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解释结构模型的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分析

颜 卉，于梦晓，姜道奎，尹学锋

(1.上海大学管理学院，上海 200444；2.山东师范大学商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3.同济大学电子与信息工程学院，上海 200092)

0 引言

自2008年爆发金融危机后，国内外学者都意识到金融全球化、自由化、科技化的浪潮，既能促进金融市场的繁荣，也会带来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和经济恐慌。十九大会议报告肯定了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指出“必须深化金融体制改革”“促进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以更好地解决我国经济发展中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2018年3月，国务院发布的改革方案宣布：银监会和保监会合并，组建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统一监管银行业和保险业。从此，“一行三会”成为历史，“一委一行两会”成为金融监管的新框架。由此看出，金融创新的迫切性愈加明显。

各种金融要素在社会经济发展中进行重新组合的过程即可称为金融创新[1]。目前关于金融创新产品的具体定义，还存在较大争论。本文将金融创新产品界定为：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移动支付、社交网络、大数据、云计算等计算机网络技术的飞速发展，金融机构为提高竞争能力，结合现代化的网络信息技术、系统工程等创新理论、现代数学等学科知识所开发的产品与服务。用户最基本的金融需求有支付、理财、融资、风险管理等[2]。金融创新产品质量是一个综合指标，主要对金融创新产品的流动能力、盈利水平、安全性能等指标进行评价。金融创新产品质量越好，则代表其综合效能越高。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监管的重要性在实践中日益明显，如2007年发生在美国的次贷危机，逐渐演变成全球性的经济危机，进一步证明了对金融创新产品进行质量监管的重要性[3]。对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进行识别，根据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层次关系建立有效的产品质量监管体系，成为金融创新过程中亟待解决的问题。

1 研究综述

1.1 金融创新及相关研究

金融创新的概念可以追溯到经济学家熊比特1934年提出的创新理论。Tufanp[4]在研究中将金融创新进一步细化，分为产品创新和过程创新。李春燕等[5]认为，与一般意义上的创新相比，金融创新研发周期较短、研发成本较低，且具有高度同质化特点，极易被竞争者模仿。而有关金融创新的相关专利等并不完善，自由化的金融市场和日益复杂的金融创新，给金融活动带来了极大的不稳定性[6]。李鑫[7]在整理金融创新与风险的文献时指出，金融创新与传统意义上的创新活动具有本质区别。传统意义上的创新本质是一种生产函数，是引入一种生产要素的新组合；而金融创新更类似于在市场经济活动中引入一种新的游戏规则，以帮助实体经济的参与者更好地实现创新。

尽管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已过去10年，后危机时代对金融创新的研究并没有止步，国内外学者分别从金融创新“悖论”、金融创新风险及其监管等对金融创新进行研究。殷孟波等[8]归纳了国外学者关于金融创新悖论的最新观点，认为金融创新悖论主要表现在其与生产力发展、经济增长、金融风险和交易成本的关系四个方面。金融创新风险及其监管的研究更是得以全面展开。Pagano等[9]提出，由于创新产品的评级具有水分，投资者在信息不对称，导致了对金融风险的错误估计；也有外国学者对金融创新如何降低风险的作用机制进行模型化研究[10]；张屹山等[11]针对互联网金融创新过程出现的过度创新的风险问题，建立了监管机构和互联网金融创新企业的博弈模型，以寻找策略更好地解决金融创新风险问题。

1.2 金融创新产品相关研究

金融创新产品的研究与金融风险的研究是密切相关的。余海斌等[12]运用文献分析法、历史分析法、比较分析法等研究方法对金融监管理论进行了划分，并提出了深化金融创新产品风险监管的理论框架。冯乾等[13]认为，由于金融产品的复杂性和金融交易中的信息不对称性，给消费者带来极大的损害，也对整个金融体系安全产生了极大的威胁，我国应当借鉴国外金融产品干预的手段，将金融产品创新和风险管控维持在合理的范围内。唐中君等[14]运用等级全息建模理论，对有限理性情境下的金融产品创新操作风险进行了识别，最终构建了金融产品创新操作风险三维度识别矩阵。除了金融风险，也有学者进行金融创新产品的扩散探索。姚爽等[15]提出，金融创新产品同质化、易被模仿等特点，在产品扩散中具有关键作用。由此看来，无论是金融风险还是金融扩散，金融创新产品都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1.3 研究评述

