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环境作为中观经济环境的一个重要部分,行业景气度高低既直接影响公司的生产经营,又影响公司契约各方的业绩期望,进而会影响到管理层的盈余管理行为。与此同时,处于同一个行业的市场势力不同的公司,同样面对行业环境的变化,在信息机制和约束机制的双重作用下,其管理层进行盈余管理的程度和方向也会不同。
盈余管理的过程实质上是管理层与外部利益相关者进行博弈的过程。通过盈余管理,管理层努力达到外部利益相关者的预期,从而获得奖励,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如果管理层达不到外部利益相关者的预期,就会受到降薪、被解雇等惩罚。在行业景气度较高的年度,外部利益相关者对公司的盈利情况都有着更加乐观的预期,如果管理层无法达到这种预期,外部利益相关者更有可能把原因归结于管理层,管理层因此也面临着比平时更加严厉的惩罚。同时由于市场的有利条件,无论是具有强竞争力的公司,还是具有弱竞争力的公司,它们都能享受到高行业景气度所带来的盈余“红利”,管理层进行应计盈余管理的压力和难度也会相应降低。鉴于以上两点,本文提出第一个假设H1:在行业景气度高的时期,公司进行正向的应计盈余管理的程度高,并且其幅度与公司市场势力无关。
在行业景气度低的时期,市场的疲软对公司的经营环境、投资环境以及融资环境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公司的资金链面临着严峻挑战。对于市场势力较强的公司,外部利益相关者对管理层的期望更大、要求更高,他们希望管理层能够抵御住行业景气度下行的压力,保障公司盈利的平稳,这在无形中增加了管理层的压力,使管理层有了更为强烈的正向应计盈余管理的动机。鉴于此,本文提出第二个假设H2:在行业景气度低的时期,市场势力较强的公司更倾向正向的应计盈余管理,并且其程度与市场势力正相关。
本文从国泰安数据库中选取了2013-2016年上证A股制造业公司的数据,为了避免极端值的影响以及保证数据的完整性和连贯性,剔除了ST公司,以及在2013-2016年上市或者退市的公司。选取中国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作为衡量制造业景气度高低的指标。
本文利用修正的Jones模型计算出来的可操控利润来度量应计盈余管理的幅度和方向。模型具体如下:
本文在度量公司市场势力时使采用了勒纳指数的变形:
(1)总资产的自然对数Size;(2)资产负债率Lev;(3)流动资产占总资产的比率Current;(4)存货净额与应收账款净额之和占期末总资产的比率Complex;(5)高管前三名薪酬总额的自然对数SAL;(6)管理层持股比例MS。
本文从国泰安数据库中获取了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的月度文件数据,将其划分为2013-2014年和2015-2016年两个数据组,描述统计和方差分析的结果显示2013-2014年的PMI显著高于2015-2016年的PMI,同时结合实际经济情况,将2013-2014年确定为制造业行业景气度高的时期,2015-2016年确定为制造业行业景气度低的时期。
高行业景气度时期(2013-2014)样本的描述统计结果初步显示,进行正向应计盈余管理公司的|DA|的均值显著大于进行负向应计盈余管理公司。这初步验证了假设H1,即在行业景气度高的年份,公司管理层迫于外部利益相关者对公司较高盈利能力的预期的压力,有更大的动机进行正向的盈余管理。
低行业景气度时期(2015-2016)样本的描述统计结果初步显示,进行正向应计盈余管理公司的LI的均值显著大于负向的公司,而两类公司在|DA|的均值上并无显著差异。这初步验证了假设H2和假设H3,即在行业景气度高的年份,市场势力较强的公司比市场势力较弱的公司,有更强的动机进行正向的应计盈余管理,因为它们承受了外部利益相关者更高的期望。
本文从公司市场势力出发,研究了在不同景气度的情况下,公司的市场势力与公司应计盈余管理的方向及幅度的关系。利用201 3-2016年中国上证A股制造业公司的数据,通过研究发现:在行业景气度高的时期,公司进行正向应计盈余管理的程度高,并且其幅度与公司市场势力无关;在行业景气度低的时期,市场势力较强的公司更倾向于进行正向的应计盈余管理,并且其程度与市场势力呈正相关,而市场势力较弱的公司,更倾向于进行负向的应计盈余管理,并且其程度与市场势力呈负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