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届中国舞蹈“荷花奖”民族民间舞评奖评述

2018-11-13 04:43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2018年1期
关键词:民间舞蹈编导舞台

疆 嘎

第十一届中国舞蹈“荷花奖”民族民间舞评奖评述

疆 嘎

中国舞蹈“荷花奖”民族民间舞评奖终评,在四川西昌经过三天的激烈角逐,评出了以《长鼓行》《生在火塘边》《长长的辫子》《银塑》《阿嘎人》《爷爷们》等为代表的一系列优秀的舞蹈作品,这些获奖作品代表了当下民族民间舞蹈的最高水准,舞蹈的样式和表达,也代表了当下民族民间舞蹈的发展方向,通过对这些获奖作品的样式解析,目前民族民间舞蹈的基本样式分别涵盖了:故事型、写意型、情绪型,学院派等不同的类型,故事型的代表作品有《长鼓行》《银塑》《爷爷们》意向型的有《生在火塘边》《赤脚》情绪性的有《长长的辫子》《阿嘎人》学院派有《石林情深》《啷哩个啷》《云图》等作品,这次舞蹈比赛的舞台还出现了像《刘二寻花》《斗》《爷爷们》等幽默风趣的个性化舞蹈,这是一个新的信号,在民族舞的舞台上也出现了正剧以外的,好看的,好玩的甚至是笑中有泪的个性审美,这个样式舞蹈的出现对民族民间舞蹈的多样性发展起到了很好的引领性作用,当然在48个作品中也有一些立意不清,属性不明,毫无情感性,缺乏朴实性,没有真实感的作品诸如《曼珠沙华》《摆手的幺妹等等我》《陶印》等作品,这次舞蹈比赛也出现了评委对不同风格的舞蹈的审美标准和发展问题产生了争议,争议比较大的作品有《刘二寻花》和《拧巴,拧吧》在江西省舞蹈家协会选送的舞蹈《刘二寻花》的作品展演时,王佳敏评委给出了全场最低分,她给出的理由就是剧目看不懂,审美高度不够,而同一个作品,刘福洋评委则给出了全场最高分,他给出的理由是,有审美个性,样式有突破。山东艺术学院选送的舞蹈《拧巴,拧吧》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王舸评委给出了全场最低分,他的理由是,民族舞蹈被过度解构,用现当代的技法来解构民族民间的动律,其结果就是丧失了胶州秧歌特有的韵律和风格。而潘志涛评委则给出了全场最高分,他给出的理由是,要鼓励青年编导,要鼓励地方舞蹈的创新。而笔者认为,艺术是一个非标产品,每个观演者和专家的审美都有差别,出现这样的争议,是好事,标准是通过讨论、甚至是辩论才会越来越清晰。

这次“荷花奖”民族民间舞蹈比赛,云南省舞蹈家协会也在经过层层的选拔后,选送了20个参赛作品,最终有两个舞蹈作品入围,他们分别是红河州歌舞团选送的男子群舞《山之子》和曲靖麒麟区歌舞团选送的群舞《女儿歌》,并分别获得了排名第11和排名第43的成绩,虽然排名不是很理想,但是,在本届民族民间舞蹈比赛的舞台上,云南的队伍也给观演者留下了难忘深刻的印记。

通过“荷花杯”舞蹈比赛赛事,不但检验了民族民间舞蹈的发展成果,同时也很好地解决了传媒话语的建构问题,更促发了艺术创作的持续更新,还引发了创作的讨论和思潮。民族民间舞蹈如何传承,怎样发展,这些话题都引起舞蹈界的深度思考和讨论,如何切实的深入生活,感知生活,从土地中汲取营养,把民族民间舞蹈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做出来,对民族舞蹈发展的思考,对民间舞蹈本根的探寻,是本次舞蹈比赛除赛事演出以外更重要的意义。

纵观此次舞蹈比赛的48个剧目,总体感受就是在民族民间舞蹈的发展过程中,如何准确的把握发展与传承的关系,这是每一个参赛队伍都要考虑的问题,同时这也是一个系统工程,更是个大课题,民族民间舞蹈在发展过程中,传承是基础,发展是高度。传承是用来安身的,发展则是用来立命的,发展中的民族民间舞蹈的基本样式如何建立,编导在表达和解构的过程中,如何保留它原有的特色、特性、韵味、风格等固有属性,还有那些源于传统生活方式的基本要素,都是未来编导在创作中需要注意的关键所在,在传承里提纯和汲取的养分亦是发展的必经之路。

