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的/意义]高校作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应当充分利用其优势积极参与并发挥作用。然而,高校存在诸如体制机制、研究导向等种种不利于新型智库建设的问题和障碍。[方法/过程]为破解这些问题,本文提出高校智库建设的“一核两力”框架和模式。[结果/结论]首先要进行体制突破与机制创新,构建独立、自主、灵活的智库主体和治理结构,并配以完备、规范、科学的制度体系。其次,要搭建规模适度、梯度分明、结构合理的核心研究团队和体现异质性、广泛性和研究性的外围团队,同时利用技术手段和机制设计实现平台化研究。最后,以构筑“四大互动体系”为思路打造智库高效运营力,为研究力赋能,提升研究质量和智库功能。
关键词:中国特色新型智库 一核两力 研究力 运营力 四大互动体系
分类号:G311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18.06.11
建設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是党在新时代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做出的重要战略部署。中办、国办《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指出了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重要意义、指导思想、目标原则和建设格局,是当下新型智库建设的纲领性文件。新型智库与传统科研机构有很大不同:除开展科学研究之外,还要在此基础上将研究成果与社会实践相结合,为党和政府建言献策、向社会大众传播知识、与国际社会沟通交流,发挥“咨政”“启民”和“外交”3大功能。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内涵更丰富,任务更繁杂,要求更多元。
高校作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一支重要力量,具有学科齐全、人才密集和对外交流广泛的优势,应当强化使命、寻找定位,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等传统功能中强调智库属性,着力发挥咨政建言、理论创新、舆论引导、社会服务和公共外交等智库功能,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做出更多更具体的贡献。
1 中国特色新型智库:高校使命与建设框架的提出
智库好比一座知识生产工厂,将各种智力资源、数据、政策和社会情况等汇总,进行分析研判,产出见解和观点,产品形式表现为各类研究报告(决策咨询报告、对外发布报告、媒体评论文章等)。按照《意见》的精神,中国特色新型智库这座“知识生产工厂”需要将产品向政府、公众和国际3个层面市场进行“销售”,高校应当在其中承担更为具体的使命并发挥其功能。
第一,高校学科齐全,理论基础厚实,应主要承担智库的理论创新功能。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需要理论工作者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和中国国情进行理论创新,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理论体系,用科学的、系统的、国际化的理论来解释中国现象、指导中国发展、传播中国声音。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的高校具备学科、人才等优势,应成为智库理论创新的重镇,为智库研究提供坚实的理论基础,进一步指导智库的战略研究和公共政策研究。
第二,高校应充分发挥人才培养功能,为智库行业发展提供人才保障。人才培养是高校的首要功能,高校有一套完善的多层次、多学科人才培养体系和高水平师资队伍。智库研究人才需要具备扎实的专业理论基础,掌握调查研究、比较研究、数理分析等研究方法,并具备一定的社会实践阅历,实现“理论—实践—理论”有益循环。高校应根据智库研究特点,在人才培养体系中整合打通理论学科与应用学科,设置智库人才教学体系,为智库培养人才。
