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公共艺术领域中壁画硬质材料的运用

李夏瞳

摘 要：壁画材料的运用一直是国内外壁画家关注的课题，材料的应用也直接影响到艺术效果，壁画材料的多样性使壁画有了更多的表现方式，也使现代壁画打开了更广阔的空间。文章对现代壁画硬质材料做了分类解析，对各个类别的材料属性应用进行举例分析，总结了各种壁画硬质材料的运用优势，以便能挖掘更多运用方式和新材料及其应用方式。

关键词：公共艺术；壁画；硬质材料

公共艺术的范畴是基于“公共空间”这一概念而定，主要指依托于公共空间这一客观物质环境为公众服务的艺术表现形式。公共艺术又是一门交叉学科，它与环境艺术、美术学、园林、景观、建筑等专业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包含的艺术表现形式较为复杂，多见为雕塑、壁画、装置等。近年，灯光艺术、影像艺术也逐渐通过公共艺术表现形式出现在公众面前，不过，这些艺术形式是否能划分到公共艺术这一领域中，还要根据具体案例而定。这其中壁画是人类最早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一，原始社会人类雕刻或绘画在岩壁上的记录部落事件或巫术活动的行为就是壁画的前身。在西方中世纪，基督教发展最鼎盛时期的湿壁画，以宗教为题材，在墙体上涂上灰泥，趁其没变干的时候在上面用颜料作画，大多绘制在教堂内，在中国古代以佛教、道教文化为题材绘制的石窟壁画也是类似的背景。古代的壁画大致可用三个方面来概括其功能，成教化助人伦为其一，宣扬宗教正统为其二，帝王御用为其三。进入19世纪以后，社会制度的改变，也使壁画艺术走向了综合发展的道路，壁画不再是为某一个集团或某一个领域所专有。同时工业的快速发展也使壁画制作材料的种类愈来愈多，艺术家的思维也随着社会的改变而改变。进入现代社会，壁画早已不局限于传统的制作方式，材料运用更是多种多样，金属、木材、陶瓷、织物、玻璃、颜料等统统被纳入壁画制作的材料候选单，甚至近年灯光、影像技术也参与到壁画领域当中，但后者能否归纳到壁画的范围内，艺术界还存有争议，一时还没有盖棺定论。而在公共艺术领域范围内，壁画多用硬质材料，如石材、陶瓷、金属、木材、玻璃等。

就壁画的制作而言，材料的选取是影响作品效果的关键。所有的壁画材料都有其特定的物质属性，不同的材料其特点也有所区别，置于不同的环境中也会展现不一样的魅力，如石质材料，往往给人大气沉稳、厚重质朴的感觉；其中大理石质地坚硬抗风化，而且大多具有天然的纹理；木质材料朴素内敛，色彩柔和，又比较有韧性，更适合精细的雕刻；而金属材料光泽感较强，给人冰冷的感觉，更能体现机械化的现代科技。现代社会的发展衍生出更多的材料，在材料选择范围不断扩大的同时，也更考验艺术家的水平，这就要求设计者对各种材料的特性与限制有所了解，制作工艺及运用范围非常熟悉，才可能使所运用的材料都发挥其自身优势，达到最理想的表现。而公共艺术范围内的壁画更限制了壁画材料的选择，首先要考虑公共艺术的特性，为特定的公共空间而创作，以城市文化为背景，对社会公众表达城市内涵。因此，公共艺术中的壁画也要以城市公共空间为载体，表现城市文化，更兼有提高城市品质的功能。那么，在此基础上，公共空间中壁画材料的选择就更为慎重。

前面说到材质的选取影响壁画效果，材质质感可以表现作品的特点，前提是作者的思路及其中的客观因素，如陶瓷壁画。陶瓷用于制作壁画在现下已经是常见的情况，陶板给人的感觉是粗犷厚重，自然质朴，既有绘画的空间也有雕塑的空间，可塑性很强，在手工过程中容易留下制作痕迹，更显质朴的原始美感，又与建筑材料接近，更容易融入建筑空间而不显突兀；而瓷片壁画质感细腻，釉彩更是色彩丰富，整体给人晶莹通透高贵华丽的美感，瓷器抗压防腐，耐冷耐热，有很强的稳定性，且更易于保存的优势。我们知道瓷器是是我国发明的，具有浓厚的中华文化内涵，本身就是最能表现我国传统文化的载体，想要体现中华传统文化的壁画，陶瓷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材料选择。陶瓷壁画成功的案例也不少，北京的《九龙壁》以及吴作人先生的作品《六艺》，前者九条龙色彩艳丽，姿态优美，中国传统的龙的姿态栩栩如生，后者线条流畅，人物动态鲜明，色彩及绘画方式参照了秦汉时期的绘画表现方式，表达内容清楚明了。当然，陶瓷在壁画专业中只是一种材料选择，设计主题及内容不仅仅只限制于中国传统文化题材，设计者可以通过自己的要求综合考虑运用陶瓷材料来设计壁画。

