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临储时代玉米区域价格联动性分析

李圣军

（国家粮油信息中心，北京 100038）

玉米是我国第一大粮食作物，2017年我国玉米产量为21 589万t，占全国粮食产量61 791万t的34.94%。从玉米产销分布看，我国玉米产销格局可以概括为“华北、东北两大主产区，华北、华南两大主销区”；从流通格局看，玉米收储制度改革后，东北玉米畅销全国，但主要还是销往南方饲料企业和养殖场，阶段性地供应华北地区；华北地区既是主产区也是主销区，以“自给自足”为主，阶段性地从东北地区采购，同时也阶段性地销往南方地区。因此，从玉米流量流向看，我国玉米区域格局可以概括为：东北外流区、华北自给区和南方流入区。在全国玉米市场一体化水平日益提高的宏观经济环境下，三大区域玉米市场价格之间的联动性也日益增强。鉴于2016年我国开始实施玉米收储制度改革，本文将基于2016年9月23日至2018年9月21日东北锦州港、华北潍坊地区、华南广州港三大价格点的日度价格，实证分析后临储时代玉米区域价格联动性。

1 玉米两大主产区价格联动性

华北和东北是我国两大玉米主产区，其中东北地区主要包括东北三省一区（黑龙江、吉林、辽宁、内蒙古），华北地区主要指黄淮海平原地区（山东、河南、河北）。根据国家粮油信息中心2018年10月份预计，2017年东北地区玉米产量为9 285万t，占43%；华北地区为5 488万t，占25.4%。在东北和华北两大主产区的玉米价格体系中，锦州港和潍坊市玉米价格均在所属地区发挥了标杆性作用。因此，本文将基于锦州港（到港价）和潍坊市（加工企业收购价）的日度价格，分析东北和华北两大主产区的价格联动性。

东北地区不仅是我国玉米主产区，而且是玉米主要外运区，年度外运量4 000～5 000万t；而华北地区缺口最大的是山东省，年度供需缺口在2 000万t左右，从河南、河北、江苏、安徽等周边省份采购量在1 000～1 500万t，从东北地区采购量在500～1000万t。东北和华北两大主产区地理位置临近，玉米市场也有单向流通，如图1所示，两大主产区价格总体具有相似的波动趋势，2016年9月23日至2018年9月21日，锦州、潍坊玉米价格平均为1 681元/t和1 788元/t，标准差分别为102.9和101.9，变异系数分别为0.061和0.057，两者同期相关系数为0.8338。由此可以看出，两大主产区平均价差为108元/t，同时潍坊玉米价格波动性明显强于锦州港，主要原因是华北产区的深加工企业没有长期库存的习惯，大多维持10～15天的合理库存，日收购量下降导致库存降低后，提价收购；日收购量上升导致库存增加后，降价收购，价格调整比较频繁，因而以潍坊为代表的华北地区玉米加工企业价格波动性较强。

图1 两大玉米主产区价格波动

1.1 年度相关性

2016年度是玉米收储制度改革元年，为防止可能产生的“卖难”问题，政府采取了加工补贴、种植者补贴、运输调度、出口退税、央企均衡在市等一系列干预政策，政府干预主要集中在东北地区，因而导致锦州港价格大幅波动，2016/17年度变异系数达到0.057；同时，东北的“干预性”市场与华北的“自由性”市场也渐行渐远，相关系数仅为0.6632，相关性总体较低。由于2016年度玉米价格大幅回落，玉米需求增加超出预期，除上市初期部分区域出现“卖难”问题或价格大幅下跌外，下半年价格逐步恢复，当年度临储玉米拍卖成交5 740万t，因此，2017年度的政府干预政策逐步退出，玉米市场化水平进一步提高，华北和东北两大玉米主产区的价格相关性也大幅增强，同期相关系数达到0.8171，锦州港价格的稳定性也明显增强，变异系数降为0.039。由此可以看出，玉米收储制度改革以来，政府干预力度降低，东北玉米市场化水平提高，两大主产区市场的相关性日益增强，一体化水平也大幅提高。见表1。