后危机时代的金融创新研究，更加系统化、体系化。首先，对金融创新和一般传统意义上的创新进行了区分，使金融创新的定义更加精确；其次，从金融创新与生产力发展、经济增长、金融风险和交易成本的关系分析金融创新“悖论”，在宏观上对金融创新的影响有了整体的把握；最后，金融创新产品与金融风险及市场管控的深入研究，使得金融创新产品的重要性更加突出。前人关于金融创新及金融创新产品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但还有可以继续深入研究之处。虽然金融创新产品的重要性已得到证实，但鲜有学者从金融创新产品质量角度进行研究，关于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的高质量研究几乎为空白。因此，对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进行探索，并建立有效的质量评价体系，进一步完善金融创新产品理论，对更好地进行金融市场监管、预防金融风险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2 影响因素分析

金融创新是金融机构中产品研发、设计、管理人员在综合分析内外部环境的基础上做出的创造性活动。环境因素是研究金融创新产品质量问题时不可忽视的重要条件。

2.1 宏观环境因素

(1)政治法律政策。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稳定性需要在特定的宏观环境中才能实现。政治法律政策环境是指进行金融创新活动中所涉及到的有关的法律、法规、政策等因素[16]。适当的政策规制有助于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提高；但监管过度可能给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带来极大的经济压力阻碍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提升。在金融创新产品设计研发等初始阶段，由于面临一定的政策法律的监管，在利益杠杆的作用下，金融创新机构为避免遭受处罚会对金融产品进行创新，以提高企业利润和避开法律政策的约束作用。当金融创新产品经营逐渐出现不合规范的情况时，又会产生新的管制[17]。金融法律政策等作为一种规范金融市场参与者交易行为的规则，必定深刻地影响着金融创新产品的质量。对金融创新产品质量来说，金融法律、政策既是机遇又是挑战，法律政策是金融产品进行创新的动力和源泉，也能对创新产品质量的提升产生阻碍。

(2)经济因素。创新实践活动都与当前经济发展水平密不可分，金融创新实践亦是如此。任何一种新的经济现象的出现都有促进金融创新的可能。经济体系通过发展资本市场和信贷市场对技术创新产生重要影响。Hsu[18]研究发现，产业发展越依赖于外部融资，金融活动越表现出一种不相称的高技术密集型的创新水平。经济因素对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影响主要表现在金融业需要避免来自经济领域及自身存在的风险。一旦经济领域出现产能过剩的现象，必然会对金融创新产品的质量产生影响。此外，金融机构本身也携带一定的风险，这些风险也会一定程度地影响金融创新产品质量。金融业的风险，其根本原因是没有控制好信用、杠杆和风险的关系，本质上是杠杆比过度的问题。金融服务机构对金融创新产品质量进行管控时，要在大的经济环境框架下进行，产品的研发和设计要符合新的经济形势。

(3)技术创新因素。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促使金融机构推出针对互联网的各类金融产品，并不断改进服务内容与形式，使产品质量不断提升[19]。随着技术创新的发展，银行机构也能针对不同的服务对象提供不同的业务，如提供针对个人的金融业务，针对企业的小微企业服务，针对三农的金融产品，针对非银行机构的行业解决方法等。以ATM、POS终端、网上银行、手机移动支付为代表的创新产品将金融服务扩展和延伸到以前不敢想象的领域，扩大了金融产品的销售渠道，缩短了金融服务的时间，24小时服务正成为主流。利用好现代技术创新成果，有利于金融机构迅速建立统一化、集中化、电子化的体系，并建立高效的计算机运营系统，在这系统中能迅速快捷进行业务办理、数据处理、信息传输，进行灵活的指挥调度；与此同时，改善金融创新产品质量这一目标也可以通过利用信息技术建立数据这一途径来实现。

