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双重效应分析

张运峰 刘晓庆

摘要：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经济的高速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逐渐提升.对健康投资的需求水平也逐渐提升.文章主要分析江苏省的健康投资与经济增长之问的关系，使用1953-2015的时间序列数据，实证分析出江苏省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存在双重影响作用：一方面，健康投资对江苏省经济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另一方面，健康投资又对经济增长起抑制作用，抑制的大小取决于江苏省健康资本与物质资本的大小，前者越大，对物质资本的挤出效应越大，则对经济增长的抑制效果也就越大。基于此，文章提出了一些相关政策性建议。

关键词：健康投资：经济增长：双重效应

一、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经过长期的努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由“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的确，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傲人的成绩.人民的生活水平日益改善，由最初的物质需求转化为美好生活需求，这里的美好生活需求就包括对健康的美好需求，因为健康是人类美好生活的基础，正如美国经济学家Fisher在《国家健康报告》中提出的：健康是国家的财富，增加健康方面的投入能减少疾病损失，并有利于经济的增长。根据《2016年世界卫生统计公报》，全球人均预期寿命在过去的15年里增加了5岁，2015年底，全球人均寿命为71.4，我国的预期寿命为76.1，在亚洲各国中排名第7，甚至高于一些欧洲国家；此外，从家庭层面来说，1990-2015年问城市人口健康保健支出占家庭支出比例从2%上升到6.5%，农村人口则从3.3%上升到9.2%，健康支出在家庭支出中的占比显著提升。

而江苏省是我国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力资本水平都比较高的省份，也是我国医疗体制改革拉开序幕的第一个试点省份；近年来，江苏省的人均GDP大幅度上升，卫生总费用以及各政府医疗财政投入也都逐年增加，人民的生活都有所改善，城乡恩格尔系数分别由1978年的55.1、62.3下降至2013的34.7、36.3；尤其是新医改以来，居民对健康的需求日益提升，根据保险年鉴的数据可知，江苏省保险公司的健康险总收入由2009年的39.45亿元以递增的方式逐渐增长到2015年的179.58亿元，增幅高达350%；不仅如此，农村居民个人人均健康保健支出占人均纯收入的比重由2009年的4.04%逐年增加至2016年的6.52%。然而，健康投资的高投入似乎并没有带来健康的高水平.就人口死亡率而言.江苏省人口死亡率从2004年至2010年平缓下降，但2010年以后开始逐步上升。既然如此，根据健康投资对经济的健康效用作用机理.健康投资是否会抑制经济的增长呢？而传统的经验研究表明.健康投资对经济的增长又是有促进作用的.是否结论相悖？

其实，关于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效应分析，国外学者研究甚早且研究广泛，相应也有一定的研究成果，但是，就国内而言，对健康人力资本的研究起步比较晚，基本上是跟着国外学者的研究思路在进行各项研究，并且大部分是以实证分析为主，他们认为：其一，健康投资是提升健康资本的重要手段.能够促使健康资本存量的积累.从而促进经济的增长（王弟海，2016、余长林，2006等）；其二，尽管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是，健康投资量是否同经济增长正相关则取决于它如何影响物质资本积累，即如果排除健康投资对物质资本的挤出效应，则健康投资总是能促进经济增长，但是，由于健康投资可能会挤占物质资本积累，所以，过多的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可能具有副作用（王弟海等，2008）；其三，健康投资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双向因果关系，即健康投资促进经济增长之时，反而来，经济增长又能拉动健康投资，但是拉动作用并不是很强（王学文，2014）。

综观现有各文献，鲜有文献具体研究江苏省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结果是否又会同其他学者研究成果一样，存在雙重效应，或者其他影响效应，这也是文章想要求证的；此外，根据江苏省统计年鉴数据（截至2015年），整理可知：首先，医改以来，江苏省健康投资中，呈现卫生总费用、政府医疗财政投入不足的现状。一方面，江苏省卫生总费用呈逐年增加的趋势，但是增速却是波动的，卫生总费用弹性系数也存在波动.在0.68-2.24之间来回波动.此外，卫生费用结构中，个人卫生支出几乎是介于政府支出与社会支出之间，可见卫生总费用的持续力不够充足；另一方面，政府财政医疗卫生支出逐年绝对增加.且增长速度尚快于政府公共财政支出的增速，但是，其纵向增速增长却不足，2011年之前，政府医疗支出急速增长.但随后开始走下滑路。且增速大幅度降低，降至2015年的15.76%；此外，相比于其他地区而言，江苏省医疗卫生支出、公共财政支出占比比例虽然逐年增加，但这些数值都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在全国31个省份中排名20开外，在整个东部地区中由2008年的第10逐年上升至2015年的第7。在四省一市的长三角地区中，始终稳居倒数第二名，由此可见，江苏省医疗财政支出存在一定的上升空间。其次，江苏省人均医药费用较高，江苏省门诊病人次均医药费用从2010年的175.9元提升到2015年的235.5，平均增长了33.9%，且以约5.5%的增速增长；同样，江苏省住院病人人均医药费由2010年的7961.1元提升到2015年的10060.3元，涨幅为26.4%，同样以约4.5%的增速增长；相比于全国平均水平，江苏省的人均医药费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高的。最后，医疗资源配置仍需改进，江苏省医疗资源投资（以每万人拥有的床位数衡量）从1953-2015期间虽然呈现增长趋势，但是增长率却保持稳定，并没有较大增长幅度，且各区域间存在一定的差异，苏南地区始终保持较高水平，苏中地区高于苏北地区。基于该背景，为更好地提出相关政策建议，文章将主要从江苏省健康与经济增长视角出发，具体研究其相互关系，并进一步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二、研究框架及模型设定

