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骑/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教师
上海师大附属嘉善实验学校总校长
2002年秋作者随中国教育代表团访问哈佛大学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转眼间,我在教育的岗位上已工作45年,如今我告别了讲台,步入退休生涯。近半个世纪的教书,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农村学校、县城学校、大都市学校;北京的人大附中、匈牙利的中匈双语学校、波士顿的孔子学堂;纽约总领馆和中国驻联合国代表团的阳光中学……一路走来,满眼风光,不觉光阴荏苒,回首望去,教育的人生之路历历在目……
我是一个农村孩子,贫寒的家境和拮据的生活伴我度过了孩提时代。兄妹八人,唯有我读完高中,那时,我听得最多的是父亲的一句话:“好好读书吧,将来有点出息。”我懂得这句话的背后是全家人对我的希望,我不能辜负他们美好的憧憬。小学两次跳级,全村人都说:“这小孩聪明”。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我明白只有好好读书才有出息!高中毕业后,我成绩优异,留校做了教师。幸运之神落在我的身上,恢复高考制度后我是全乡唯一踏进大学校门的大学生。在乡邻的夸赞声中,在父辈期望的目光中,我放飞自己心中的美好理想,立志学好知识,做一名出色的中学教师。2017年,是恢复高考四十年,人民网做一档《加油吧!高考少年》的节目,邀请我、中国教育学会的钟秉林会长和人民日报副刊的李辉先生我们三人做嘉宾,我们都是恢复高考制度的首届学生,是这一制度的直接受益者,四十年过去,我们三人的共同感慨是:高考,改变了我们人生的轨迹,奋斗、拼搏才能实现人生的价值,回首我的工作经历,我享受着一路奋斗一路歌的精神愉悦!
1982年的春天,我和许多有志青年一样,迈出大学的校门,像第一次跳离枝头的小鸟,追逐着前辈的羽翼,尽情地幻想能展翅翱翔,那时的我,多么自信,总认为读了几年书,论学识,虽不是满腹经纶,也还算是学有专长;论表述,虽不口若悬河,也还至少是口齿清楚。有了这两点,还怕教不好书么?就是怀着这样盲目乐观的心理,我走上教师的讲台。台下那一双双渴望的大眼睛望着我,他们是多么想从我身上学到知识本领。记得,第一节课,我讲的是方纪的散文《挥手之间》,当时,校长和教研组长都来了,他们坐在后面,想听听新来的教师怎样上课。课上,我从作者简况讲到重庆谈判的背景,从主席机场送别讲到电影蒙太奇的手法;从挥手告别的动作讲到远镜头、特写镜头、慢镜头至“定格”。旁征博引,信手拈来,奔腾由之。课上我全神贯注,课后还颇自信:教者讲得传神,学者听得入迷。晚上,清风徐来,校园点点灯火。校长走进我的房间,留给我一段话:“贵重的钟表在于准,分秒无误;恰当的教育在于适,适事、适人。教育要看对象,俗话说:摸着石头过河。”老校长一席话犹如一盏灯,照亮了我前进的路,我心里明白了许多。是啊,我教的是初中学生,不是大学课堂里用“作品”分析作业的大学生,教书育人,首先得了解教育的对象,了解学生,做到“胸中有书,目中有人”。教学还要面向实际,“摸着石头过河”啊。由此,我懂得了做一名教师仅有知识还不够,还得学会研究学生!
