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两大古城遗址的水与水系研究

华 澍 而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6)

1 概述

1.1 石家河城基本情况

石家河古城遗址地处湖北省天门市石河镇西北。遗址南北长约1 200 m，东西宽约1 100 m，占地面积超过120万m2，平面近似方形。有城垣留存，城垣内外坡度都较小，外部有一宽约90 m壕沟环绕，在壕沟外侧，有人工堆筑的土台分布于西北、西南与西部；古城内部地势由西北至东南逐渐降低，中心部分被称为谭家岭遗址，是居住生活的区域，西北部的邓家湾遗址为墓葬区。石家河古城遗址的年代约在前4700年—前4000年，即屈家岭文化中期至石家河文化中期。

1.2 鱼凫城基本情况

鱼凫古城位于成都平原温江县(今温江区)鱼岛村，占地面积约为40万m2，平面形状为不规则五边形。古城建造在台地之上，城内外地面有高差，城垣沿台地边缘修筑，东部外侧是约1 m高的崖坎，北部是约25 m宽的河道，城垣为土质堆筑，墙体分层堆筑，并以卵石填充，内侧有护坡。鱼凫古城的年代应早于公元前2200年—公元前2000年，即龙山时代晚期。

1.3 选择理由

石家河古城与鱼凫古城有许多相似之处，它们年代相近，都距今四千多年，均处于长江流域(见图1)，在修筑技术方面具备同一性，在文化上也有着承袭的关系。不过在地理上，石家河古城位于长江中游，而鱼凫城位于长江上游，基于这一点，本文将两城进行对比，以探究它们的异同点以及与水的关系。

2 遗址特征及对比

2.1 选址与水系

2.1.1地理环境

石家河古城遗址地处江汉平原中部地区，向南紧邻石河镇，向西北距天门市区约16 km。古城周边水系丰富，东侧有东河，西侧有西河，东西二河都由北向南流动，距遗址约13 km处汇入天门河。石家河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光照充足，气候湿润，四季分明，植物生长期长，因此有利于农作物生长。

鱼凫古城遗址地处成都平原中部，温江县城北部约5.5 km处，西南有江安河，距离约2 km，西有岷江，距离约7 km。气候为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四季分明，夏季高温多雨，冬季温和湿润，适宜种植各类农作物。

2.1.2地势

石家河古城城内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东南角最低处有一缺口，宽约450 m，可用于排水，当时可能设有类似于木栅栏的护卫设施。

鱼凫古城地势总体由西北向东南缓慢下降，内部间或有低矮土坡。古城遗址有一宽约25 m的低洼地带，基本呈东西走向，可能是干涸的河道。

2.1.3小结

两古城的地理环境大致相仿，都位于平原腹地，地势平坦，临近水源，气候上都雨量充沛，温度适宜，利于耕作；两古城在地势方面也比较相似，两者都建造在台地上，城内大体平坦，略有坡度，有利于建城时内外水道的组织。

2.2 空间布局与水系

2.2.1城壕

石家河古城外建有护城壕，呈环形，宽约80 m～100 m。城壕东北角形似利用天然洼地挖掘修整而成，其余部分均为人工修建。考古发现，环形城壕底部有较厚的灰色淤泥，这证明了城壕内长期有水存在，至今城壕的部分区域依旧有水。考古研究发现，长江中游地区的其他新石器时期古城遗址，大多数也都有护城河。

而鱼凫古城城垣外没有发现城壕存在的痕迹。

2.2.2城墙

石家河与鱼凫古城的城墙在外部形式上比较类似，但墙体修筑方式与建筑材料有一定区别。石家河古城城墙纵剖面为梯形，内外斜面坡度小，修建方式为夯筑，主要材质仅为土，不添加卵石。鱼凫古城城墙纵剖面同样为梯形，但修建方式为堆筑，且材料有土与卵石，在建筑时，由中间开始，然后向城内外两侧分别修筑，并用卵石加固土质、填充防水。

两者城墙规模差异较大。石家河城墙顶宽8 m～10 m，底宽50 m左右，高度接近100 m，而鱼凫古城城墙宽度仅15 m～20 m，高度也只有2 m左右，规模远小于石家河古城城墙，这与两城规模及城墙砌筑方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2.2.3功能布局

石家河古城内部功能分区明确(见图2)。谭家岭遗址位于古城中部，考古发掘在此处发现了密集排布的房屋地基遗址，这表明这里是居民主要生活区域。且根据水道遗址与城墙东南侧的缺口可以推断出城内紧邻生活区南部有一东西向河道穿过，可见河流与早期居民生活的密切。邓家湾位于古城西北，考古发现了数百座墓葬，附近又出土了祭祀用器并发现了相关遗迹，可见这里是集中的墓葬与祭祀区，与居住区距离较近，但有严格分界。

鱼凫古城内部功能也有明显的区分(见图3)。古城东南部发现大量房址，并在附近发掘出生产生活用具，可见这里是主要生活区，居民活动频繁。古城南部为墓葬区，发掘出了墓葬与一些灰坑，东南部是祭祀区。

2.2.4小结

石家河古城外有在低地基础上修建的环形城壕，鱼凫古城没有。两城城墙形式类似，但修砌方式与材料有差异，且石家河古城城墙规模更大。两古城内都有明确的分区，住宅区、墓葬区和祭祀区相互分离，内部组织比较集中。

2.3 差异与原因

2.3.1选址与水系方面

两古城都地处气候条件良好的平原腹地，选址靠近大型水系，古城大体与河流方向一致，并由地形确定其具体形态。这一相似点体现了早期居民在筑城选址上的同一性，都最大程度上利用了水系来辅助生产生活，并充分考虑了防洪。

2.3.2空间布局与水系方面

石家河古城城墙外有环形壕沟，并有天然河流连接壕沟，城中还有贯通河道也与之相连，壕沟与城墙一起形成了有效的防御体系，而壕沟与古城内外河流一起构成了防洪排涝的体系，鱼凫古城的城垣外侧则无壕沟。可见两古城在防御与防洪需求上的异同：石家河古城地势低平，所在地区降水量大，因此需兼顾防御与防洪两项功能；鱼凫古城修建在台地上，这一条件使其避免于洪水的侵扰，在筑城时仅需考虑防御与战争。

3 结语

以石家河古城、鱼凫古城为代表的长江中、上游遗址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将其对比研究有利于理解其渊源与发展、探究两者与水系之间的不同关系，这对于将物质与精神生活结合，研究文明的传播与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