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书杰 贾贝贝
摘 要:校园欺凌是一个全球性现象,在很多国家甚至已经演化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英国为应对校园欺凌,建立起了较为完备的预防和干预体系。此体系以学校为主,上承中央和地方的法规和政策,下接民间组织的专业支持和帮助,致力于建立多元化的反欺凌措施以促进学生的健康发展。我国在治理校园欺凌方面可以借鉴英国的相关做法,政府制定相关的法律,学校建立惩戒制度,全社会建立综合治理体系。
关键词:英国;校园欺凌;预防措施;干预措施
中图分类号:G63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378(2018)01-0057-07
DOI:10.3969/j.issn.1005-6378.2018.01.009
校园欺凌是学校教育中常见的不当现象,其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被欺凌的学生主体。校园欺凌给学生带来的伤害是身心两个方面的,如果在后期的处理上失当很可能给学生带来二次伤害,这种伤害也可能进一步发展成为长期的伤痛。鉴于此,英国十分重视校园欺凌对学生的影响,试图通过强有力的措施最大限度地将伤害减轻到最低。实践表明这些措施在预防和减少校园欺凌的发生和减少不必要的伤害等方面都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一、英国对校园欺凌的界定及其类型
校园欺凌可以从不同角度进行定义,英国教育部(Department for Education)在其发布的文件中将欺凌定义为一个个体或群体反复地、故意地在身体上或情感上伤害另一个个体或群体的行为[1]。可见,欺凌所具有的特征就是个体或群体间通过诸如暴力行为、语言欺辱、网络欺凌等方式所进行的欺负行为,表现为两者之间紧张的社会关系,受害者由此会导致身体伤害或产生心理或生理疾病。
英国教育部在明确校园欺凌定义的基础上将欺凌行为划分为三种形式:暴力或袭击、盗窃、重复骚扰或恐吓(例如骂人、威胁或辱骂电话,电子邮件或短信)[1]。其中网络欺凌是一种新型的欺凌方式,它借助虚拟的媒介将欺凌的场所拓展到传统欺凌事件发生的主要场所——校园之外。这种欺凌具有隐蔽性,往往可以避开监护人和教师的视线,对受欺凌的学生伤害极大。
欺凌在英国的校园中是较为常见的现象,很多学生在成长过程中经受过这样或那样的欺凌。根据2010年7月英国教育部发布的英国全国社会研究中心(National Centre for Social Research)题为《校园欺凌受害者的特征》的调查报告(Characteristics of bullying victims in school),英国学校中最普遍的欺凌形式是遭受辱骂(14岁学生中占31%,16岁学生中占15%),其次是受到暴力威胁(14歲学生中占20%,16岁学生中占13%),遭受身体实际暴力(14岁学生中占18%,16岁学生中占10%),被孤立(14岁学生
中占17%,16岁学生中占11%),被迫交出财物(14岁学生中占3%,16岁学生中占1%)[2]。此报告反映的只是中学校园发生的欺凌状况,实际上在小学校园也同样存在类似的现象。校园欺凌发生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性别、年龄、种族、宗教、社会地位等方面的差异都会导致学生间欺凌现象的出现。不管是哪种形式的欺凌,对被欺凌者甚至是欺凌者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伤害,这些伤害对处于成长发育阶段的少年儿童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因此必须采取措施加以预防和控制。
二、英国校园欺凌预防措施
校园欺凌会威胁到学生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对他们的学习造成不利影响。减轻校园欺凌伤害的最好办法就是在欺凌行为发生之前采取预防措施,尽量避免校园欺凌现象的发生。目前,英国的做法是建立国家—地方—学校三级预防体系,对校园欺凌进行全方位防范。
(一)国家出台相关法规和文件
