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国家智库合作的现状、困境与策略

摘要：[目的/意义]智库合作是金砖国家合作助推器，日益完善的金砖国家合作机制对金磚国家智库合作提出新要求。[方法/过程]本文梳理智库合作推动金砖国家合作机制不断前行的积极作用，总结智库合作面临内外部多重因素诸多困扰，试图推动金砖国家智库进一步合作。[结果/结论]各成员国应采取如下针对性措施加以弥补：建设专业特色智库，构建共享智库网络，加强智库咨询研究能力；发挥协同合作效应，优势互补集中发声，强化智库话语塑造能力；倡导独立自主研究，激发社会智库活力，提升智库独立运营能力。

关键词：金砖国家 智库合作 智库发展

分类号：C932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18.02.07

金砖国家合作机制建设已经走过第1个10年，金砖国家已实现从全球主要新兴经济体间国际政治经济对话论坛到全方位机制化合作平台演进。日益完善的金砖国家合作机制对金砖国家智库合作提出新要求，但近年来金砖国家智库合作受到现实困境制约。如何进一步推动金砖国家智库合作，使其更好地为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深化与创新建言献策，是当前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

1 智库合作是金砖国家合作助推器

金砖国家智库合作涉及领域与不断扩大金砖国家合作领域总体一致，不论是举办学术论坛向领导人会晤提交成果与动议，还是设立智库委员会协调各成员国金砖国家研究，金砖国家智库合作都在推动金砖国家合作机制不断前行中发挥积极作用。

1.1 金砖国家合作领域不断扩大

从2009年6月“金砖四国”领导人俄罗斯叶卡捷琳堡会晤，到2017年9月金砖国家领导人中国厦门会晤，随着金砖国家合作机制不断完善，金砖国家合作领域也在持续扩大。金砖国家在国际外交、国家安全、国际经济、能源资源、国际发展、环境、科学技术及教育等传统领域基础上，逐年增加社会、健康、国内经济、人文等四大新兴领域合作，合作领域由最初财政货币等经济金融领域扩充至科技创新、人文交流等非经济领域（见表1）。在“金砖四国”创建伊始，智库研讨会暨学术论坛便和财长与央行行长会议、安全事务高级代表会议一道，组成金砖国家早期合作机制三大支柱。特别是2017年中国接棒金砖主席国以来，在重视加强传统经济与政治安全合作的同时，精心打造人文交流合作成果，金砖机制由先前“双轨并进”步入“三轮驱动”新阶段，合作架构更加平衡，合作格局更加完善，合作基础更加坚实[1]。

1.2 智库合作推动机制不断前行

从国际金融体系改革到金砖国家金融合作，从全球经济治理改革到汲取治国理政智慧，金砖国家智库合作不仅在更多横向领域为金砖国家合作带来新合作机制与合作理念，而且在更多纵向层次促进政策沟通、推动思想创新、加深彼此友谊[2]。

在跨国层面上，金砖国家学术论坛是金砖国家智库配合金砖国家领导人会晤举行的专门会议。自首届“金砖四国”学术论坛于2009年5月在印度举办，2009年6月叶卡捷琳堡领导人会晤筹备活动开始，历任金砖国家轮值主席国先后举办了8届金砖国家学术论坛（见表2）。其中，第2届金砖国家学术论坛在巴西利亚举办，本次论坛搭建了“金砖四国”智库交流机制化平台，提出加强“金砖四国”间合作动议。第3届金砖国家学术论坛在北京召开，本次论坛设置了清晰的主题与明确的议题，拉开了金砖国家智库合作帷幕。第5届金砖国家学术论坛上正式成立了金砖国家智库理事会，成为德班金砖国家领导人会晤一大成果。学术论坛是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粘合剂，通过分享经验和沟通交流，减少了成员国间的摩擦，增强了成员国间的互信。由学术论坛形成成果和动议可以直接向领导人会晤提交，获得各方同意的成果与动议写入领导人会晤宣言。智库理事会是联系各成员国公民社会间的纽带，为智库学者摆脱政治压力向各国政策制定者提出新想法与新建议提供平台，为以后更多跨学科机构开展更为广泛合作奠定基础。

