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麦收记忆

2018-09-13 11:34何守常
农村农业农民·A版 2018年7期
关键词:场院麦收割麦

何守常

六月,麦子熟了。大地一片金黄,空气中弥漫着麦子的香气。

天刚刚亮,微风吹拂,空气中还有一丝丝凉意,一家子老老少少就下地了。那时我还小,总是在睡梦中被叫起,又迷迷糊糊地下了地。

镰刀挥动,一垄垄麦子在身后倒下去。可是,胳膊越来越酸,腰越来越麻……

这时,最害怕的是麦子倒伏。倒在地上的麦子十分难割,本来已是腰酸背痛、筋疲力尽,这下就更是雪上加霜。

小孩子也要帮助家里割麦,过去农村学校有专门的“麦假”。但是小孩子力气弱,割得慢,又没有耐心,需要大人不时地“救援”,否则要使性子,撂挑子不干。小时候割麦,总是不时地起身,盼望着赶快到地头。

更小的孩子也有工作,就是向麦地里送水,但常因心猿意马,搞得瓶破水洒,惨淡收场。割下的麦子,要用草绳一一打捆。后来,也有的不再打捆,直接装车。

开始,多用牛车装运,或者用人力——肩挑背扛。后来,三轮车逐渐普及,就成了麦收中的主力。

麦子运进场院,摊铺开来。风不断地吹去湿气,太阳不断地炙烤,麦子变得无比干燥,稍一触动,就发出清脆的声音。

拖拉机开来了,拖着大石磙子在麦子上不住地碾压;麦粒不断地从秸秆上脱落,麦秸变得扁扁的。接下来就要“拾场”了。用叉把上面的麦秸轻轻挑起来,不断地抖动,让麦粒哗啦啦地落下,然后把麦秸集中在场院的一角。这时,胳膊又要抗议了,酸疼的胳膊常常无法打弯,每挑一下,都十分痛苦。

集中起来的麦秸被堆成一堆,形成一个高高的麦秸垛。小时候,常常負责堆垛的工作,脚下的麦秸越来越多,麦秸垛越来越高,视线越来越广阔,还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呢!

麦粒也要堆起来。“刮板”“木耙”等大小工具齐上阵,麦粒被集中到场院的中心。

“扬场”开始了。麦粒被高高扬起,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然后乖乖地落下。麦糠则随风飘去,落在一边。也有的麦糠会落在麦粒上,大扫帚要不断轻轻把这些麦糠扫到一边。这可是技术活儿,扬起的麦粒要又高又飘,一般人还真做不好。

除去麦糠的麦粒,要在场院里摊铺开晾晒。这是小孩子快乐的时刻,光着脚丫在麦粒上跑来跑去,脚下痒痒的!

下面是最喜悦的时刻,麦粒一一装袋,有的被运进自家的粮仓,有的被送进面粉厂。

繁忙的麦收随着机械化逐渐变得不再那么劳累,但麦收却印在我的脑海里难以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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