基于校园欺凌的潜在危害,英国政府发布了一系列法规以帮助解决校园欺凌问题。1998年工党政府颁布的《学校标准与框架法》(School Standards and Framework Act 1998)要求所有中小学必须制定各种反欺凌措施[3]。《2006年教育与督导法》(The Education and Inspections Act 2006)第89条规定学校必须对良好行为进行奖励,寻找校园欺凌产生的根源以采取措施,把制止校园欺凌作为学校政策的一部分。学校还应该加大宣传力度,让学生、学校工作人员和家长了解校园欺凌的相关政策和措施[4]。《2010年独立学校标准条例》(The Independent School Standards Regulations 2010)要求所有独立学校必须确保制定和实施有效反欺凌策略[5]。 2014年10月,英国教育部发布了《预防和应对欺凌——给校长、学校工作人员和管理机构的建议》(Preventing and tackling bullying — Advice for headteachers, staff and governing bodies)。文件的内容主要包括地方政府解决校园欺凌的措施、法律规定学校必须解决的欺凌问题及其实施的原则等 [1] 。
政府制定的关于校园欺凌的法规和文件既规定了学校在面对校园欺凌时需要承担的法定义务和责任,也为学校解决具体的欺凌问题提供了相应的法律和政策依据。
(二)地方政府制定反欺凌条例
在英国,直接管理学校的是地方政府,在治理校园欺凌方面地方政府也是不遗余力,不但制定专门的反欺凌政策和措施,还把解决校园欺凌作为教育领域优先解决的问题之一。以英格兰南部的布里斯托尔市议会(Bristol City Council)为例,市议会制定的《反欺凌指导纲要》(Anti-Bullying Guidance)明确规定地方政府的责任如下:通过网络培训教师以提高学校的反欺凌意识;指导学校制定有效的反欺凌措施;全面监测学校,学校每三年向地方政府上交一次反欺凌报告[6]。利物浦市议会(Liverpool City Council)也从政府层面制定相关政策,如2013年发布的《利物浦地区儿童和青少年的反欺凌策略服务2013-2016》(Liverpool Children and Young Peoples Services Anti-Bullying Strategy2013-2016)明确指出利物浦市议会将反欺凌策略作为儿童和青少年保护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7]。
地方政府相关条例的制定体现了地方政府承上启下的作用。上承国家法律,将国家出台的法律具体化,更具可操作性;下启学校规则,为学校制定学校规则、采取反欺凌措施提供依据。
(三)社会团体加强反欺凌宣传
英国的社会团体对学校教育有着巨大的影响,它们通常利用各种宣传工具和手段来抵制校园欺凌。在社团组织的反欺凌活动中由英国反欺凌联盟(Anti-Bullying Alliance,简称ABA)组织的反欺凌周(Anti-Bullying Week)以及英国行动(Actionwork)最具代表性。从2005年起,英国每年11月举办反欺凌周,利用一周的时间集中开展各种宣传活动,如全国性反欺凌巡回演出活动(national anti-bullying roadshow)会走入中小学和大学,利用电影、戏剧、讲座等方式让学生们了解校园欺凌的危害[8]。作为反欺凌联盟中重要的一员,英国行动组织在宣传反校园欺凌方面非常活跃。他们创建青年俱乐部、发放反欺凌资源包(资源包包含一种新型的反欺凌措施DVD、一种特别设计的反欺凌王牌纸牌游戏、反欺凌提示单、反欺凌组织联络表等)、联合高校与社会团体共同反欺凌,用青少年喜闻乐见的方式解决欺凌问题。虽然校园欺凌往往发生在学校,但欺凌的根子在整个社会,在反欺凌的斗争中有了社会团体的参与,治理校园欺凌的防线无疑会更加牢固,治理的效果也会更为理想。
(四) 学校建设安全校园环境
学校建立安全的校园环境是反欺凌中最为重要的一环[1]。没有和平的、包容的、相互理解和支持的学校环境,校园欺凌就不可避免,学生也就无法轻松、自信、快乐地成长。在营造安全校园环境方面,英国学校主要通过设置课程、培训教师、监控校园来进行。
