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教与霞浦文书、屏南文书的新发现*

王 丁

本文作者的文书调查工作曾得到福建屏南县周芬芳女士、张峥嵘先生、陆坚先生、李锐女士、韩荣耀先生以及降龙村韩云双、韩荣豹两位领导特别是韩礽绥先生提供的大力支持和协助。有关霞浦文书的调查，林鋆先生、林法济、林云奇、叶家和以及林家钟等诸位先生也给予了多方帮助。应梅村坦教授、气贺泽保规教授之邀，本人曾就初稿的部分内容在日本东洋文库进行过报告，两位教授及茨默(Peter Zieme)教授、松井太教授及其他同行专家提供了富有价值的评论和建议。本文附录屏南文书录文稿，曾请友人艾俊川先生审读，获益良多。在此统申谢意。

一、摩尼教史的新材料与新问题

有关初创于波斯、东传到中国的摩尼教，唐代以后的史籍有丰富的记载。这数十条基础史料，先后由中外十余位学者从浩如烟海的史料中披检甄别出来*目前收录汉文史料中有关摩尼教的记载相对全面的是陈垣《摩尼教入中国考》，北京大学《国学季刊》第1卷第2号，1923年4月，第203—240页。修订本收入《陈垣学术论文集》第1集，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第329—397页。。对东南沿海地区摩尼教的专题研究一直是学术界持续关注的一个重点，不仅文献的钩稽与解释，对有关宗教场所遗迹的寻访、记录、确认，也是中外学术界关注的对象*P. Pelliot, “Les traditions manichéennes au Fou-kien”. T’oung pao, 2iem ser., vol. 22, no. 3 (1923), pp. 193-208. 伯希和撰，冯承钧译：《福建摩尼教遗迹》，《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九编》，北京：中华书局，1958年，第125—141页；廉亚明：《中国东南摩尼教的踪迹》，《海交史研究》2000年第2期，第71—77页；李玉昆：《20世纪福建摩尼教的新发现及其研究》，《福建宗教》1999年第1期，第36—38页，再刊于《泉州港与海上丝绸之路(一)》，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471—477页；林悟殊：《“莆田市涵江新发现摩尼教文物古迹”质疑》，《世界宗教研究》2002年第3期，第145—148页；王媛媛：《中国东南摩尼教研究评述》，《中国史研究动态》2005年第7期，第11—20页；粘良图《泉州晋江草庵一带新发现摩尼教遗存》，《泉州师范学院学报》2008年第5期，第24—30页。。

自汉、粟特、回鹘三语《九姓回鹘可汗碑》和敦煌藏经洞三部经典《下部赞》、《摩尼光佛教法仪略》和《摩尼教残经》重见天日以来，摩尼教东传史又获得了一手材料的确证和补充。1902—1907年德国新疆探险的前三次考察发掘活动，在吐鲁番地区发现了数千件伊朗语、突厥回鹘语摩尼教文献残卷，极大地填补、丰富了以往对摩尼教东传历程的认识和兴衰脉络的记载。汉文摩尼教写本发现的为数虽然不多，目前已刊6件、待刊1件，涉及《下部赞》、《残经》的别译以及也许属于《二宗经》的片段，但汉文实物的存在，足以证明在唐代官令禁止、限制摩尼教教团向汉人传教的情况下，中亚教团中有汉语言僧侣与信众成分的存在*王丁：《柏林吐鲁番特藏中一件出自交河的汉文摩尼教文书》，《京都大学21世纪COEプロぐラム特別演講會“唐代研究のために”報告書》，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2005年3月，第1—19页。收入高田时雄编：《唐代宗教文化與制度》，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2007年，第41—65頁。王媛媛：《新出汉文〈下赞部〉残片与高昌回鹘的汉人摩尼教团》，《西域研究》2005年第2期，第51—57页。。

早在20世纪初叶，伴随着西方列强在中亚展开考古探查，国际学界对沉湮千年、此前仅在基督教对其的批判文字里还可以一窥轮廓的摩尼教史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汉文史料的价值也因此被发现。沙畹、伯希和合作《摩尼教流行中国考》，把摩尼教自初唐来华立足之后在中国的发展分为两个阶段，即前半段传教期的经典摩尼教、与遭遇会昌灭法之灾后的后半段发展阶段，他们称为“华化的摩尼教”：

佛教在中国之根株甚深，风潮一过，不难兴复。至摩尼教来华不久，欲其教之不堕，须与其伊兰母国常相接触。不意其教孤立之后，几经虐待，尚能自存而不遽灭，似不可解也。吾人须知者，真正之摩尼教，质言之，大摩尼师自外来所传布之教，已灭于八四三年之敕；尚存者为已改之摩尼教，华化之摩尼教耳。*E. Chavannes & P. Pelliot, “Un traité manichéen retrouvé en Chine”, Journal Asiatique, 1913, pp. 302-303. 沙畹、伯希和著，冯承钧译：《摩尼教流行中国考》，上海：商务印书馆，1933年，第53页。

华化之摩尼教的形成并不是在摩尼教团制作出汉译经典的一刻就一蹴而就的，而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时期*张广达：《唐代汉译摩尼教残卷——心王、相、三常、四处、种子等语词试释》，《东方学报》(京都)第77冊，第376 [65]-336 [105]页。。一种外来宗教寻求走华化之路，有其主观和客观的原因*蔡鸿生：《唐宋时代摩尼教在滨海地域的变异》，《中山大学学报》2004年第6期，第114—117页。。摩尼教在其故土衰落消亡之际，教团成员东向避难，在中亚内亚寻找“最后的乐园”*荣新江：《西域——摩尼教最后的乐园》， 《寻根》2006年第1期，第4—9页。，并一度成为回鹘王国的国教之后也最终归于消歇*森安孝夫：《ウイグル=マニ教史の研究》，《大阪大学文学部纪要》第31、32卷合并号，大阪大学文学部，1991年；森安孝夫撰，白玉冬译：《黄文弼发现的〈摩尼教寺院经营令规文书〉》，《黄文弼所获西域文献论集》，北京：科学出版社，2013年，第136—176页。。摩尼教在中国内地自7世纪起几经兴废波折，终于在五代特别是宋元时期走上进入民间、融入民俗的延续发展之路。近年在日本发现了疑似来自中国江南地区的摩尼教绘画，在福建发现了民间宗教写本文献。这些材料表明，宋代以降以至清中叶，中国东南地区特别是闽东地区的民间尚有摩尼教信仰的痕迹留存。

霞浦文书开始为世人所知，缘起于2008年进行的第三次文物普查。其时福建宁德地区霞浦县博物馆人员在柏洋乡上万村村民处发现了疑似摩尼教文物多种、龙首寺遗址以及《林氏宗谱》等。2009年春天在霞浦柏洋乡神洋村、盐田乡北洋村又发现族谱、科仪书以及飞路塔(明教造像塔)。由热心故乡历史文化事业的林鋆先生奔走推动，并在福建地方文博单位的支持协助下，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的学者前往霞浦，参与初步鉴定工作，至此霞浦文书的学术价值开始逐步得到认知，部分材料开始陆续公布*陈进国、林鋆：《明教的新发现——福建霞浦摩尼教史迹辨析》，李少文、雷子人主编：《不止于艺——中央美院“艺文课堂”名家讲演录》，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343—389页。。

霞浦文书是什么？目前有关材料仍分藏私人手中，人们不易得到一个全面的了解。有一些学者根据自己的途径了解到一部分文献，也作了初步的目录标题介绍，但彼此有一定的出入，目前还无法整合出一个可靠的著录。就已知的部分看，霞浦文书大致具有如下特征：