1.2 阶段相关性

华北和东北两大主产区由于气候差异，玉米上市时间不同，同时东北地区玉米烘干比例较高，华北地区玉米则以自然干为主；此外，受东北玉米临时收储政策影响，临储玉米主要集中在东北地区，临储玉米拍卖对东北地区影响也远超过华北，由此导致两大区域之间的价格相关性呈现明显的阶段性。由图1可以看出，两大主产区价格偏离最大的阶段有2个：一是不同上市时间造成的价格偏离；二是东北临储玉米拍卖造成的价格偏离。

1.2.1 玉米上市

华北玉米分为春玉米和夏玉米，春玉米量比较小，华北黄淮海三省春玉米合计在200万t左右，对市场行情影响不大，与南方新玉米主要用于饲料厂或养殖场不同，华北新玉米水分较高，主要用于淀粉加工企业，而且淀粉加工企业采用高水分的新玉米还具有一定的成本优势。华北夏玉米从9月中旬陆续上市，由于上市量较大而且时间相对集中，华北玉米价格一般在进入9月份开始下降，深加工企业降低日收购量以保持低库存，贸易商则会加速出库以便腾仓回笼资金，准备收购新玉米。国庆过后，华北大量玉米由“农户家中”转入“贸易商库中”，上市量下降，价格缓慢回升。但也有例外，在新玉米临近上市前期，贸易商也有可能“联合逼仓”，导致加工企业不得不提价收购。2017年9月1日—9月13日，潍坊加工企业玉米收购价从1 710元/t涨至1 840元/t，大幅上涨130元/t，日均上涨10元/t。

表1 玉米价格区域描述性分析

东北玉米收储制度改革后，华北玉米9月中下旬大量上市是否会带动东北玉米价格下降要视华北玉米品质状况而定。在丰收年景，华北玉米品质较好时，9月份华北玉米价格下跌会带动东北玉米价格下降，主要原因是华北部分新玉米会流入南方饲料厂和养殖场，尤其是禽料市场，导致东北玉米南方市场需求下降，不得不下调价格。2016年华北夏季玉米大量上市带动东北地区玉米价格下调，华北玉米市场价格由9月9日的1 940元/t降至9月30日的1 560元/t，大幅下降380元/t，国庆节后开始反弹；同期带动东北玉米市场价格由9月9日的1 840元/t降至10月12日的1 640元/t，下降200元/t。但2017年由于华北玉米受灾而品质下降，无法满足南方饲料厂和养殖场的品质需求，因而无法南运，没有拉动东北玉米市场价格的下降，潍坊市玉米价格由9月13日的1 840元/t降至9月29日的1 730元/t，下降110元/t；同期锦州港价格则稳定在1 670～1 680元/t之间。

