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选拔具有培养潜质的博士考生方法的实证研究

姚彩云 张 宇 刘洪韬



探索选拔具有培养潜质的博士考生方法的实证研究

姚彩云 张 宇 刘洪韬

在文献阅读的基础上，通过梳理具有科研潜质的博士考生应具备的素质，结合理论和实证研究，以中国科学院某西部地学研究所2012~2017年获得国家奖学金、中科院院长奖学金等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研究生为研究对象，对其导师进行访谈调查，并追溯分析这些博士生在招考阶段与其他博士生在初试成绩、复试成绩、心理素质、报考方式等方面的差异。从定性与定量两个方面，总结了在招考过程中应重点关注和考查的博士考生素质，讨论了如何通过优化招考工作环节选拔出具有培养潜质的博士考生。

博士考生；素质；能力；科研潜质

一、具有科研潜质的博士研究生生源概述

博士生招生工作作为研究生教育的重要一环，选拔具有科研潜质的考生对于提高博士研究生培养质量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已有研究表明：生源来自原“985工程”和“211工程”建设院校的考生与来自普通院校的考生相比，在后期科研表现和成果产出方面均无显著差异[1]。既然简单地通过考生生源学校是否属于原“985工程”和“211工程”建设院校来进行选拔不具有科学性，那么我们又该如何选拔出真正具有科研潜质的博士考生呢？笔者从国内外学者对博士研究生应具备的科研素质与能力的研究入手，整理和分析了具有科研潜质的博士研究生及考生应具备的素质，并从四个维度归纳总结如表1。

二、具有科研潜质的博士考生应具备的素质的实证研究

基于国内外学者的研究，笔者通过对中科院某西部地学研究所2012~2017年的82名（其中男生62名、女生20名）获得竞争性奖学金（即国家奖学金、院长奖学金等）的博士生的导师进行了开放性访谈调查，定性分析了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生自身所具备的素质。选取竞争性奖学金获得者为研究对象，是由于在奖学金评审过程中，他们的成果都经过了量化考核和专家组的评审，是公认的在读期间表现相对优秀且取得更多阶段性科研成果的博士生。同时追溯分析这些博士生在入学考试中，其初试及复试成绩、心理测评等相关数据与其他博士生的相应数据进行比较，从定性和定量两个方面进行实证研究，为下一步博士生招生、选拔工作的优化提供依据。

1.对获得竞争性奖学金博士生导师的访谈

访谈题目为：您认为获得奖学金的XXX同学，除去导师指导、环境因素，在自身素质方面他（她）有哪些突出的地方？如果您认为有多项优良的素质，请按照素质的重要性排序。将导师反馈的内容按照表1分类进行编码，并按靶向计算原则将提及的素质因素及频率进行统计，统计结果如表2。

从表2可以看出，导师在表述竞争性奖学金获得者具备的优良素质时均未脱离表1的内容。国内外学者认为博士研究生及考生应具备的科研素质，以及相应素质因素被提及的频率由多到少的依次是：研究动机（59%）、动能水平（54%）、人格能力（34%）和学术能力（28%）；而导师认为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生相对其他博士生最为突出的个人素质其比例由大到小按排序依次是：研究动机（30%）、动能水平（28%）、人格能力（24%）和学术能力（18%），两者的顺序是一致的。

表1 国内外学者认为博士研究生及考生应具备的科研素质

表2 中科院某地学研究所博导认为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生自身具备的优良素质

这也印证了我们注意到的现象：有相当一部分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生，入学的最初阶段在导师眼中并不是令人满意的生源，比如在入学阶段导师认为其中有一些博士生学术能力有限、科研悟性不足，但这类博士生在学期间有相对优秀的表现，往往与他们对自己所做的研究有浓厚的兴趣、自我提高的动机意识强以及自身成熟的人格特点有关，这类博士生能够更主动地融入科研团队，更重视导师的指导意见，善于从不同的教师那里获得指导。特别是在动机水平上，除了对所做的科研内容感兴趣外，还有不服输不妥协、无论如何都要提升自己的一股干劲，使得他们在入学后的成长性更强。