(4)社会信用环境。金融产品创新需要一定的社会基础，需要在信用环境良好的条件下进行。市场经济的实质是信用经济，金融是信用经济高度发展的产物。社会信用环境良好，金融创新和资源配置便有了必要的社会基础和前提。社会整体信用环境也是影响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重要因素之一。我国信用体制建设滞后，缺少企业及个人的信用数据库，信用评价体系也没有建立，无法为金融产品创新提供良好的信用环境。金融创新产品质量提升需要以企业信用、社会信用、金融机构信用为基石。金融机构对于法人群体已建立了评级授信机制，参照资产规模、资金流动性、盈利水平、历史经营状况等指标，给予企业法人客户以不同的评级，据此为信贷业务的开展提供基础量化的指标数据。受数量庞大、住址不固定、评级参考指标难以选取等难题的影响，个人客户信用等级的建立工作难以进行，这必然会影响金融创新产品的质量问题。

(5)用户产品质量意识。金融机构在设计产品之前，应关注用户在产品质量方面的具体要求，即要进行市场需求分析。在产品设计、包装、运营、服务的过程中，用户的需求也是金融服务机构改善产品质量的动力。在现代市场经济背景下，生产经营应该是市场导向，即客户需要求导向，产品或服务的提供者需要以客户需要为前提，进行设计、研发、生产[20]。金融创新产品提供者为金融服务机构，用户可划分为企业和个人，企业重点关注产品是否满足支付、融资需要，而个人重点关注理财、风险。用户对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关注越高、期望越大，金融机构感知到的质量要求就越高，也越有利于高质量的金融创新产品的生产。此外，用户在金融创新产品的使用过程中也会对产品提供者提出各种要求，这也促使金融机构进一步提高产品质量。因此，用户自身的产品质量意识、产品质量认识水平和要求，对金融创新产品的质量产生重要影响。

2.2 微观环境因素

(1)企业创新思维。金融创新的主体是企业，现实中主要包含银行、证券、保险、第三方支付机构、第三方理财机构、融资租赁公司等。一方面，金融机构的创新活动会受到“一委一行两会(金稳委、央行、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国证监会)”等众多金融管理机构出台政策的限制：另一方面，下属机构的创新又受到总部的管理限制。企业领导层的创新思维、创新意识很大程度上决定该机构金融创新产品的质量[21]。我国金融机构在设计产品时，由于考虑了上层管理机构的政策，而忽略了市场消费者的需求，很容易生产高成本、低市场性的金融创新产品，造成产品在流动性、盈利性、安全性等方面达不到预期要求。企业高层管理者一方面要遵守政府管理机构的指导，另一方面还要加强市场调研，以市场消费者需要为基础，设计、生产金融创新产品。企业创新思维，既是由领导层的创新意识、创新能力决定的，还会受到研发、设计人员的创新能力的影响[22]。

(2)企业战略与产品定位。企业根据市场环境对自身发展目标及实现途径进行规划就形成了企业战略。战略规划决定了企业发展模式。金融创新产品定位是金融机构的管理者、设计人员在分析公司内外部环境的基础上，分析消费者的需求，通过界定自身产品特征，塑造自身产品与竞争对手的差异，并将本企业产品的不同之处顺利传递给消费者的过程。由于当前市场竞争激烈，金融创新产品不可避免地存在同质化竞争问题。市场竞争越激烈，金融机构就越要不断进行创新，以获得恒久的竞争力。金融机构需要综合分析用户及潜在用户特征，包括年龄、收入、受教育程度等，在前期做好市场调查与市场细分，在运营过程中进行营销组合决策以达到消费者用户群体的维护与扩大；本质上还是在客户需求为原则的基础上，做好产品设计、包装、运营与服务。