何谓霞浦文书？倒退五六年，霞浦文书这一称谓还不存在于学界。2008年，福建省霞浦县文物工作人员在普查过程中寻获了数量可观的科仪文书。这批世代珍藏在当地法师等人士手中的民间宗教文书计有《奏申牒疏科册》、《兴福祖庆诞科》、《高广文》、《冥福请佛文》、《借锡杖文》、《借珠文》、《付锡杖偈》、《四寂赞》、《送佛赞》、《送佛文》、《凶看贞明经毕用此文》、《送三界神文》、《功德奏名奏牒》、《吉祥道场申函牒》、《吉祥道场门书》、《门迎科苑》、《雨疏》、《摩尼施食秘法》、《缴凭请秩表》及多种无名科文。陈法师藏未名科仪书原封皮已失，陈法师加封后，名其为《摩尼光佛》，保存了较多源自唐代摩尼教的内容。此外，伴随科仪文书，人们也检获《乐山堂神记》等与明教遗址或墓葬有关的文献，还有柏洋乡神洋村《孙氏宗谱》等族谱，以及从《明门初传请本师》等传教世系和族谱中辑出的宋元以来当地传承明教的重要人物或圣化角色的资料。在这些人物的资料之中，以“宋摩尼”林瞪及其儿女的资料最引人瞩目，上面列举的诸多科仪文书中的《兴福祖庆诞科》，据说就是林瞪祖师请神本，直到今天仍由法师保存。由此可见，所谓霞浦文书，是一批内涵驳杂、数量可观的民间宗教文书群的统称，这批文书从一被发现，就受到各界人士的重视，渐次遐迩闻名。*张广达：《马小鹤〈霞浦文书研究〉序》，甘肃：兰州大学出版社，2014年。

张广达先生的这段话写作于2013年，根据当时学界所能掌握的霞浦文书大体情况，给出了一个比较全面的描述性定义。尽管一些细节上不实不尽，随着文书调查的深入和研究的进展，修订补充势所必然，但瑕不掩瑜，尤其对霞浦文书之为一个“内容驳杂的民间宗教文书群”的这一界定是求实、慎重的，就明门“传教世系和族谱中辑出的宋元以来当地传承明教的重要人物或圣化角色”的概括尤为切中要害。

自2008年霞浦文书为世人所知，迄今已整整十年，发表的研究论文约有百篇，专书数种，因为材料没有正式全面公布，目前发表霞浦文书专题论文还只集中在少数学者。国外学者也对霞浦文书倾注了极大的关注，他们紧密跟踪中国学者刊发出来的论文，使用发表的材料进行研究以及进行阶段性的研究综述。*迄今有关霞浦文书的研究论文，据笔者知见，先后有两次综述：Kósa Gábor, “The Fifth Buddha. An overview of the Chinese Manichaean material from Xiapu (Fujian)”, Manichaean Studies Newsletter 28, 2013/2014, News Bulletin, pp. 9-30. 尤小羽：《摩尼教的地方化与闽地民间宗教——以霞浦文书〈祷雨疏〉为中心》参考文献部分，中山大学哲学博士论文，2017年。霞浦文书研究的一大重点是勘定霞浦文书的摩尼教属性，主要展开了三个方面的工作：(1)寻找霞浦文书中包括的已知摩尼教段落(以《下部赞》出现的最多)，以此锁定霞浦文书与摩尼教初传中国时期文本之间的继承关系；(2)从神祇系统的比定入手，确定属于摩尼教神谱系统的诸神；(3)对霞浦文书中包含的音译文字段落进行原语复原，确定这些晚期抄本中包含的祖本的语言、宗教文化信息。

这一追索原始摩尼教属性的研究态势自然引出一个问题：霞浦文书就等于摩尼教文献吗？就已知的文本看，霞浦文书固然包含数量可观、具有结构性的摩尼教神祇系统，但也有大量佛教、道教的因素，此外也有难以用制度化宗教来勘定的民间信仰(如“杂神”与家族先人崇拜)的因素掺杂其中。事实上，迄今为止的研究中，学者们多针对个别文献和问题进行专题研究，霞浦文书的全貌特征、整体属性，还是一个有待正面对待、深入思考的核心问题。

随着新材料的发现，人们看到，摩尼教在闽地的地方化问题，即摩尼教华化的实现，在地理上呈现出从西北向东南、由西域天山到浙南、闽东闽南，经过中原编织出一个隐形的明教传播路网——一个起初被唐朝官方只允许由胡人信奉、禁止向汉人传布的外来宗教，最终走向中国民间。随着会昌灭法后呼禄法师的入闽，摩尼教的组织和基本经典在闽地获得了广泛的传播，从士大夫颇致不满的“吃菜事魔，三山尤炽”判词，可见当时以福州为中心有一个明教会地方化活动的网络。在闽南地区发现的“明教会”磁碗是闽地明教组织的确证，“清净光明大力智慧”碑铭在闽南地区的系列发现，佐证了明教信仰在当地的普及性。特别是近年面世的霞浦文书和屏南文书，以其丰富的原始摩尼教因素和复杂的其他宗教成分，为宗教学者提供了研究素材，也提出了文献解读与理论阐释方面的挑战。由以往学界定位为华化的问题，现在藉由更多的资料和地方知识的方法论视角，尤其是就霞浦文书的中的某一部具有代表性的著作，作通盘的研究，而不是选择性地寻觅其中的摩尼教因素进行突出化的研究，将是学界在判定具有民间宗教性质的文本时应三致意的问题。霞浦科仪书《祷雨疏奏申牒状》(简称《祷雨疏》)有明确闽东地方特征，已有学者在此方向做出了可喜的努力，提出了外来宗教如何实现地方化的问题*尤小羽：《摩尼教的地方化与闽地民间宗教——以霞浦文书〈祷雨疏〉为中心》。。

二、摩尼教与霞浦、屏南文书的真正关系

确定霞浦文书具有摩尼教因素，这不是一个最困难的任务。比如说，《祷雨疏》中“太上清真摩尼正教正明內院”这样的字眼屡有出现，“摩尼正教”无疑就是摩尼教。但是它的修饰语“太上清真”却散发着浓郁的道教气息，“正明內院”属于何种性质的宗教制度，放在这一长串概念中，便也不是容易解答的问题。摩尼教中人参与地方社会的祷雨祈晴活动，组织“法事”的有两方面的人员，渝沙、睍达，分属“精进意”和“勇猛思”二部(《祷雨疏》第47、67、217—272行)：

渝沙和睍达都不是汉语词，而是来自伊朗语摩尼教词汇。渝沙，是义为“净信听者”的帕提亚语原语ngwš’g的音译，唐代摩尼教入华之初的译名是“耨沙”，已见于《摩尼光佛教法仪略》，“耨沙喭，译云一切净信听者”，听者是在家信徒。喭，是帕提亚语名词的复数后缀，耨沙喭即ngwš’g’n[niγošāgān]。渝沙是耨沙的别译，就是摩尼教的在家信徒的意思，译音用字更为普通易识。《下部赞》有另一个音译形式“你逾沙”。据屏南文书(W15084及F11090—11091),我们还知道你逾沙还有异写“你俞沙”，可知渝沙是其省略形式，以符合汉语喜好双音词的习惯，与同样是双音节的睍达配对，方便记忆和称呼。睍达，即摩尼教僧侣称谓dynd’r(回鹘语摩尼教dentar)的音译，字面意思是“持教者”。这个中古伊朗语的摩尼教术语在汉文摩尼教经籍中又音译为“电达”(下部赞行184)*吉田豊：《漢訳マニ教文獻における漢字音寫された中世イラン語について(上)》，《內陸アジア言語の研究》II(1986)，no. 31。，义为“师僧”。饶有意趣的是，摩尼教在大踏步华化的过程中，还在教团组织制度上保留渝沙、睍达这样原初形态的音译术语。

“渝沙”又见于霞浦文书中的《缴凭请职表》，略云：

楚才先生皈真，詹芸亭代为主事。传摩尼如来正教精进意部主行加持度亡法师渝沙臣詹法扬，诚惶诚恐，稽首顿首百拜，谨表奏，为大清国福建云云居住、奉佛追修、缴凭升秩、求荐报恩子厶厶洎哀眷等词称“痛为念亡过考厶，原命厶年厶月厶日厶时受生，幼习儒业未就，承父法如所遗明门科典，居恒演诵，护坛有年。皈投叔祖法昭为师，传授心诀，曾于乙未年六月十五日恭就法主坛前，修设净供，启佛证明，具陈文疏表，取法名法行，请授正明内院精进意部主事之职为任，并领诸品法器、给出合同、号簿、职帖为据(号簿先缴法坛存案，职帖付与法行佩照)，体教奉行一十三载……”臣法扬览孝诚之恳切，爰上表以陈情。伏愿恩开格外，泽洽寰中，恭望圣慈俯允表恳，请加授法行为勇猛思部主事之职。乞盼三圣灵筶，以凭造报号簿，加给职帖，缴照拱候铨擢……

