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世之心与传世之文
——追求精品的创作取向

2018-11-13 00:24申霞艳
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8年2期
关键词:文艺工作者文艺创作

申霞艳

一、推动文艺繁荣发展,最根本的是要创作生产优秀作品

文艺是涵养人类心灵、引领时代风气、弘扬民族精神、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昌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并指出“要繁荣文艺创作,坚持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相统一……的精品力作”。习近平的这一号召,为文艺工作和文艺工作者吹响了前进号角、树立了精神灯塔。广大文艺工作者要时刻牢记党的十九大报告以及《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的精神,充分认识自己的时代使命和神圣责任,全力以赴推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的繁荣发展。

刘勰曾说:“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大凡国家统一、社会安定、经济繁荣、文化开放的时代,都会出现优秀的文艺作品。《清明上河图》是当时经济繁盛的写照。在漫长的中国文学史上最为人称道的莫过于“盛唐气象”。所谓“盛唐气象”,着眼于盛唐诗歌给人的总体印象,是诗歌中呈现出的大气魄、大格局、大抱负。林庚先生在《盛唐气象》一文中概括了盛唐气象的艺术特征:朝气蓬勃、平易开朗、形象的飞动、想象的丰富、情绪的饱满等。殷璠将开元、天宝年间的大诗人尊为“河岳英灵”,并在《河岳英灵集集论》中指出,唐代的诗人们“既闲新声,复晓古体;文质半取,风骚两挟;言气骨则建安为传,论宫商则太康不逮”。时代的新声、慷慨的情怀注入诗笔的造化之中,气协律而出,情因韵而显,如殷璠所谓“神来、气来、情来”,故而唐诗能够达到声律风骨兼备的辽阔境界。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当今,“久经磨难的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迎来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中国正处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举国上下都在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努力奋斗。习近平指出,广大文艺工作者要从这样的时代高度认识文艺的地位和作用,认识自己所担负的历史使命和责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努力创作更多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鼓舞全国各族人民朝气蓬勃迈向未来。这样的殷切希望,正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对当下广大文艺工作者神圣的召唤,正需要我们重新认识时代和当前形势,沉下心来,耕耘好自己的园地,努力成为时代精神的先觉者、先行者、先倡者,为人民和时代举好精神之旗、立好精神之柱、建好精神家园。

二、传世文艺作品是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有机统一

习近平一再强调文艺工作者“必须提供丰富的精神食粮”,并指出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真、善、美,这是衡量文艺价值的不同向度。求真,体现文艺与社会生活的关系,通过艺术的手段揭示社会生活的本质,创作出“情动于中而形于言”的好作品;求善,将人类美好的理想和追求传递出来,它“像蓝天上的阳光、春季里的清风一样,能够启迪思想、温润心灵、陶冶人生,能够扫除颓废萎靡之风”;求美,通过优雅的艺术语言创作优美的形象感染人们,激发人们生活的热情,为幸福和梦想奋斗。因此,真善美完美结合的文艺作品能够最大限度地陶冶人、鼓舞人。那么,在当下经济快速发展、思想多元的情势下,如何创作出好的文艺作品、打造精品?对此,习近平提出了中肯的要求,精品之所以“精”,就在于其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

思想就是“意”,创作意图。王夫之说“意犹帅也”。思想精深,首先要有独立创新的思想、实事求是。文艺工作者“人各有己”,敢发心声,深入调查,体验生活,了解人民的心声,时代的声音。正如胡乔木所言:“鲁迅的一生是大无畏的革命精神跟严谨的实事求是精神相结合的典范。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人民的文化,他献出了一切。他从不在敌人和困难面前屈服,也从不在人民面前打官腔,摆臭架子,粉饰自己的错误和缺点。在他的每一篇作品里,你不但可以用眼睛看到,而且可以用自己的心感觉到他的心的跳动。”鲁迅的创作初衷“揭除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至今动人心魄。思想精深的文艺家,要能坚持正确的价值观引领,明辨是非,扬善惩恶。曲波在讲述自己如何写作《林海雪原》的心路历程时,就怀抱着这样是非分明的价值尺度:“在丰富的斗争生活基础上,我又深深体会到,作者的立场和观点,是个十分重要、丝毫不容苟且的根本问题。爱谁,恨谁,爱什么,恨什么,歌颂什么,打击什么,都不容许有一点含糊。立场鲜明,爱憎分明,是对无产阶级文艺战士起码的,也是最基本的要求。”