(3)经营管理水平。影响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关键因素有许多，如金融机构内部管理制度的完善性、操作制度的可行性等。由于消费群体众多，行业利润率高，金融机构的产品创新是可选择性活动，金融机构管理人员创新动力明显不足。金融机构是否拥有对创新的完善的激励管理措施，将对金融创新产品的质量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金融机构应为激励创新活动开设独立的运营部门，确保核心创新人才能施展自己的重要作用。金融机构进行产品创新时，管理层的创新思维、觉悟是先导，经营管理水平是关键。从现有产品特征分析开始，到用户需求分析，再到产品设计与开发，最终产品投产营销服务，每一个环节都依赖经营管理的提升。在需求分析阶段，要对需求的合理性进行分析，并确定如何科学地界定用户要求；在产品设计与开发阶段，需要将前一阶段的需求分析结果通过编码等程序转化为具体创新成果；在产品营销服务阶段，营销人员需要充分了解产品特性，并对产品指向的目标客户开展有针对性的营销。

(4)创新管理经验。熊比特提出，创新是一种新的生产函数，并首次将生产要素与生产条件组合起来，并把这种“组合”引入生产体系。持组织惯性观点的人认为，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组织系统会除去外部力量，并沿着之前的经营路径继续运行。知识和习惯一旦获得以后，就牢固地植根于人们头脑之中。影响金融机构未来的创新实践的因素很多，金融机构的预测能力、组织能力等都会对未来的创新实践产生深远的影响。金融机构在实践中积累的创新管理经验也会影响金融产品创新。我国金融机构创新探索过程缓慢，这与我国金融业起步较晚、缺乏一定的金融业历史经验分不开。国外金融机构的创新管理经验成为我国金融创新机构学习和模仿的对象，我国金融创新产品也多是植入型的，我国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存在较多问题，这正是由于金融创新产品不是在实践需求分析的基础上设计生产的。

(5)人才技术设备水平。人员素质、技术设备是金融机构创新产品质量的基础，金融机构人员素质、服务意识高，技术设备水平先进，金融机构的创新产品质量就有保证。金融机构业务人员既要具备金融理论知识，又要熟悉营销学、管理学知识，需要具备沟通能力；技术创新人员还需要具备牢固的技术基础，才能更好地促进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提高。金融机构的市场需求分析、市场细分与定位、产品设计与开发、服务维护等过程，无一不是金融机构的业务人员来完成，而业务人员的服务质量，需要建立在一定技术设备的基础上才能完成。金融机构的技术设备比较容易购买，创新人才及其具备的创新思维、能力却难以在短时间获得。具备创新能力和思维的人才无法通过学校教育获得，需要在工作实践中不断摸索、尝试，才能培养出金融创新型人才。

3 结构模型下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分析

解释结构模型是一种结构化模型，可以将模糊不清的问题转化为层次清晰的多级递阶模型，主要借助专家经验及线性代数等数学理论知识，先将复杂的系统问题分解为简单的要素关系，最终完成关系的转化。方茜[23]应用解释结构模型，探讨了协同创新体系的结构特征并得出协同创新的推进路径，具有较强的说服力。曲瑞雪[24]提炼了供应链成功的9个影响因素，通过解释结构模型的计算，得出信息技术是影响供应链成功的最基础因素。本文应用此模型，分析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

3.1 结构模型构建

为了更好地构建解释结构模型，将前文提出的2个层次10个影响因素分别命名为f1、f2、f3、f4、f5、f6、f7、f8、f9、f10，将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命名为f0，如表1所示。根据同行专家的观点，依照以下原则建立各因素之间的关系：(1)fi对fj有直接影响，则赋值aij为1，否则为0；(2)fj对fi有直接影响，则赋值aji为1，否则为0；(3)fi对fj互有影响且影响程度一样，则aij和aji都赋值1；如果两者互有影响且影响程度有较大差别，则影响大的赋值为1，影响小的赋值为0。