第三,学术研究是高校的基础和优势,高校应当结合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理论联系实际,将学术研究向智库研究转化。这其中包括4个方面的转化。一是化研究为决策咨询,即将研究成果转化成为党和政府提供战略咨询和务实管用的公共政策建议,发挥咨政建言功能;二是化研究为公众传播,即将研究成果以专业、理性、权威的声音通过宣传媒介向社会传播,引导社会大众认知,发挥舆论引导功能;三是化研究为社会咨询,即将研究成果为社会各个机构和组织提供咨询服务,发挥社会服务功能;四是化研究为对外交流,即将研究成果进行国际交流,用专业的、国际化的学术话语讲述中国故事,发挥公共外交功能。
然而,我国高校虽然积极响应中央号召,纷纷根据自身学科的特色和优势建设新型智库,但在实际运行中,这些高校智库在体制机制、团队建设、管理方式、研究模式、评价考核等方面仍然存在不少问题,限制了高校智库功能的发挥,也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高校智库的发展[1]。
由此,笔者提出,高校应当构建“一核两力”的新型智库建设框架。这是一个整体框架体系,目的是运用系统性思维,结合高校特点将学科、人才和外交的优势转化为智库整体能力。具体来说,“一核”指的是高校智库首先应进行顶层设计,在智库主体、治理体系、组织架构、制度建设等方面构建体系,为新型智库建设奠定坚实基础;“两力”则是指取决于研究团队与研究模式的研究力以及关系到智库研究质量、成果转化、品牌传播等方面的运营力,二者构成智库的主体能力,决定智库建设的成效。
这其中,“一核”是高校新型智库建设的前提和基础,“两力”是主攻方向和建设内容。也就是说,高校新型智库建设首先必须解决体制机制等顶层设计的问题。《国家高端智库管理办法(试行)》明确说明了高端智库所应达到的8个条件,这应当是高校新型智库建设的标准,要求需要高校智库在整体组织框架方面进行顶层设计和创新突破。不解决顶层整体设计的问题,高校智库就会变成传统科研机构的模式,难以有效发挥智库功能,达不到中央对新型智库的要求。此外,解决好“一核”的问题后,高校智库建设应该围绕提升“研究力”和“运营力”的目标开展具体工作。在二者的关系上,“研究力”决定了智库研究能力和成果质量,是根本建设目标,是智库的核心竞争力,也是智库被政府、公众、国际社会等受众认可,进而发挥影响力实现智库功能的基本条件;而“运营力”赋能于“研究力”的,主要致力于发挥“雪中送炭效应”和“锦上添花效应”。前者是指“运营力”可以弥补智库研究中的短板,通过运营来完善和扩展智库研究链条,进一步提升研究质量和指向性;后者是指“运营力”可以助力研究,帮助好的研究成果扩大影响,辐射到包括政府和公众在内的更多更广泛的受众。
2 “一核”:新型高校智库的体制突破与机制创新
体制机制是高校智库建设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意见》指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应是“遵守国家法律法规、相对稳定、运作规范的实体性研究机构”,有“健全的治理结构及组织章程”,在推动高校智库发展上,要“深化高校智库管理体制改革,创新组织形式”。高校的体制机制问题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智库主体。中国高校大都为事业单位法人,并在该主体下设置多个学科单位(院系)和行政管理部门,协同运作发挥高校功能。高校建设智库通常有两种模式:一是让现有院系直接成为智库主体,相当于增加院系的智库属性,如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二是新设研究机构,整合学科资源和研究力量进行智库研究,如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第一种模式要求院系研究人员在从事学术研究的同时注重成果的智库化应用。由于教师个体精力有限,他们更愿意将时间用于教学和学术研究,這就要求院系具备智库研究传统或较强的转化能力;第二种模式设置的智库机构通常附属于某个学科或者二级院系,这种依附关系使得智库难以实体化运行,并且在人事管理、财务制度、治理体系等方面也无法突破高校传统的行政管理体系。总之,在主体上,智库的实体化、独立性要求会使得高校智库主体与高校主体产生冲突和目标不一致的情况,会逐渐成为高校传统体系中的另类并被边缘化,同时产生“三明治陷阱”效应[2]。