思想精深还要把握时代脉搏,从此时此刻中领略到人类文明的前进趋势。从马克思主义的视角看,文艺属于社会意识形态,最终根源于经济基础,根源于作家所处的社会现实和人民的生活。毛泽东指出,“人民生活中本来存在着文学艺术原料的矿藏,这是自然形态的东西,是粗糙的东西,但也是最生动、最丰富、最基本的东西;在这点上说,它们使一切文学艺术相形见绌,它们是一切文学艺术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唯一的源泉。这是唯一的源泉,因为只能有这样的源泉,此外不能有第二个源泉。”在延安时期,毛泽东就提出过,革命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习近平也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强调,“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同样,如果没有对时代脉搏的准确把握和对社会发展进程中人的普遍精神状况的传神反映,作家无法创作出真正优秀的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面世三十多年,无数不同身份的青少年都从孙少平兄弟身上辨认出自己的青春,辨认出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与命运的不屈抗争和搏斗、对于故乡交织着复杂的深情。孙少平身上散发的光辉是身体和精神双重的。他的身体是经常进行农事劳动锻炼出来的健壮身体,也是被社会主义美学所规训的劳动者的身体。他的精神魅力来自对苦难的自觉承担和对自我的确认,来自无私、利他、自我挑战和对梦想不屈不挠的坚持。他的生命紧紧地与“乡土中国”结合在一起,与劳动结合在一起。尽管今天我们绝大多数青年进入了城市,脱离了具体的乡土大地,脱离了乡村的劳作,却依然能够受到其强健意志的鼓舞,受到其壮丽璀璨的青春的鼓舞,这也是文学长河超越具体时代、源源不绝的精神力量,也是与人类为梦想、为诗和远方奋斗的本质是一致的。中国古老的神话故事就在塑造这种知其不可而为之、坚忍不拔、舍己为人的民族精神,我们最核心的几个神话构筑了中华民族对世界、对人与其置身的大自然中天、地、海、水、山等的想象,如精卫填海、夸父逐日、后羿射日、钻木取火、大禹治水、愚公移山、嫦娥奔月……在这些成语故事背后,是一个拒不屈服的大写的精神世界,是民族生生不息的奋斗。“窦娥冤”惊天地,孟姜女以最柔弱的眼泪哭倒了最坚硬的长城,弱女子战胜了强权……这都是当下文学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

再回顾一下我们的启蒙诗歌,非常高频的六首分别为:李白的《静夜思》、孟浩然的《春晓》、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白居易的《赋得古草原送别》、王勃的《咏鹅》、李绅的《悯农》、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其中基本涵蕴了整个民族的核心情感、精神和审美特点。《静夜思》抒发着农业文明安土重迁对故乡的思念,故乡、童年、母亲、大地——也是整个文学的根。高度流动化的今天,四处行走的我们谈起这些,内心依然会温柔地悸动。孟浩然的《春晓》和白居易的《赋得古草原送别》反映了中国诗歌的“感时”传统,“逝者如斯乎”开启了感叹时间的河流,浩浩荡荡,永不停歇。《登鹳雀楼》属于哲理诗,登高望远平常事,将己托付天地间,以白日、黄河构筑出广袤的时空感,这种浩大的气象与所悟之道匹配,人生道理也变得亲切宜人。《悯农》既反映了中华民族的惜粮、惜福情结,也灌注着对农民辛劳的悲悯之情,这与基督教餐前祈祷歌一样引人深省。我们的衣食来之不易,无论物质多么丰富,世间的资源是有限的,值得好好珍惜。《咏鹅》“诗中有画”,且以儿童的天真对鹅进行惟妙惟肖的描摹,“向天歌”饱含着积极而天真的生趣。六首诗不过短短二十四行,却高度精练地表达了农业文明时代人们生机勃勃、健康昂扬的精神情操。时过千年而不褪色,今天仍能于读者心中激起温柔缠绵的回响。

又如我国古代经典文艺作品对爱情自由的追求和爱情永恒的歌颂,如梁祝、宝黛、张生与崔莺莺、柳梦梅与杜丽娘……化蝶、葬花,死而复生,多么奇诡的想象力!一点也不逊色于魔幻现实主义。这些都是美好的传世之文!永不磨灭的生命力既来自创作主体传世之心,也来自千百年来读者与之的交流、对话、阐释和评论。

20世纪,由于建构现代性的需要以及印刷术的发展,小说成为颇受关注的文体,小说虽然篇幅可以大大扩展,但依然应该向诗歌学习,习得汉语独具的声音美、音乐美,习得人们长久积淀的审美心理和审美期待,习得诗人对生活的热爱,将笔深入源头活水,写出五彩斑斓而瞬息变幻的社会现实,刻画出全球化时代积极昂扬、奋勇向前的时代精神。