东北地区黑龙江早熟玉米品种和辽宁地区玉米10月份前后上市，但量较小，正常情况下10月份上市量在500万t左右，对市场价格会产生一定影响，但影响不大；11月份开始大量上市，元旦前后、春节前后和开春前是3个上市高峰。从价格波动角度看，东北玉米大量上市后，价格也会有所回落。2016年玉米收储制度改革，在政府强力刺激下，国庆节后锦州港价格强力反弹，从10月12日的1 640元/t涨至11月14日的1 750元/t，上涨110元/t，持续1周后，从11月22日开始，随着东北玉米大量上市，价格直线下跌，一直跌到1月13日的1 420元/t，跌幅达到330元/t；同期华北玉米市场价格从10月12日的1 640元/t后涨至10月28日的1 790元/t，随后跌至11月7日的1 720元/t后，11月22日恢复至1 790元/t，然后跟随东北玉米市场价格进入下降通道，一直跌至2018年1月3日的1 560元/t。2017年东北玉米上市后，由于华北地区玉米受灾品质下降，华北地区、南方地区的饲料需求和国储轮换需求向东北集中，导致东北玉米大量上市后价格迅速上涨，锦州港玉米价格从10月20日的1 700元/t降至11月13日的1 600元/t，然后触底反弹，一直上升至2018年1月8日的1 840元/t，涨幅达到240元/t。而同期10月20日～11月13日，潍坊玉米价格则呈现“波动上升”的态势，在1 720～1 750元/t之间波动中上涨；从12月15日开始确立上涨趋势，从1 750元/t涨至3月9日的2 040元/t，涨幅高达290元/t。由此可以看出，玉米收储制度改革后，东北玉米价格走势深受政府干预政策的影响，但总体上上市初期价格均会有所回落，在市场预期影响下，一旦降至预期价格会迅速触底反弹；而东北玉米大量上市引起的价格下跌，在一定的价差范围（大约150元/t）内不一定会导致华北地区玉米价格的下跌，否则东北玉米将大量运至华北。后临储时代的东北玉米市场价格总体从2016年开始进入“牛市”状态，市场预期年年看涨。

1.2.2 临储拍卖

2008—2015 年我国在东北三省一区实施了长达8年的玉米临时收储政策，2016年玉米收储制度改革时，东北地区玉米临储总量超过2亿t。因此，在2016年取消玉米临时收储政策后，2017年开始大量拍卖临储玉米，而开拍时机则大多选择在市场余粮不多、市场价格高涨之时，临储玉米开拍之后，东北玉米市场基本由拍卖主导，临储玉米拍卖底价成为市场底价；而华北虽也深受临储玉米拍卖影响，但临储拍卖前后价格走势与东北地区并不完全一致。

2017年东北临储玉米拍卖从5月5日开始，开拍前2周锦州港玉米价格持续上涨，从1 640元/t涨至5月19日的1 730元/t，此后拍卖成交玉米开始大量出库，锦州港价格回落，到6月9日降至1 630元/t，完成一轮波动；而潍坊市场价格则从5月5日的1 770元/t持续降至6月7日的1 720元/t。从6月10日前后，锦州港与潍坊市价格同时反弹，步入上升通道，7月15日前后涨至顶点后基本上同步下跌，潍坊市8月29日跌至低点的1 700元/t，锦州港8月9日跌至低点的1 610元/t，此后涨至8月31日的1 670元/t。进入9月份，上半月潍坊市玉米价格上涨，一直涨至9月13日的1 840元/t，然后新玉米上市，一直降至10月27日的1 720元/t；锦州港整个9月份均保持相对稳定，一直小幅波动至10月27日，波动幅度在30元/t之内。10月27日拍卖结束，东北玉米开始大量上市，锦州港价格开始下跌，潍坊市价格则开始上涨。因此在2016/17年度临储玉米拍卖主导阶段，东北和华北两大产区的玉米价格总体呈现相似波动趋势，但在临储玉米开拍和结束前后，走势差异较大。

