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书（外二首）

超玉李

在楚雄，我喜欢听

东山福塔的撞钟声，每听一次

佛就在人间住了一次

我感觉是一座空城的时候

就爬上西山之顶

看日出日落

從此就明白，某些日落

注定你抓不住

孤独时，就去彝海公园金黄的沙滩

像个娃子，挖个坟墓

自己躺下

那躺下后的身后事

谁也逃不过，君也不可知。

山坡割麦图

割麦人割麦时，最高的

是臀，离天空最近

坐在地里，离大地最近的，还是臀

母亲说，人，不能弯腰

而我认为，弯腰割麦的母亲

最美。像一把弯刀

像一轮秋月

小麦溢出的乳汁

白得似雪，哺育了我

饥饿的童年嘴巴

鳝鱼谣

城市地铁或海底隧道

我老担心像一条鳝鱼

会把大地钻空

只要一闭上眼睛

我感觉床下

是虚空的万丈深渊

如果海底塌陷

鱼类即将变成化石

那时，请叫醒我

死亡之时

也得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