表1 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

各顶点之间相邻关系的数据构成了一个二维数组，这个二维数组就是邻接矩阵。根据影响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各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建立邻接矩阵，如图1所示。将图1的邻接矩阵加上一个单位矩阵I并多次进行布尔运算，当不产生新的间接关系时停止运算，即(A+I)≠(A+I)2=(A+I)3，得到可达矩阵M=(A+I)2，如图2所示。

图1邻接矩阵

图2可达矩阵

定义可达集R(fi)：由可达矩阵M中第fi行中所有数值为1的列所构成的要素集合。定义先行集(前因集)A(fi)：由可达矩阵M中第fi列中所有数值为1的行所构成的要素集合。当满足条件R(fi)∩A(fi)=R(fi)时，fi就是最上一层因素。当最上层因素得到后，在可达矩阵中划掉该因素所在的行和列，再用上述方法求得第二层元素，以此类推。经过计算可得，第一层因素L1={f0}，第二层因素L2={f2，f4，f7}，第三层要素集合L3={f6，f8}，第四层要素集合L4={f5，f9，f10}，第五层要素集合L5={f1，f3}。图3为最终得到的级间划分的可达矩阵。

图3级间划分的可达矩阵

3.2 结构模型分析

根据不同层次要素的等级划分，将各符号代表的影响因素带入可达矩阵，即可建立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的多级递阶结构模型。模型中各影响因素的相互关系说明如下：①“用户产品质量意识”的基本影响因素是“政府法律政策”，“企业人才设备水平”的基本影响因素是“技术创新水平”。②“企业创新管理经验”和“人才设备水平”对“企业经营管理水平”有重要影响，“用户产品质量意识”对“企业创新思维”有重要影响。③“企业经营管理水平”是“社会经济状况”的重要基础，“企业经营管理水平”与“企业创新思维”决定“企业的战略与产品定位”。④“社会经济状况”“企业战略与产品定位”“社会信用环境”是决定“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直接因素。

3.3 应用意义

建立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目的在于挖掘影响金融产品创新成败的关键因素及这些因素之间的相互影响及层次关系。其实践意义在于，在金融创新决策中，需要考虑不同方面及因素之间的重要程度，分层次、重点突出、阶段鲜明的解决问题。根据上面的模型分析，“企业战略与产品定位”是“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关键影响因素之一，其受到“企业经营管理水平”“企业创新思维”等因素的直接影响。

4 案例分析

用上述的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模型对余额宝这一具有突破性意义的金融创新产品进行分析，对上文提出的层次结构模型加以说明。

4.1 案例背景

2016年6月13日，支付宝公司联合天弘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推出我国首款互联网货币基金——余额宝。余额宝旨在借助大数据和云平台、云计算技术，为众多“长尾”用户打造一项资金保值增值服务，它的出现打破了我国原有的货币基金体系。截至2017年的年底，余额宝已成为中国最大货币市场基金，资金总额高达1.58万亿元。由于余额宝短时间内就实现了参与人数和购买总量的急剧增长，在金融市场分得了一大块奶酪，使得国内的互联网巨头企业如腾讯、百度、京东等以及传统银行都推出了类似的“宝宝”类理财产品，“金融脱媒”现象日益普遍。

与传统货币基金相比，余额宝具有非互联网金融产品不可比拟的优势：1元理财，降低了投资理财的申购门槛；“T+0”赎回服务，到账日期为0的设定具有较强的流动性，降低了投资风险；用户友好，余额宝具有转账、消费、储蓄、实时查询等功能，用户用手机就可以完成一系列功能；操作简洁，余额宝直接镶嵌于支付宝中，余额宝内的资金会自动购买天弘基金的增利宝基金，用户可以用一个支付宝账户完成所有操作。像所有新生事物一样，余额宝的发展也经历了初生、迅速增长、瓶颈期、稳定发展等阶段。由于海量的数据以及由此而来的系统风险、监管风险等存在，余额宝从2017年5月26日开始采取措施预防风险，将限额从100万逐渐降到10万，2018年开始实施限购。作为金融创新产品的代表之一，对余额宝的质量影响因素进行分析非常具有典型性。