记得我孩提时,踽踽学步,经常跌跤,旁边的大人见了,往往说一句:“不跌不长”。我在教育的征程上,因跌跤而留下的痕迹也不少。
一度,我热衷于追求课堂气氛的活跃,追求一个提问,学生“举手如林”的效果。那时我根本不考虑怎样把学生求知的积极性引向实质性的知识目标,以致课上提问、讨论,热热闹闹,课后回顾,学生却并无所得,教学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记得20世纪80年代,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成了教改的新课题,对此,我也一味强调学生要自学。总认为只要让学生知道了自学的好处学生自然就能认真学起来了,结果试行不久,学生就厌倦了,两次试验,两次失败,我平心静思,并非“启发”的过错,“培养自学能力”也没有什么不好,什么原因呢?为了寻求答案,我认真学习了《教育学》《心理学》,懂得了自学毕竟是艰苦的思维劳动,没有学生自己的主动性,“牛不喝水强按头”效果是绝不会好的,失败使我获得了一点启示,我面向实际,开始了农村中学语文教学改革的探索;我开始尝试“自读-讨论-点拨-探索”四段教学法,调动了学生自己读书的积极性,逐渐地,学生的读写能力,分析能力,表达能力提高了。我的课也越上越好,得到同行们的称赞。1984年,我带着教改的初步成果,参加了省教育厅,中语会召开的“农村中学语文教学研讨会”,在会上,汇报了自己“面向实际,改革农村中学语文教学”一点体会。《语文教学通讯》《中学语文》《语文教研》相继刊登了我的几篇教改体会文章。省市教研室还在全省的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上推广了我的教改经验。我还带着我的教研成果,参加了全国农村语文教学改革研讨会。记得,1984年的秋天,在山西的太原,我给来自全国的语文教师开研究课,我执教丁玲的长篇小说《太阳照在桑乾河上》节选《果树园》,我从景物描写入手,讲人物形象的刻画……讲完课,许多同行来祝贺,说:“课文写得美,您的教学语言更美。”以至好多后生,在以后谈到这篇课文教学时都举例,“江苏肖远骑的课堂教学语言,如何导入、如何分析……”。
2002年秋作者在美国波士顿莱克欣屯中学
2004年作者在中匈双语学校带领学生野外考察
20世纪90年代我又开始了“大语文”教育的实践……辛苦耕耘获佳果的喜悦,教改实践收成效的欢愉,使我忘记了疲劳,只觉得“不跌不长”,我们青年教师只要勤吸取,勇探索,不怕失败,立志改革,是大有可为的!1995年我评上了江苏省语文特级教师,成了当时全省最年轻的中学语文特级教师。由此我懂得青年教师的成长,要敢于创新,敢于研究,敢于实践,敢于奋斗!
在大学读书时,教师常常开导我们说:“要给学生一杯水,自己要有一桶水。”可真正体会到“一桶水”和“一杯水”的关系,那还是在讲台实践以后。新世纪之初,我到北京人大附中工作,有一次教《荷塘月色》,我刚把课文范读完,一位学生站起来说,“老师,我家的池塘里就有荷花,荷花晚上是不开的,那‘袅娜地开着的’是荷花吗?”“老师,你怎么理解《雷雨》中周朴元与繁漪的爱情……”类似这样的教学情景,教学中碰到不少,于此我明白了“教然后知困”。教海无涯,学无止境。我懂得了教育是一个需要一辈子学习的事业,于是酷热的暑假,凛冽的寒假,便成了我系统读书、整理资料的良辰。我懂得:语文教师的品位,在于他读书的层次。在我们的脚下,有一条滋养了我们这个民族几千年的文化长河,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夸父在烈日下奔走,精卫鸟在蓝天里歌唱,凛凛魏晋风骨,巍巍盛唐气象,苏东坡月下把酒,声声向苍天发问,辛弃疾挑灯看剑,夜夜梦里点兵……教师应该多读书,在教学中和学生同步成长,和学生一起沿着历史长河的古道溯流而上,拾一块女娲补天的彩石,借一弯斜照汉室宫厥的冷月,折一束渭城朝雨中的柳丝,带着学生走上精神之旅。几年来,教学的需要,始终象一条无形的鞭子,驱赶着我,使我充实,使我进步。我懂得,作为一个青年教师,航行的船,不能永远停在知识的港湾,而应当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上,这样才能赶上时代的潮流。