这是一份法师詹法扬(俗名詹芸亭)为已归真的楚才先生(谢法行)补奏升秩的文检，属于传度仪式文检的一种。表文填写了岁次及人名，谢法行于乙未年六月十五日曾授“正明内院精进意部主事之职”，“体教一十三载”后，于丁未年二月二十四日酉时归真。文检开头詹法扬即奏明他本人的身份：“摩尼如来正教精进意部主行加持度亡法师渝沙臣詹法扬。”这一短语中有4个名词，其一是教派归属“摩尼如来正教”，其二是所属的“精进意部”，其三是所主法事是“加持及度亡”，其四是法扬的法职或教阶名称“渝沙”。詹法扬这样为谢法行启奏法职升任：“请加授法行为勇猛思部主事之职。”根据前文所引《祷雨疏》文句，与法师渝沙相配的应该是“勇猛思部睍达”，然而所请事项为将谢法行从“精进意部主事”升成“勇猛思部主事”。从这篇表章本身，我们也许不应该做出“精进意部主事”等于“精进意部渝沙”，“勇猛思部主事”就是“勇猛思部睍达”这样一个推论，虽然开篇之始，詹法扬自报家门为“摩尼如来正教精进意部主行加持度亡法师渝沙”，也就是说，他的确是“精进意部渝沙”。如前所述，按照摩尼教制度，渝沙是信奉摩尼教的在家信徒，谢法行曾在渝沙主事这一职分中恪尽职守。在他身后，他的同人渝沙詹法扬为他申请转职升秩“为勇猛思部主事之职”，是否以补授为地位高于“精进意部渝沙”的“勇猛思部睍达”更在情理之中呢？

晋江《青阳科甲肇基庄氏族谱》里写道，元至正年间，晋江乡绅庄惠龙晚年信仰“苏邻法”。根据元代人陈高《竹西楼记》的记述，“明教之始，相传以为自苏邻国入流中土，瓯闽人多奉之”，我们可以确信，“苏邻法”不过是闽地对摩尼教的另一种称呼方式。据族谱记载，他有五个儿子，第三子庄天德是“晛达”。“天德，惠龙三子，从空，葬菜堂地基”。天德未娶，而其余昆仲均有妻室。*粘良图：《晋江草庵研究》，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7年第2版，第49—50页。这一点提醒我们，即使在入华已久、经历深刻华化、并发生了地方化的摩尼教男女神职人员，仍恪守不婚不嫁的原始教规。所以，谢法行所能被拔擢的明门新秩之所以是有点含糊的“勇猛思部主事”，而不是明确的明教僧“勇猛思部睍达”，其背后的原因，是否因为他是有妻室子女之人？

渝沙、睍达这两个重要名词的甄别与比定，对理解明教在闽地的发展具有关键性的意义。以往我们从史料记载和出土的瓷碗铭文了解到闽地在中古晚期存在过“明教会”，但对其具体制度不得其详。现在我们根据新出霞浦文书可以确信，当时的摩尼教信众有一个比较成型的组织形式，以祷雨活动为例，信众是在“光明正教”的旗帜下，由明流(《祷雨疏》中多次将主持祈雨的术士称为“明流”)导引，由睍达、渝沙作为僧俗两方面(勇猛思部、精进意部)的代表具体担任执事之职。“明流”一词，语言上盖依傍“缁流”、“道流”的构词法，指闽地“明教门”、“明教会”中人，他们的职业是“传教”，清初有明流吴法正与其子“传教”吴法广父子(《请龙佛设供词意》)。

前文已经提到，霞浦文书无疑具有相当丰富的摩尼教思想和制度方面的因素，但是，把霞浦文书直接等于摩尼教，则失之于简单化。就目前掌握的部分材料看，霞浦文书中包含的佛教、道教的因素也非常多。屏南文书与霞浦文书类似，在崇拜的万神殿里，都有着非常混杂、驳杂的神祇系统，摩尼光佛与释迦文佛、玉皇大帝、苏鲁支(即琐罗亚斯德)、夷数(即耶稣弥赛亚)在法事活动设计中每每联袂登场。据目前已经获得解读的部分看，音译的段落基本属于伊朗系的摩尼教内容。但是，霞浦文书里也有《吉思咒》，这是一个公认的基督教文本*马小鹤：《〈圣乔治受难记〉与〈吉思咒〉》，《欧亚学刊》新3辑。。吉思的全名是移活吉思(St. Gewargis)、“宜和吉思(法王)”见于敦煌景教文献《尊经》(P.3847)。他的名字在霞浦、屏南文书中写法非常不稳定，有“移活吉思大圣”(《摩尼光佛》)、“夷活吉思大圣”(祷雨疏行204)、“移活吉师大圣”(文科W30175)、“吉思真人”(无名科仪行154—155)等。他出现在“本坛土地灵相”之列，这一事实似乎表明他被看作是地方的保护神之一。他之为“师”、“真人”，更显示出对这位外方圣人进行本土化的改造努力。

在此，我想从最近两年发现的屏南文书中举两个例子，以说明判定宗教文本的教派属性时，有时候线索同时也可以是引人做出误判的契机。《贞明开正文科》(W12070—13074)和《屏南方册》(F08071—09077)里有这样一段话：

“我等瑜珈”，如何理解？从语言上来说，以此引起的后续文句自然是“瑜珈”中人的自陈。如果不认为霞浦文书、屏南文书是科仪书的大杂烩，那么，如何在正确的方法论轨道上，判定文本中看似驳杂、在教理教义上本来各有门庭的多种宗教成分？具体到福建地区，瑜珈教是有着深远传统的混合佛、道，兼融巫法、民众性特点明显的信仰系统。*叶明生：《试论“瑜伽教”之衍变与世俗化之事象》，《佛学研究》，1999年，第256—264页。这一段祈神文，是否来自他们？瑜珈教在晚期与福建道教大门派闾山教中的夫人教颇有关联。有关瑜珈教与霞浦、屏南文书的关系，当是进一步研究的课题。

《贞明开正文科》(W16093—17097，参F15125-15130、《摩尼光佛·赞天王》)还提及“道教”：

十天王者，梵名阿萨啰(漫)沙也。是故道教称为玉皇大帝，住在第七天中，处大殿，管十天善恶之事。此天内有十二面宝镜，上面观于涅槃，下面照于阴司地府，于十面鉴于十天诸魔等。

阿萨啰(漫)沙，未见于现有胡语摩尼教文献，但是“十天”在伊朗语摩尼教文献中屡见(’sm’n)。*A. W. Williams Jackson, “Allusions to the Ten Heavens and Eight Earths and the legends about their formation”, Researches in Manichaeism, New York: Columbia Univ. Pr., 1932, pp. 314ff.据此学者将阿萨漫沙构拟为* ’sm’nš’h，即摩尼教中的Rex Honoris一神*Gábor Kósa, “Translating the Eikōn. Some considerations on the relation of the Chinese cosmology painting to the Eikōn”. In: Jens Peter Laut, Klaus Röhrborn (eds.), Vom Aramäischen zum Alttürkischen: Fragen zur Übersetzung von manichäischen Texten, Walter de Gruyter, p. 56 n.133据吉田豊考证。。值得注意的是，在写本中，“玉皇大帝”一语在方册写本中采取敬空的书式(图 1)，似乎暗示科仪本的制作者对道教的尊崇态度。根据我们了解，屏南文书的传承人降龙村韩氏此前八代多为道士(乡里称为“先生”)，据家谱记载有六代拥有法号，韩德成(法成，生于1738年)、韩贵乐(法圣)、韩大定(法真，生于1784年)、韩传务(法兴，生于1860年前后)、韩世协(法恭，生于1890年前)、韩云助(法龙，1949—2002)。现在健在的后人韩礽绥也自承其家世为道士。