2018年东北临储玉米拍卖自4月12日开始，受临储开拍传闻影响，3月9日开始，潍坊市和锦州港价格均开始下跌，4月12日开拍以后，两地市场价格均逐步企稳，其中潍坊市市场价格总体呈现“波动中小幅上升”态势，在1 850～1 910元/t之间波动；锦州港市场价格则呈现“小幅度U型”态势，从4月12日的1 780元/t缓慢降至7月10日的1 700元/t之后，持续1周，从7月16日开始缓慢上涨，一直涨至9月底的1 880元/t。主要原因：一是7月份开始，东北地区减产的传言越来越多，市场普遍看涨后期玉米市场价格，贸易商开始惜售，锦州港价格开始上涨；二是拍卖粮由2014年产玉米主导转变成2015年产玉米主导，拍卖底价增加50元/t；三是拍卖玉米成本价支撑，以吉林省为例，吉林拍卖成交玉米成交均价为1 500～1 550元/t，出库价为1 590～1 640元/t，加上80～90元/t的运输成本，运至锦州港的成本价为1 670～1 730元/t，这与锦州港玉米价格降至1 700元/t后反弹是基本一致的。以黑龙江为例，黑龙江拍卖成交玉米成交均价为1 380～1 420元/t，出库价为1 470～1 510元/t，加上300～350元/t的运费，运至潍坊市的成本价为1 770～1 860元/t，在成本支撑下，拍卖持续期间潍坊市三等拍卖玉米挂牌价格保持在1 850元/t以上，扣除水分、杂质、霉变、容重、付款时间甚至接车费等各种潜在的价格影响因素，潍坊市拍卖玉米实际价格总体保持在1 800元/t以上。从临储拍卖对价格的影响看，对东北地区的影响明显强于华北，华北地区对临储拍卖的抗跌性明显强于东北，主要原因：一是受生产工艺影响，华北地区部分淀粉加工厂无法加工东北玉米，不得不采购本地玉米；二是东北玉米运至华北，受气候、运费、结算等众多因素影响，东北地区价格下跌向华北地区的价格传导受阻。

2 玉米南北产销区价格联动性

南方地区既不是玉米主产区，也不是玉米深加工企业集聚区，但却是我国生猪养殖密集区和饲料主生产区，其玉米需求以饲料玉米为主。根据国家粮油信息中心2018年10月份发布的数据，2017/18年度“两广”（广东、广西）地区饲料玉米需求量超过2 600万t，供需缺口2 400万t左右；“两湖”（湖南、湖北）地区需求量1 500万t左右，供需缺口1 200万t左右；“两江”（江西、江苏）地区需求量1 600万t左右，供需缺口1 500万t左右，三大地区饲料玉米需求总量合计5 700万t，占全国饲料玉米需求总量的40%。东北玉米毒素低、品质好，适宜用于饲料玉米，因此南方地区玉米市场除少部分来自江苏、安徽、山东、河北等黄淮海地区外，大部分来自东北三省一区。

东北地区年度外运的4 000～5 000万t玉米中，年度下海量在3 000～3 500万t之间，其中运至长江流域1 800～2 100万 t，运至珠江流域 1 200～1 400万t，运至广东港800～1 000万t，除200～250万t的进口玉米外，东北地区是南方地区饲料玉米的主要来源地。如图2所示，玉米南北产销区之间的价格波动呈现高度相关性，2016年9月23日至2018年9月21日，锦州港、广东港玉米价格平均为1 681元/t和1 828元/t，标准差分别为102.9和109.5，变异系数分别为0.061和0.06，两者同期相关系数为0.9294，比两大主产区之间的相关系数高0.0956。从价差角度看，两大主产区平均价差为147元/t，主要包括南北港80～85元/t的港杂费，中间60～65元/t的运输费用。

2.1 年度相关性

从相关系数角度分析，如表1所示，从年度之间看，同两大主产区之间的年度相关性一样，南北产销区之间的相关系数明显增强，2017/18年度南北产销区之间的相关系数比2016/17年度高0.0178，后临储时代玉米市场化改革速度明显加快，南北价格联动性增强。从变异系数角度分析，一是南北产销区之间的价格波动性相差不大，锦州港口的价格波动性略微强于广州港，原因之一是广州港口价格的稳定力量除了港口库存外，还有下游饲料厂或养殖场的库存；原因之二是锦州港的价格不仅受广州港口的影响，还受长江流域玉米港口价格的影响。二是广东港口2017/18年度的价格变异系数为0.033，明显低于2016/17年度的0.065，价格稳定性明显增强，主要原因是同2016/17年度的“线断、网破、人散”的贸易格局相比，2017/18年南北产销区之间的人流、物流、商流、信息流、资金流日益稳固，贸易链条日益形成且稳定性明显提高。从影响机制角度分析，东北产区对华南销区的影响强于华南销区对东北产区的影响，锦州港与前1天广州港价格的相关系数为0.9158，比广州港与前1天锦州港价格的相关系数低0.0094，若滞后时间改为前5天，则相关系数相差0.0579；若改为前10天，则相差0.0903；若改为前15天，相关系数差值扩大至0.1144。由此可以看出，随着滞后时间的延长，锦州港与滞后广州港价格的相关系数加速缩小，而广州港与滞后锦州港价格的相关系数则相对缓慢缩小，两者差值越来越大。

