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性生活老年男性血清游离睾酮水平与总睾酮的相关性分析*

赵凤兰，龚 宇，易 红，彭 斌△，肖贵元，胡 莹，钟晓妮，贾 瑜，周维康，雷山川

(1.重庆市第十三人民医院/重庆市老年病医院皮肤科 400053；2.重庆医科大学公共卫生与管理学院统计学教研室，重庆 400016；3.重庆市第四人民医院皮肤科 400014；4.重庆市人民医院皮肤科 400014；5.重庆医科大学附属永川医院皮肤科 402160)

睾酮主要与男性的生长发育和维持性特征有关。随着年龄的增加，中老年男性血浆中的睾酮水平呈进行性下降，可出现一系列临床症状和衰老体征，其主要表现为性欲低下、勃起功能障碍、情绪波动、睡眠障碍、肌肉减少及肌力下降、体毛减少及皮肤改变、骨密度下降、内脏脂肪堆积，易发生心血管疾病，对健康和寿命有很大影响。因此，检测血清睾酮值，尤其是对中老年男性有重要的临床意义。血浆中的总睾酮(TT)以游离和结合两种方式存在，其中游离睾酮(FT)是体内睾酮发挥生物活性作用的主要形式[1]。针对血清FT的测定，平衡透析法虽是金标准，但成本高、方法复杂，目前已很少采用；而放射免疫法和酶联免疫法检测结果均偏低，不能准确反映机体外周血液中FT的真实水平。国际上目前推广用Vermeulen公式来计算血清FT水平[2]，其结果更能准确反映外周血FT的真实水平，故用计算出来的FT代替实测的FT目前已得到公认；但是，该计算公式需先通过免疫分析法测得TT和性激素结合球蛋白值，相对于单纯检测TT，价格相对昂贵、计算繁琐且耗时，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该方法的推广应用。检测血清TT水平能否反映FT水平，二者的相关性如何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目前国内关于男性(包括老年男性)的血清FT水平和TT的相关性，鲜见报道。本研究通过检测60岁以上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血清TT和FT水平，分析二者在总体情况、有无高危性行为和不同年龄段的相关性。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选择2015年9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在重庆市第十三人民医院、重庆市人民医院、重庆医科大学附属永川医院及重庆市第四人民医院的定期年度门诊体检的老年男性。在征得本人同意后，随机收集愿意配合问卷调查的有性生活的老年男性共1 709例，年龄60～86岁，平均(65.8±2.7)岁。排除标准：(1)近期应用与本研究相关激素者；(2)患有肝、肾、内分泌及血液系统疾病者；(3)有精神及心理障碍性疾病者；(4)患有恶性肿瘤、多器官功能衰竭患者。对全部研究对象郑重承诺保护其隐私，同时所有研究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方法

1.2.1调查人员的构成 由4个医院各抽4～7人组成联合小组，成员来自皮肤科(包括性病和性医学)、男性科、老年科、检验科、社区科、医教科等，并经统一培训；由联合小组对研究对象进行抽血，检测血清睾酮水平，并调查询问(同时记录)其性生活(包括近2年的性交频率及过去2年内有无高危性行为)情况。本研究中的高危性行为特指老年男性将商业化的女性性服务工作者作为性伴侣，同时未采取保护措施而容易发生性传播疾病的一切性行为，包括阴道性交、肛交、口交和多性伴侣等的性行为。

1.2.2研究对象的分组 将1 709例研究对象根据年龄分为60～<65岁组(998例)、65～<70岁组(435例)、70～<75岁组(162例)、75～<80岁组(82例)和≥80岁组(32例)5个年龄组。

1.2.3睾酮的检测 全部研究对象均于清晨8：00-9:00取肘静脉血5 mL，血标本放置冰箱(不超过1周)，由重庆市金域医学检验所定期统一检测睾酮值。血清TT检测采用化学发光分析法，仪器型号为美国贝克曼DXI800，试剂为美国贝克曼库尔特公司产品；血清FT采用放射免疫法，仪器型号为罗氏化学发光601，试剂为瑞士罗氏专用试剂。TT正常参考值：男性8.68～29.15 nmol/L，女性0.28～1.67 nmol/L。FT正常参考值：男性(>60岁)4.90～21.60 pg/mL，女性(>60岁)0.00～1.80 pg/mL。所有检测标本由同一台仪器、同一批专业人员负责检测。

2 结 果

2.1总体情况的血清FT水平与TT的相关性 在1 709例研究对象中，血清FT平均值为(8.18±2.23)pg/mL，血清TT平均值为(11.52±3.28)nmol/L，二者具有正相关性(rs=0.836，P<0.01)。