导师在访谈中也表示：虽然导师普遍更偏好学术能力强的博士生，但这类博士生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那些动能水平较高（执行力强）和科研动机强的博士生往往就是培养潜力更大的博士生，博士生人格的成熟程度则直接影响导师在科研和学习中对博士生的信任程度以及师生间的互动水平等。

2.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生在招考阶段与其他博士生的数据比较

结合导师访谈结果，笔者进一步通过方差分析法，比较了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生与其他博士生在招考阶段的初试笔试总成绩、复试面试总成绩以及心理测评数据的卡特尔16PF中乐群性标准分（Sa）（与人交往融入团队的能力，分数越高越乐观越善于与人交往）、自律性标准分(Sq3)（对自己行为、情绪的控制力，分数越高自控能力越强）、聪慧性标准分(Sb)（分数越高表示注意力、观察力、推理能力越高）、创造性人格因素分数(Y3)（将所学的内容进一步再创造的能力，分数越高再创造能力越高）的差异[13]。样本总量N=298人，其中竞争性奖学金获得者n=82人，竞争性奖学金获得者中35人是硕博连读生或直博生；对照组非竞争性奖学金获得者人数是216人，其中18人是硕博连读生或直博生。心理测评数据参考巩亮关于博士研究生科研创新能力的影响因素的结论[14]以及表2的结果，数据使用SPSS软件处理，结果如表3和表4所示。

结果表明，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生，无论是普通招考生还是硕博连读生或直博生，在招考阶段其心理素质方面均表现出乐群性标准分（Sa）显著高于其他博士生的标准分，说明这些博士生与人相处的能力和心理成熟度更高；自律性标准分（Sq3）也十分显著地高于其他博士生的标准分，说明他们的自我控制的行动力和执行力更强；而在心理素质的创新性人格因素（Y3）和聪慧性标准分（Sb）方面与其他博士生相比没有出现统计学上的差异。另外，入学时硕博连读生和直博生的年龄都十分显著地小于其他博士生的年龄，他们的面试总成绩也十分显著地优于其他博士生。而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生中，普通招考生的初试笔试总成绩十分显著地优于其他博士生，但复试面试总成绩并未表现出统计学上的差异。

表3 竞争性奖学金获得者中以普通招考方式录取的博士生与其他博士生在招考阶段的数据比较

注：1.*为在≤0.05的水平上差异显著，**为在≤0.01的水平上差异十分显著，下同；2.在初试笔试总成绩项中，由于硕博连读生和直博生无初试成绩，故该项的对照组人数是198人，但由于其他考核是一致的，故其他项的对照组人数是216人。

表4 竞争性奖学金获得者中硕博连读生或直博生与其他博士生在招考阶段数据比较

由于这里的结论是显著性检验的结论，因此不能单纯地将初试笔试总成绩作为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原因。但结论表明：竞争性奖学金获得者中，通过普通招考方式录取的考生，往往能获得较高的笔试成绩，笔试成绩可以作为考察普通招考生学术水平的有效参考指标。同理，心理素质的自律性、乐群性也可以作为考察所有报考类型考生的有效参考指标。这里还有一点值得注意：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生其心理素质的聪慧性标准分（Sb）、创新性人格因素（Y3）在招考阶段与其他博士生没有显著差异，这一研究结果值得思考，也符合心理学理论的观点。心理学理论认为：智商是创造力发展的必要非充分条件，当智商在110~120左右时，智力与创造力有着中等相关；当智商高于120时，智力与创造力水平相关程度则会下降[15]。智力在一定程度上受遗传和基因影响，而创造力则更多的是受后天经验的影响[16]。当考生能够通过硕士阶段的考核并进入博士阶段学习时，他们的智商普遍都能达到110以上[17]，普遍都具备较高创造力的必要因素，这也说明竞争性奖学金获得者在招考阶段其“资质”与其他博士生并无显著差异，而后期导师的培养、团队的氛围、科研条件等对博士生科研能力的培养影响更大。

