校管理层大部分管理层支持减少英语学时学分,趋向于英语选修。大英教师大部分认为英语应该必修 (来自我校调查数据)。非英语专业学生超过一半认为英语应该选修 (来自我校调查数据)。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英语必修以及英语过热的问题是一个国家在急速发展中经历的一个过程,随着经济水平、文化自信和教育水准的提高,自然会回落到正常冷静的状态。从政府层面来看,学生升学与职称考试中英语必考的政策是导致英语必修且过热的主要因素之一,是国家外语规划顶层设计的问题。政府对此正逐步趋于理性,并取消了人人必修的强制要求和减少考试滥用;从文化保护的角度,政府和学术界担心大英会对母语文化造成威胁,而调查显示英语必修对母语文化及学生身份认同的威胁并没有一些专家想象的那么严重。实际上,文化传播的主要途径是影视社交媒体,全社会更需要反思的是如何加强母语建设;从学能效率的角度,费时低效是困扰外语界多年的问题,与应试文化及我国缺乏相应的外语教育理论都有关系,这也是学术界需要努力的方向;从需求角度来看,不同高校根据国家社会和学生个体的需求,结合其师资条件学科发展,自主决定英语学时和是否必修,制定多元客观、高效实用、具有针对性的微观外语教育规划是未来发展的趋势。当然,这需要高校从管理层到一线教师应改变等靠行政命令的被动习惯,关注需求调查并积极转变为微观外语教育规划的制定者和执行者。总之,笔者相信,随着时代的进步和政治经济文化教育水平的提升,从政府到学术界到个人对待英语的态度会越来越理性、务实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