三、戒浮躁才能创作优秀作品

俯观当下的文艺界,浸淫消费文化日久,容易妥协于消费的律令,膜拜流行文艺作品、心灵鸡汤甚至快餐作品,这些如风一般刮过的畅销品往往符号价值大于审美价值。顺从于市场或风尚对于文艺创作无疑是一种致命伤。鉴于此,在报告中,习近平“倡导讲品位、讲格调、讲责任,抵制低俗、庸俗、媚俗”,警策文艺界:“文艺不能在市场经济大潮中迷失方向,不能在为什么人的问题上发生偏差,否则文艺就没有生命力。”故而,文艺界急需清理这种粗俗的现象,重新树起对文学和语言的敬畏之心,创作出优秀作品,以优雅美好的文学语言熏陶大众。

如何才能创作出优秀作品?首要之举在治浮躁痼疾。习近平在文艺座谈会上就谈到这一问题:“我同几位艺术家交谈过,问当前文艺最突出的问题是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地说了两个字:浮躁。一些人觉得,为一部作品反复打磨,不能及时兑换成实用价值,或者说不能及时兑换成人民币,不值得,也不划算。这样的态度,不仅会误导创作,而且会使低俗作品大行其道,造成劣币驱逐良币现象。”浮躁会使我们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浮躁会让我们无法从繁复多变的现象中把握时代的精神,浮躁也会使我们追逐作品的数量而忽视质量,浮躁最终会让我们陷于外部而忽视内心,忘记素心。

创作优秀作品,力戒浮躁,就要始终不忘本。时隔二十五年,杜鹏程回忆写作《保卫延安》一路走过的岁月点滴时感慨道:“我始终忘不了彭德怀将军在战争年代说过的一句话:‘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要说有一点长处的话,那就是不忘本。’照我的理解,这个‘本’,就是革命事业,这个‘本’,就是人民群众的利益。”无论何时何地,彭德怀都没忘本,全心全意为人民。杜鹏程也恪守本职,用他的笔记录下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光辉岁月,为人民留下了宝贵的革命精神财富。

在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伟大征途中,我们文艺界更加不能忘记自己的立身之本,不能忘记“文艺为了谁”这一根本原则,不能忘记习近平指出的“以人民为中心”创作的根本方向。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强调:“一切轰动当时、传之后世的文艺作品,反映的都是时代要求和人民心声。”不可否认,文艺界有些人总容易染上小知识分子习性,一旦志得意满,就会脱离群众,忘了为谁写作。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就深刻批评过知识分子“忘本”行为:“有许多同志,因为他们自己是从小资产阶级出身,自己是知识分子,于是就只在知识分子的队伍中找朋友,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研究与描写知识分子上面。”长此以往,文艺知识分子只能与人民越来越远,与他们“缺乏接近,缺乏了解,缺乏研究,缺乏知心朋友,不善于描写他们。倘若描写,也是衣服是工农兵,面孔却是小资产阶级”。身心不合一,也就谈不上写出反映人民生活、适合人民需要的好作品来。

创作优秀作品,力戒浮躁,就要扎根生活。深入生活,是对作家的基本要求。没有生活这活生生的源泉,作家的创作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有的作家“采风”就像旅客一样立此存照,身子下到基层,四处走马观花了事;有的作家有心从生活中提炼素材,却总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二者最终的结果都会是深入艺术的矿藏却空手而归。真正地深入生活,就是要广泛观察,细致入微,观察的同时要思索,要善于对照横向的世界和纵向的历史。周立波在教大家如何熟悉写作对象时,提到观察社会环境的重要性,但这个社会环境不只是时代背景和社会的政治情况,还要求我们“细察所写人物的具体的生活环境,例如自然景物、房屋院落、衣帽样式等等。要是对于人物和他们的生活环境都了如指掌,创作时,你就一定会得心应手,左右逢源。”周立波强调我们做生活的有心人。当代著名作家毕飞宇同样强调作家的主体能动性,他在《小说课》中分析苔丝的魅力时强调塑造人物的前提“你必须有能力写出与他(她)身份相匹配的劳动”。好的小说能够传递一种真实的场景、氛围和气息。合上《德伯家的苔丝》,我们依然置身牧场,丰满的奶牛与劳作的姑娘带给人生产的激动以及与之相关的富饶想象。反之,不能写出与身份匹配的劳动可能正是我们指责许多当下小说不真实的原因。没有劳动的符号化人物显得非常苍白,如“泥人土马”,无法真正感染读者。

深入生活,既要细察也要静思,既要无距离地拥抱生活,也要有距离地反思生活,最根本的还是要扎根生活,将自己的生命、心血融入其中,才能结出美丽的果实,养育出栩栩如生的人物来。作家李季曾这样动情地回忆他的三边和玉门生活:“根据三边、玉门的生活经验,使我一直到今天,总是不能够完全没有保留地同意这样的意见:写诗和写小说不一样,可以不要在一个地方长期生活,只要到处走马观花,就可以行吟歌唱了。离开了三边、玉门的生活基础,我是很难写诗的,我的诗就失去了光采。三边的沙漠、小米,玉门的戈壁、石油,深深植根于我的心中,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回到那里去,我坚信它们会是我长时期的取用不尽的诗的源泉。”若作家能做到如此深情,如此执着,还怕吟唱不出人民喜爱的好作品吗?