2.2 阶段相关性

同两大玉米主产区之间的阶段相关性类似，南北玉米产销区之间的价格相关性也呈现明显的阶段性特点，如图2所示，南北产销区之间的相关性同样主要在两个阶段容易出现市场分歧，一个是玉米上市阶段，另一个是临储拍卖阶段。

2.2.1 玉米上市

图2 玉米南北产销区价格波动

东北玉米大量上市后市场价格一般会有所下跌，但下跌幅度明显低于华北，主要原因：一是东北玉米大多以烘干为主，易于存储而且存储时间较长；二是东北部分地区农民有销售干粮的习惯，农户存粮量大而且时间较长；三是东北深加工企业大多建立2～3个月的库存，收购价格相对稳定；四是东北地区玉米种植户规模较大，玉米销售单价的变动对销售收入影响较大。2016年东北玉米大量上市后，南北产销区玉米价格均经历了长时间的大幅下跌，元旦后基本同步反弹，南北产销区玉米价格走势基本一致。2017年东北玉米大量上市后，锦州港价格经历了短期的价格下跌，但广州港价格并没有同步呈现明显的下跌态势，主要原因：一是锦州港价格下跌时间较短，从2017年10月21日开始下跌，到11月15日开始触底反弹，一共持续25天，而从签订合同、集货、运输再到南方港口贸易商销售，合计需要15～20天，因此锦州港价格下跌向广州港的传递有限；二是南方大型饲料厂大多直接从北方港口采购，广东港口贸易商下游销售客户主要是小型饲料厂、养殖场，港口贸易商的价格谈判能力和挺价能力均较强；三是锦州港价格下跌阶段，虽然北方港口下海量和集港量处于高位，但广东港口玉米销售量较大，日均销售量在3.2～3.8万t，港口玉米库存并不多，维持在20～40万t之间，港口贸易商价格下调压力不大。

2.2.2 临储拍卖

由于南方销区玉米需求以饲料厂或养殖场为主，对玉米品质要求较高，以二等或一等玉米为主，东北临储玉米中辽宁、吉林和内蒙古南部地区以一等或二等为主，是南运的主要玉米来源。从时间角度，玉米拍卖成交到出库最快需要1周时间，2周之后便可大量上市，1个月之后便可大量运至南方地区，因此，临储玉米开拍到影响锦州港价格有大约2周的滞后期，到影响广州港价格大约有1个月的滞后期。

2016/17年度临储玉米拍卖前后南北产销区价格呈现高度一致的波动趋势。从5月5日开拍，南北产销区玉米价格均呈现上涨态势，其中锦州港从5月5日的1 640元/t上涨至5月19日的1 730元/t，此时拍卖成交玉米开始大量出库，按照前2周吉林拍卖加权平均价1 440元/t计算，出库价为1 530元/t，运至锦州港运费80～90元/t，运至锦州港理论成本价为1 610～1 620元/t，利润幅度在100元/t左右。同期广东港玉米价格从5月5日的1 750元/t涨至5月23日的1 870元/t，价差一度缩小至110元/t，倒挂20～30元/t。伴随临储玉米大量出库，南北产销区玉米价格大幅下降，其中锦州港6月7日降至低点的1 630元/t，按照5月5日～6月9日吉林拍卖成交玉米加权平均价1 396元/t计算，运至锦州港理论成本价为1 566～1 586元/t，利润幅度降至50元/t左右；广州港价格6月13日降至低点1 760元/t，价差最小为110元/t。

