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研究现状与对策建议

李艳双 烟小静

摘要：[目的/意义]本文针对“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研究成果进行文献计量分析，旨在提出“一带一路”优秀智库建设的新思路和新方法，为建设中国特色新型“一带一路”智库提供借鉴。[方法/过程]本文通过在时间分布、相关知识点分析、学科分布和研究分类等不同视角下对选定样本进行定性和定量分析，统计和整理出这些视角下的多项数值，总结出“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研究现状和未来发展趋势。[结果/结论]针对目前研究样本的总体特征，本文从研究领域、研究模式、研究深度及成果共享等4个方面提出发展建议。

关键词：“一带一路” 智库建设 文献计量

分类号：G359.1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18.06.08

1 引言

智库作为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智力资源，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体现。在全球化的发展进程中，中国以硬实力显著提升成为世界大国的同时，我国智力资源即软实力，发展状况呈现的问题不容忽视[1]。2018年1月30日，《2017年全球智库报告》显示，2017年世界总共有7，815家智库。以国家为单位，美国拥有1，872家智库，保持智库数量世界第1；中国稳居世界第2，拥有智库数量达512家。但是就其综合实力而言，我国智库仅有7家上榜，在世界顶级智库的百强榜单中，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作为中国智库中排名最高的智库，世界排名仅排到29位。相比美国在全球顶级智库前十榜占据半壁江山，我国顶级智库影响力有待提升，中国成为智库强国任重而道远[2]。

在2017年十九大会议上，“一带一路”倡议作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内容被写入党章，“一带一路”倡议是我国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的重大举措，是实现两个百年目标的重要支撑点。2016年6月在“丝路国际论坛”开幕式上，习近平总书记发表重要演讲。强调开展“一带一路”建设，需智力先行，强化智库的支撑引领作用；2017年5月，“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盛大开幕，习近平总书记致辞并指出，要发挥智库的作用，建设好智库联盟与合作网络[3]。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照亮了智库服务“一带一路”的前进道路，智库在“一带一路”建设推进过程中的重要性显而易见。

2 “一带一路”优秀智库发展概况

“一带一路”智库经过5年的发展，无论是在研究内容的深入程度还是在研究成果数量的增加方面都取得了不凡的成绩。根据研究“一带一路”的智库属性不同，可以将其分类为国家级智库、地方性智库、社会智库和高校智库4种类型。5年来，“一帶一路”智库的研究内容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主要从“一带一路”倡议初期“是什么”的大框架下研究问题，进而发展成现在“怎么做”的问题研究，前者概括为“一带一路”在目标层面、观念层面和战略层面的理念、背景和面临的机遇和挑战等问题，后者概括为区域发展战略合作、区域经济合作、能源合作、文化旅游和金融合作等问题。

智库推动“一带一路”发展的方式不同，可以将其分为积极开展资政建言、坚持开展公共外交、不断推动理论创新、构建舆论导向格局、提升社会服务能力[4]。例如，上海社会科学院从投资竞争力的视角积极开展资政建言，研究得出“一带一路”沿线重点国家和支点城市，建议有效吸引全球更多国家及城市加入，以推动各国繁荣发展[5]。以合作交流和智库国际论坛的形式推进“一带一路”进程，是“一带一路”智库建设的特色，通过智库的中介作用，增进各国了解和相互信任。此外，智库在加强“一带一路”建设方案和路径研究的同时，也形成了较为丰富的理论储备与学术创新。为了充分发挥舆论的引导作用，2014年至今，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积极举办与“一带一路”有关的主题国际会议，编写出多部著作和报告，在50多个国家宣讲“一带一路”并开展实质性对话与合作研究。

3 “一带一路”优秀智库数据分析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收录的数据库。根据各类智库在《“一带一路”智库影响力评价报告》中的排名，从国家级智库、地方性智库、高校智库和社会智库中各选取5家影响力排名靠前的智库（见表1）。采用的检索策略为：检索范围设定为“期刊”，检索主题为“一带一路”，作者单位设为选定的智库，分别检索每个智库发表的文献。通过首次检索得出的结果可知，结果中存在期刊发布的广告和通知等对本研究无用的信息。排除广告等与学术无关的文献、内容重复或不相关的无效样本后，最后得到518条有效文献题录，其中有157条国家级智库题录、86条地方性智库题录、111条高校智库题录和164条社会智库题录。