传世记载中，有关五代以降南传的摩尼教有种种不同的名称，如宋孝宗初年陆游条对状所记“淮南谓之二禬子，两浙谓之牟尼教，江东谓之四果，江西谓之金刚禅，福建谓之明教揭谛斋之类，名号不一，明教尤甚”(《渭南文集》卷五)，“明教”的称呼似乎最为普遍，不烦赘引。此外还有“四果教，或云白佛法，或号金刚禅，或归二会子之师”(《上清灵宝大法》卷三十八《施食普度品》)。明末晋江人何乔远对在他家乡当时还流行的摩尼光佛信仰的认识应该是一手的，据他说：“今民间习其术者行符咒，名师氏法，不甚显云”(《闽书》卷七方域志华表山条)。循名责实，可以推测这些所谓异称应各有佛教、道教及其地方嬗变形式的背景。将霞浦文书、屏南文书中的“道教”、“我等瑜珈”这些线索合并观察，足以引发人们深入探讨的兴味。在承认闽地存在摩尼教信仰组织、摩尼教在民间享有很高的接受度这一事实的前提下，综合考察其他宗教因素，特别关注当地明门明流教派的自我认同，注意不同文本的个性化特点，是探讨摩尼教与霞浦文书、屏南文书的真正关系所应采取的途径。

图1 方册中“玉皇大帝”

三、新发现：屏南文书

屏南文书，是本文提议使用的一个新名词，用于指称福建屏南县发现的含有摩尼教内容的民间宗教写本。屏南是福建宁德地区下属的山区县，距离位于闽东海滨的霞浦县180公里。2014年张峥嵘先生与其同事因调查当地民间传统提线木偶的保存情况，在访问该县降龙村村民韩礽绥先生之际，发现题为《贞明开正文科》的民间宗教写本中出现“太上本坛教主摩尼光佛，无上明尊，十二光佛，妙净香空捏槃诸圣金刚”这样的语句。韩家的提线木偶(传统称为“抽戏”)传自先辈，据说在清朝乾隆嘉庆时期名为“寿发堂”，在光绪年间改称“贞明堂”*张峥嵘：《探寻降龙提线木偶》，《鸳鸯溪文艺》2015年总第5期，第73—75页；《今日屏南》2015年10月28日新闻稿。。

2016年3月林鋆先生倡议组织了一次由新疆文史馆和敦煌研究院召集国内外学者参加的霞浦、屏南、福州考察和研讨活动。张峥嵘此后又撰写了《屏南降龙村摩尼文化新发现》一文*宁德市社科联主编：《宁德社科研究文集(2016)》，2017年1月，第231—245页。，对《贞明开正文科》等三种韩氏藏书中的摩尼教因素展开正面论证，其方式是一方面根据敦煌出土的摩尼教《下部赞》中相同或近似的段落或语句，确定屏南文书的摩尼教属性，另一方面结合当时已成为学界研究对象并被确认为摩尼教文书的霞浦文书中的相近内容推断屏南文书同样具有摩尼教的性质。

2016年3月、2018年2月春节期间、2018年初夏，笔者曾三次前往屏南考察。后两次分别停留数日，前往降龙村，阅读、观察韩家珍藏的写本和其他法器。

新发现的屏南文书，内容涉及摩尼教的有三种。第一种是纸写本，线装，宽14.3公分，高20公分，首尾完整，计24页，墨笔纵行书写，每半叶6行，封面标题“贞明 开正文科”，作两行书写，扉页也有同样的标题。书末有题记：“道光拾贰年十一月初一日吉，明尊科二时科完毕，传贤后学韩法真年登四十八岁抄笔，连皮共上弍拾肆叶”(图2)。道光十二年为公元1832年。第二种写本与第一种内容大体一致，可以视为同一文本的不同抄本，但前后封皮失去，现存19叶，墨书纵行书写，每半叶7-10行不等。尺寸与普通书册形制大不相同，宽25.5公分，高23-23.5公分，略呈方形，目前是散叶状态，无标题、题记，姑名之为“屏南方册”。屏南文书中第三种含有摩尼教内容的是《贞明开正奏》写本书册，首尾完整，计12叶，尺寸宽13.5公分，高24.5公分，墨笔纵行书写，每半叶6行。卷末有“韩法真入用”。

图2 《贞明开正文科》末页题记

根据书法、墨色判断，“文科”、“开正奏”出于同一人手笔，“文科”的题记明确提及韩法真于道光12年(1832年)亲手抄写，其时他48岁。“开正奏”题记虽然说“韩法真入用”，也可以断定是韩法真所抄，年代可以据此框定在道光12年前后一段时间。“方册”的书法比“文科”好，但有另一抄本同样内容、字号略小的一叶混入(详见本文附录的录文说明)，说明至少存在过第三个“文科”抄本，暗示这个文本在当时是一种得到广泛传播的科仪书。文科、方册两种写本外观不同，书手各异，但内容基本一致(图3)。本文以录文形式公布《贞明开正文科》和“屏南方册”(见文末附录)。

图3 《第三时》(左为《贞明开正文科》，右为《屏南方册》)

图4 屏南方册第5页音译段落

屏南文书虽然一如其他多数民间科仪书，初看内涵驳杂，但其中也屡有精彩无比、绝无仅有的材料，如文科里的这一段(W32193—33198)：仰对上方，宝界明尊，三常五大，日月二宫，六宝明圣，及以无量诸光明众，下对法男(界)金刚众主，五分明真所有毁伤，今日今夜，惠明座前，七部经前，清净僧前，大善众前，志心恳切，发露忏悔。

“惠明座，七部经，清净僧”，相当于佛、法、僧三位一体。七部经是摩尼教的根本经典，据《闽书》，摩尼教“其经有七部”*卷7方域志泉州府晋江县华表山，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72页。。这表明在屏南文书传行当地的同时代，摩尼教的“七部经”在福建是人们耳熟能详的事情。具体的经目，见于《摩尼光佛教法仪略》：“第一，大应轮部，译云《彻尽万法根源智经》。第二，寻提贺部，译云《净命宝藏经》。第三，泥万部，译云《律藏经》，亦称《药藏经》。第四，阿罗瓒部，译云《秘密法藏经》。第五，钵迦摩帝夜部，译云《证眀过去教经》。第六，具缓部，译云《大力士经》。第七，阿拂胤部，译云《赞愿经》。” 摩尼僧“精通七部，才辩卓然”(《九姓回鹘可汗碑》)。这个经目，在吐鲁番、敦煌发现的中古摩尼教写本中到目前还没有得到复原性的落实，所以，这首忏悔文中的七部经者，多半只是一个名目。但是，无独有偶，就在同一部书中(W36216—218，F33250—33252)，应轮也有提到：“明尊赐明号、香空赐舍过、宝地赠应论”。“应论”何谓？它是一个经典摩尼教的术语，就是前引大应轮部的“应轮”(中古伊朗语’wnglywn)的同音异写，于义为“福音”(Evangel，Gospel)*Gustav Haloun & W. B. Henning, “The Compendium of the Doctrines and Styles of the Teaching of Mani, the Buddha of Light”. Asia Major, n.s. III, 1952, p. 212. 吉田豊：《漢訳マニ教文獻における漢字音寫された中世イラン語について(上)》，no. 16.，在摩尼七部经中为《彻尽万法根源智经》。

附录：屏南文书《贞明开正文科》录文(初稿)

《贞明开正文科》目前有两种抄本，一种是道光12年的韩法真抄本(简称“文科”，代码W)。另一个抄本前后残缺，原题不详，因册子本的形状略呈方形，姑名之为“屏南方册”(简称“方册”，代码F)。两者内容总体一致，属于同一文本的不同抄本，但两本之间文字异同之处颇多，部分句、段此有彼无，异文情况比较复杂。方册本F13102-F14124行为衍文，系另一抄本的一叶误订入书册。本录文将两个写本完整录出，平行对照排版，以便研究。录文由尤小羽整理，王丁校读。

