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浩 尹志杰 平顶山学院政法学院行政管理专业
关于缠足的起源可谓是众说纷纭,有的学者认为其可追溯至夏禹时期的涂山氏和商纣王的宠妃妲己,不过这些都是神话传说,缺乏令人信服的理由。也有的学者从研读史籍发现,春秋战国的女性穿鞋“履头皆锐”,以当时女鞋的“尖”“锐”作为缠足出现的证据。以唐朝作为妇女缠足起源的学者,则是根据野史和唐人的诗句记载杨贵妃是小脚美人,而得出结论。但是笔者从《新唐书》和《旧唐书》中得出唐人穿靴,崇尚胡风,不难看出唐朝开放的风气不能形成缠足观念滋生的沃土。
在数十种各异的说法中,当今史学界更加赞成,缠足自南唐后主李煜始的这一观点。据相关文献记载,李煜曾为其善舞的妃子窅娘建造一座六足金莲台,令窅娘素袜,裹足若新月状,在其间翩翩起舞,宛如仙子,而后深受李煜的宠爱。其余的嫔妃为争宠竞相仿效,从而形成一种社会风尚。
两宋是缠足习俗逐渐发展的时期。太祖皇帝赵匡胤重文抑武,使众多的士大夫走上政治舞台。文人的审美倾向和程朱理学将缠足上升至伦理道德程面。理学家们利用缠足限制女性的出行,来杜绝女性可能出现的不守贞洁的行为,奴役和摧残着广大女性的身心。
元朝是蒙古族建立的,为了统治汉族。这种文化水平低于中华文明的种族,必然要受到汉文化的同化,缠足作为封建礼教的主要表现形式自然或多或少的影响当时的社会。但是蒙古族女性受影响不深,且当时妇女穿的是窄式女鞋,还拥有相当的自由。
明清时期缠足在各地迅猛发展,尤其是清朝缠足投射着社会的变迁,具有阶段特征。
顺治元年,满清亲王多尔衮率同降军吴三桂部入关,成为满族统治华夏神州的开端。此时中国社会有着尖锐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但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清朝统治者建立政权之后为笼络人心,推行减赋免税、严查贪污等相关惠民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稳定社会局势。
相对于汉族来说,满清的文化比较落后。它原来不过是一个封建化的部族,所以入主中原后,为了加强统治权威,需要将汉族满化。清帝推行“剃发易服”,力图从日常的潜移默化中改变汉人思想。与此同时,缠足在被封建传统礼教不断固化的产物,则彰显出巨大能量的抵抗性。汉族男子剃发易服被看成向满清统治屈服的标志,而女子缠足被认为是民族气节的保留。此后缠足之风盛行。
顺治二年有禁止缠足令规定:汉满通婚后所生子女,不得缠足。到了康熙三年则规定:朝廷官员之女,违法裹足者,交吏、兵、工三部议处 ,兵、民交于刑部杖责。但是此时,禁缠足令已经无法取得应有的成效。
空想社会主义家傅立叶说:“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社会解放的天然尺度。”清朝中期,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发展到顶峰。天下大权掌握在君主一人手中,人们受到更加沉重的压迫和束缚。对女子的贞洁要求也愈发苛刻。康熙七年,无法阻止缠足这一潮流的康熙帝,只得解除禁令,任其自由发展。中国传统思想和社会扭曲变态的审美,让缠足走向极端化。
清代钱泳的《履园丛话》中记载:“士大夫家以至编民小户,莫不裹足”。“举世之人,皆沿习成风,家家裹足,似足不小不可以为人,不可以为妇女。”当时中国西部的一些地方流行“晾脚会”,特别以兰州和大同的最为出名。每逢“晾脚会”,缠足的女子们便会装扮一番,来到街道,坐在高凳子上,将裹足的布带打开,任凭路人观赏、评论。不仅如此,缠足恶俗以其强大的生命力,由底层的士大夫家族扩散到宫廷。有史书记载,乾隆皇帝就将四位缠足的妙龄少女藏于圆明园之中。后来经过考古发现证实,乾隆皇帝的确有喜爱三寸金莲的女子的癖好。汉文化又展现出强大的同化力,缠足也流行于满族的妇女之间,她们独创的“刀条儿”的缠足方式开始广为传播。
晚清时期,大清帝国的统治日益腐朽,内部起义不断。与此同时,西方工业文明的国家携坚船利炮轰击着清朝统治者的天朝梦。在前所未有的大变局面前,一些社会有志之士开始接受西方的文明,推进社会的转型。
西方先进的思想传播和士大夫自身的反省,促进了不缠足运动的发展。19世纪中期,大批西方传教士开始在中国境内传播基督教。晚清落第的秀才洪秀全创建“拜上帝教”,打出“男女平等”的口号。这是对妇女解放的伟大尝试。同时,一些基督教会的教士也鼓励女性信徒放足。1875年,厦门传教士建立了中国最早的不缠足团体—厦门不缠足会,并以此作为阵地公然抵制缠足恶俗。此后,全国各地的不缠足团体如雨后春笋般大量出现。
资产阶级维新派逐渐开始在《申报》、《湘报》等报纸刊载不缠足的倡议,论述缠足的危害性。继而戊戌变法号召广大妇女拒绝缠足,开创社会新风气。
不缠足运动作为晚清时期女权主义运动的开端,于20世纪前期得到蓬勃发展。各地的不缠足团体和女学结合,促进女权、民权等观念的传播。女性也慢慢的摆脱千百年来封建礼教的束缚,走向自我解放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