因此,我把读书,看成是我生命中的习惯行为,把手头、桌头、床头总有悦心的书陪伴,看成是一生的幸事。书在左右,或信手闲翻,或倾心细读,或一笑看过,或反复品赏,芬芳盈口,满心余香,所得的,都是生命的真意趣、大滋味。把书作为生活的常态,是生命最美好的习惯。从春花读到秋月,从夜雪初霁读到朝辉甫上,在春秋默然交替里,在岁月寂然运行中。心灵因书时而大恸,时而微喜,时而寒霜彻骨,时而微风拂面。一波三折,百转千回,在历史的起起伏伏中,我或悟人生至理、或叹人世苍凉,都不失人生之快事。即便从青春读到暮年,从黑发读到皓首,也自痛快淋漓,无怨无悔。
一个读书人,永远不会沦落为精神世界的卑微者。时光流逝,岁月不言,生命一天天在书香的濡染中,会变的愈加醇厚耐品,一种灵魂的香味,自然就会生发出来,飘逸四散,那如兰的一缕芬芳,就是我们留存在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痕迹。
我读王蒙的《老子的帮助》,明白了老庄的世界:道学家静心宁神,闭幕远思,天地博大,万物迎泽。用心聆听,天地沉浮各有其主,各有归宿。他们眼极冷,心肠极热。眼冷,故是非不管;心肠热,故悲慨万端。虽知无用,而未能忘情,到底是热肠挂住;虽不能忘情,而终不下手,到底是冷眼看穿。“抱元守中,神气合一”打破一身有形之象,天地之气悉皆归之,而吾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一得永得,我命在我。一切内外景,皆自然而然出现,全不胜后天人为之力,何等自如。
我读著名哲学家雅斯贝尔斯的《什么是教育》,明白了:“教育的本质意味着:一棵树摇动一棵树,一朵云推动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一个灵魂。”读卢梭的名著《爱弥儿》,明白了:“什么是最好的教育?最好的教育就是无所作为的教育:学生看不到教育的发生,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他们的心灵,帮助他们发挥了潜能,这才是天底下最好的教育。”
2005年作者在中匈双语学校上课
2006年作者和中匈双语学校校长(右一)、匈牙利罗兰大学东方语言学院院长(中)合影
教学既是一门科学,又是一门艺术。我理想中的教学应当是科学地再现求“知”与艺术地表现求“美”进而使师生双方发展求“优”的完美统一。这是我追求的教学艺术境界。我探究课堂教学艺术,努力形成一种实中求活、洒脱雅致的教学风格,努力让语文课堂高悬艺术的明灯,洞开学生心灵的艺术之窗,引导学生去鉴赏美、创造美。使学生少一分冷漠,多一分温情;少一分粗糙,多一分细腻;少一分庸俗,多一分浪漫;少一分功利主义、实用主义,多一分理想主义、英雄主义。把每一节课当作一件艺术品,精思巧授,心存爱意,善待学生,师生之间心灵交融,用灿烂的笑脸,满腔的激情,讲闻一多的《最后一次讲演》、讲郭沫若的《炉中煤》、探讨鲁迅先生的《药》、探讨《胡同文化》,高扬人文的旗帜,开发学生的创造潜能。2001年初,我伴随着新世纪的第一缕阳光,从美丽的黄海之滨来到北京的人大附中工作。人大附中是藏龙卧虎的地方,这里有卓越的领导,也有中国最优秀的老师,我来到这里,完全是一次自我挑战!因为在此之前我一直工作在教育行政岗位上,脱离教学第一线相对来说时间长了。虽说在老家做教育行政领导是轻车熟路,但我认为人生的价值,只有在不断拼搏中才显其意义。我努力把语文上成孩子们最喜欢的课。到北京后,我的孩子问我的第一句话是:“老爸,您十多年没有上讲台了,重新站在北京最有名的中学讲台上,您准备好了吗?”