第二是治理结构和组织架构。治理结构反映一个组织运行的制度性安排和决策机制,包括各相关主体间关系、权力分配模式和决策结构。高校治理结构包括学校层面的治理和学院层面的治理,目前中国高校是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决策机制上以党委会、行政办公会、学术委员会和教职工代表大会等多种形式进行决策[3]。组织架构上看,院系与学校是隶属关系,党政领导均由学校任命,接受学校领导。院系通常根据学科来设置,以学科发展为重点,开展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这种典型的行政化治理体系对于新型智库来说有3方面弊端:其一,陈旧的科层式官僚体系导致智库难以获得相对独立的地位并且实现实体化运行,特别是相较于高校,新型智库更需要在运行中对现实问题反映灵敏,并且能够有效组织资源开展研究,这种治理体制会形成很大制约;其二,该治理结构不符合现代组织的治理模式,智库容易在建设中走向行政化、官僚化,偏离研究的宗旨和轨道,难以达到中央对新型智库的要求;其三,组织架构上,高校智库的重要决策须向学校相关部门及校级领导汇报,经学校层面讨论同意后才能执行,这种层层汇报的结构导致智库的决策环节增多,决策程序复杂,决策速度迟缓,不利于高校开展智库研究。
第三是组织形式和制度建设。中国高校通常有一套较为完备成熟的制度体系,包括章程、财务管理、考核评价等。智库作为二级单位必须首先遵守高校规章制度,按照学校的制度体系运作,在此基础上根据情况和学科特点建立自身的制度规则。从这个意义上讲,智库被学校的大制度体系所束缚,根据其自身运行规律和特点建立制度体系的空间不足,影响智库的制度化建设。例如,智库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制度体系就是成果评价标准,高校看重的是公开发表学术论文、获得国家级项目、重要奖项等方面,而智库更看重成果的政策影响力、社会影响力等软性指标,二者存在明显的差异。因此,新型智库应当建立起自身独立的流程、科研、财务、考核等多方面制度体系,这一点与前面所谈到的智库主体要求完全一致。
因此,高校智库建设应当紧密结合《意见》的相关精神,从以上3方面问题出发,在依托高校学科平台及学术团队的基础上创新体制机制,构建独立、自主、灵活的智库主体和治理结构,并以完备、规范、科学的制度体系作为运营支撑。
首先,在智库主体上,要着力创新主体形式,给予智库主体充分自主权,确保智库运行灵活高效。这里可探讨成立智库法人主体,满足中宣部对于智库建设的独立性要求;但同时不能同高校主体断绝联系,否则无法依托高校平台开展智库研究。例如,南京大学建设长江产经智库和紫金传媒智库时,采取了“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的双主体模式:首先支持智库学术带头人在省民政厅注册民办非企业单位法人主体,其性质为非营利性社会组织,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由省有关部门进行业务指导,纳入国家社会组织管理体系,每年进行年审;同时,在学校层面成立校级跨学科研究机构,由学校相关部门进行指导并整合学科资源,但与学校行政系统相对分离并独立运行,学校给予一定政策支持和资金扶持。
其次,在治理结构上,应采取现代组织治理结构,以政校协调、独立治理、自主运营为原则,给予智库主体充分自主权。同时,建立学术委员会、顾问委员会之类的高水平咨询机构,充分参与智库研究方向设定、研究成果评估等研究活动环节,为智库提供坚实的学术支持。笔者认为,较好的高校智库治理模式应设置3层治理机构:第一层是由有关政府高层和学校高层组成的协调机构,不承担具体事务,旨在为智库建设拓展空间、整合资源,争取资金、政策等方面的支持;第二层是理事会或董事会,为智库实体最高决策机构,根据章程行使权力,为智库发展的重大问题做决策;第三层是执行机构,对理事会或董事会负责,由智库负责人主持,负责日常的研究和运营工作。
最后,应秉持制度化建设理念,建立完善、有效、科学的制度体系,形成智库的运行系统,确保智库规范有序运作。其中,第一层是基础制度体系,如法人主体的章程、理事会运行规则、学术委员会运行规则、办公会议事规则等,这是智库的基本框架和运行保障;第二层是涉及智库运行的规则体系,应涵盖智库运行的各个方面,如财务制度、预算决算制度、成果管理制度、科研项目管理制度、人力资源管理制度、保密制度、奖励制度等等;第三层是根据各个智库的研究方向和特点,制定智库个性化制度体系,如对外交流制度、横向合作制度、媒体合作与传播制度等等。
3 “研究力”:新型高校智库的研究特征与团队建设
高校和智库都具有科学研究的职能,这是核心工作。然而,智库的研究和高校的研究在选题、方法、模式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4],高校智库建设过程中应该清楚认识这些差异,并做出相应调整。