在国家层面上，为了协调分散在各国不同地区、不同部门和研究机构中的研究力量，以凝练出各成员国政策立场和专家建议，俄罗斯、中国和南非分别抓住金砖国家学术论坛在本国举办的契机，组建各自国家层面金砖国家智库合作协调机构。俄罗斯金砖国家研究国家委员会、南非金砖国家智库和金砖国家智库合作中方理事会先后于2011年9月、2015年2月和2017年1月在时任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南非高等教育与培训部部长恩齐曼迪和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授权下成立（见表3）。在上述智库合作协调机构引领下，金砖国家智库及专家学者通过出版学术著作、编制年度报告、定期举办国际会议、不定期举行跨国人员交流、更新政策快报和信息共享等多种方式，积极推进金砖国家研究与交流，推广传播金砖国家研究相关成果，为金砖国家功能性合作与机制性建设建言献策。

2 制约金砖国家智库合作的现实困境

由于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有着不定具体规章、没有常设机构、各成员国轮值等特点，合作机制推进在很大程度上依靠智库合作支持。但近年来，金砖国家智库合作在发挥积极作用同时，也面临内外部多重因素带来的诸多困扰。

2.1 合作内驱力强劲，能力与需求脱节

金砖国家市场、政府及国际层面合作逐层推进，使得金砖国家智库合作拥有强劲内驱力，也对金砖国家智库合作内容展开和深化提出迫切要求。市场层面而言，金砖国家跨国企业间贸易投资合作渐成时代潮流，但如何在逆全球化趋势反弹情况下采取共同行动以防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如何在全球价值链不断延伸情况下系统性地强化金砖国家经济伙伴关系；如何在打破相关壁垒情况下优化成员国企业间贸易、投资和商业合作环境等，应成为金砖国家国际经济智库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政府层面而言，金砖国家各级政府间经验及教训总结可互通有无，但如何摆脱“自然资源诅咒”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从而进入可持续增长阶段、如何处理新型城镇化进程中环境压力加大、农业转移人口激增等伴生性问题、如何推动新能源、可再生能源和能效等10大领域联合研究以促进科技创新等，应成为金砖国家国内经济、环境、社会与科学技术智库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国际层面而言，金砖国家在推动全球经济治理和可持续发展方面有着强烈合作意愿，但如何打破美国对全球信用评级市场垄断进而给予新兴经济体更加公正评级、如何实现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与俄罗斯欧亚经济联盟积极合理互动与协调、如何发挥新发展银行绿色金融功能以支持各成员国可持续发展项目融资等问题，也有待金砖国家国际经济与国内经济智库给出答案。

现实情形则是，金砖国家智库实际能力与现实需求有所脱节，目前尚不能较好地对上述问题给予关注并开展充分讨论。不仅如此，各成员国智库关注领域与金砖国家合作领域某些方面不能完全相交问题十分突出。以国际外交和国家安全领域为例，俄罗斯相关智库成功地继承前苏联相关智库学术传统[3]，国际关系和军事防务领域同样是印度和南非知名智库关注重点[4]，但巴西在国际外交和国家安全等问题上相对超脱，中国则始终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及永远不称霸基本路线，因而巴西、中国国际外交和国家安全智库经营水平相对有限，智库在推动金砖国家国际外交和国家安全领域合作时面临合力不足局面。以国内经济领域为例，国内经济是曾经拥抱华盛顿共识巴西与俄罗斯智库重点关注领域之一，中国曾经以出口为导向经济增长模式和以GDP为指针政府经济绩效考核标准，催生各级政府对国内经济智库的巨大需求，但不论是社会等级关系极为严密的印度还是由白人掌握绝大多数智库的南非，两国国内经济智库表现并不出彩，这削弱了智库在推动金砖国家国内经济领域的合作努力。又以环境领域为例，印度能源资源问题凸显环境和公共健康问题严峻性，该国能源与环境智库因此迎来发展机遇[5]，南非面向本国及撒哈拉以南非洲环境智库越来越多，但巴西、俄罗斯与中国环境智库数量与质量相对有限，金砖国家在环境领域内合作尚未取得突破性进展。以人文交流为例，金砖国家以往注重传统经济、政治安全合作；2017年9月厦门会晤开启第二个“金色十年”大门之后，金砖国家肩负着新历史使命，金砖国家智库面临着如何实现人文交流合作经常化、机制化和大众化新现实课题，金砖国家智库对此需要进一步广泛深入地探讨与推进。