4.2 影响因素分析

应用上述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分析框架，对余额宝进行分析，如图4所示。“技术创新因素”和“政治法律政策”是最基础的因素。大数据、云平台为余额宝提供了用户的个人信息、信用评级等基本信息，云计算技术则能帮助将需求预测误差控制在5%范围内，保证在“双十一”等消费高峰期及时掌握申购赎回信息；政治法律政策更是任何金融企业都不能忽视的条件。一系列法律法规的出台使余额宝的交易活动有法可依。余额宝的正常运行需要符合相关的法律法规，运行过程中保护用户的信息和资金安全，使得一切金融交易活动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实行。

技术创新的发展有助于“企业人才设备水平”的提高。余额宝的一大优点是用户感知价值高。用户可以通过手机终端直接查询余额、当前收益、投资回报率等，使用便捷。余额宝与支付宝相连，用户只用一个支付宝账户就可以完成基金的购买，不用重复购买基金的账户申请、资料填写等工作；法律政策的普及也有助于“用户产品质量意识”的提高。随着手里闲散资金的增多，广大用户也有了资金升值保值的需求。余额宝打破了传统金融机构的垄断现象，保障了公众投资理财的权利，促进了投资理财的民主化；余额宝作为阿里集团的一员，在成长发展中也吸收了阿里集团的“企业创新管理经验”。实现了概念创新、界面创新、组织创新、技术创新等先进经验。

企业创新管理经验和企业人才设备水平的发展促使“企业经营管理水平”提高。余额宝能够提供实时查询服务，用户可以及时了解资金总额、收益回报、交易状况等信息，促进信息公开透明化。为了防范金融风险，应对来自银行协会等的非难，余额宝从2017年开始逐渐降低限额，并实施限购，以更好地应对大数据时代的风险；用户产品质量意识的提升也反作用于“企业创新思维”。正是因为注意到有投资需求且达不到投资门槛的用户市场，余额宝创造性地推出了T+0赎回、互联网金融等服务，充分盘活社会上的闲置资金。

企业经营管理水平、企业人才社会水平、企业创新思维都会作用于“企业战略与产品定位”。企业战略与定位也是影响金融创新产品质量最关键的因素。余额宝实质上是基金业务。用户存在余额宝里的钱会自动购买天弘基金公司的增利宝基金，目标用户是被传统金融机构排斥在外的投资者，余额宝做到了快速抢占这一细分市场；“社会经济状况”主要表现在互联网经济和金融市场的繁荣，人们越来越依赖于互联网来解决一切衣食住行；就“社会信用环境”而言，随着人们法律意识的健全，人们的信用意识逐渐提高，信用评级在购物、出行等消费中越来越重要，社会信用环境不断改善。

以上影响因素通过层层作用，促进了余额宝质量的提升，使其成为国内金融创新产品的排头兵，对我国金融市场体系产生了重要影响。

图4 余额宝质量影响因素结构

5 结论

技术创新是企业获取竞争优势的重要途径，质量改进是企业扩大市场占有率，提高服务水平的重要手段。分析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可以很好地关注具体哪些因素对企业产品质量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本研究采取文献分析、专家评价法，总结了影响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10个主要因素。在此基础上，借助解释结构模型分析影响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各因素之间的关系，能体现影响因素之间关系的层次递阶结构模型。结果显示，社会经济状况、企业战略与产品定位及社会信用环境是决定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直接因素，企业经营管理水平和企业创新思维都对企业战略与产品定位有着重要影响，企业经营管理水平依赖于企业创新管理经验及企业人才设备水平，用户产品质量意识对企业创新思维有直接影响，技术创新与政治法律政策是金融创新产品质量的宏观影响因素。最后，以余额宝为例对模型进行了验证，初步认为模型对金融创新产品质量影响因素有很好的解释能力。由于研究还处在概念结构阶段，下一步还需要建立金融机构产品创新的机制模型，对机制模型进行验证；建立金融创新产品质量评价的指标体系，对影响因素进行量化和实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