2.2有无高危性行为情况下的血清FT水平与TT的相关性 在1 709例研究对象中，305例承认过去2年内有过高危性行为，其血清FT平均值为(10.72±2.19)pg/mL，血清TT平均值为(16.23±3.44)nmol/L，二者具有正相关性(rs=0.694，P=0.000 1)；1 404例否认过去2年内有过高危性行为研究对象中，其血清FT平均值为(7.63±1.82)pg/mL，血清TT平均值为(10.49±2.16)nmol/L，二者也具有正相关性(rs=0.803，P<0.01)。

2.3不同年龄组的血清FT水平与TT的相关性 60～<65岁组、65～<70岁组、70～<75岁组、75～<80岁组和≥80岁组5个年龄组中，二者的秩相关系数rs分别为0.800、0.858、0.780、0.919、0.914(P<0.01)。见表1。

表1 各年龄组的血清FT水平与TT的相关性

3 讨 论

睾酮主要是睾丸间质细胞合成的，血浆中大约68%的睾酮和性激素结合球蛋白紧密地结合，大约30%的睾酮与清蛋白可逆地结合，仅2%的睾酮处于游离状态。既往的主流观点认为只有完全游离的睾酮，才能够进入细胞内发挥其生物效应，即血浆FT是睾酮生理作用的主要形式，血浆FT水平代表了睾酮的生物学强度；但后来的研究发现，有生物活性的睾酮实际上包括FT和与清蛋白结合的睾酮，二者统称为生物可利用睾酮。当组织对睾酮的需求增加时，与清蛋白结合的睾酮可以从毛细血管床内轻松解离出来，进入细胞内从而发挥其应有的生物效应；当组织对睾酮的需求下降时，部分呈游离状态的睾酮又恢复与清蛋白的结合。故较之TT，血浆FT对睾酮需求变化的反应更为迅速、波动性也更大[3]。

血浆生物可利用睾酮浓度大约为血浆TT浓度的1/2，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血浆生物可利用睾酮与FT之间有极好的相关性，提示血浆FT水平与TT之间可能有相关性[4-5]。有研究显示，慢性应激状态下大鼠血清FT和TT之间存在高度的相关性[6]。运动员在正常生理状态下，血清FT和TT之间存在着相关性[7-8]。动物实验和人体试验均证实不同强度运动时，血清TT与FT产生相同的变化趋势(即TT与FT呈正相关)[9-11]。有月经史的女性血清FT与TT之间更是具有直线相关关系[12]。

本研究结果显示，在1 709例研究对象中，血清FT水平与TT的秩相关系数rs为0.836(P<0.01)，说明有性生活的老年男性血清FT与TT之间呈极强的正相关。本研究结果还显示，有无高危性行为者的血清FT与TT的秩相关系数rs分别为0.694、0.803(P<0.01)，说明在有性生活的老年男性中，有、无高危性行为者的血清FT与TT之间同样都呈极强的正相关。本研究结果还显示，在60～<65岁组、65～<70岁组、70～<75岁组、75～<80岁组和≥80岁组5个年龄组中，血清FT水平与TT的秩相关系数rs分别为0.800、0.858、0.780、0.919、0.914(P<0.01)，说明在有性生活的老年男性中，不同年龄组的血清FT与TT之间也同样有着极强的正相关性。WILKEN等[13]报道,某些中老年男性(其血清TT值接近正常范围)的血清FT水平与TT之间呈正相关，与本研究发现相似。CUNNINGHAM等[14]研究发现老年男性的血清FT与TT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与其自身的性欲、勃起功能和性活动的测量值呈正相关，说明用实测的血清TT和FT值来分别代表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临床状况(包括性需求)，二者的实际效果是相同的。

血清FT的测定，方法复杂、成本高、稳定性差，限制了其在临床、科研中的推广应用。本研究结果显示，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血清FT与TT之间呈极强的正相关，临床、科研中检测的血清TT值基本上可反映FT水平。但由此带来的问题：无性生活的老年男性的血清FT与TT值之间是否同样也具有相关性？是否性生活在老年男性血清FT与TT值之间的相关性中发挥了重要(或主导)作用？同时也带来的展望：一旦证实性生活确实在FT与TT的相关性中发挥了重要(或主导)作用，可用性交频率、性和谐度及性生活满意度对这种相关性进行更深入的研究，有可能通过这种方法对老年性健康体系的研究找到一个新的突破口，以利于老年性健康体系的构建(目前国内较少有建立系统而全面的老年性健康体系[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