2.2 金砖精神待传播，话语权普遍缺失

金砖国家已完成从资本市场投资概念到国际政治战略力量的历史性转变，“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金砖国家合作伙伴精神有待智库加以传播。比如，金砖国家全球治理领域需要付诸“开放”合作理念。在当前国际关系错综复杂和政治力量对比悬殊情况下，如何协调好金砖国家与其他全球治理行为体间关系[6]，探索出一条金砖国家同其他发展中大国和发展中国家组织进行对话的渠道，并在合适时机开启金砖国家二次扩容相关探讨以进一步扩大金砖国家“朋友圈”，需要金砖国家国际外交智库在“开放”合作理念共识上进行新探索。又比如，金砖国家人文交流领域需要付诸“包容”合作理念。“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金砖国家合作持续深入推进离不开各成员国民众的大力支持，但金砖国家各成员国多元化文化特征明显，在某些地域甚至还存在较大差异，如何找出金砖国家文化传统最小公倍数与最大公约数进而求同存异[7]，如何有效化解中印两国历史遗留问题从而增进两国民众政治互信，如何在重大问题上高度团结就共同目标达成共识，需要智库通过传播“包容”合作理念而提出妥善解决之道。再比如，金砖国家经济金融领域需要付诸“共赢”合作理念。金融合作是金砖国家合作机制重要关切，如何构建出一套完整的金砖国家风险分担机制，加强金砖国家保险与再保险市场合作，如何加强金融基础设施建设，以进一步推动金砖国家资本市场合作，如何建立金砖国家自身信用评级机构，需要金砖国家经济智库以“共赢”合作理念为基础给予重点关注。

不过，受近年来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变化影响，尽管金砖国家智库已实现数量和规模上的突破，但其话语权仍处于普遍缺失状态，难以满足现实需求，向外界顺畅且全面传播有效信息。金砖国家智库在某些信息传播渠道影响力甚至出现减弱趋势。以编写政策快报和信息共享为例，金砖国家经贸智库本应及时更新贸易和投资机会等信息，为企业投资决策和政府宏观监测提供有价值参考，但部分智库特别是跨国智库网络信息更新时间跨度较长，其开展信息及时更新时效仅限于智库成立后一段时期内。以出版学术著作和年度报告为例，大部分金砖国家智库研究成果以当地语言文字进行传播，很少有优秀代表性学术著作在成员国间相互交流。特别是2016年金砖国家相关学术论文在中文学术期刊中发表数量出现自2010年以来的首次下降，国内学术界对金砖国家关注度有所下降。又以召开国际会议和人员交流为例，相关国际研讨会本应成为智库展现金砖国家观点和众多利益悠关方各抒己见与思想碰撞平台，但仅邀请金砖国家成员国专家参会不利于上述目标实现。人员交流以各成员国学者向西方国家开展学术访问为主，金砖国家成员国间人员交流机会并不多。