学校课程是学生获得知识和技能的主要途径,了解校园欺凌方面的相关知识,掌握一定的管理情绪、应对校园欺凌的技能对每个学生来说都很必要,这也是创建和谐校园的基础。英国学校开设的相关课程主要包括个性与社会、健康与经济教育课程(Personal Social Health Economic,简称PSHE)、社会与情感学习课程(Social and emotional aspects of learning,简称SEAL)。在PSHE课程上,学生可以了解到不同类型的欺凌、应对欺凌的办法以及如何为受欺凌者提供帮助。SEAL课程是一种旨在培养学生社会与情感技能的课程。其培养的五大核心技能包括自我意识(self-awareness)、情感管理(managing feelings)、同理心(empathy)、动机(motivation)、社会技能(social skills)。此课程教给孩子如何在自信的基础上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情,如何在遇到心理问题及时寻求帮助,等等。学生通过这些课程的学习了解自我保护的相关内容,培养积极的生活态度,建立和谐的同学关系。
教师处在防御校园欺凌的第一线,但教师并非一定具备相关的知识和技能,因此给教师提供相关培训极为必要。近些年来,地方教育部门和学校加大力度对教师进行校园欺凌的特征、易发时间、频发地点以及如何正确处理校园欺凌事件的相关培训,接受培训的教师不仅可以掌握专业知识,详细了解国家政策和学校纪律,提高处理校园欺凌的技能,而且还能真正了解学生的需要是什么,关心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学生,例如残障学生。在培训过程中,地方教育部门和学校会请专家为教师提供专业指导,帮助教师尽快掌握识别校园欺凌的方法,制定早期干预和行为矫正的措施。
加强校园监督是制止校园欺凌的有效手段。英国学校为及时发现校园欺凌行为,安装闭路电视以消除学校盲区,加强校园监控,加大校园保护力度。学校会定期评估校园预防机制和干预措施,调查欺凌行为发生的频率、时间、地点以做好预防措施。此外学校会过滤对学生不适当的网络内容,完善监控系统,避免学生接触不良网站[10]。
(五)班级合理组织课程与活动
班级是预防欺凌的堡垒。班级主要通过有效传授预防欺凌的课程(Curriculum work)、组织学生小组合作学习(Cooperative group work)、组织班会(Circle time)和小组组会(Quality circles )等方式来教育学生[1]。
班级是课程实施的主要场所,由于大多数英国学校已经将反欺凌内容嵌入课程之中,因此选择恰当有效的途径将反欺凌知识与技能传递给学生就显得尤为重要。英国学校课堂上通常会采用戏剧/角色表演、文学阅读、短视频、音乐、辩论赛等形式让学生了解欺凌的危害,拒绝欺凌和被欺凌。
在课堂教学过程中,教师主要采用小组学习的模式,让学生在小组中通过相互间的合作,共同完成针对校园欺凌的学习任务。通过小组合作学习,学生们既培养了批判性思维,团队合作的精神和能力,又掌握了反欺凌的相关知识与技能。
学校还会组织班会,以开放性论坛的形式开发学生的社交能力,例如老师讲一个有关欺凌的例子或故事,学生可以将自己的在校生活经历与老师的范例结合起来,找到相似之处,学生就此问题进行自由平等的讨论,最终在班会上解决此问题。
小组组会同样也会起到解决问题的作用。教师将学生划分为小组,各小组围绕着具体的欺凌问题,共同收集信息,寻求解决的办法,最后以小组的形式向班级其他同学汇报学习成果。
从中央到地方再到学校的三级校园欺凌预防系统在实践中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它在全社會范围内营造了拒绝校园欺凌的氛围,不仅可以减低欺凌发生的可能性,即使是发生了欺凌现象,在这种预防系统中的学生也能够更好地应对校园欺凌。
三、英国校园欺凌干预措施
预防措施对校园欺凌来说会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其发生,但不可能杜绝其发生,一旦校园欺凌发生了,相关人员需要采取积极的干预措施。由于欺凌往往发生在学校,因此学校会采取各种干预措施来尽量减轻欺凌导致的伤害,与此同时,社会上的各种民间组织也会提供各种专业性的帮助。
(一)学校采用多元方法处理校园欺凌问题
校园欺凌有各种各样的形式,其后果也各有不同,因此学校采用的处理方法也是多元化的。据英国教育部统计,英国学校为应对校园欺凌所采用的方法主要有以下五种[3]:
1.直接惩罚法(direct sanctions)。根据学校的规章制度以及行为规范要求对实施欺凌行为的学生进行惩罚,惩罚主要分为口头批评、约请家长、停课反省、参加社区服务、开除学籍等。直接惩罚虽然针对的是欺凌者,但惩罚的结果会对所有学生具有震慑和教育作用。