第一,研究的理论性导向与应用性导向的差异。高校科学研究理论性较强,往往不太重视应用研究;智库研究则应以理论研究为基础,走向应用,解决实际问题。对于二者来说,理论研究的目的是发现规律、产出知识,应用研究的着力点在于通过研究解决社会中的问题。中国高校大都以学术论文为成果评价导向,学者关注点是能否取得理论研究进展及在高级别期刊上发表论文。智库研究必须聚焦社会发展中的问题,分析形成原因和机理,以及未来发展走势,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供决策部门参考。高校建设新型智库应当充分认识到这方面的差异。不过,理论研究与应用研究也并非对立关系,二者可以相互促进、相互转化,形成理论与应用共存相长的有机统一。高校具有明显的理论研究优势,具有对重大问题开展前瞻性研究和储备性研究的能力,这是智库研究的基础,高校应进一步思考如何将该优势有效转化成智库应用研究成果。
第二,个体研究与协同研究的差异。高校的特点是个体研究有余而协同研究不足。高校学者通常是根据自身的研究兴趣对某个特定领域持续深入挖掘,社会科学领域的学者更是如此。研究模式往往是依靠个人或组建以自己学生为主的团队,团队成员专业趋同,广义上看仍然属于个体研究范畴。对智库而言,研究主题是聚焦现实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问题,问题表象的机理分析不是单个学科的问题,需要进行跨学科、跨领域、跨职业的协同与合作,这种协同研究恰恰是高校学者所不具备的。此外,新型智库建设首先应以服务政府决策为导向,新型高校智库要特别注意跨领域合作,聚焦政府部门关心的主题,将政府决策部门和社会实践领域相关人士整合进来,在发挥高校在理论基础、分析方法、研究平台、科研队伍等方面优势的同时,开展多角度、多层次、多维度的协同研究。
第三,研究深度与速度的差异。智库研究对象的现实性特征需要智库迅速对现实问题产生反应,就政府和大众关心的问题及时给予专业回应。而高校研究的特点是深度突出但速度不足,高校学者擅长抓住一个点进行长期深入分析,而忽略研究的时效性与应用性,对现实社会发展中出现的紧迫性问题关注不够或者反应较慢,难以满足智库的时效性要求。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研究深度是智库研究的“基石”,高校智库应当首先坚持其研究的“专”与“深”,聚焦某个领域或重大问题,在夯实研究基础、拓展研究深度的同时,保持对时势问题和当下社会热点问题的敏感性与关注度,基于扎实的科学研究对这些问题调研、分析、研判、跟踪、评估,形成研究报告,用专业、深入、理性的研究成果支撑政府决策、引导社会舆论、引领公众认知。
第四,语言表达方式的差异。高校学者习惯使用学术化的表达方式,注重概念表述的准确性、逻辑推演的严密性以及论据的有效性等,文章大量使用模型、计量、专业图表等晦涩难懂的表达形式,非专业人士难以理解。智库研究成果的主要受众是决策部门或社会大众,不是小众、专业的学术群体,应当在能让受众读懂接受的基础上将问题的来龙去脉和机理成因表达清楚,这对智库成果的表达方式提出了要求。这种深入浅出的表达形式要求智库学者和机构应当具备将学术研究向大众转化的能力,了解政府部门的公文表达方式和社会大众所能接受的通俗表达形式,使研究成果易于被受众接受。
综上,高校建设新型智庫应当注意这些研究上的差异,从团队架构和研究模式两个方面发力,将高校研究能力有效转化为智库研究力,提升智库研究成果质量。笔者认为,高校智库在团队建设和研究模式上应采取“小核心+大外围”模式:“小核心”即搭建规模适度、梯度分明、结构合理的核心研究团队;“大外围”是充分整合来自高校、政府、社会等各界人士加入智库研究体系,通过互联网、大数据等信息技术手段深度整合外部研究资源,形成平台化研究新模式。
“小核心”团队应保持适度的规模、清晰的层次以及合理的结构,并坚持“体制内与体制外相结合,专业化与市场化相结合,学术型与应用型相结合”的理念,聚焦特色领域进行长期深入研究。可从以下几个层面着手打造,一是充分利用高校平台吸引高级智库人才(如首席专家、学科带头人等),给予有竞争力的待遇和研究平台。例如,复旦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高校通过平台吸引了数位政府退休高级官员进入智库。二是搭建智库核心团队,形成人才梯队体系。鉴于智库人才和高校人才有一定区别,应构建智库研究员系列职称体系,从评定标准、评定流程等方面根据智库研究特点设定规则,建立核心团队的职业发展通道。三是建设专职的研究辅助团队,或称研究助理团队。这种团队按照市场化要求进行打造,强调专业化能力,如数据处理、外文翻译、调查研究、文字撰写等,可根据研究需要灵活组合,为核心研究提供辅助。