2.3 亟需前瞻性研究，整体独立性不强

金砖国家机制化合作初衷是推动国际金融体系改革，但西方国家对国际金融体系改革的阻挠，降低了各成员国对合作机制本身的预期。为激发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新鲜活力，金砖国家越来越迫切地需要挖掘更深層次合作动力，以开辟出除国际政治经济领域外的全新合作领域。这种需求集中表现在第2轮金砖国家领导人会晤期间，不论是福塔莱萨会晤上提出的网络安全问题，乌法会晤上提出的人力资源与就业问题，果阿会晤上提出的移民与人口流动问题，还是厦门会晤上提出的探索务实合作新领域新方式问题，均反映了金砖国家当前意识到新挑战与新机遇，这都需要金砖国家智库开展前瞻性研究。更何况，金砖国家传统合作领域之所以推进遇阻，恰恰正是因为缺乏智库方面的前瞻性研究。以金融合作为例，智库对金砖国家金融合作大量研究是在2011年三亚峰会上正式提出金融合作之后，而不是之前；金砖国家资本市场双边和多边合作内容丰富，但国际国内经济智库对该问题关注度相对有限；在2014年金砖国家领导人福塔莱萨会晤之前，智库对金砖国家保险与再保险市场合作关注也并不多。金砖国家智库迄今开展相关研究以阐释性研究为主，前瞻性研究不足。金砖国家智库如果不能充分进行前瞻性研究，那么其充其量只是政府政策和企业战略的宣传机构和诠释部门，无法真正成为金砖国家的健全大脑。

相对独立性是智库开展前瞻性研究的前提，金砖国家智库前瞻性研究不足原因在于智库整体独立性不强。巴西和南非智库常常能向本国政府提出更为独立的意见，但这显然不符合俄罗斯、印度和中国智库的情形，俄罗斯、印度和中国智库支持政府政策的做法更为常见。比如，大多数俄罗斯智库是接受政府委托或大型国企委托的政府依赖型智库，智库运营所需经费多来自财政拨款。迫于经济压力，俄罗斯智库专家不怎么敢向俄罗斯领导人公开提出反对性意见和创新性建议，多是揣摩领导人意图而做阐释性研究。印度社会等级关系极为严密，智库发展受到种姓制度制约，印度政府难以忍受来自公众的不同意见和批评，接受政府经费支持的智库几乎都处于做“命题作业”状态，大批接受西方资金捐赠的智库则面临着注销慈善组织登记执照的局面[8]。绝大部分中国智库是政府智库或准政府智库，其日常经费、人员经费均来自政府拨款或政府合同。在这种情况下，智库很难独立地开展创见性前瞻研究，也难以提出质疑性独立意见，很多政府智库不得不成为政府公共政策宣传者和阐释者。事实上，不是每一位金砖国家智库专家都是政府外交官，没有理由要求智库专家对金砖国家的看法与该国外交官对金砖国家的看法完全一致。因此基于其自身判断，部分智库专家不赞成甚至质疑该国政府的金砖国家政策，或许在学术研究上更有存在的必要。

3 推动金砖国家智库合作的对策建议

金砖国家智库应根据金砖国家合作机制建设的现实要求和自身实际情况，针对性地补齐金砖国家智库合作中的一系列短板，以便进一步发挥金砖国家智库合作的积极作用。

3.1 建设专业特色智库，构建共享智库网络

要加强智库咨询研究能力。面对市场、政府及国际层面对金砖国家智库合作提出的新要求，金砖国家智库不应单单服务于金砖国家公共政策，还应为规模日益庞大的金砖国家企业提供必要的智力支持。金砖国家应明确区分政府与市场边界，把更加关乎公共利益的问题交由非营利性智库评估，把能够通过市场机制解决的问题交给以营利为目的的咨询公司。就智库而言，独立性是智库开展连续性叙事的核心与关键，智库在经营过程中应明确自己的身份定位，清晰自身的发展思路，亮出自己的独特观点；专业性是智库孕育高品质思想的前提和保障，智库在开展研究时应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聚焦自身的关注视线，提升自己的研究质量；公共性是智库展现人文关怀的方法与目标[9]，智库在提出建议时应最大程度协调公众利益，维护社会公平与正义，促进社会稳定向前发展。就咨询公司而言，咨询公司是广义上的智库[10]，其服务对象以国民经济细胞企业为主，必要时也向政府部门提供咨询服务。开放型经济条件下，企业职业经理人对相关咨询服务需求必将大幅增加，这对咨询行业提出了更高要求。金砖国家应大力发展各国国内的咨询行业，必要时可向印度塔塔咨询公司借鉴相关经验，以提升咨询公司对广大企业的支持力度，打破麦肯锡、波士顿咨询、贝恩等西方机构长期垄断全球咨询行业的局面，形成咨询公司与智库协同互动的良好局面。