2.心理恢复法(restorative approaches)。心理恢复法针对的是欺凌者和被欺凌者双方,通过心理辅导修复双方的关系。此方法一方面使实施欺凌行为的学生认识到自己做的事对他人造成的不良影响,给这些学生提供弥补的机会,同时为受欺凌者提供心理帮助,使他们受到伤害的心理尽快平复。学校会采用班会、小组会、讨论会、专门性的心理治疗等形式来帮助受到影响的学生。例如位于英格兰大伦敦卡姆登(Camden)自治市的学校反欺凌策略主要采用心理恢复法,学校为受欺凌学生提供独立的房间,临床心理学家领导团队为其进行心理修复。教师每日进行两次讨论会,由指定主管进行详细记录讨论内容,学校将讨论结果以及修复进程向家长报告[3]。
3. 小组支持法(The support group method)。此种方法是以小组为单位应对欺凌事件的后果。小组一般由8人组成,成员包括普通学生、实施欺凌的学生和受欺凌者。小组每周举行会议,大家听取被欺凌者的感受,共同讨论帮助受欺凌者以及处理欺凌事件的办法。小组支持法将欺凌者包含在内,让他们参与对被欺凌者的帮助,在这个过程中,欺凌者对自己行为的后果会有更深刻的认识,悔改的效果会更好。
4.皮卡斯法(The Pikas method )。又名共享关注法(the method of shared concern),由瑞典心理学家安内托尔·皮卡斯博士(Anatol Pikas)开发并以其名字命名,主要用于群体欺凌。它是一种非惩戒性的方法,通过多个阶段对涉及欺凌事件的学生进行访谈、讨论,引导学生了解欺凌的根本原因,每个成员在欺凌事件中的作用、后果,以减轻欺凌事件对学生的伤害,避免未来欺凌事件的发生。此方法的实施需要专门的知识和技能,因此为了有效地使用该方法,使用者一般要经过严格的培训。
5.学校法庭/欺凌法庭(School tribunals/bully courts)。学校建立专门处理欺凌事件的法庭,4名法庭成员由学生选举而出,教师担任审判长。当欺凌事件发生后,由教师和学生共同开庭审理,由教师宣布对参与欺凌事件学生的处理结果。
并非所有的学校都同时采用这5种方法,据英国教育部2010年调查显示,在888所小学中,利用直接惩罚法的小学占90%,采用心理恢复法的小学占64%,采用小组支持法的占10%,采用皮卡斯方法的占3%,利用学校法庭法的占1%。在385所中学中,采用直接惩罚法的中学占98%,采用心理恢复法的中学占83%,采用小组支持法的占13%,利用皮卡斯方法的占8%,采用学校法庭法的占2%[1]。由调查结果可看出,无论是在小学还是在初中,直接惩罚法和心理恢复法是学校最常采用的反欺凌方法,这些方法简便易行,效果显著。采用小组支持法、皮卡斯法和学校法庭法的学校比例不是很高,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需要比较专门的技术,操作起来不如前面两种方法容易。
(二)民间组织提供校园欺凌专业帮助
在反校园欺凌方面,民间组织除了摇旗吶喊进行宣传工作,更重要的是为教育工作者提供专业资源和帮助,包括发布关于欺凌的社会调查以及反欺凌的专业建议,为家庭、学校有效保护学生提供支持和帮助。
英国安全互联网中心(The UK Safer Internet Centre )为家长设置专门网站,此网站为家长提供有关应对校园欺凌的建议与各种投诉渠道等资源[11]。
儿童角(Kidcape)于1985年由儿童心理学家米歇尔·艾略特(Michele Elliott)成立,是一个致力于儿童保护和反欺凌的慈善机构。儿童角的工作内容是为儿童、家长和教师提供全方位的国际反欺凌培训项目。儿童角建议家长当发现孩子被欺凌时要与学校交涉。家长去学校之前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提供孩子受欺凌的详细信息,一定要说明他们是如何受到欺凌的,并提供任何形式的欺凌证据。家长可跟踪学校在解决欺凌问题方面取得的进展。如果家长对投诉处理方式不满意,家长可进一步采取行动,联系学校校长或地方长官以追究教师和学校管理疏漏的责任[12]。
英国这样的机构还有很多,如戴安娜慈善基金会(The Diana Award)、反欺凌网(Anti- Bully),等等。民间机构的参与,为学校和家庭解决校园欺凌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治理的效果也远比学校单打独斗好得多。
四、结论与启示