“大外围”团队的建设首先需要邀请广泛、多元的各领域相关人士加入高校智库研究平台,同时充分运用互联网和信息技术手段,建立智力资源数据库,进行平台化研究。这其中首先要注意外围团队的数量和结构,考虑智库研究的特点,从地域分布、职业差异、学科种类等维度构建,并充分利用团队的异质性和互补性形成整合研究效应;其次,构建“智力资源数据库”,搜集外围研究人员的静态和动态信息,形成完备科学的专家标签数据库,为智库所用;第三,要考虑不同类别专家的特点,探索其参与智库研究的方式和模式,如设立“特约研究员”“访问学者”“研究顾问”等多种岗位和相应研究模式;最后,鉴于“大外围”团队的松散性和异质性特点,应进一步利用移动互联网等信息化手段,形成顺畅而良好的智库与智力资源互动体系,充分激发他们的研究活力,挖掘其研究潜力为智库服务。
4 “运营力”:构建“四大互动”体系为新型高校智库研究力赋能
高校作为传统科研机构与智库还存在另一个差异:高校重研究轻运营,即运营力不足。智库研究包含选题、调研、分析、行文、成果转化等完整的“研究链条”,靠学者“单打独斗”无法完成整套研究流程。从这个意义上说,智库研究工作需要强大的运营力予以支撑,要充分整合政府、学者、媒体、社会组织等主体。
为了解决传统高校研究机构存在的不利于智库研究的种种问题,以智库运营力支撑智库研究力,笔者认为应以“四大互动体系”赋能智库研究。具体来说,就是通过构建“智政互动、智智互动、智社互动、智媒互动”四大互动体系[5],充分整合各领域力量,深度嵌入智库研究与成果转化的各个环节,服务智库建设。
一是“智政互动”。咨政建言是智库的中心工作,是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首要功能。对于高校智库而言,能否将研究向决策咨询转化,为党和政府民主科学依法决策提供支持,出“务实管用”的建议,是衡量高校智库建设是否有成效的重要标准。而决策咨询研究的客户是政府决策部门,智库的研究不能脱离政府,采取过去“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式,必须紧密对接政府并了解其需求和决策环节,搭建智政互动体系。所谓智政互动,是指智库在运营过程中应构建深度嵌入政府决策各个环节的互动模式,全面参与政府的公共政策工作,包括情况调研、问题分析、政策论证、政策实施与评估等工作环节,与政府决策部门信息共享、问题共研、政策共制、效果共评,发挥智库的“外脑”“第二公共政策讨论空间”和“第三方专业评估机构”等作用。
二是“智智互动”。智力资源是智库的生产要素,智库的主要工作是通过平台吸引力、品牌影响力和团队整合力“汇智成库”,产出研究成果。智智互动即智库与智力资源的互动,高校智库的智智互动体系应当充分利用高校学科平台优势,在构建规模适度、层次分明的研究团队基础上寻找能够吸引并汇聚这些智力资源的机制、模式和方法。由于智力资源在社会中处于分散、游离的状态,且来自不同地方、不同领域、不同行业,智库应当在汇智模式上打破传统的诸如线下研讨会、研究课题单向发包等方式,运用信息化、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现代手段,以“三位一体”框架构建智智互动模式[6]:将多元广泛的智力主体集、完备有效的规则体系和专业高效的运营团队构成一个有机统一体,深度融合、协同运作,形成系统性、一体化的知识生产体系,为智库分析和研判现实问题提供强大的智力支持。
三是“智社互动”。这是智库与其研究对象的对接模式,智库的研究都是基于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现实问题开展,需要跟社会研究对象进行沟通、调研及合作,例如企业、社区、政府、民众等。这些社会组织或个人首先是智库的研究对象,智库需要长期跟踪他们在社会中的运行情况及出现的问题,通过研究进行分析和提炼;其次,这些社会组织或个人也是智库智力资源的组成部分,可为智库研究提供研究素材、案例,或直接参与研究过程;最后,他们也是政策的服务对象,可为智库在政府政策评估与优化过程中提供第一手资料。高校智库应充当政策制定者(政府)和政策受施者(社会组织)之间的“桥梁”,一方面将社会组织的现状及问题通过理性专业深入分析形成政策建议,另一方面也要打造智社政互动互通平台,通过沟通营造更良好的政策環境。
