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齐白石的几个小段子

2018-09-29 11:26
北广人物 2018年33期
关键词:待客一碟齐白石

一、待客仪式

据张郎郎《大雅宝旧事》:齐爷爷(齐白石)一来,全院儿的孩子都会前呼后拥地跑来看,虽然大家都知道,齐爷爷的脾气比较特别。比如,到齊爷爷家千万不要吃他给你端出来的月饼和花生,因为那只是他待客的一种仪式,你要真动手,就等着回家挨揍吧。一来你真吃了,齐爷爷心里肯定不高兴;二来,你肚子肯定要出问题,那月饼和花生都不知是猴年马月保留到如今的。

二、也说待客仪式

据黄永玉《比我老的老头儿》:第一次拜见白石老人是可染先生带我去的。老人见到生客,照例亲自开了柜门的锁,取出两碟待客的点心。一碟月饼,一碟带壳的花生。路上,可染已关照过我,老人将有两碟这样的东西端出来。月饼剩下四分之三;花生是浅浅的一碟。“都是坏了的,吃不得!”寒暄就座之后,我远远地注视着这久已闻名的点心,发现剖开的月饼内有细小的东西在活动;剥开的花生也隐约见到里面的蛛网。天晓得那四分之一块的月饼,是哪年哪月让馋嘴的冒失客人干掉的!

三、活虾子市面上多贵啊

据风行水上《齐白石画白菜》:齐白石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他把历年画画挣的金条都装在一个小口袋里,坐卧不离。老先生给人画画,从来都是言不二价,按照墙上贴的润格来办事。世界之大,哪儿没有死皮赖脸的人,比如说:“齐老先生您给添条虾吧!”“老先生您受累,多画条鱼吧!”齐先生也不说话,只是斜着看一眼来客,然后,慢慢地把笔濡墨,沉吟半晌,一笔、二笔,鱼、虾、蟹自画面上跃然而出。但都不大精神,看着好像已离水了好几天,要翻肚子的样子。客人不解地问:“这虾怎么看着像死虾?”齐老先生坐在圈椅中说:“活虾子市面上多贵啊!”主客心到神知,一拍两散。

四、你要吃这么多啊

据汪曾祺《老舍先生》:齐老先生家里量米的竹升子都是他自己保管的。每天吃饭要由他量了米才行。一大家子人,吃米不少。老先生舍不得。量时,手总要抖一下才行。家里做饭媳妇就说不够,“您再给添点儿”,齐老先生就会嘀咕着:“你要吃这么多啊!”然后再给量一筒。

五、用白菜换白菜

据《民国往事》:一天,北平大风扬沙。齐白石坐在画室里,听外面有拉车卖白菜的。他坐不住了,心道:我何不画一张白菜去换几棵白菜回来?齐白石画完白菜,落好款,加好印,走出院门,只见一个北方汉子正守着一车白菜,起劲儿地吆喝着。他见到齐白石,急忙招呼道:“老先生,您要称几斤?我保证给您称给得高高的。”齐老先生从后面摸出一卷纸说:“我想拿这画的白菜,换你一车白菜,你可肯吗?”这汉子一听,顿时勃然大怒说:“什么,什么?你想拿棵假白菜换我这一车真白菜!不是看在你一大把岁数的分上,我一脚踹死你。这大北风天儿的,有这么消遣人的吗?”一顿咆哮,弄得老先生都找不着北了。齐先生挟着画回到屋里,方恨恨地说道:“真是有辱斯文!”

六、吃螃蟹

据黄永玉《比我老的老头儿》:然后我们就准备吃螃蟹。螃蟹是可染先生提醒我去西单小菜市场买的两大串,四十来个。齐老先生显得很高兴,叫阿姨提去蒸了。阿姨出房门不久,又提了螃蟹回来,说:“你数!”然后又对齐老先生说,“是四十四只啊”。老人“嗯”了一声,表示认可。阿姨转身之后,轻轻地嘀咕了一句:“还是数清楚了好,免得到时,又说我吃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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