2017/18 年度临储玉米开拍前后南北产销区价格均呈现“U”型波动趋势，从2018年3月9日开始下跌，锦州港7月10日降至最低点1 700元/t，持续1周后在7月17日开始反弹；广州港8月6日降至最低点1 830元/t，持续5天后在8月10日开始反弹，锦州港降至最低点的时间比广州港早近1个月，再次说明广州港贸易商挺价能力较强，与下游饲料厂和养殖场价格谈判中具有较强的定价权。但在总体一致的价格波动趋势下，南北产销区价格之间有一个明显的“背离”阶段，即5月15日—6月21日，在锦州港价格稳中略跌的总趋势下，广州港价格完成了“先涨后跌”的波动周期，从1 840元/t先涨至1 870元/t后跌回1 840元/t。主要原因：一是从3月9日开始价格下跌，下游饲料厂或养殖场一直维持较低库存，5月上中旬价格逐渐企稳，下游饲料厂或养殖场存在一定阶段性的补库需求，该期间广东港口周度日均出货达到3.5万t；二是该期间广东港口库存处于高位，保持在90万t以上，因此价格持续上涨动力不足，涨幅仅有30元/t，此后价格开始下调；三是广东港口价格上涨前夕南北玉米价格持续倒挂，5月8日南北产销区价差仅为100元/t，价格倒挂幅度超过30元/t，在锦州港价格支撑下，广东港口价格存在上涨动力。此外，锦州港价格降至1 700元/t后触底反弹，明显受到拍卖玉米成本支撑，吉林省2018年6月份拍卖玉米成交均价在1 500～1 510元/t，出库价在1 590～1 600元/t，运至锦州港费用80～90元/t，拍卖成交玉米到锦州港理论成本价为1 670～1 690元/t。考虑锦州港至广东港散船130～140元/t的物流成本，广东港口拍卖玉米成本支撑价为1 800～1 830元/t。

3 分析结论

2016年玉米收储制度改革后，玉米市场化水平明显提高，尤其是东北地区玉米开始畅销全国，大量销往华北和华南地区，全国玉米市场一体化水平增强，区域价格联动性提高，东北和华北两大主产区、东北和南方两大产销区之间价格联动性均明显增强，但根据本文实证分析结果，横向看，南北产销区之间的价格联动性明显强于两大主产区，2016年9月23日至2018年9月21日，南北产销区之间的同期相关系数为0.9294，比两大主产区之间的相关系数高0.0956；纵向看，2017/18年的区域相关系数明显强于2016/17年度，南北产销区之间的相关系数提高0.0178，两大主产区之间的相关系数提高0.1539。在年度相关性增强的同时，全国玉米区域价格联动性还呈现明显的阶段性，在“玉米上市”和“临储拍卖”2个时间阶段容易出现价格分歧或者走势分叉，在玉米上市阶段，东北和华北两大主产区价格均会有所下降，9月份华北地区玉米价格一般会下跌，但能否带动东北玉米价格下跌要取决于华北玉米品质；10月份华北玉米价格一般会出现反弹，到11月份东北玉米开始大量上市，价格会小幅下跌，但一方面能否带动华北玉米价格下跌，取决于两地价差，在150元/t之内两大主产区可能出现不同的行情；另一方面能否带动南方主销区玉米价格下跌，取决于价格下跌持续时间和下跌幅度，南方港口贸易商价格抗跌性明显较强，只有长时间大幅度下跌才会带动南方主销区价格下跌，南方港口贸易商可以消化东北产区价格小幅度的短时间下跌。在“临储拍卖”阶段，临储开拍前在市场预期和市场供求双向影响下，两大主产区价格和南方主销区价格可能下跌也可能上涨，但开拍2周后，在临储玉米大量供应市场后，两大主产区玉米价格均会有所回落，但华北地区下降幅度明显小于东北地区，而且对南方销区的影响时滞在1个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