四是“智媒互动”。媒体的主要功能是传播,如今“智库媒体化”和“媒体智库化”共存的现象充分说明智库与媒体应当是相互深度嵌入的关系。高校智库打造智媒互动模式的关键是充分发挥各自优势构建合作机制和模式。具体来说,高校具有研究深、视野广、方法多等优势,媒体具备反应快、传播广、机构多等优势,二者有充分的互补性和合作基础。高校智库的智媒互动应当注意与媒体的多元化合作,考虑以下内容:一是不同性质的媒体,如政府媒体、社会媒体、海外媒体等,它们所影响的受众不一样;二是不同传播方式的媒体,如电视媒体、纸媒、自媒体等,它们传播途径不一样。此外,由于高校过去的研究并不常与媒体合作,应充分认识智媒互动的目的,即将智库专业理性的研究提供给大众进行思考和判断,影响大众认知并实现舆论引导功能。
以上四大互动体系是一个有机整体,相互支撑、相互影响、相互给养,形成系统性有机体,构成高校智库的运营体系,为智库研究力赋能。因此,要根据这个特点构建智库运营团队,打造智库运营力。高校智库运营团队的构建必须摒弃传统的行政化思维,从“行政管理”的定位转变为“专业运营”。运营团队要职业化、专业化,着力提升团队的转化能力、创新能力和国际化能力。
具体来说,首先,转化能力指的是团队将研究成果进行转化的能力,包括向政府转化(咨政目标)和向社会转化(启民目标)。这其中要深入分析各个能力的具体要求:向政府转化需要构建成果管理体系和质量控制体系,同时搭建沟通渠道,建立研究成果报送机制和反馈机制;向社会转化首先要建立自己的传播媒介(网站、微信公众号、微博等),同时也要跟各个媒体渠道建立合作关系。其次,创新能力是运营十分重要的能力,需要突破传统的管理思维,建立新的工作机制,运用新的工作方法和工作手段。其中,运用现代信息化手段以及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进行智库知识生产是重要的创新模式。例如,南京大学长江产业经济研究院创新研究模式,建立“三位一体”平台化研究模式,利用移动互联网打造知识生产平台,全面整合各方面专家资源参与智库研究。同时,探索利用信息化平台进行专家管理和项目管理,开展精准靶向研究和整合协同研究。第三,国际化能力是指结合公共外交需要,与国际各方面平台建立合作关系,开展联合研究、外交“二轨对话”等活动。国际化过程中,一方面应注意将研究成果运用国际语言和表达方式对外传播,讲中国故事、传中国声音,加深他们对中国的认识;另一方面,还要将国际声音、国际观点和国际成果进行分析并向国内转化,帮助政府决策者更加客观理性认识和了解国际声音,做出更高质量决策。
最后,运营力的打造还要注意团队在岗位设置、专业分工、协作机制、考核激励、制度建设等方面的探索和建设,通过制度和文化“双轮”驱动高效专业的运营团队,真正为智库研究进而为新型高校智库建设赋能。
5 结语
对新型高校智库建设模式的研究是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重要内容,也是高校在新时代如何更好发挥智库功能为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做贡献的重要课题。在研究高校智库建设模式的基础上,更应深入研究该模式各个机制如何有效发挥作用,以及各智库研究参与主体和个体的内在激励和动力,找到最佳制度方案,充分发挥高校各方面优势,为新型智库建设做出贡献,使高校智库更好地成为党和政府科学民主依法决策的重要支撑,成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成为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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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李刚. 创新机制、重心下移、嵌入决策过程: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下半场”[J/OL]. 图书馆论坛, 2019(03)[2018-11-12].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44.1306.G2.20180925.1532.002.html.
[3] 高秀梅. 大学治理结构:内涵、现状和思路[J]. 广东海洋大学学报, 2015, 35(2): 8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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