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及其当代价值

孙博文 马绅钟

【摘 要】 本文简要阐述了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产生的三大理论来源，并对《逃避自由》一书的主要内容进行简单的概括，最后论述了其有关健全的人与社会的思想对我国当代社会发展的重要启示意义。

【关键词】 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价值

埃里希·弗罗姆在《逃避自由》一书中系统地阐述了其自由理论，从人的心理、人性结构和社会因素相互作用的角度探讨了历史进程中人性与自由的关系，虽然其中不乏有理想化和不科学的内容，总的来说其有关人和社会的思想对人与社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的理论渊源

任何一种理论的产生都有其深刻的历史背景和理论来源，是在借鉴和综合前人思想，鉴别和比较他人观点的基础上，结合自身时代背景和实践内容提出的符合社会需要，得到人们认可，具有内在价值的思想观念。理论不是一成不变的，一旦产生就要经受实践的检验，同样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也有其深刻的理论渊源，由于历史和阶级的局限性其中不免有过时和不科学的内容，但是很多理论是值得我们借鉴与肯定的，其理论的产生主要来源于以下三大理论：

1、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

弗洛姆从师于弗洛伊德，在继承其潜意识动机和人格动力学说的基础上，去除其悲观主义成分，拓宽了其精神分析学说，把心理问题与变革社会现实结合起来，通过动态的心理结构与潜能的建设性来探讨人的自由问题。[1]当然弗洛姆对弗洛伊德人的生理本能的观点进行了批判，在此加入了外部条件的作用，形成了自己的精神分析学说。

2、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原理、理性批判精神和异化学说

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体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原理，强调社会生活的决定性作用，同时也重视人的主观能动性作用，从人本主义的观点出发，实现人的解放、人性的完整展现和人的全面发展，不同的是弗洛姆特别强调人性的作用，这一点上又可以看出其受弗洛伊德学说的影响，他认为人获得自由不可或缺的两部分是外部条件和内在心理。弗洛姆吸收了马克思理性批判的精神，在批判资本主义消极自由的基础上，指出在病态的发达工业社会里，一切以理性为原则，人性受到压抑，人不能遵从本能行事，倡导通过爱与劳动获得真正的自由。[2]

3、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批判理论

弗洛姆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员，受法兰克福社会批判理论的影响，其自身也是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无情地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对人性的压迫与摧残，工业文明带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日益丰富了人们的物质生活，但同时也把人们带入了另一个极端，给人们的生活戴上了枷锁，限制了人类的自由。

二、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的主要内容及简要分析

《逃避自由》一书全面阐释了弗洛姆逃避自由的理论，其内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自由的内涵

何为自由？古今中外有多少文人骚客曾重笔歌颂过自由，弗洛姆在阐述人性特点和结构的基础上论述了自由，描述了随着历史的发展与变迁以及个体的出现，人类社会经历了从逐渐变得自由到失去自由，以及从消极自由走向积极自由的两个内容，揭示出人的自由是一个曲折的、不断递进的漫长过程。弗洛姆从心理学的视角分析了人对自由的需求和对逃避孤独的需要，自由与孤独构成弗洛姆《逃避自由》一书的核心思想，他认为自由与孤独是联系在一起的，自由具有雙重意义，一方面，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使人们获得了更广泛的空间和自由，另一方面“异化”现象使人们变得孤独，开始逃避孤独的自由。

2、逃避自由的心理机制

弗洛姆认为人们逃避自由的根源在于时代变迁，外部环境的变化以及人们与自身、他人、社会、自然矛盾的结果。弗洛姆逃避自由的心理机制包括个人心理机制和社会心理机制两个方面，随着人的个体化和社会化的进程，人类获得了更多的自由，但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社会的分工日益密切，人们之间的联系与交往频繁，竞争意识增强，彼此之间感到孤独与不安全。人的自由受到限制，再加上环境等其他外在力量对人性的削弱，人类越发感觉到孤寂与不安。另外一种方式是逃避、放弃自由，与他人和社会分离，而这种状态完全是出于无法忍受现状而采取的逃避行为，如果任其持续下去，个体生活将苦不堪言。[3]

3、逃避自由的途径

弗洛姆在论述完逃避自由的心理机制过程后，提出了人们逃避自由的三种方式：极权主义倾向、破坏性倾向和机械趋同倾向。他认为极权主义心理机制是由虐待狂与被虐待狂两种看似矛盾，却具有同一性的心理倾向结合而成的，被虐待狂往往是轻视自身，出于内在孤独、恐惧与不安等等，把希望寄托于外在权威力量来逃避消极自由的迫害，否定自由的心理机制，放弃自己的独立自由，而虐待狂却以摧残他人意志，主宰他人命运为自己的人生乐趣。