我知道孩子话里的潜台词,言下之意,您还会上课吗?您还甘心吃这份苦吗?新的环境、新的舞台对我的确是严峻的考验,语文组的何宗娣、李炳生、张莉莉、崔璐、王艳等老师热情地给我介绍人大附中语文组老师教学要求,竺豪桢、张璇、舒大军、彭晓、乐建军等老师和我一块关注学校科研、劳技、和图书馆等方面的工作。我想,凭着1985年我能在全国中语会上赛课一等奖的基础,凭着吃苦耐劳的精神,凭着坚定的信心和毅力,我一定会逐渐适应。
到人大附中工作后,我一点不敢懈怠,全身心投入工作,我明白,在人大附中我首先要站稳讲台。为此,我挑灯夜战,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完成领导交办的各项工作,腾出时间,熟悉中学语文教材,捡起荒废了的业务。
好几次,夜里11点过后,我一个人被锁在行政楼办公楼,不得不惊动他人为我开门。我努力把语文上成孩子们最喜欢的课,同组的老师也给了我很多的鼓励。我探究课堂教学艺术,努力形成一种实中求活、洒脱雅致的教学风格,努力让语文课堂高悬艺术的明灯,洞开学生心灵的艺术之窗,引导学生去鉴赏美、创造美。把每一节课当作一件艺术品,精思巧授。
用满腔的激情讲解沈从文《边城》的纯美人性,研究鲁迅先生《药》的深刻内函,探讨《胡同文化》的历史意蕴,努力使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享受着学习语文的快乐。诚如冰心老人说的“成功的花,人们只惊羡它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的芽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正是这句富有人生哲理的名言成了我人生道路上向上奋进的精神食粮,使我敢于面对人生的一次次挑战。
正当我熟悉了附中的讲坛,2004年暑假,我又转向了新的战场。那年暑假刚刚开始,学校接到一项任务,总书记在出访匈牙利时,和匈牙利签署了协议,要在该国建设一所学校,教育部把这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我校,经学校刘校长等领导的推荐,决定派我去完成这项任务。
2004年秋,我由教育部派往匈牙利工作。前后就一个月的时间,容不得我做多少准备。记得那是8月28日凌晨一点三十分,我和妻子登上了海南航空公司直飞匈牙利布达佩斯的航班,告别了美丽的人大附中校园,告别了美丽的北京,当送行的朋友挥手告别时,我的脑海里往事如烟。
三年前,我从美丽的黄海之滨,来到了北京,开始了人生的又一次奋斗,今天我又从美丽的北京飞向匈牙利,这将面临又一次重大的挑战,此时此刻,我明确我此行是作为中国教育的友好使者前往匈牙利的,我的工作将代表着人大附中人的形象,代表着中国教师的形象,我告诫自己一定要把每一个过程做得最好,做到超凡脱俗,做到出类拔萃。我告别了朋友,又一次踏上人生新的驿站。
在匈牙利的日子,在中匈双语学校,面对着不同的教育体制和管理模式,面对着不同的肤色、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家庭背景的孩子,我精心教书,用心育人。导报》开辟了“教育的艺术”专栏,每周一篇,让每个家庭都懂得教育子女的艺术,因此每个星期天,我都要完成这个“作业”。每次文章刊出,都受到侨胞的热情鼓励,心里充满幸福。
在匈牙利工作的两年,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中匈两国老师的教学切磋、学校师生复活节的快乐联欢、课堂教学的情景互动、家长会上的亲切交流,以及匈牙利的如画河山……都如同一幅幅美丽的油画,都珍藏在我美好的记忆里。
生活是一个七日连着一个七日,工作也是一个航程接着一个航程。2006年的暑假,我回到学校,放下行囊不久,刘校长就和我说,学校要和美国马萨诸塞州大学共同建设孔子学院,你刚从欧洲回来,有基础,你和国家汉办联系做这件事吧。
在这年的11月18日正式挂牌。马萨诸塞州大学孔子学院开办了,我又转向了新的战场。2007年8月初,我又带着11位老师去了延庆永宁中学支教。
人大附中延庆分校的建立,凝聚了刘校长的满腔心血。圆山里孩子的梦,让他们共享改革的成果,为首都教育均衡发展作贡献,是刘校长这位
中匈双语学校的成立,是一个崭新的事物,任何新生事物的出现,都会遇到许多矛盾,双语学校也是如此,学校人员少,经费少,教学任务重,面对困难,我时刻记着刘校长的话:“人大附中的老师不管在什么岗位上,都要做出一流的业绩。”