在对“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的研究过程中，本文采用文献检索法分类型获取不同的研究样本，运用统计分析和比较研究方法对样本文献进行统计并获得多项数值。本文对研究所得数据从时间分布、主题归类、学科分布以及研究分类4个维度，对“一带一路”不同类型智库样本文献进行计量分析。

3.1 时间分布

文献数量的时间分布是文献数量关于时间维度的函数（本文将时间以年为单位来计量），根据文献数量的年度走势划分研究阶段或者解释研究进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国“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研究的发展水平及“一带一路”优秀智库建设的背景（见图1）。“一带一路”优秀智库成果的年度分布与党和国家对“一带一路”智库建设的重视程度相契合。

为了加强智库建设，发挥智库的智囊团作用，党和国家先后多次出台文件和政策。2015年1月20日《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发布，表明构建新型智库上升为国家战略，我国智库的发展进入新阶段。2015年4月8日，“一带一路”智库合作联盟成立。我国的“一带一路”智库发展，从2014年各行其是的发展状态，进入到全力以赴推进“一带一路”智库建设的新局面。由图1可知，“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的文献数量在2015年达到第1个峰值。2017年5月，在“一带一路”国际高峰论坛中，为了响应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一带一路”智库建设的号召，中宣部部长刘奇葆在“智库交流”主题会议上提出，加强中外智库的交流合作，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大愿景下，积极思考“一带一路”建设。由图1可知，“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的文献数量在2017年达到第2个峰值。相对于高校智库和地方性智库来说，国家级智库和社会智库对国家政策的出台反应较为敏锐，高校智库和地方性智库在2015年达到峰值后，在后续3年的发展趋于平缓并未与总体趋势相符合。

3.2 主题归类

通过收集与样本文献相关的数据并进行处理，查找关键词并统计其出现频次，制作出“一带一路”相关知识点的分布图。为确保本文的客观性与精确度，对选取样本中“一带一路”的研究成果，进行相关知识点分析（见图2）。从图2知识点的相关性可以看出，在“一带一路”建设的战略层面上，“一带一路”的优秀智库研究的重点在于“一带一路”金融贸易发展及其机制和路径，其次是“一带一路”建设的战略合作以及信息科技方面，最后是全球化治理与文化交流方面。

通过对4类智库的样本进行单独分析可知，4类智库的研究主题是趋同的，主要研究经济、合作和全球化等领域，4类智库在3大主题下的细分研究主题方面各有侧重。社会智库和国家级智库更注重从国家大局着手，分析“一带一路”的构建和发展，两者在智库研究主题上具有微小区别：国家级智库较社会智库更注重与问题机制有关的应用型研究，社会智库较国家级智库更注重“一带一路”构建框架和理念发展方面的基础型研究。高校智库和地方性智库具有侧重区域性问题研究的倾向，具有将区域性发展的重点与“一带一路”相结合的趋势，在这种趋势下，高校智库与地方性智库相比，更侧重通过案例型研究来分析研究对象的发展现状特征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相对于高校智库来说，地方性智库更为侧重在将区域发展和“一带一路”建设相结合的同时，与其他经济带做出比较，进行有实践对比的比较型研究。

3.3 学科分布

“一带一路”智库研究作为国家战略研究领域内以及国家意志层面上的学术议题，不仅仅成为政治学研究的热点和难点，同时也成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研究关注的话题。“一带一路”智库从开展全局的重大问题研究转变为对多领域细致问题的深入研究，涉及的主要学科类别有信息学、管理学、经济学、金融学、能源经济学以及文化旅游等。

关于“一带一路”智库研究的学科首先集中在政治学领域，从“一带一路”理念框架和战略意义探讨的研究成果总计达到98篇，占样本总体的18.92%，这些研究着重回答与“一带一路”倡议有关的“为什么”和“是什么”的问题，主要侧重讲好中国故事。同时“一带一路”智库研究主要受到经济学和金融学研究范式的影响，从宏观经济、区域经济、经济合作、金融投资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等经济学与金融学角度分析“一带一路”智库的建设路径与运行机制的研究成果达到121篇，占样本总体的23.36%。这些研究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战略框架和发展理念的基础上，概括性地回答了在“一帶一路”的经济贸易方面应该“怎么做”的问题。另外，“一带一路”智库在旅游学、数据库管理、科技信息、能源以及创新等学科分支的研究繁杂不成体系，对未来“一带一路”智库的系统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战。从总体和单独分析方面来说，4类智库在学科分布方面没有较为显著的差别，高校智库在学科的专业性上表现更为鲜明。

