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芬奇 米开朗基罗 拉斐尔——来自文艺复兴的问候”述略

靳 挺

文艺复兴运动盛行于14到17世纪的欧洲，其提倡的人文精神核心是以人为中心而不是以神为中心，充分肯定人的价值与尊严。绘画艺术领域中，最具代表性的焦点人物就是此次展览中的达·芬奇（图1）、米开朗基罗（图2）和拉斐尔（图3）三人，被誉为“美术三杰”。此次展览共展出三人以及相关作者作品68件套，其中包括《拿书的圣母与圣父子》《美丽公主》《青年女子肖像》等画作。此外还展出了大量的素描手稿，展现出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三位艺术家创作的构思过程，还原了艺术家最本真、最初始，也是最擅于表达的艺术语言。

在这场与世界杰出艺术家跨时空的对话中，不仅可以看到艺术创作过程中“原石”到“宝石”的华丽转变，还可以从中一窥欧洲文艺复兴波澜壮阔的景象，细细品味600年前佛罗伦萨的人文之光。

一、列奥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

达·芬奇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期间的一位博学者，他一面热心于艺术创作和理论研究，研究如何用线条与立体造型去表现形体的各种问题，另一方面他也同时研究自然科学，为了真实感人的艺术形象，他广泛地研究与绘画有关的光学、数学、地质学、生物学等多种学科。达·芬奇在绘画中运用人体解剖学、透视学，他一生完成的作品不多，但几乎件件都是不朽的名作。作品中体现出他智慧、深邃、严谨的气息，自始至终具有鲜明的个人风格，并特别善于将艺术创作和科学探索相结合，在世界美术史上堪称独步。代表作品除了举世闻名的油画《蒙娜丽莎》和壁画《最后的晚餐》之外，还有油画《岩间圣母》《圣母子与圣安妮》《酒神巴库斯》等。

作品赏析：

1 列奥纳多·达·芬奇（传）《天使习作》（图4）

这幅美丽的素描与达·芬奇为安德雷亚·德尔·维罗奇奥（Andrea del Verrocchio）1475年左右创作的祭坛装饰画《基督受洗》（藏于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所绘制的天使头像密切相关。当时23岁的达·芬奇正在大师的画室担任助手。该作品展现了画家用金属笔尖对明暗进行的精湛处理，以及天使卷发上白色高光的微妙运用。这些都是年轻达·芬奇作品的典型特征。

2 列奥纳多·达·芬奇（传）《女孩头像》（图5）

在这幅精美的红色粉笔素描中，一位可人的年轻女孩悄悄地把头转向肩膀。按照古典方式分开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用一根细带子固定着，从而使得秀发得以自然地垂肩。她的小脸蛋是典雅的心形，侧面轮廓下降到她的小下巴上，结束于一个点。她轻闭双唇，谦卑地低垂双眼，仿佛沉浸在温柔的思绪当中。这是达·芬奇最透彻地展现他所理解的年轻女人之美的画作之一。

3 列奥纳多·达·芬奇《美丽公主》（图6）

《美丽公主》是一幅在羊皮纸上用彩色粉笔和墨水绘成的肖像，画的是一位14世纪90年代穿着时髦服装、梳着流行发式的米兰女孩。她十岁出头，侧着身。她的着装和发型表明她是14世纪90年代米兰王室的一员。

4 列奥纳多·达·芬奇《老者坐姿侧面像》（图7）

这幅精美的红色粉笔素描描绘的是一位正在说话或训诫的老人。他的右手有力地指着，好像是为了强调某个论点。他部分可见的双腿交叉在一起，左手放在右膝上，触碰着一件不明物体的末端，可能是一根长棍。卡洛·佩雷蒂（Carlo Pedretti）第一个从主人公坚定的表情和动作推断此画刻画的可能是坐在床上的苏格拉底，他在喝下由毒芹提取的毒药后仍在下达指令。