创作优秀作品,力戒浮躁,就要持之以恒。凡传世之作、千古名篇,必是作家苦心经营、厚积薄发的心血结晶。趋时媚俗,追求实用价值而为的粗制滥造之作,必经不起历史的检验。习近平在希望作家耐下性子来创作精品时,举了福楼拜和曹雪芹的例子。福楼拜写《包法利夫人》,“有一页就写了5天”,“客店这一节也许得写3个月”。曹雪芹写《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以福楼拜、曹雪芹为例,习近平是要求作家忠于自己的本职,在自己的岗位上水滴石穿,要有韧性、有恒心。 “言之无文,行而不远”。真正好的文艺作品往往精打细磨,“十年磨一剑”,正所谓“心之精微,发而为文,文之神妙,啄而为诗”。杜鹏程1950年底才把《保卫延安》初稿写完,但真正出版却是在1954年夏。杜鹏程在漫长的岁月里,九易其稿,反复增添删削何止数百次。望着那些被他涂抹过的一马车稿纸,他兀自神伤起来:“才气横溢的人,洋洋数十万言,也许挥洒自如,视若等闲。而我却是十足的笨人,除了拼命地学习和劳动,别无所长啊!”陈忠实为写《白鹿原》抄地方志,明知有些是用不上的仍然坚持抄,只为浸润其中找到创作的氛围。在文艺市场化、功利化的今天,要的就是坚持工作的平凡精神,扎实写作的工夫。

四、努力筑就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时代的文艺高峰

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为当前和今后很长时期的文艺工作发出了总动员令,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伟大的时代一定会催生出伟大的文艺作品,我们文艺工作者也一定要有坚定的信心和远大的抱负,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凡作传世之文者,必先有可以传世之心。”

历史上最著名的不朽论,是叔孙豹的“三不朽说”,他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左传·襄公二十四年》)立言乃大多数古代知识分子心向往之,而又能努力至之。圣贤寂寞,唯付文章,薪尽火传而已。曹丕在《典论·论文》中写道:“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千百年来,作家们甘愿独守寂寞,刻骨冥思,委身于文学创作,正是由于听到内心不朽的召唤。桓范《世要论·序作》提到:“夫著作书论者,乃欲阐弘大道,述明圣教,推演事义,尽极情类,记是贬非,以为法式。当时可行,后世可修。且古者富贵而名贱废灭,不可胜记;唯篇论俶傥之人,为不朽耳。”韩愈作文虽曰“文以载道”,仍期“垂诸文而为后世法”。凡有著述,即使当世不传,也要“藏之名山,传之其人”,以求流芳百世。揆诸当世,我们处在一个全球化时代,一个中华民族再崛起的伟大时代,我们文艺工作者定要立传世之心、讲述中国故事,以中国精神铸就民族之魂,为中国社会主义文艺繁荣作出自己的贡献。

立传世之心,必有远大的使命感。在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关键时期,文艺工作者要重新认识自己所处的时代和肩负的神圣使命,从而创作出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优秀作品。一个文艺工作者可能做到了深入人民、深入生活,但如果缺乏更高的理想、远大的使命感,还是不能创作出具有中国精神、中国气象的伟大作品来。茹志娟曾这样自我期许着:“我追求像那些前辈作家那样,能在一个短短的作品里,在一个简单、平易的事件、人物身上,却使人看到整个时代脉搏的跳动;一个普通人物的遭遇,却能反映出整个国家社会的命运。”我们文艺工作者要多想想,从我们笔下汩汩流出的文思和心志,是否能跟上先辈前贤们的坚定踏实的脚步,是否能为我们的后代留下一份不那么贫乏、尚有些许光彩的文学遗产呢?

立传世之心,必对祖国和人民充满热爱。传世之作凝聚着作家的情感、心血和大爱,柳青的《创业史》、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陈忠实的《白鹿原》等作品,之所以还能慰藉人民的心灵,不仅因为作品中凝聚了作家对于时代和历史的认识,还蕴含着作家对写作的忠诚以及对祖国、人民和山川大地的情感投入。

鲁迅曾说:“在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和我相关。”梁宗岱说,文学作品要有“小我的亲切”和“大我的普遍”,亲切可以动人,普遍才能产生强烈的代入感。今天的文艺工作者,要无愧于一个大时代,必须从卿卿我我的小情小调中走出来,从昏暗的密室中走出来,心怀大爱,心怀“无穷的远方”和“无数的人们”,创作出壮丽巍峨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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