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而默
观察几何学,下雨天
一辆马车闪光
道路上滚动蛋壳
他从窗户里探出脑袋
蜗居的年代慢慢发黄
诗篇像藻类那样生长
她的鼻子上一粒小小的痣
香气扑鼻:一个孩子的练习本溶化
仿佛旧事,仿佛继续学习
再来一个下雨天
植物里的马:无中生有
尘埃之马,围绕花朵和叶子
近处的流水打开窗户
我找到桌上的瓷瓶,庞大的宁静
使马离开马,尘埃离开尘埃
一堆石头围绕流水
今年看雪不去深山
我虚拟了一个木质酒楼
朋友们纷纷远道而来
美人的名字都是梅
她们热情招呼
有快马传来消息
深山开始落雪,越来越大
往往是
泥沙俱下的嗓音
拐弯撞到公鸡的喉咙
博物馆里内部起哄价格
“你瞧见夹竹桃了吗”
夹住孩子的课本
它的一侧,南面过去的房屋
倒影,清凉的木刻
我从风和风之间穿过
三叶虫化石:那年泰山脚下买的
泰山啊泰山,白色的时光啊
浅浅的河滩转过身
一个面、一条边
避开玻璃:偶然到来的蚂蚁
涂上红漆,成了红蚁
从开始到出发一只的后面是另一只
另一只的后面是你我他
来到树上。打碎道路
绕来绕去的屋顶上种着
一个面、一条边
(滑入水中的钟声)
继续进行曲,从出发回到开始
你们我们他们是同一只蚂蚁同一只红蚁
推荐语:
诗人对时间非常敏感,也有意识地把这种敏感戏剧化或面具化。他把时间幻现为众多微观的经验,诸如马、农庄、她、尘埃、计算器、奔跑的孩子、迷宫、波纹上的箴言……希望通过这些片段的重组和刷新,构成诗的质地。在这个过程里,他能够克制时间带给诗歌写作的常见感伤,努力把时间空间化为“镜面变化的腹腔”一类的形象,让诗歌看起来有某种“静谧的内部”。但显然,这样的写作理想,或者说对诗句“静谧的内部”的追求,对诗人调度词语声响和意义的要求都非常高。作者的力不从心,让这些诗行显示出的“变化”和“静谧”还不够清晰纯粹。期待诗人作为“劳动者的化学之窗”里,能看到更迷人的“化合”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