一方面，不考虑物质资本增长率的影响时，经济增长率对健康投资和健康投资增长的回归方程表示为：

另一方面，考虑物质资本的时候，由于物质资本存量也是经济增长的一个内生变量，而且在我们的模型中它同健康人力资本和经济增长率有着直接关系，所以，我们进一步把物质资本考虑在内，重新检验健康投资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回归方程主要有：

三、数据来源与指标选择

为具体探讨健康投资对江苏省经济增长的影响情况，文章大部分数据都是查阅《江苏省统计年鉴》以及《新中国六十年历史资料》，收集并处理了江苏省1953-2015年间的各类统计数据。具体指标选择如下：

（一）经济增长指标。众多文献表明，人均GDP增长率是衡量经济增长水平的最优指标.因此文章通过查阅江苏省统计年鉴以及新中国统计年鉴获得人均GDP数据。而后使用人均GDP指数进行不变价处理，最后计算得到人均GDP增长率的数据来作为经济增长指标。

（二）健康投资指标。狭义的健康投资即指医疗卫生费用，但是，由于数据的缺失问题，文章根据王弟海（2008）的做法，选取人均床位数作为健康投资指标的衡量指标，并把它作为健康人力资本的代理变量。

（三）物质资本投资指标。文章以每年固定资产投资作为物质资本投资指标.首先通过查阅江苏省统计年鉴得到固定资产投资.然后再根据固定投资价格指数进行不变价处理，由于年鉴中固定资产价格指数的统计最早是1991年，所以1991年之前的价格指数并不知晓。文章根据已有相关文献孙辉等（2010）的做法，使用投资隐含平减指数来指代价格指数.并以此计算出人均物质资本投资和人均物质资本投资增长率的数据。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不考虑物质资本的影响时

如表1所示，人均GDP增长率同人均健康投资、健康投资增长率、人均物质资本增长率都存在正向效应，但同人均健康投资/物质资本是负相关的，而且h与g存在一定的负向关系，这一点可以用人均健康投资/物质资本是负相关的事实来解释。

再如表2所示。模型1到模型3为不考虑物质资本的影响时输出结果，可以看出g（人均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率呈现显著正向影响，x（人均健康资本/物质资本）始终显著为负，即其比值越大，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负向影响也就越大；另外，经济增长率对h（人均健康投资）有时为负，有时为正，表明，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也存在正的影响效应。

（二）考虑物质资本的影响时

当考虑物质资本的影响时.其结果如表2的模型4至模型7所示，从表中结果可以看出：首先，g“和g的系数都是正的，表明健康投资增长率与物质资本增长率都对经济增长具有正的影响效应：其次，经济增长率对x的回归统计显著为负，表明健康投资确实是对经济增长具有负的影响效应。

综上所述，通过对江苏省1953-2015年的数据进行分析，结果表明，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除了正效应外，的确也会产生负效应.负效用的大小则取决于健康投资对物质资本的挤出大小。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以上分析，文章证实了，对江苏省而言，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的确存在雙重影响效应，具体表现为：一方面，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的确存在正向影响作用，即随着健康投资的增加，健康资本会得以积累，劳动生产力会相应提高，从而推进经济的发展；而另一方面，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也存在抑制作用，这种作用大小主要取决于健康投资对物质资本的挤出大小。

为更好地满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求以及进一步提高江苏省健康投资水平.现提出如下两点政策建议：

第一，于政府而言，一方面.加快推进江苏省健康经济增长模式的进度。根据江苏省卫生总费用弹性系数的波动性以及卫生总费用中个人支出的比重始终大于政府支出的比重，我们可以认为，江苏省健康投资是存在不足的，而增加健康投资又是实现健康经济增长方式最基本、最重要的途径，因此。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型意义重大。另一方面，优化卫生总费用投入结构，增大政府健康投资比重。政府在健康投资中理应起主导作用，扩大公共医疗卫生支出的规模，增强公共医疗卫生服务的可及性、公平性以及有效性，从而提高人们的健康水平。

第二，于个人而言.增强健康投资意识.提高健康投资水平。尽管人们的健康需求大幅度提高，但是整体健康意识较为薄弱，往往是有病就看病，无病就不管，且对健康投资的理解存在偏差，认为健康投资是一种经济负担，从而忽视健康投资的未来增益；殊不知，健康投资涵盖范围广泛，具有长期效应。微观上，健康投资能够提高劳动者的工作效率，延长劳动者的工作时间，甚至改变储蓄率，宏观上，又能改善劳动者身体状况，降低死亡率，延长人均寿命，增加劳动力供给。因此，适当提高健康投资，有利又有益，不论个人效益，还是社会经济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