破坏性心理机制和极权主义一样都是为了逃避孤独，其方式是通过消灭外在力量来获得安全感，凡是使自己不安的因素都是其消灭对象，当然也包括其自身。机械趋同心理机制就是个人已不是其自身，顺从世界，不搞独立，不与他人存在差别，可以完全退出世界，这样就可以逃避孤独获得安全感。

4、健全的人格与社会

弗洛姆指出健全的人格是具有独立个性、生产性、创造性的人格，要肯定自身的力量，具有主观能动性与理性。只有满足人的需要和感情，解决人类的生存状况，才能培养健全的人格，而个人自身在社会生活与实践中能够做到外部需要与内在需求的结合才能称其为健全的人格。社会是一个统一整体，只有从经济、政治、文化等全方面进行改革才能形成健全的社会，在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相处中，人的各种需要、潜能、个性获得充分的发挥，使人获得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从而形成健全的社会，促进社会和谐发展。

5、实现积极自由的方式

弗洛姆认为自发的爱和劳动是人类摆脱消极自由走向积极自由王国的有利条件，人类要实现积极自由首先要充满爱心；劳动是光荣的，劳动创造财富，要用自发的爱去工作，实现自我存在的价值与意义。物质资料的生产是社会发展的基础，积极自由的获得离不开一定的经济基础，而健全的人格与社会则是获得积极自由的有力保障。

三、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的当代价值

弗洛姆是在发达资本主义框架下建构其理论的，而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所以其理论有不适应我国社会发展的地方，而且他也没有提出导致异化的根本原因，但是其人格塑造与社会发展理论对处于转型期的中国社会的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1、对人的全面发展的意义

弗洛姆在《逃避自由》这本书中深刻地描绘了在发达资本主义社会里人性异化的病态现象，猛烈地抨击了现代人的人性结构与特征，从心理学、精神分析学入手来研究自由问题，其人性特点和心理结构、理性思维、潜能以及主观能动性等这些健全人格应具有的品质对人的修养与发展有重要的意义。弗洛姆曾致力于人道主义伦理学的研究，他认为在种种外在条件的层层包裹与约束下，人不能够正确认识自己，如果不从整体出发来观察人就不会真正理解人格，人格是内在遗传因素和外部环境相互作用下产生的一种心理特征，健全人格的形成离不开主体自身与外部环境这两个因素的影响。[4]弗洛姆认为，人的适应能力较差，当人发现自己融入不了新环境时，靠其本能是很难发挥作用的，而人具有主观能动性，这一能动作用驱使人去改变外部环境，从而改造其内在世界，形成自己自有的人格特性。在社会实践中，人们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也改造着自己的主观世界，弗洛姆的健全人格与健全社会的理论对我国人的全面发展学说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濟的迅猛发展，人民的物质生活条件日益丰富，人们的权力也在逐渐扩大，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激烈的竞争与效益观念增加了对人才的需求，科学技术、信息网络技术的应用与发展使世界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加深了人们之间的交流与合作，人的作用和力量越来越突出，这些伴随人类社会发展进程出现的赋予人类的福利，也给人类社会的发展带来诸多问题，此时研究弗洛姆逃避自由理论无论是对养成良好的心态，对自身进行反省，还是对人的心理健康发展与健全人格培育等都具有重大的作用，无论是对自身、他人还是社会都具有积极的意义。

2、对构建和谐社会的意义

和谐社会倡导人与人、人与他人、人与社会和自然的和谐相处，弗洛姆描述的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人的异化和社会的异化使人失去了自身的尊严、个性与自由，逐渐走向与自身发展异化的道路，社会发展也出现诸多扭曲现象。他特别关注社会现实，严厉批评社会病态现状，提出的民主和社会改革思想，虽然带有浓厚的理想化色彩，但是充分体现了其具有社会责任感以及试图改变现状的愿望。

人类本性趋向于归属，我们追求自由殊不知却失去了归属，此时的我们难免会感到孤独与焦虑，而害怕孤独却是一种生存的本能，是现代社会中一项必不可少的技能，当我们历练到足够强大，有丰富的物质和精神生活，不再畏惧孤独时我们可谓获得了真正的自由。[5]弗洛姆的逃避自由理论虽然有其理论的局限性与不科学性，但也具有其独特的、合理性的观点，掌握《逃避自由》一书中的理论观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吸收与继承其科学合理性内容，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继续发扬光大，为理论宝库增添新的内容，对我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具有重大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注 释】

[1] 弗罗姆.在幻想锁链的彼岸[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9.

[2][3][4] [美]埃里希·弗洛姆.逃避自由[M].刘林海.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2.81. 97. 107-108.

[5] 埃里希·弗洛姆.逃避自由[M].刘林海.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2.

【作者简介】

孙博文，男，汉族，河南嵩县人，山西师范大学政法学院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会学.

马绅钟，男，汉族，黑龙江鸡西人，山西师范大学政法学院社会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