展览链接：

达·芬奇 米开朗基罗 拉斐尔——来自文艺复兴的问候

展品数量：68件套

展览时间：2018年9月18日—11月14日

展览地点：天津美术馆（四层8号展厅）

图1 达·芬奇

图2 米开朗基罗

图3 拉斐尔

图4 列奥纳多·达·芬奇（传） 天使习作 纸，金属尖笔，粉笔23.1×17.1cm 15世纪70年代晚期 都灵皇家图书馆藏

图5 列奥纳多·达·芬奇（传） 女孩头像 纸，粉笔22.2×17.5cm 约1500—1510年 都灵皇家图书馆藏

图6 列奥纳多·达·芬奇 美丽公主 羊皮纸上作画，黑红白三色粉笔，局部用钢笔和墨水加深，橡木板托底 33×23.9cm 1495—1496年 私人收藏

图7 列奥纳多·达·芬奇 老者坐姿侧面像 纸，粉笔18×13cm 约1495年 都灵皇家图书馆藏

图8 弗朗切斯科·梅尔兹（传） 丽达与天鹅 木板油画130×77.5cm 约1505—1510年 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藏

图9 列奥纳多·达·芬奇 赫拉克勒斯与尼米亚猛狮 纸，木炭，金属尖笔 28×19cm 约1506—1508年 都灵皇家图书馆藏

图10 列奥纳多·达·芬奇 马臀部及后腿习作 纸，粉笔20.1×13.3cm 约1508年 都灵皇家图书馆藏

5 弗朗切斯科·梅尔兹（传）《丽达与天鹅》（图8）

这幅画描绘的是性感的丽达被天鹅——宙斯的化身——环抱着。天鹅脖子上挂着一个花环。在丽达的脚下有两只蛋。根据有些版本的神话故事，蛋里孵出来的是姐妹花海伦和克吕泰涅斯特拉，以及孪生兄弟卡斯特与帕勒克。画中典型的达·芬奇风格是山峰用色极淡，几乎隐形于薄雾之中，表现了画家用空间透视技巧刻画出的空间距离。

6 列奥纳多·达·芬奇《赫拉克勒斯与尼米亚猛狮》（图9）

这幅素描描绘的是从背后看到的赫拉克勒斯。他手拿一根棍子，与神话中的尼美亚山谷的狮子在一起。这位希腊英雄应当完成十二件任务，在执行第一件任务时杀死了狮子。这幅素描很可能是为没能成形的赫拉克勒斯雕像所绘。该雕像原本要与米开朗基罗于1500年左右完成的雕像《大卫》构成一对。

7 列奥纳多·达·芬奇《马臀部及后腿习作》（图10）

这幅素描上有对一匹马的臀部及后腿所作的六幅习作。画家明显是根据记忆而作，而非写生。六幅习作被紧凑地放在一张纸上。选择的内容似乎是事先确定的，包括三幅单独的后腿，以及三幅是从左右描绘的臀部及腿部整体。后三幅中有两幅画的是马半直立时弯曲的腿部。在右上角，我们可以看到左右对照的两条后腿。中间比较大的腿部素描表现了描绘马科动物的一项基本原则，即臀部的最外侧应当与跗关节的最外侧在一条直线上，然后向下延伸至球节。

图11 列奥纳多·达·芬奇 鸟类飞行手稿（复制品） 册页 21.4×15.2cm 约1505—1506年 都灵皇家图书馆藏

图12 拉斐尔（传） 拿书的圣母与圣父子 木板油画 35.7×24.2cm 约1512年

图13 平托瑞丘 圣婴耶稣 湿壁画 48.6×33.5×6.5cm 约1492—1493年 私人藏

图14 巴尔达萨雷·佩鲁齐 锡耶纳大教堂祭坛设计方案 纸，墨水笔 37.2×30.5cm 16世纪 都灵皇家图书馆藏

图15 乔凡尼·达·乌迪内 装饰画习作 纸，墨水笔 27×29.1cm 16世纪 都灵皇家图书馆藏

图16 马塞洛·韦努斯蒂 米开朗基罗肖像 布面油画 36×27cm 1535年后 佛罗伦萨米开朗基罗故居博物馆

图17 米开朗基罗 哀悼基督（复制品） 石膏（原作为大理石） 180×170×98cm 约1497—1499年 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藏