凡例：(1)行款、字句间空档、小字、双行小字、勾画，均依写本原貌照录。使用者的句读符号不录。写本使用了符号o表示删改，所涉及的错字已在录文中改正，并出注说明。(2)录文整体标注行数，“文科”计260行，“方册”计存294行。标行方式W代表《贞明开正文科》，F代表《屏南方册》，W01001指“文科”写本第1页总第1行，F37294指“方册”写本第37页总第294行，依此类推。(3)录文原则上采用严式隶定，异体字、简笔字照录；明显的错字照录，其后括注正字，并酌出校记。(4)脱文、衍文予以增删，并出校记说明依据。(5)方册写本原有页码(现存二、四、七、十五、十八)，因内容上不属于文本，故不录。

封面貞明《屏南方册》開正文科封面缺扉页貞明開正文科W01001滅除魔鬼毒难焰 其諸虗妄自然消F01001□□□□□□□ □諸虗妄□□W01002借雜金底具押杖 利益童男及童女F01002然消金底具押杖 利益童女及童男W01003發大音聲相慰門 其声猛亂如雷辰F01003發大音声相慰同 其声猛亂如雷庭(霆)W01004魔聞戰掉心膽雄 五坑崩塔(塌)毒山川F01004魔聞戰棹心瞻(膽)雄 五坑崩塔(塌)毒山川W01005民家因此戰得強 遂通善信奏明王F01005民家因此戰得強 遂通善信奏明王W01006势至便化覌音出 直入大明降吉祥F01006勢至变出覌音佛 直入大明降吉祥W02007阿孚林麻和佛里瑟德健虛彌思佛羅漢嗢F01007阿孚林麻和佛里瑟德健虛彌思佛W02008持謢產祚等綻那嗢持宣讀里德健阿縳F01008罗漢嗢持護產祚等□□嗢持□W02009陣那度悉丹忽持滿陀波引特吥持因F01009讀里德健阿縳陣那□□□□W02010那伊伽阿而唯悉伴那仡悉多綻F02010坨波引特吥特因 □□□□W02011陣那愈持紇啰俱吥地罗持□婢似阿F02011唯悉多綻那俞□□婢奴□W02012佩耶魔尼呼大渾和里度和瑟悉F02012耶那魔尼呼大渾和瑟 悉奧和庶(遮)夷日(旦)W03013里奧和遮夷旦W03014日宮三寶第三尊 降魔伏毒寂鬼神F02013日宮三寶弟(第)三尊 降魔仗(伏)毒寂鬼神W03015願降慈悲妙力會 普收我等入明門F02014願降慈悲妙勝力 普收我等入明王(門)W03016昔時大聖聞三寶 示示今生學道人F02015昔時大聖聞三寶 示示今生學道人W03017愚迷不曉無為聖 却執凣中有碍身F02016愚迷不曉無為聖 却執凡中W03018三帝各三寶五大五壯(莊)嚴具微塵諸國土者F02017有碍身 三帝三寶各五人W04019九重微妙軆無数億千身皆從明父見变F03018五顯壯(莊)嚴具微塵 諸國土九重W04020化實難陳F03019微妙軆無数億千身皆從明父現變W04021復各(告)1冥空一切眾 大力敬聖尊神輩F03020化寶(實)惟(難)陳 復各(告)冥空一切衆W04022及諸天界諸天子 護持清淨正法者F03021大力敬聖尊神輩 及諸天界諸天子W04023稽首冥空護法眾 龍天百部有無中F03022護持清2淨正法者 稽首冥空護法衆W04024本家合境諸善神 普同安慰真言曰F03023龍天百部有無中 各本家合境諸菩(善)神W05025奴持持湛嗢持沙尼阿耶而佩耶在罗F03024普同安慰真言曰奴特特湛嗢持□□W05026綻阿罸罗漢嗢持弗里悉德健記八陣那F03025沙尼阿耶而佩耶□□綻□□□F04026漢嗢持弗里悉德健□□□□W05027紇悉悲遮罗魔尼具于滿那忽持波引特F04027悉悲遮罗魔尼具于满那忽□□W05028阿而持唯悉伴那仡悉多綻阿嗢持論F04028引持阿而唯悉伴那仡悉□□W05029嗢持皮于吥持奴于湛嗢持奴沙尼清净F04029阿嗢持皮于吥特奴于湛嗢持奴沙尼W05030清净喜慶大歡娛 願從無上明尊降F04030清净吉慶大歡喜 願從無上天尊降W06031加彼天仙善神輩 在此無堂居往(住)者F04031加彼天仙善神輩 在此祠聽堂居住者W06032勸(勤)加踴躍相冥衛 一切災禍永消除F04032勤加踴躍相冥衛 一切災殃永消除W06033內外安寜無障碍 廣慶勸(歡)荣新慶樂F04033內外安寜無障碍 廣慶歡榮新慶樂W06034南婆林麻和佛里悉德健阿耶綻伊陣那俞F04034南婆林麻和佛里悉德健阿耶□□W06035持持紇啰弗罗漢獲產伊滿波引持弗F05035綻伊陣那俞特紇啰弗罗漢獲產伊W06036罗漢獲滿波引持F05036伊滿波引特弗罗漢獲產伊滿波W07037敬礼及諸讚 勇健諸明使F05037引特 敬礼及諸讚 勇健諸明使W07038助善諸神輩 護持净法者F05038助善諸神輩 護持正法者土地諸靈相W07039土地諸靈相 加勤相保護F05039加勤相保護 烏鶻紇里悉德健那伴加W07040烏鶻紇里持弗里悉德健那伴加那阿F05040那阿孚嵯綻那佶畱曳特滿那恨W07041孚嵯綻那佶畱曳和訶啰曳特滿那尼F05041那里特尼綻那和里你呼特健那W07042曳恨那里持尼綻那和里你呼持F05042阿孚嵯曳特憨特牟阿伊曳悉W08043健那祚滿那祚滿那阿孚嵯曳持憨F05043知特多憨摩哆□□□□W08044牟阿伊曳悉知持多憨摩哆啰嗢F06044孚弗里悉德健那呼呼□□□□ W08045持啰加(耶?)俱孚弗里悉德健那呼呼大耶勃羅F06045悉思暮思却弗知奴思計罗特伽W08046悉里慕思却弗知奴思計啰持伽啰嚧F06046羅嚧縛啰波啰(?)逸啰能悉德健那W08047啰逸啰逸啰彌阿啰業囉逸啰波啰囉W08048逸啰能啰思能悉伹(但)思波陵都思阿訶F06047波耶健伊能滿那支曳吥特阿啰W09049弗隣都思 伊師麻伽訶弗里悉德健F06048曳俱你那滿那阿啰(?)弥詵W09050那波耶健伊能滿那支曳吥持阿囉F06049溫啰呼滿那唯啰曳特縛伽W09051曳俱你那滿那阿啰彌詵 遏囉呼滿那唯啰F06050呼呼唯啰悉德曳訶悉哆談