与此同时，金砖国家智库应认识到“抱团取暖”的力量，充分发挥各成员国不同领域智库的比较优势，创新合作模式，加强制度化约束，构建以特定问题和领域为导向的专业性及综合性金砖国家智库网络，以便智库人才和信息在金砖国家范围内进行合作、交流、互补与共享。巴西国际经济智库，俄罗斯国际外交、国家安全和教育智库，印度能源资源、环境和科学技术智库，中国健康智库以及南非社会智库，分别是各成员国具有比较优势特色的智库。印度和南非国内经济智库可借鉴巴西、俄罗斯和中国智库经验，巴西、中国和南非国际发展智库可为俄罗斯和印度智库运营提供参考。在各国金砖国家智库合作协调机构指导下，上述特色智库可以作为构建金砖国家智库网络基本因子，按照彼此共同关注领域，采用平行关联式、核心辐射式等方式组建金砖国家专业性及综合性智库网络，实现金砖国家智库有机“串联”与“并联”[11]。如果金砖国家智库能够在上述特色智库牵头下顺利地相互关联并有机整合，其优势互补将能够更全方位地服务于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本身及金砖国家企业。另外，应进一步完善金砖国家智库理事会组织构成，必要时可邀请其他国家智库成为金砖国家智库理事会观察员，以增加金砖国家智库理事会透明程度和议事质量。

3.2 发挥协同合作效应，优势互补集中发声

要强化智库话语塑造能力。金砖国家智库合作不应仅表现为智库间合作，还应体现在金砖国家智库与其他机构间合作上。其一，金砖国家框架下诸多合作机制有着共同目标，金砖国家智库应注重与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框架下的其他平台协同。金砖国家智库应积极参与反腐败工作组会议等工作组会和工商理事会会议等专家会，以便更好地洞悉政府高层政策需求与倾听基层专家意见反馈；应充分借助金砖国家媒体峰会和竞争大会平台，及时发布金砖国家研究报告、金砖国家舆情观察等相关智库研究成果，抢占全球金砖国家研究学术舆论制高点，增强金砖国家智库全球舆论引导力；应利用金砖国家运动会和电影节等相继举办的机会，将以平等合作为标志的金砖国家合作伙伴精神传递给社会公众。其二，金砖国家是具有代表性的全球主要新兴经济体，金砖国家智库还应加强与全球主要合作与对话机制间的二轨交流与协作，推动金砖国家国际外交智库与联合国大会及欧盟委员会、国家安全智庫与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及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国际和国内经济智库与20国集团、能源资源智库与石油输出国组织及国际能源署、国际发展智库与世界银行集团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环境智库与联合国环境署、社会和教育及科学技术智库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健康智库与世界卫生组织间的对话与合作。其三，在近年来“反全球化”或“逆全球化”力量上升的形势下，金砖国家要秉持“金砖+”理念，逐渐合理、适度吸纳其他发展中经济体，扩大金砖国家合作规模，以增加推动全球化的力量；金砖国家智库要为《厦门宣言》确认的、中方倡议建立的金砖国家研究与交流基金进行可行性探讨并形成共识，为适时稳步推动“金砖+”合作新模式常态化献计献策。

