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性与女性的交叠

摘 要：虹影的《好儿女花》从女性经验出发，书写了一个真实完整的母亲，展示了母性和女性交叠的心理困境。但不局限于困境，而是进一步展示母亲身为女人的整体生命特征。这使母亲形象更加完整，是女性文学走向成熟的体现。

关键词：《好儿女花》；母性；女性；交叠

1基于女性经验的真实性写作

女权主义兴起之后，“女性”这一概念受到关注。在早期的女性文学中，女性写作以颠覆父权中心文化为主要任务。“在男性中心的文化历史框架中，女性的生活体验和思想感情往往是被排斥、被歪曲的。”八十年代以来，男权文化所竭力鼓吹的母性神圣的神话不断被解构。而这种解构有时又走向了过度丑化、扭曲母亲形象的极端。随着女性文学的发展，众多女性写作者意识到要颠覆这一传统，就要从女性经验入手，找回女性的真实。海外华人女作家虹影的《好儿女花》就是在女性经验上书写女性生存现状，展示母亲形象中母性与女性的交叠找回母亲女性的真实。在《饥饿的女儿》中的母亲形象是粗俗和丑陋的，“她的右手垂落在床头，双腿不雅观地张开。房间里响着她的鼾声，跟猪一样，还流口水。”《好儿女花》中的母亲是会偏爱大姐的，对六妹的事不过多干预，却会为六妹祈祷。相比之下，后者没有过分地美化或丑化母亲，平凡而真实，显然更为成熟。

在《好儿女花》中，母亲的真实性体现在对母亲人生经历的书写上。在这样的真实基础之上，母亲的形象真正地饱满起来。因为从未真正去了解过母亲，六六对母亲生前的很多事情感到困惑。当六六亲自把关于母亲的所有谜题都解开之后，母亲的内心世界才真正被打开。

2母性与女性交织的心理困境

母性是母亲的内在性质，它包括“天然的”母亲属性和在不同的社会、文化、历史的条件产生的，不同性质的“社会的母亲属性。母性也是文学永恒的主题。在《好儿女花》中，母亲的母性有爱与善良的特点。这一特点与母亲女性的追求相交织，在情感与道德的双重挤压下形成了母亲的心理困境。

这种女性与母性交织的心理困境首先体现在母亲的那段婚外情和私生子六六身上。那是母亲跨越了他者的目光去追求爱情和独立选择的结果。这样的选择即使在现在这个时代都是违背社会伦理道德的，当时的母亲却依旧冒着他人的指责生下六六。对母亲而言，她的選择无关社会，只自己的内心的向往；她对生下六六不是顾及世俗的眼光，而是在于一个母亲内心的善良。这里逐渐呈现出母性与女性交织的心理困境。

母亲最为挣扎的地方就是要在六六生父和那个风雨之中的大家庭之间作出选择。在自己向往的爱情与需要她的家庭之间，她选择了后者。身为女性的她向往那段婚外情，但是母性的善良与爱使她还是无法抛夫弃子。这种女性与母性交织而成的心理困境，使她最终以一个犯错者的身份隐忍地度过这一生。母亲心里的阴影缠绕她一生，阻隔了她对六六的爱。母性与女性交织的心理困境就此定格。虹影笔下的母性是隐忍的。这种隐忍的背后是母性的爱与善良和女性自身追求造成的一种心理困境。但她并没有单一地停留于心理困境，而是千帆历尽，将沉寂在母性下的女性生命重新点燃。

3从母性中突显的女性生命特征

在过去男权文学作品中女性是被虚构和模式化的，当女人成为母亲，其女性的一面就被母性的一面所取代。这样的母亲形象其实是不完整的。女性主义者认为，这种情况下，女人必须自己界定自己，自己阐明自己的角色、价值观、抱负和在社会中的地位。虹影在《好儿女花》中重新展示了母亲女性的个体的生命特征。

首先，《好儿女花》中的母亲身上体现着女性人格独立这一特质。母亲“小小年纪自有主张，还没饭桌高，就拒绝裹三寸小脚，遭到外婆的体罚，跪在家里的搓衣板上搓麻绳，她被饿饭，饿得昏厥过去，也不屈从。”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母亲在后来始终保留着女性的独立人格。她不愿按照母亲的意愿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决定出逃。就算扭伤了，她也忍痛，瘸着脚连夜走山路赶到江边，毅然坐上轮船奔向远方，独立的走向社会，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这是母亲独立成长的历程，充满着叛逆和倔强，从中也体现了身为女性的她一直都有自己独立追求，展示了属于女人的独立人格。

其次，母亲兼具女性爱美与神秘的一面。六六说“妈妈从来都爱美，她自个儿选照片，自个儿满意。”寥寥几笔，写出了母亲身为女性爱美的一面。《饥饿的女儿》中的母亲不但没有书写母亲的美，相反的是丑化母亲，厌恶她。可以看出《好儿女花》中，作者对母亲的理解更加深刻。正因为母亲的美丽，使她的人生有了神秘的契机。作者借姐妹八卦的口说出母亲和几个男人似乎都有过不同寻常的关系，侧面体现母亲女性的魅力。再由六六仔细查证了母亲生前经历的事情，将母亲生前与各个男人暧昧的谜团解开，一步步深入母亲的内心。可以说，六六扮演的是解构这种神秘性的角色，她在不断还原母亲真实的经历和母亲真实的内心中体现母亲女性的生命特征。

虹影《好儿女花》中的母亲，打破了过去母亲形象的书写模式。她有其天然的母性特征，同时也具备女性的特征。不论是从母性的角度还是从女性的角度来看母亲这个角色，她都有值得探究的地方。一个完整的的母亲形象，应当是母性与女性两相交叠，不脱离任何一方。这是对母亲这一角色的真正尊重，是对母性新的阐释以及对女性生命特征的慎重审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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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虹影.好儿女花[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2016年版

作者简介：唐星明（1994—），女，籍贯：湖南，民族：汉族最高学历：全日制本科，单位：湖南理工学院，职称：学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