英国的校园欺凌治理模式可以归结为综合治理模式,其表现为以学校为主,将政府法律、社会支持以及家庭教育结合在一起。校园欺凌不是英国学校独有的现象,我国一些学校校园欺凌事件也时有发生,有些甚至是极为恶劣的暴力事件。目前,我国正在整治校园欺凌现象,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已向各地印发了《关于开展校园欺凌专项治理的通告》,2016年11月2日教育部发布《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防治中小学生欺凌和暴力的指导意见》文件,这些文件的发布一方面显示了我国政府对治理校园欺凌的重视程度,同时也说明校园欺凌现象已经到了不得不治理的程度。在治理校园欺凌方面我们可以从英国的做法中得到如下启示:
(一) 政府制定反校园欺凌法律体系
法律具有明示、指引、教育和规范的作用,它不仅明确告知人们什么不可以做,而且也让人们明了犯法后所要接受的惩罚。在校园欺凌治理领域,政府制定相关的反欺凌法律非常必要。它让学生知晓校园欺凌的法律定义和后果,明确“可为”和“不可为”的法律界限;它也为学校惩戒学生提供了依据,给予教师合法管教惩戒学生的权力,使学校在处理校园欺凌事件时理直气壮。目前,我国尚未制定校园欺凌方面的专项法律,在《义务教育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中也没有关于校园欺凌的专门条文,就连对校园欺凌的定义都未有统一的说法。在治理校园欺凌现象时,总是试图发挥道德规范和道德教育的作用。不可否认,道德教育对青少年良好行为的养成有一定的作用,但是校园欺凌不管是程度如何,其造成的结果都是对身体或是精神的伤害,因此有必要用相关的法律来规范。
(二)全社會建立以学校为主的综合治理体系
校园欺凌虽然发生的地点可能在校园之外,但从涉事主体看主要发生在学生之间,也有部分发生在教师与学生之间,因此预防和干预都应以学校为主。但是校园欺凌发生的原因是极为复杂的,除了涉事者个人的原因,还可能涉及到学校、家庭和社会的其他层面,因此仅仅依靠学校显然是无法完全避免和消除校园欺凌现象的,全社会必须构筑互联互动的综合治理体系。在这个体系中,家庭是遏制校园欺凌的源头,家长需要为孩子提供良好的家庭环境和家庭教育;各级政府部门,尤其是教育行政部门需要有相应的职责应对;社会机构是重要的后援力量,要为各级政府部门提供政策咨询,为学校和家长提供专业帮助;学校是预防和治理校园欺凌的主力军,要采用多种途径建立起预防和干预双重机制。在治理校园欺凌的过程中,学校尤其要注重对教师的专业培训,使教师具备处理校园欺凌事件的专业技能,不仅关注欺凌的施加者,也关注受害者,尽可能减少欺凌对学生伤害的影响。此外,除了建立赏罚明确的惩戒制度,要充分利用课堂渠道和班级的作用。在课堂上,避免知识灌输和道德说教,加强体验学习,培养学生的同理心。
(三)学校建立规范的惩戒制度
惩戒是指学校为建立起符合社会规范的行为,为矫正学生的偏差行为或排除学生干扰及妨碍教学活动的各种不当行为而采取的强制性措施[13]。近些年来,随着赏识教育、鼓励教育的流行,家长和社会对教师对学生进行的管教和惩戒往往表现出质疑,这使得学生出现不当行为时,教师无法给予适当的惩戒,学生得不到及时的教育,致使一些轻微的违纪行为逐渐转变为严重的不良行为。英国的实践表明,对有不当行为的学生进行惩戒,有利于他们通过切身体验来加强道德认知,从而形成良好的态度和行为习惯。英国的《2006年教育与督导法》明确规定教师有惩戒学生的法定权力,如罚写作业、周末禁闭、停学、开除等。惩戒的手段甚至还包括鞭打手心和臀部[14]。目前,面对日益恶化的校园欺凌现状,建立规范的学校惩戒制度需要提到议事日程上。有了明晰的惩戒制度,教师的惩戒权才能够落到实处,加大对校园欺凌的治理力度。当然,为了防止惩戒措施的滥用以及错误惩戒决定的出现,学校也应该建立权利救济制度以最大限度地保护被惩戒者的合法权益。
总之,治理校园欺凌是一项综合工程,政府、学校、社会和家庭必须携手联动,为青少年创建健康成长的校园环境和社会环境。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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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ANTI-BULLYING ALLIANCE.Anti-bullying Week[EB/OL]. [2016-10-25]. http://www. anti-bullyingalliance.org.uk/anti-bullying-week/.