对于博士生自身来说，要想更多地获得导师的指导和团队的帮助，自律性高和心理成熟度高能够有效地帮助他们获得更多的资源，从而拥有更大的成长空间。这一结果也呼应了本研究中对导师的访谈结果，导师认为那些获得竞争性奖学金的博士生对研究更有兴趣，研究动机水平更高，执行力更强，研究动能水平也更高，而不是更聪明或者学术能力更强的博士生更具有科研潜质。另外，在分析过程中，笔者还发现硕博连读生和直博生入学后，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更容易取得优异的科研成果从而获得竞争性奖学金。这一结论也符合导师、研究生教育工作者以及博士生的经验判断；硕博连读生和直博生在科研学习上，具有学习内容和学习经验的连贯性，硕士阶段或者博士一二年级的学习会形成累积效应，因此在博士阶段就更容易产出科研成果，在科研学习中更容易培养他们的学科兴趣以及提升他们的科研学习动机水平，同时由于他们普遍年龄偏小，多数还未成家，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投入科研学习，科研学习效果也更佳。

三、讨论与建议

根据已有研究结果并结合本研究中实证研究结论，我们认为通过优化博士生招生工作环节，是可以选拔出真正具有培养潜质的博士考生的。

1.招生单位招生政策制定与决策层面

首先，由于笔试依然是考查博士考生学术能力的有效参考指标，建议实行“申请–审核”制招收博士生时，尤其是针对非硕博连读生和直博考生，建议保留并加强笔试环节[18-19]。

其次，提高硕博连读生和直博生的接收比例。本研究表明，硕博连读生和直博生在读期间在科研成果产出和获得竞争性奖学金方面都有明显的优势，硕博连读生和直博生由于在科研学习上的连贯性以及年龄小的特点，可以在科研学习上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也更容易培养他们的学科兴趣。

再次，对于科研院所来说，应扩大接收外单位联合培养硕士研究生的比例。鼓励本单位博导积极接收学籍为其他高校和科研院所联合培养的硕士毕业生，一方面能够促进导师间、培养单位间的合作，促进科教融合，提前培养潜在生源的学科兴趣，提升其科研动机水平；另一方面，也能够提前发现优秀生源，将招生和培养的关口前移，能产生与硕博连读生和直博生一样的培养效果，同时还能通过口碑效应，吸引和影响更多有科研潜质的生源报考。

2.博士生招生工作的具体操作层面

首先，可在博士生招生复试或者“申请-审核”制的考核环节增加综合素质面试。根据本研究结果，在考生的心理素质方面，自律性和心理的成熟度、社交能力是选拔有科研潜质考生的有效参考指标。因此在综合素质面试环节，可通过使用小组主题讨论式、情景筐式等面试方式，或者辅助使用心理测评等手段，了解考生的自律能力和心理成熟度以及融入团队的能力。如面试问题可以有：硕士阶段的科研学习是否顺利？你是如何管理自己硕士阶段的科研学习时间的？请讲述一个你在硕士阶段的科研学习中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你是如何解决的？你为什么要读博？为什么选择我校？为什么选择XX导师？主要是考察考生的自律能力、执行力、心理成熟度和研究动机。

其次，可加强导师的前期考核环节，将导师的前期考核意见按一定的权重纳入复试的计分体系。由于复试时间有限，有时不能有效地考察考生的各方面素质，因此可通过增加导师前期考核环节，更全面更充分地了解考生的情况，包括家庭情况、社会支持情况，是否能较好地融入导师的研究团队等，以此全面了解考生的科研动机、科研兴趣和自身具备的基础条件。在复试前，让导师对几位候选人打分，并将分数按合适的权重纳入复试计分体系。

再次，在复试过程中，邀请本学科领域经验丰富的导师组成复试专家组，增加专家组对报考材料进行复核的环节，并对考生的报考材料进行评价计分。在面试中，增加实践操作类问题的比例，如创设一个科研情景，或者实际问题情景，给定要解决的目标和已有条件，让考生回答如何设计方案解决问题等，可以更加有效地考察考生的建构能力、知识水平和迁移能力等学术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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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赵清华）

10.16750/j.adge.2018.10.009

姚彩云，中国科学院、水利部成都山地灾害与环境研究所研究生部教育主管，七级职员，成都 610041；张宇，中国科学院、水利部成都山地灾害与环境研究所研究生部主任，副研究员，成都 610041；刘洪韬，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高级工程师，北京 100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