图18 米开朗基罗 人体、建筑习作 纸，炭笔 19.2×19.9cm 约1544—1545年 佛罗伦萨米开朗基罗故居博物馆藏

8 列奥纳多·达·芬奇《鸟类飞行手稿（复制品）》（图11）

这件《鸟类飞行手稿》根据有关地球引力和重量学的研究分析鸟类飞行，是一个“飞行器”项目的一部分。两页纸的素描描绘了向右边飞行的鸟，旁边附有解释鸟类翅膀如何利用气流的说明。除了对飞行的研究外，手稿上还有机械学、植物学、建筑工程以及水力研究方面的笔记。

二、拉斐尔·圣齐奥·达·乌尔比诺

拉斐尔是意大利杰出的画家，和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并称文艺复兴三杰，也是三杰中最年轻的一位。拉斐尔谢世时年仅37岁，但由于他勤勉地创作，给世人留下了300多幅珍贵的艺术作品。他的作品博采众长，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是手法主义的代表人物，也代表了当时人们最崇尚的审美趣味，成为后世古典主义不可企及的典范。其作品充分体现了安宁、和谐、协调、对称以及完美和恬静的秩序。拉斐尔一生中所绘画的圣母画像都以母性的温柔以及青春健美完美地体现了人文主义思想。在这其中最负盛名的是《安西帝圣母》《草地上的圣母》和《佛利诺的圣母》。其代表作还有在1513—1514年期间所绘制的大型油画《西斯廷圣母》《椅上圣母子》《阿尔巴圣母》等，都是拉斐尔完美无瑕的绘画作品。

作品赏析：

1 拉斐尔（传）《拿书的圣母与圣父子》（图12）

这件小而精致的画作源自乌比诺公爵的指定继承人维多利亚·德拉·罗维雷（Vittoria della Rovere）的收藏。在过去所有的清单中，它都被列为拉斐尔的作品。甚至在拿破仑时期，这件作品还是诸多被挑选从佛罗伦萨运往巴黎的画作之一。但在再次回到佛罗伦萨后，这幅作品被认为出自拉斐尔画室。有学者指出其作者可能是拉斐尔的弟子卢卡·佩尼和朱利奥·罗曼诺。其后，又屡有学者认为作者是拉斐尔本人。其理由是在佩尼存世的作品中，人物的轮廓清晰，并且由于他的用色沉闷，没有真正的光泽，所以画面看起来光滑而不自然。另外，佩尼虽然能将细节描绘得一丝不苟，但他并没有成功地使得画中的人物之间以及人物与周围的空间之间产生关联。佛罗伦萨皮蒂宫中的这幅描绘圣家庭的画作却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风格。画中所有人物的线条都很柔和，并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拉斐尔的另一位弟子朱利奥·罗曼诺通常运用浓重的色彩让画中的形象发光，并利用光使其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从而赋予他们一种浮雕般的质感。他并不擅长在空间里不动声色地嵌入人物，使后者充满感情。他笔下的人物常独立于环境之外，散发出一种带有侵略性的活力。这种特征在皮蒂宫温柔而幸福的圣家庭中找不到任何痕迹。

2 平托瑞丘《圣婴耶稣》（图13）

这件壁画是梵蒂冈博尔吉亚寓所壁画的一部分，创作于1492年左右，后神秘消失。几个世纪以来，它被四处搜寻而无果，甚至一度被认为从未存在过。壁画描绘的是圣婴耶稣赐福，圣婴美得不可言喻，被三只手小心谨慎地抱着，透露出圣婴与另外两个画外人物之间的亲密关系。它是平托瑞丘为教宗亚历山大六世创作的壁画的一部分，表现的是圣婴耶稣对教宗的“神圣授权仪式”。