[9]ACTIONWORK. Anti-Bullying with Actionwork[EB/OL]. [2016-10-22]. http://www. actionwork.com/bullying.html.
[10]DEPARTMENT FOR EDUCATION. New Measures to Keep Children Safe online at School and at Home[EB/OL]. [2015-12-22]. https://www.gov.uk/ government/ news/new - measures-to-keep-children-safe-online-at-school-and-at-home.
[11]UK SAFER INTERNET CENTRE. Hello, We are the UK Safer Internet Centre[EB/OL].[2016-05-12]. http://www.saferinternet.org.uk/about
[12]KIDSCAPE. Advice for Parents and Carers [EB/OL].[2016-09-18]. https:// www. kidscape.org.uk /advice/ advice-for -parents-and- carers/ supporting -a- bullied-child/.
[13]秦夢群. 美国教育法与判例[M]. 台北: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350-360.
[14]PARLIAMENT OF THE UNITED KINGDOM. Education and Inspections Acts 2006[EB/OL][2016-09-18].http://www.legislation.gov.uk/ukpga/2006/40/pdfs/ukpga_20060040_en.pdf.
British Measures to Deal with School Bullyingand Their Implications for China
QU Shu-jie1,JIA Bei-bei2
(1.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Lingnan Normal University,Zhanjiang,Guangdong 524048;
2.College of Education, Hebei University, Baoding, Hebei 071002, China)
Abstract: School bullying is a global phenomenon, and it has even evolved into a serious social problem in some countries. In Britain there is a relatively well-established preventive and intervening system for school bullying. Based on schools, this system connects the laws and policies on anti-bully of central and local governments with professional supports from social organizations. It takes advantages of diversified measures of anti-bully to promote student develop healthily in a safe school environment. We may learn some lessons from UK for making relative laws on school bully, establishing punishment system in schools, and establishing a comprehensive anti-school bully system in the whole society.
Key words: UK; school bullying; prevention; interven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