在表达中国传统文化题材方面，陶瓷是优先考虑的材料之一，不过并不是唯一的选择，石材和木材也是很好的载体。石材的特点是坚硬、耐久、厚重，有天然的纹理及肌理，有些石材还具有自然形成的颜色，因此往往适用于尺幅巨大、线条简洁的图案。如在西安地铁二号线永宁门站内的壁画《迎宾图》和安远门站的《御守》便是选用石材制作而成，尺幅长度都在14.4米，高度近3米，《迎宾图》一派唐朝时期迎接外宾的繁荣和谐景象，《御守》则展现了骑兵守卫疆土的英姿。而木材相较于硬质材料内的其他材料质地较软，它既没有石材的坚硬，又不像纤维材料那样柔软，与陶瓷、石材相比，用于室内再好不过，通常以纹理多样、色泽柔和、种类繁多等特性更受喜欢雕刻的艺术家们的青睐。比如李向伟的《锦绣江山》，通过雕刻的方式，以劳动人民生产劳作的场景为壁画内容，利用木材原有的朴素气息完成作品。这样的材料与内容结合不仅更容易还原场景，给观众真实的视觉感受，也充分说明材料的选择对壁画整体艺术效果提升的重要性。

与木材柔和内敛的气质相反的玻璃材质，在现代化工艺越来越精湛的现代社会，用途也越来越广泛。早期的玻璃称之为琉璃，具有透明、透光、反射的属性，可以形成丰富的光影效果和斑斓的色彩效果，早在西方古代的教堂内就开始大量使用。但早期的玻璃轻薄，易碎，种类单一，硬度、透明度也没有现在好，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现在的玻璃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玻璃了，广泛运用于车站、机场、艺术馆、科技馆、海洋馆等等需要采光度较高的建筑，还可以在玻璃上进一步加工，如玻璃彩绘、玻璃雕刻。北京地铁金台路站的《燕京夕照》壁画就是运用了玻璃雕刻，彩绘的方式制作而成。

我们说玻璃的透光度和反光程度最好，与之相比稍差的便是金属材料。金属材料范围很广，它包括金、银、铜、铁及多种金属复合材料，且不同的金属，其硬度、颜色、光泽度、熔点、抗腐蚀程度等物理属性、化学属性的数值都不同，致使在加工过程中工艺也有区别，不同的工艺技术也会让金属材料呈现不同的美感。正是它的种类繁多，锻造技术多样，设计师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挑选材料。与木材、石材的使用资历相比，金属材料虽然在古代也有大量使用，但更多的是器物，如农具、兵器等，锻造工艺也无法和现在的水平相比。工业时代的发展推动了金属工艺的发展，现在的金属材料，不仅适用于建筑与机械行业，公共艺术作品也大量的考虑金属做材料。金属材料选择范围广，硬度强，耐保存，还因为它的现代气息浓厚。工业化的发展取代了传统手工业，现代化生活致使传统手工艺的发展平台逐渐缩小，想要贴合传统文化的特点就要挑选与之气息相近的材料，如之前提过的木材、陶瓷等，那么现代化气息浓厚的作品自然要选取科技感更强的材料，金属就非常符合需求。如郗海飞的《法定天下》，是以现代法律题材为主题，以不锈钢为材料而设计的浮雕壁画。不锈钢是金属合成材料，厚实坚硬，色泽明亮且反光，与钢铁相比，更耐腐蚀，有一种冰冷的距离感，与法律的圣神不可侵犯的感觉贴近。其实有关法律题材的作品，也有人使用青铜，在形式上也可以有很好的表现，但青铜在中国古代多用于制作青铜器，如礼器、兵器等，更是封建贵族的专属用具，这让人不免联想到封建君主集权时期的法律，与现代法律区别很大，材质所代表的历史背景与现代社会不符。由此可知，壁画的制作不仅仅要考虑题材是否表达了时代气息，同时也要注意材料是否与表达内容一致。

以上只是对几种常见的壁画硬质材料做了分析，在当下的公共空间设计中，艺术家在创作壁画的过程中并不局限于采用某一种材料，往往会根据需要选取两种或多种材料来共同完成，如石材和陶瓷，金属和玻璃，石材和木材，根据不同材料特性，选取多种材料，扬长避短以达到视觉效果。在公共艺术发展得越来越成熟的过程中，材料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不仅是硬质材料，许多设计者把声、光、电以及互联网和多媒体技术也纳入壁画制作材料范围之内。现下已有光电壁画、全息投影等多媒体技术壁画，然而部分艺术家也在质疑这些非固有状态“材料”所制作的壁画能否属于壁画的范畴。但不能否认，公共艺术虽然在国内发展时间短，但发展速度却并不慢，设计师的思维也不局限于传统的常用的材料，况且当代就是一个互联网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利用时代特色表现壁画内容，与现代化建筑及公共空间合理结合，不失为开拓创新的方式。任何一种概念都要在时代背景下分析，今时不同往日，丰富的物质基础改变了人的固有观念，概念也应该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有新的理解。

公共艺术兼具功能性与审美性两个特性，而材料是突出壁画视觉效果的重要元素，也是连接公共空间环境的媒介，因此，在创作壁画时，尤其是在公共空间中创作，场所的限制让艺术家的思维不能过于天马行空，更多的是考虑客观因素和公众的意愿及审美。现代壁画艺术是一门公共性极强的学科，它的评审团队来自公众，壁画的艺术性、材料的合理性及耐久性等问题考验每一个壁画家的水准，制作成本、材料工艺、地域文化、气候特点又考验设计者的综合能力。所以，艺术家要想不断做出符合时代特色，得到公众认可的壁画，就要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库，不断探索创新，更多的挖掘硬质材料之外的能與现代壁画相结合的材料。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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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波.地铁壁画的发展方向研究[D].中央美术学院，2011.

[3]孙浩章.西安地铁公共艺术定位与视觉设计的研究[D].西安理工大学，2008.

[4]邬烈炎，周庆.新理念设计基础教材：材料表现[M].北京：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12.

作者单位：

常州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