W09052曳持伽呼唯啰悉德知曳訶悉哆談嚤F06051嚤而維怛那奧和弗勤彌師其W09053南尼維怛那奧和弗勤 彌師其怛那阿F07052但那阿孚林南波林奧和遮夷伹(但)W09054孚林南波奧和遮夷伹(但)那和鶻法師麻F07053那和鶻法師麻訶弗夷于滿那W10055訶夷怛那具于滿那波伽曳持F07054伽曳特 奧和匐賀嚧詵嵯鶻W10056奧和匐賀嚧詵嵯鶻里哆嵯哩能阿琰渾F07055里弗哆嵯哩能阿琰渾談麻和夷W10057談麻和夷数仡你門乎彌持末啰摩尼阿持F07056数仡你門乎彌特末罗摩尼阿W10058弗里悉德健伐渾摩阿訶持伽稽啰縛居F07057特弗里悉德健伐渾摩阿特W10059那南摩囉波啰緩步伐渾呵訶特伽稽F07058伽稽啰居那南摩啰波囉緩W10060啰縛居那南麻波耶F07059步伐渾摩呵訶持伽稽啰W11061啰緩步而F07060縛居那南麻波献□□緩□□W11062沃速地僕(?)速地弗陵護色天仙地眾末秦F07061沃速地弗陵□色天□□□□W11063皎明使四天大明王嚧縛逸彌詞(訶)逸業啰F08062明使四天大明王嚧縛□□□□W11064逸娑囉逸耶俱孚弗里悉德土地靈相善神F08063業啰逸婆(娑)啰逸耶俱孚□□□W11065護色有碍無碍荷護正法弗里渾奴沙嵯知F08064德土地靈相善神3色有碍荷F08065護正法弗里渾奴沙嗟(沃?)速地W11066沃速地弗隣護色仙后氏姑弗F08066弗陵護色仙后利氏姑弗里健W12067里健火力悉哆独(?)囉嵯印(?)支婆民佛里奴F08067叽火力悉哆嵯印支婆民佛里W12068沙彥 彌贊護法諸明使眾以大滅(威)力常能衛F08068奴沙彥彌讚護法諸明使衆以大W12069護清淨明群作守收(牧)者於追(迫?)作中而作寬泰於險F08069威力常能衛護清净明群作守W12070难上以脫保安我等瑜珈深蒙廣庇願以醴讚F08070牧者於追(迫?)作中而作寬泰於險難F08071以脫保安我等瑜珈深蒙廣庇願W12071想念惟用莊嚴光明妙聖每常湧化無F09072以醴讚想念惟用莊嚴光明W12072量法身轉救無数同鄉善眾廣脫無量F09073妙聖每常湧化無量法身轉F09074救無数同鄉善衆廣脫無量W13073微妙法身俱足修行諸聖本願如功德不可稱F09075微妙法身俱足修行諸聖本願W13074量究竟相因仝守(等)安樂 專祈福筵內外安寧F09076如功德不可稱量究童(竟)相因仝F09077寺(等)安樂專祈福托佛維持福筵F09078內外安寧無碍鄣仰惟□□□W13075無碍彰(障)仰惟 三寶證明眾誠懇白復告空F10079證明衆誠懇白復告冥□□□W13076一切眾大力敬聖尊神輩及天界諸天子護持F10080衆大力敬聖尊神輩及天界諸W13077清淨正法者F10081天子護持清净正法者 清净喜W13078清淨喜慶大歡娛 願從無(无)上明尊降F10082慶大歡娛 願從天上明尊降W14079伽(加)被天仙善神輩 在此殿堂居住者F10083在此殿堂居住者 勤加踴躍相W14080勤加踴躍相冥衛 一切災禍永消除F10084冥衛 一切災禍永消除W14081內外安寧無障碍 廣見歡榮新慶樂F10085內外安寧無障碍 廣見歡榮F10086新慶樂 奧和弗里瑟德健4W14082奧和弗里琴(瑟)德健那渾談嚧縛逸F11087新慶樂 奧和弗里瑟德健W14083彌呵逸鶻勒去業啰逸嗢持唯悉伴那F11088邪渾談嚧縛逸 深阿曳鶻F11089勒去業啰逸嗢特唯悉伴那W15084弗里瑟健俱滿遏啰緩你俞沙健那訶F11090里瑟德健俱滿過啰献緩你F11091俞沙健那訶陣那俱你持罗W15085陣那俱你持啰彌詵鳥滿那忽持波引吥F11092彌説(詵?)為滿那悉持波引(?)□F11093持沙地奧和遮夷旦W15086持沙地奧和遮夷旦 上來拔迎貞明法院諸F11094上來拔迎貞明尊院□□□□W15087佛真人合壇列位將帥師公吏兵合場公姐F12095合壇列將帥師公吏兵□□□□W15088三寶座前白聖光中向下修礼降魔植福保安F12096三寶座前白聖光中向下修礼降W15089道場於中演讚F12097魔植福保安道場於中演讚W15090文仰答無上明尊三宝諸仸合壇列位師公将F12098文仰答無上 明尊三寶諸佛F12099合壇列位師公將吏兵一切神W16091吏兵一切神眾專祈法力大闡滅(威)風保佑平安F12100衆專祈法力大闌(闡)威風保佑平安W16092你俞沙健那訶魔林那你持啰彌詵烏滿那忽F12101你俞沙健那訶魔林那你特羅

F13102臨道場駏(驅)除邪魔除災降福我等F13103衆齊心啓護洪(法)衆嚧縛逸訶逸罗F13104逸天王虔恭 一心奉請過(遏)素思明使F13105柰素思明便(使)那素帝旬思明使頭首F13106大將耶具孚及悉渾山末荼(秦)皎諸護洪(法)F13107一切降魔眾願威神保護清净法門F13108賴(頓)斬(漸)二衆衆普願常加護法輪轉F13109大佛佛日高懸堂堂無碍我願無窮F13110願統三千界我願無窮願三千界□□F13111弘願願此相輪化6從清净□□□□F13112佛北方正教□□逸□F13113離寶殿降我道場驅除□□□□F14114界 我今發弘願此星上輪□□F14115明門親見東方佛東方正教主弥□F14116逸天王惟願漸離寶盖降臨我佛F14117道場驅邪魔悉壇界 我今發F14118弘願願此星上輪化從大力門親F14119見南方佛南方正教主業囉逸天F14120王惟願漸離寶盖降臨我道場F14121驅除邪魔悉壇界我今發弘願願F14122此星相輪化從智惠門親西方漸離寶界F14123佛西方正教主婆(娑)啰逸天王惟願F14124彌說為滿那忽持波引吥地奧W16093持波引吥沙地奧和遮夷怛 十天王者梵名F15125和遮夷旦7十天王者梵苦(名)阿薩漫沙也W16094阿薩啰(漫)沙也是故道教稱為F15126是故道教稱為 玉皇大帝住在W16095玉皇大帝住在第七天中處大殿管十天善F15127弟(第)七天中處大殿管十天善惡之W16096惡之事此天內有十二面寶鏡上面觀於涅槃下F15128事此天內有十二面寶鏡上面覌於涅W17097面照於陰司地府於十面鑒於十天諸魔等F15129槃下面照於陰司地府於十天諸十天W17098寺化四大天王管四天下嚧逸天王管F15130魔等寺此四大天王管四□□嚧□W17099北鬱壇界彌訶逸天王鎮守東弓仸逮業F15131天王管北鬱壇界彌訶逸□□鎮F16132守東弓佛逮業囉逸天王統禦W17100啰逸天王統禦南閻浮提沙囉逸天王掌握F16133南閻浮提吵囉逸天王掌握西W17101西瞿耶尼四天王明聖若見諸惡魔起姦計F16134瞿耶尼四天大明聖若見諸惡魔W17102撥擾梭間諸聖時展大滅(威)神同降吉祥伽被F16135起姦計搔擾梭間諸聖時展大威F16136神仝降吉降吉祥伽被下界福德W18103下界福德男女是故我今虔恭一心奉請惟願降F16137男女是故我今虔心一恭泰奉F16138請惟願降臨道場駒(驅)除邪魔除W18104臨道場駏(驅)除邪魔除災降福我等眾齊心啓F17139邪魔除災降福我等衆齊心啓護W18105護法眾嚧縛逸彌訶逸沙囉逸天王虔恭F17140法衆嚧縛逸彌訶逸沙罗逸天王虔恭W18106一心奉請遏素思明使柰素思明使那素帝F17141一心奉請過(遏)葉(素)思明使柰素思明使那素W18107旬思明使頭首大將耶具孚及悉渾仙末秦皎F17142帝旬思明使頭首大將耶具孚及悉渾F17143仙末秦皎諸護法一切降魔眾願W18108諸護法一切降魔眾願降滅(威)神保護清淨F17144威神保護清净法門賴(頓)□□眾□W19109法門頓漸二眾普願常加護法輪大轉佛日高F17145願常加護法輪轉大佛佛□高懸F18146堂堂無碍誠心匪碍我願無窮願統W19110懸堂堂無碍誠心匪碍我願無窮願統三千界F18147三千界我願三千界我今發弘願願此W19111我願無窮願三千界我今發弘願願此星相輪F18148星相輪化從清净門親見北方佛北W19112化從清5淨門親見北方佛北方正教主縛F18149方正教主縛逸天王惟願漸離寶殿F18150降我道場驅除邪魔清净壇界 我今W19113逸天王惟願漸離宝盖降臨我道場駏(驅)除邪魔F18151發弘願此星上輪化從光明門親見W19114清淨壇界我今發弘願此星上輪化從光明門親東F18152東方佛東方正教主彌訶逸天王惟願F19153漸離寶盖降臨我 佛道場驅邪W20115方仸東方正教主彌訶逸天王惟願漸離宝盖降臨F19154魔悉壇界 我今發弘願願此星上輪W20116我仸道場駏(驅)除邪魔悉壇界W20117我今發弘願願此星上輪化從大力門親見南方仸F19155化從大力門親見南方佛南方正教主W20118南方正教主業囉逸天王惟願漸離宝盖降臨我F19156業罗逸天王惟願漸離宝盖降臨我道W20119道場駏(驅)除邪魔悉壇界F19157場驅除邪魔悉壇界我今發弘願願