3.4 研究分类

对样本研究成果在具体内容方面的梳理与分析，鉴于“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研究成果的复杂性、学科交叉性以及较强应用性等，本文将“一带一路”优秀智库成果采用的研究类型分为4个层面并展开讨论[6]，具体研究类型如下：基础型研究（229篇）、比较型研究（28篇）、应用型研究（205篇）与案例型研究（56篇）。

基础型研究是指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内涵理念、结构框架、战略定位、建设形式等进行理论研究，是对“一带一路”战略进行基础理论研究创新与发展的研究类型，主要体现在特征总结、逻辑论证、要素分析等研究成果上。比较型研究在此情景下主要是指在不同时期、地域和环境条件下，与国外战略实践发展的比较研究。例如，国内研究学者在“一带一路”研究中，偏爱选择国外的战略计划作为比较研究的对象，比较研究的成果集中在对战略的发展理念、建设目标及原则、组织形式等研究。应用型研究最基本目的是解决当前“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所遇到的问题，主要涉及全球经济治理、争端解决机制、合作体制化和实体化以及建设路径研究等内容。案例型研究主要表现为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突出建设成果为例研究其发展过程及其遇到的机遇和挑战，总结使用条件、实践经验和应对措施从而开发出属于自己的建设理论并积极应用于实践之中。

通过总体分析以及对4类智库样本的单独分析，可得出研究分类的分布结果（见图3）。从总体上来说，智库研究以基础型研究和应用型研究为主，以比较型研究和案例型研究为辅。相对来说，国家级智库较其他3类智库在应用型研究和比较型研究方面占比更高；社会智库在基础型研究方面较其他3类智库占比更高；高校智库较其他3类智库在案例型研究上表现更为突出。

4 “一带一路”优秀智库发展建议

中国特色新型智库迅速发展的5年也是“一带一路”倡议实施的5年，“一带一路”智库的繁荣发展将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共同繁荣发展，“一带一路”智库的优秀研究成果将惠及沿线各国及亚欧大陆。“一带一路”完成总体布局进入重点聚焦的“工笔画”时期，需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型智库秉持智库先行的理念深入开展调研，以问题为导向开发具有中国特色的高质量研究成果。研究人员应做深做实“一带一路”咨政建言和智库外交工作，将“一带一路”智库建设成凝聚人民智慧并具有独特优势的新型智库。

4.1 拓展智库研究领域

通过对“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研究文献的梳理，结合“一带一路”建设背景的思考，当前“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研究还有大量的理论空白需要填补。主要有关于“一带一路”建设与我国各省市的相关问题研究，我国民营企业“走出去”与“一带一路”战略对接的路径研究，“一带一路”智库的完整体系布局研究，建设“一带一路”优秀智库评价体系和提升研究质量的研究等。“一带一路”走过5个春秋，优秀智库研究也从国际和国家层面的战略研究逐渐深入到沿线国家及地区发展战略对接、国别合作、城市参与、产能合作、金融合作、能源合作和文化交流等方面，过去5年尚未涉入或者虽有涉及但并未得到全面充分研究的课题或者领域同样值得关注，例如加强各领域建设的专业性或者细分行业深入研究，进而取得意想不到的全新研究成果。借助高校智库专业性强的优势，寻求智库间的合作交流。

4.2 打造系统研究模式

为落实“一带一路”倡议，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智库研究应该以系统研究为基础以求提供实用的咨政建言。当前“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政治经济领域，智库研究应以开展全面系统研究为目标，以加强跨学科、多元化和应用性为措施，开发出具有多元价值且能解决现实问题的研究成果。

首先，鼓励国家级智库与社会智库、高校智库和地方性智库进行交流合作，将实现国家宏观层面研究与区域性微观研究相结合，从而进行优势互补以达到各类智库既有分工又全面发展的平衡发展局面。其次，要打造聚集高水平“一带一路”智库建设的人才体系，人力资源是国家和地区繁荣发展的核心竞争力，也是智库建设的重要影响因素[7]。因此，无论是在“一带一路”建设的繁荣发展还是在智力资源的建设方面，人才队伍体系的搭建都显得尤为重要。为了推进和落实“一带一路”智库的健康发展，人才培养和学术交流合作必不可少。我国的“一带一路”高校智库应该以人才及知识为引擎，加强与国际高校的交流合作。最后，以研究问题为导向，加强应用型研究的深度和专业化程度，为“一带一路”智库研究设立国家基金，选拔与研究问题领域相吻合的专家学者进行研究，丰富“一带一路”智库的理论研究，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具有针对性的应用型研究成果并提交给政府部门决策参考，随后把决策部门的建议消化吸收，根据具体情况重新推论，提出更加切实可靠的解决方案。