3 巴尔达萨雷·佩鲁齐《锡耶纳大教堂祭坛设计方案》（图14）

祭坛华盖的顶部是施洗者，第一、二层的侧面皆有两位天使作为烛台，下层装饰有坐着的美德塑像。维基百科载：巴尔达萨雷·佩鲁齐（1481—1536），意大利建筑师和画家，出生在锡耶纳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在罗马去世。在建造新的圣彼得大教堂的过程中，他曾与布拉曼特（Bramante）、拉斐尔和后来的桑迦洛（Sangallo）共事多年。1527年罗马沦陷后，他回到故乡锡耶纳，并被任命为锡耶纳共和国的建筑师。他可能在1535年前又回到了罗马。次年，他在那里逝世并安葬在万神殿，就在拉斐尔的墓旁。

4 乔凡尼·达·乌迪内《装饰画习作》（图15）

这里展示的是四幅垂直的装饰带，上绘有各种怪诞的图案，包括各种想象出来的植物、烛台和人形。维基百科载：作为拉斐尔的学生和助手，乔凡尼·达·乌迪内（1487—1564）完成了拉斐尔罗马项目中的大部分装饰（即非叙事性）元素。他是一位壁画和灰泥怪诞装饰方面的专家，其中包括拉斐尔凉廊（梵蒂冈，1517—1519）中的灰泥装饰以及法尔内西纳别墅中挂满水果的花环。他还协助建造了几座大型喷泉，但已遭毁坏。他还以画鸟和水果而闻名。

三、米开朗基罗·迪·洛多维科·博那罗蒂西·蒙尼

米开朗基罗（1475—1564），生于佛罗伦萨共和国，是一位意大利雕塑家、画家、建筑师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他对西方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无可比拟的影响。米开朗基罗的职业生涯长达76年，其间先后为美第奇家族、尤里乌斯二世教皇和克列门特七世教皇服务。西方美术史大师沃尔夫林评价说：“米开朗基罗前进的历程贯穿整个意大利艺术。”他参与并推动了文艺复兴艺术风格的巨大变革。代表作有《酒神巴库斯》《哀悼基督》，1501年，他回到佛罗伦萨，用了四年的时间完成了举世闻名的《大卫》。1508年，他又奉命回到罗马，用了四年零五个月的时间完成了著名的西斯廷教堂天顶壁画。1513年，教皇陵墓恢复施工，米开朗基罗创作了著名的《摩西》《被缚的奴隶》和《垂死的奴隶》。

作品赏析：

1 马塞洛·韦努斯蒂《米开朗基罗肖像》（图16）

这幅油画被挂在米开朗基罗故居博物馆主层的入口处，传统上被认为是马塞洛·韦努斯蒂（Marcello Venusti）所作，参照了加科比诺·德尔孔特（Jacopino del Conte）的米开朗基罗肖像画。几个世纪以来，此幅油画一直是米开朗基罗所在的博那罗蒂家族的藏品。事实上，1799年的藏品清单就提到了它，同时指明了它在一座17世纪的宫殿中的具体位置。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华丽的巴洛克风格的画框是17世纪佛罗伦萨的工匠们制作的。

2 米开朗基罗《哀悼基督》（复制品，图17）

米开朗基罗的著名雕塑《哀悼基督》的复制品。在萨伏那罗拉被处死的同年，米开朗基罗完成了《哀悼基督》像。圣母膝上抱着由十字架上取下的耶稣，她在为儿子的死而哀恸。耶稣为了世人的过错而道成肉身，死在十字架上，此时最哀痛的应当是他的母亲了。然而痛的只有那个美丽的圣母像吗？萨伏那罗拉为了匡正时弊而挺身站出，却终究敌不过当时腐败却拥有权势的政府。米开朗基罗透过艺术来表达他的信仰，同时在其中寄托他对萨氏的哀思。

3 米开朗基罗《人体、建筑习作》（图18）

这幅素描是对人体和建筑的速写。其中建筑部分与米开朗基罗1544年后为设计阿拉科埃利圣母堂内策奇诺·布拉奇（Cecchino Bracci）的陵寝所作的素描有关。楼梯与位于卡比托利欧的参议员宫的设计有关，而人体像则让人联想到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雕塑家达尼埃莱·里恰莱利（Daniele Ricciarelli，别名Daniele da Volterra）的一幅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