W20120我今發弘願願此星相輪化從智惠門親見西方F19158此星相輪化從智惠門親見西方正教W21121佛西方正教主娑8啰逸天王惟願漸離宝界(盖)F19159主婆(娑)啰逸天王惟願漸離寶蓋降臨W21122降臨我仸道場駏(驅)除邪魔悉清淨壇界F20160我佛道場驅邪魔悉清淨壇界 我今W21123我今發弘願願此星相輪化從中央界耶俱F20161發弘願願12此星相輪化從中央界耶俱孚W21124孚元帥末秦皎明使惟願漸離宝界9盖降臨F20162元帥末秦皈(皎)明使惟願漸離寶盖降W21125我仸道場驅除邪魔悉壇界F20163臨我佛道場驅除邪魔悉清壇界W21126 第三時F20164 第三時W22127我聞世尊金口說 上重下界仸無邊F20165我今世尊金口說 上重下界13仸無邊W22128慈悲說法救眾生 是故我今恭敬礼F21166慈悲說法救衆生 是故我今恭敬礼W22129親祝再蘇使 貞明救惠明F21167親祝再蘇使 貞明救惠明W22130赦我諸愆咎 保護離災殃F21168赦我諸愆咎 保護離災殃W22131赦我諸上光明尊 慈悲憐(愍)聖中聖F21169稱讚無上明尊 慈悲憐愍聖中聖W22132我今啓告眾業主 願降哀憫垂救護F21170我今啓告衆業主 願降哀憫垂救護W23133稱讚摩尼俱知王 自是光明妙宝花F21171稱讚摩尼俱知王 自是光明妙□花W23134(擢)幹彌結(綸)超世界 根景(果)通身普堪譽10F21172擢幹彌給(綸)14超世界 根果通身普堪譽W23135若人能食此果者 即德(得)長生不老身F22173若人能食此菓者 即得長生不死身W23136或復常()彼甘露味 內外壮(莊)嚴念(令)心喜F22174或復常(嘗)彼甘露味 內外壯(莊)嚴念心喜W23137即是眾生倚托處 荣(策)持金口安堅固11F22175即是衆生倚托處 榮(策)特(持)今(令)今安堅固中W23138能與我等無生滅 豈不齊心稱贊礼F22176能與我等無生滅 豈不齊心惟讚礼W24139珎重珎重慈父名 究竟究竟願如此F22177珎重珎重15慈父名 究竟究竟願如此W24140一者明尊 二者智惠 三者常勝F22178一者明尊 二者智惠16 三者常勝 四者歡喜17W24141四者勸(歡)喜 五者勤修 六者真實F22179五者勤修 六者真實 七者信心 八者忍辱W24142七者信心 八者忍辱 九者直意F23180九者直意 十者功德 十一者齊心W24143十者功德 十一者濟(齊)心 十二者內外常F23181十二者內外常明 壯嚴智惠是(具)18足如日W24144明壯(莊)嚴智惠是(具)足如日名十二時完滿功F23182名十二時完滿19功德同礼願 大慈夷数佛W25145德同礼願W25146大慈夷数佛 神通電光仸F23183神通電光佛 廣大心王佛 覌音勢至佛W25147廣大心王仸 覌音勢至仸W25148太上本壇教主摩尼光仸 無上明尊F23184太上本師教主摩尼光佛 無上明尊W25149十二光仸 妙净香空 捏(涅)槃諸聖金剛F23185十二光佛 妙净香空捏(涅)槃諸□金剛W25150宝地仸 貞實造相仸勤修樂明仸F23186寶地20貞寶造相 勤修□□W26151五曜健子仸 知聖牟壇仸 平等大王仸F24187五曜健子仸 知聖牟壇佛 平等大王佛W26152持世如來仸 十天中王 降魔聖使F24188持世如來仸 十天中王 降魔聖使W26153地藏夷薩 崔明大聖仸 圓滿日光大聖F24189地藏夷薩 崔(催)明大聖佛 圓滿日光聖W26154慈悲善母如來 勇猛淨風夷薩F24190慈悲善母如來 勇猛净風21夷薩W26155五收光明聖使 十二運濟 大宝(船)佛F24191五收光明聖使 十二運齊 太(大)寶般(船)佛W26156十二妙宝 珠聖光王 四十八萬F24192十二妙宝珠聖光王四十八萬W27157聖化王子六十萬降魔妖勇明聖使萬F24193聖化王子 六十萬降魔妖勇明聖使萬W27158里天兵諸聖二明使助滅(威)力天聖佛F25194里天兵諸聖二明使助威力大聖佛W27159盧舍那仸 五妙相身仸 覌音勢至仸F25195盧舍那仸 五妙相身佛觀音势至佛W27160夷数俞桓仸 活命净氣仸 大明法相仸F25196夷数俞桓仸活命净氣佛大明法相仸W27161精進净風仸 再蘇净明仸 微妙净水仸F25197精進净風仸 再蘇净明仸W27162香美净火仸F25198微妙净水佛 香美净□□第一世尊W28163第一世尊那啰延仸 第二世尊蘇路支仸F25199那啰延佛 第二世尊蘇□□仸W28164第三世尊釋迦文仸 第四世尊夷数和仸F25200弟(第)三世尊釋迦文仸 弟(第)四世□□数□W28165第五世尊教主摩尼光佛F26201弟(第)五教主摩尼光仸 耶俱□泰主大法W28166耶俱孚泰主大法王嚧逸天王彌訶逸天王F26202王(縛)逸天王彌訶逸天王縛逸天王娑W28167王縛逸天王娑囉逸天王F26203啰逸天王 月光夷數仸 常聖先意仸W28168月光夷数仸 常聖先意仸神通電光佛F26204神通電光仸 五收光明聖使 七大宝聖諸W29169五收光明聖使 七大宝般(船)佛 再舉F26205 W29170F26206W29171F26207W29172W29173W29174