4.3 加强应用研究深度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从气势恢宏的大写意进入精雕细琢的工笔画时代，我国智库为了进一步推进落实研究成果更好惠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智库研究工作不能只停留在初期对“一带一路”战略框架、发展理念和布局目标上，而应进入更深层次的涉及沿线国家及人民切身利益的实用型研究中。根据数据分析可知，“一带一路”优秀智库非常注重实用型研究，通过相关性知识点分析可知，智库的实用型研究并不深入，智库研究还需要沉心静气研究真问题，为政府贡献真知灼见，协助推进“一带一路”建设。

加强应用研究深度，在基础型研究和应用型研究的基础上加强案例型研究和比较型研究。首先要加强深入调研从而了解研究问题的实际情况，应用科学的研究方法，最后找出解决问题的路径并形成系统的研究成果。以具有代表性的案例为研究对象，促使理论成果惠及“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因“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数量众多且情况各异，所以加强应用研究的深度是一项具有长期性和复杂性两方面特征的挑战。推进和落实“一带一路”建设的进程中，需要专家团队长期深入到这个国家的政治体系、政策实施、法律法规、历史文化以及经济发展等多个领域去研究挖掘。然而，深入调查和研究，单单只靠人为自律和团队兴趣去做是无法在整体上进行有效智库管理并提出卓越研究成果的，这需要智库在制度上建立有效的激励条款并创新智库的体制机制，引导智库资源到“一带一路”深入调研实践中去，为“一带一路”实践提供优秀的解决方案。

4.4 共享智库研究成果

智库不仅要通过专业深入的研究为政府提供知识类产品，还要关注媒体传播之于智库的重要性，通过智库网站、期刊以及智库视频等多种传播手段，帮助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及普通民众解读政府政策，从而通过缩小国家之间以及国家内部认知差距来保证政策的贯彻实施。鼓励“一带一路”智库之间搭建沟通平台。随着“一带一路”进入发展阶段，智库之间的交流合作更应该深入广泛，共建“一带一路”相关议题，深入调研，全面了解沿线国家的核心利益及发展战略，提出有利于各方的政策建议；加强有关学术研究的国际合作，通过不同的渠道分享、传播研究成果。“一带一路”倡议自提出以来，受到各界研究学者的关注，逐渐成为智库研究的重要课题。智库汇聚了大批具有丰富政治外交、经济治理学识和广泛人脉的专家学者和组织官员，是全球化发展中不可忽视的力量。智库开展国际交流和成果分享，不仅有利于消除建设中的经济政治壁垒，还能促进各国政府达成共识，发挥较强的政治影响力；有助于增进沿线国家和地区的相互信任，为互利共赢做铺垫。

5 结论

本研究通过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获取“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的样本数据，通过文献计量分析的运用，基于“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的时间分布、主题分类、学科分布及研究类型等，探讨中国特色新型“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的发展阶段和研究内容的演变，通过对“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的现有研究进行梳理，找出研究中的问题和不足。基于定性定量相结合的研究视角，描述“一带一路”优秀智库未来研究的展望，以期为智库研究者提供新的借鉴。为了清晰描述“一带一路”智库的研究现状，充分探索“一带一路”智库未来发展，积极发挥优秀智库在国家“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引领作用，仍然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本文的研究有一定的局限性，将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改善：第一，在研究方法上，本文仅以文献计量研究“一带一路”优秀智库的发展，缺乏实际意义上的问题对策研究，接下来的研究可选取智库研究的某一問题为主进行深入研究，通过创新研究方法来解决实际研究中的问题；第二，在研究对象的选取上，本文仅以选定的智库为研究对象进行样本选择，下一步研究可采用随机抽样法进行无差别的样本选择，以使研究成果更具普遍性，探索出更加科学适用的路径，促进“一带一路”新型智库的建设，丰富智库研究的理论体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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