此外，面对西方财经媒体和主流社会对金砖国家能否继续保持较高“成色”提出的广泛质疑，以及包括美国高盛公司在内的诸多跨国投资银行唱衰金砖国家论调，金砖国家智库应强化并提升全方位推广传播金砖国家合作伙伴理念的能力，通过不同智库间优势互补向社会公众解读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积极引导社会公众关注和参与金砖国家合作相关讨论，从社会舆论层面让世界各国人民更好地了解金砖国家身份和认同金砖国家立场。具体而言，不同类型智库的优势有很大差别，应让智库发挥其自身比较优势，加强不同类型智库间分工协作与有机组合。普遍看来，政府智库开展地方调研较为便利，大学智库学术梯队结构更为合理，社会智库思想自由度相对较大，媒体智库在舆论引导上占据优势，因此，应采取政府智库牵头、大学智库参与、社会智库执笔以及媒体智库发声的方式，探索出一条金砖国家智库合作新模式。与此同时，不同智库关注领域间可以互相交叉，从而产生可供智库关注的新兴领域。反之，对某些社会热点问题的解答，同样需要各领域智库通力合作。对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讨论需要国际外交、国家安全与社会智库交叉协作，对国家金融安全的研究需要国家安全与国际、国内经济智库共同合作，对国企改革治理的关注需要社会与国际、国内经济智库相互配合。

3.3 倡导独立自主研究，激发社会智库活力

要提升智库独立运营能力。理论也许能够较好地解释过去，但并不能精准地预测未来，理论研究与现实应用间存在差距，前瞻性研究是智库生命力所在。如果智库在开展研究时处处顾及政府政策方针和企业发展战略，而因噎废食仅仅开展谨小慎微的阐释性研究，那么，智库研究视野将无法突破现有制度框架束缚，智库存在价值也将大打折扣。因此，应最大限度地打破智库学术研究的某些禁区，鼓励金砖国家智库就具体问题提出独立自主观点与意见。从政府和企业角度来看，研究应该无禁区，宣传可以有纪律，应提高智库研究问题的自由度。当智库经过缜密分析得出研究结论，与现行政府政策方针和企业发展战略相抵触时，后者应对智库提出的不同意见持更加包容的态度。智库研究成果如何发布可以另行规定，但政府与企业一定要鼓励智库进行前瞻性研究。从智库自身角度来看，研究应该大胆假设，结论应该小心求证，应提高智库研究成果稳健度、转化度。确定的现在并非意味着必然的未来，面对未来政府管理与企业经营的不确定性，智库应在某些问题上引入情境分析和敏感性分析等量化分析方法，给出未来不同环境下不同应对策略，提高智库研究结论的直观性、可靠性和可行性。另外，金砖国家智库合作应跳出西方国家智库的传统强项领域，这样的话，在人工智能、共享经济和人文交流等新兴领域合作将享有后发优势。

社会智库是金砖国家智库中思维最为活跃的群体之一，在金砖机制迈入第2个10年之际，金砖国家应激发各成员国社会智库活力，互联互通、加强合作、集思广益、提升质量，从而带动金砖国家智库整体独立性提升。金砖国家应为金砖国家社会智库发展创造契机，提供必要资金和人员支持，引入激励机制，使其发挥各自优势，相互取长补短，以加快金砖国家社会智库发展步伐。应推动健全政府和企业咨询渠道，进一步推行各成员国政府信息公开，放宽限制，以便社会智库及时获取政策分析所需全部信息。针对制约社会智库发展的资金难问题，应借鉴多层次产业基金经验，进一步拓宽金砖国家社会智库经费来源渠道，使未来可能设立的金砖国家研究与交流基金同样适用于社会智库，为社会智库扩充资金。可由国家财政出资设立金砖国家智库发展引导基金，由引导基金募集社会资金发起多只母基金，再通过母基金发起子基金或直接投资方式实现对社会智库的资金支持，从而提升民间私营基金和信托基金等社会资金对社会智库发展经费的支持力度；应对金砖国家社会智库来自个人和企业捐赠的资金给予税收减免优惠支持，以支持社会智库发展并保持其研究的独立性和自主性。针对制约社会智库发展的人才难问题，应秉持更加积极、开放和包容的态度，鼓励未享受延迟退休政策的退休专业技术人员组建并加入金砖国家社会智库，优化社会智库人才配置和专业知识结构，以全面提高社会智库服务于金砖国家决策的咨询力与政策影响力，共同描绘金砖国家团结合作第2个“黄金10年”的新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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