W30175木(本)壇土地靈相 移活吉師大聖F26208木(本)壇土地靈相 移活吉師大聖W30176通天三教林五尊公 濟南法主四九真人F27209通天三教林五尊公 濟南法主四九真人W30177開山魯國三九大師 魯國四八法師F27210開山魯國三九大師 魯國四八法師W30178張肅刘連大真人 那义太子師父F27211張肅刘連大真人 那义太子師父W30179貞明法院合于真人 刘謝二大法官F27212貞明法院合于真人 刘謝二大法官W30180護壇列位尊公 臨水諸宮夫人F27213護壇列位尊公 臨水宮□□合本家伏□W31181本家伏祀有感聖賢 前傳後歷代宗師F27214等神W31182當境土主里域正神F28215W31183F28216W31184F28217W31185F28218W31186F28219W31187F28220誦北斗呪 玉王号W32188上來一筵善友等諷誦三宝真經父母真經F29221上來一筵善友等誦三寶真經父母真W32189電光讚云净風讚文玉皇宝号 北斗神F29222經電光讚云净風讚文玉皇号北斗神呪W32190呪救苦真經普倍F29223救苦真經普倍F29224貞明法院諸佛真人祈福會宰同垂F29225彩納共降吉祥恭祈福力保佑平安善F29226人一切真宰同垂彩納恭降吉祥恭W32191貞明法院諸仸真人祈禳會上一切真宰同垂F29227祈福會上一切真上一切真□□□W32192彩納共降吉祥丐祈福力保佑平安善人F30228共降吉祥恭祈福力保佑平安善人一W32193一眾今日夜 仰對F30229眾今日夜 即對上方宝界明尊三常五大W33194上方宝界明尊三常五大日月二宮六宝明F30230日月二宮六宝明聖及以無量諸光明W33195聖及以無量諸光明眾下對法男(界)金剛衆主F30231衆下對法男今(金)剛象王五明真所有W33196五分明真所有毀傷今日今夜惠明座前F30232毀謗所有毀傷今夜今時惠明座前W33197七部經前清淨僧前大善眾前志心懇切發F30233請(清)净僧前志心懇切發露懺悔從惡W33198露懺悔從惡始來所作所為教他故犯F30234始來所作所為教他故犯悟犯咸為W33199悟犯或為羞魔加陵身心隱蜜(密)復藏F31235羞魔加俊(陵)身心隱蜜(密)復藏而不陳首W34200而不陳首如是等罪無量無邊数若塵沙F31236如是等罪無量無邊数若塵沙卒W34201卒陳難盡F31237陳难尽 上方一切明聖起大慈悲降W34202上方一切明聖起大慈悲降大捨过光明聖F31238大捨過光明聖化日光王展目金容照W34203化日光王 展目金容照三界 慈悲善母聖F31239三界 慈悲善母聖中尊及以大雄净W34204中尊W34205及以大雄净風佛 一切統(驍)22勇以諸明使F31240風佛一切統(驍)23勇諸明使 十二般(船)主五收明W34206十二般(船)主五收明 我今普礼普稱贊F31241我今普礼普礼普稱讚 願降威神相W35207願降滅(威)神相救讚(護?)F32242救護 阿弗里特菩和末羅□□摩尼W35208阿弗里持菩和末啰摩尼佛里瑟德健嚧F32243里瑟德健詵嗢特菩勻弗里瑟德健W35209詵嗢持阿仸里特菩勻弗里瑟德健詵F32244詵難波悉健詵嗢特阿弗里特菩W35210難波悉縛难 願礼F32245瑟健詵難波菩縛難 願礼W35211廣大心王佛 智惠心王仸 微妙法風仸F32246廣礼心王佛 智惠心王仸 跪恭念懺W35212跪定念懺云 我今懺悔云云F32247我今懺悔 光明仸宝 清净僧宝W36213光明佛宝 微妙法宝 清淨僧宝F32248嚤尼仸聖宝身為我等現蘇憐(隣)將W36214魔尼佛聖宝身為我等現蘇憐(隣)將捨過F33249捨過塵垂福德遮夷怛加師W36215塵垂福德遮夷怛加盧度師F33250W36216F33251W36217F33252W36218F33253光明身真常為体降道場御尊命布W37219光明使身真常為体降道場御尊命F33254法香令緣竟罪消滅遮夷怛加度W37220布法香令緣覺罪消滅遮夷怛加度F33255師摩尼大法王最後光明使出現於W37221師魔尼大法王最後光明使出現於F33256蘇陵救我有緣性救救我離災殃速□W37222蘇陵故(救)我有緣性救我離災殃速於F34257常樂海惟有我本師清净光明□逍□W37223常樂海惟有我本師清净光明使逍F34258我寶殿日夜常相救救我離災□W37224遙我宝殿日夜常相救救我离災殃F34259速於常樂海一輪大藏經微(徹)尽根元W38225速於常樂海一輪大藏經徹尽根元F34260智梵字金華書夫(夭=妖)魔不能測救我離

W38226智梵字金華書夫(夭=妖)魔不能測救我离W38227災殃速於常樂海 誦經F34261災殃速於常樂海 誦經 救苦經呪W38228王界流傳安讚身於寶藏東華振教F34262三界流傳安贊身於寶藏東華振教譯W38229譯唐語於琅促慈法海運運慈航永F34263唐語於琅促慈法海運慈航永使速W38230使速途開法眼福起不求而自德善真F34264途開法眼福起不求而自得善真漸W39231漸積以有如大眾現前同誠誦F34265積以有餘大衆現前同誠誠誠誦W39232日宮三寶第三尊降魔伏毒寂滅神F34266日宮三宝弟(第)三尊 降魔伏毒寂威(滅)神W39233願降慈悲妙勝力普收我等入明門F35267願降慈悲妙勝24力 普收我等入明門W39234永超苦海生死中聖化神通復本宗F35268永超苦海生死中 安居常樂大明宮F35269却還真寂無為境 聖化神通復本宗W39235阿弗里持菩和云云F35270阿弗里持菩和云云W39236志心頂礼本師摩尼光從真寂下西方F35271志心信礼本師摩尼光從真寂下西方W40237拔帝蘇憐(隣)國九種現靈祥末艷氏胷F35272拔帝蘇憐(隣)國九種現靈祥末艷氏W40238前筵(诞)世無雙十三登正覺成通(道)大闡揚F35273胷前筵(誕)世無雙十三登正覺成通(道)大闡W40239化度群生稱法王聽我称心啓願垂降F35274楊化度願慈悲濟明惟常樂□□W40240道場慈悲濟明性常樂F36275W40241F36276W40242F36277W41243五原(願)默滅相住—加被F36278W41244六願二宮六宝—加被F36279W41245七願五明七覺—加被 八願持世聖眾加被F36280W41246九願護法国成—加被 十願三世聖賢加被F36281W41247奧和里特菩和末啰摩尼里耶加度師F36282W41248加度師 稽首十方三世佛金華七宝妙F36283W42249靈文三埀四果羅難(漢)僧普潤莊嚴功□□F36284W42250上來一筵今則道場告畢法事云週凡人口F37285奧和里特菩和末罗摩尼里耶加W42251說無憑賜有文疏財儀表奉 化錢F37286度師加度師稽首十方三世佛金華W42252再拜拜了香花送 天樂聞間來雍去F37287七寶妙靈文三埀四果羅漢僧普潤W42253步步送相隨孩兒妙香礼上通卒以下F37288莊嚴功德力W42254為惟孩兒妙妙香通礼卒陳难捨過F37289上來今財道場告畢法事云週凡人口W43255我今稽首礼幸隅法筵開本師面乞權(歡)F37290說無憑所有 財儀文疏表奉W43256喜願降慈悲書捨過F37291再拜再拜香花送香花送天樂人間來雍去W44257道光拾貳年十一月初一日吉明尊科二時F37292步步送隨孩兒妙香禮上通□W44258 科完畢傳賢後斈F37293為惟孩兒妙妙禾 通礼卒陳難捨□W44259韓法真年登四十八歲抄笔連皮共上弍拾F37294我今稽首禮幸隅□□□□□面乞歡W44260 肆葉

1各，為告之訛寫。參下部讚140：復告窴空一切眾。2F脫去清字，據W對應部分補。3善、神兩字之間補寫一小字，無法辨認。4本行每字旁均注一〇符號，應係標註訛衍。下一行文字同。5此處W衍一“清”字，已删。6寫本在化、從之間衍一“此”字。7F脱旦字。8娑後寫本有婆字，其旁注一〇符號，應係標註訛字。娑囉逸(Sarael)為神名，婆字衍。9界字旁注一〇符號，應係標註訛字，據删。10本行(擢)幹、結(綸)、景(果)三字，均據下部讚校改。11荣(策)持金口安堅固，下部讚作策持令安得堅固。F22175該句亦有錯訛。12F脫一願字。13F脫去界字。14據下部讚。15因為重文號錯用，F衍一重字，刪。16F脫惠字。17F作喜歡,據下部讚改。18W據下部讚。19F脫满字，據下部讚補。20W作仸。21F脫風字。22、23驍，F、W均作統，據下部讚行196驍勇諸明使改。另勇後寫本有以字，衍文，删。24F脫勝字，據W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