仅以内蒙古的蒙古舞为例:蒙古族是游牧民族,蒙古舞在发展的过程中,他们的生活方式诸如:马背形态,摔跤动律,餐饮文化里的盅碗筷等原性形态和习惯,甚至包括它的情感性,朴实性和真实感都要有,如果你试图推翻,重新建立,那么这种图解或另类解构可能就会导致民族舞蹈的文化属性、民族地域属性不清,这样的发展有时候就背离了原性文化的根,同时也不符合当下民族民间舞蹈的发展趋向,最终的结果就是,舞台上出现虚伪的英雄主义,虚假的民族原生态,舞台上泛滥着永恒的大横排,奋进的三角形,欢乐的圆圈,满台满场皆是。这些现象的出现与传承无关,更无关乎发展。它只与编导本人的价值判断、创作思路和审美有关。

通过观摩此次全国民族民间舞蹈赛事,也能够感受到一些问题,这些问题甚至在个别获奖剧目里也能见到,我们看一些民族民间舞蹈,总是觉得不够过瘾,很多时候你虽然能够感受到编导想要叙述的故事、表达的观点和传递的思想,但是就是觉得舞台上的呈现不够精彩,艺术品质不高级,编导和演员以为舞台上呈现的情形是天花乱坠,实际情况却是台下观众都是云里雾里、百思而不得其解而昏昏欲睡。其实每个创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自己肯定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故事、思想和价值,也就是明白舞台上想要表达什么、达到怎样的效果,你想传递的思想、价值以及你想表述的宿命论,这些你以为都深深地蕴藏在你的剧目里,但这并不是说你有了这样的故事,那样的表达,它就应该是好作品,一个高级有品质像样的作品它肯定要有一个完整的表达,这个表达要有头有尾,有重要的观点和主题,这是一个好作品的基本属性,没有这些或不够就会缺失了很多,演员在舞台呈现的编导语汇要有学术性的提纯,要精准,不能够把生活中的行为当成舞蹈语汇,那种行为散乱且不精致,当然也不高级。艺术创作这事,还确实没那么简单,舞台上表达了跟表达清楚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而表达清楚了与表达的很精彩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一个优秀的舞蹈编导,在创作的过程中要善于扯断与平庸和流俗相连的所有桥梁,这个需要编导自身的美学高度,洞察人性的深度和观察社会的角度,在舞蹈创作的过程中,可以有情感抒发,因为舞蹈艺术它长于抒情而拙于叙事,但是也要进行逻辑叙事,否则演员在舞台上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大横排,大三角,大圆圈的傻跳楞跳,没完没了的胡喊乱叫自己虚设高潮,令观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这样的剧目往往是作品苍白,人物无力,凸显不出作品意蕴和人物个性,缺乏意味深长。在叙事作品里编导要做到心慈手狠,心不慈、便没有人性深处,手不狠、则没有情景跌宕。

一个好的编导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能力就是把握节奏,这个节奏是广义的,它是结构的铺排,它是舞蹈语汇的统一,它更是导演思想的凝练,有时候可能就是娓娓道来的表述,但是看过之后令人深思,发人深省。有时候可能仅仅是情绪的铺陈,是激情澎湃、更是血脉贲张的颤栗,它可以让人汗毛竖立,心情愉悦。一个好的编导既创作者对艺术创作要有敬畏感,这里所说的敬畏是要对艺术本体的敬畏,是对赖以生存的舞台的敬畏,是对观演的受众群的敬畏,只有敬畏了、你才会更纯粹,有了这个纯粹的态度,你题材的选择,视角的选择,表现形式的选择,才会清晰,清晰认识到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才能够做到单纯、极致,才能够做出高级的作品,艺术道路也才会越走越远。期待下一届“荷花奖”民族民间舞蹈大赛出现更多更好的作品,当然更期待云南选送的剧目也能获取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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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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