我工作中丝毫不懈怠,尽自己的能力,做好汉语教学工作。我坚信“没有爱,便没有教育;没有兴趣,便没有教育”的教育理念,把爱心的阳光洒到每一个学生的心田。我和学生交朋友,和学生家长热线联系,托朋友从国内买回汉语教学资料送给他们。
在平常的教学中,我感受到这里的学生不缺市场竞争意识,他们的父母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商人,他们最大的缺陷是学习没有远大的理想,因此,我从培养学生的民族自豪感入手,注重学生的品德教育、着眼于学习方法的指导。让孩子在玩中学,学中玩,主动参与,他们学得很高兴。
2007年,作者在美国艾森豪威尔小学和学生在一起
作者和美国华盛顿大学东方文学研究院院长合影
两年异国他乡的生活,对我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挑战,我倾心感受欧洲文化,用心解读欧洲教育,在自己的工作实践中,我感到欧洲的这些华人、华侨他们经商有一套,但如何教育孩子还是个盲区,仅凭我在学校讲,显得势单力薄,我就想到在《新教育家的梦。这两年,我们就是这样的圆梦人。永宁距北京城有近一百公里的路程,离开亲人,远离朋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工作心里难免忐忑不安,我们周末回城,交通堵塞,有时八点多才到家,今年学校要求补课,我们周六晚又要返校,在家呆的时间不足24小时。
经受了延庆冬季的寒风,你才能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刺骨的寒冷!尤其我的手臂是打着绷带来延庆的,寒冷的气候使我的胳膊不能很好的恢复,到现在左手都抬不起来,有时痛得整夜都睡不好觉。但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当我们来到永宁中学,清新的山风混合着淳朴的民风扑面而来,教室前,一双双如饥似渴的眼睛注视着你;教室后,一排排满怀期待的老师等候着你。此时此刻,一切疲惫都挥之而去,只感到浑身充满活力,心中洋溢着激情……
这一年我们上的每一节课几乎都是公开课。上至校长,下至门卫,各教研组、各年级组、以及各处室的老师都会随时坐在我们每位老师的课堂里,我们不仅要给这些山里的孩子带来最优质的教育资源,还要给这些农村教育工作者带去最先进的教育理念。为此,我和我团队的每一位成员精心设计每一节课,力求比以往在市区上的常规公开课还要精彩。
在延庆生活、工作条件尽管艰苦,但我们艰苦并快乐着,我努力为大家营造家庭的氛围,创造人性化的工作环境,使老师们享受着别样的幸福。这就是精神上的成长。
一个人有梦想是幸福的;有了梦想,有机会,有一个平台,能去为实现梦想而奋斗是幸福的;有了梦想,能与志同道合的人,团结在一起,共同为实现梦想而奋斗是更幸福的;当看到曾经的梦想如今开了花,并有希望长成参天大树,那是最最幸福的啦!
之后,我又先后去人大附中朝阳分校、中国驻纽约总领馆的阳光中学、人大附中国际部等不同岗位上工作过几年。
十六年,我教书、育人。读书、思考成了我生活的大部分内容。我始终认为做一个有思想的教师,不能拒绝读书和写作,因为读书能引发思考,写作本身就是思考。教师精深的专业知识,深厚的教育理论,开阔的人文视野这三大看家本领的获得,均离不开读书写作。阅读是我分享前人智慧的主要方式,写作则是我询问、研究和发现教育真理的一个过程,我把写作当作抵抗心灵钝化的武器,在写作中,我把思想的碎片,建设成文化教育的大厦。在工作之余,我先后出版了《教育的风铃》《教育的天空》《教育的瞭望》等书籍,在《中国教育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人民教育》等报刊发表了三百余篇文章。
人生在世,诱惑颇多,无处不在考验着你的灵魂与良知;人生在世,矛盾颇多,无处不在考验着你的心胸与意志;只有在书的世界里,你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读书是一种幸福,写作更是难得的快乐,卡夫卡说:他最希望做的是在地下室尽头的桌上对着一盏孤灯写作。他又说,写作是绝对的坦白。他孤独地思考,孤独地创作。他或许偶尔需要听众和读者,然而决不需要善意分担寂寞——那只会惊扰他的沉默。真正的哲人,独守梦想的冥殿与思维的异界。世俗的支持和分担只会冲淡思想的浓汤。仿佛是黑咖啡,越浓越苦,香味也越醇厚。这是一种境界。
是啊,岁月可以像落叶一样飘逝,但文字这笔财富永存,对教育事业的这份执著永存!
2009年,作者在丹麦的尼尔森中学和校长合影
2007年,作者在延庆支教上观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