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组诗）

张永波

温暖

年迈的母亲

将头发放在时光漂

一不小心把发问弄得雪花飘飘

仿佛这样她就回了当年的山楂树下

她那蓝底儿白花的衣裳

怎么也包住

青春的秘密

一阵唢呐，嘀嘀哒哒地吹过来了

——如此幸福的一天

雾一早就散了

喜鹊呼叫着口号……

那时我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我的母亲

抱着我，在一个叫林甸的地方

走上一回

我的百日照片就放在橱窗里

足足7个年头

这小小的温暖，不曾降过温

多年了，母亲就像一束温暖的光芒

紧紧追着我

蟋蟀的恋歌

一只蟋蟀失眠了

双翼弹拔着月光

发出银器锻造时的回声

更像一个民歌老手

在泥土里翻找生活的颤音

风信子在听

恋爱的蟋蟀，一个穷鹁武的斗土

鸣噪的海誓山盟

越过千年的围栏

争的是一夜的风流

漫漶

芦花洇湿天空的同时

秋风就老了

轻霜草就的墓志铭，冷却后

立在嫩江岸边

萧瑟再起

候鸟凭什么打动了我

“相遇仿佛是前世的重逢，

爱了是了却尘世间的仇怨”

我等待江水再凉一些

再凉一些，火焰就能烧到故乡

那里曾经的渔歌帆影，稻椒两边

曾经的萌动，饱满，泛情

平静和温良，一夜的风

漫漶了此时的情结

和一场雪的安抚

嫩江安静得像一条冰龙

它消停的奔啸，仿佛要将

传说和秘密收敛在身内

包括三花五罗的鱼汛

和一颗向着春天的心跳

深呼吸

我享受著另一种呼吸

这些太阳的肺腑之言，叶片的细语

均匀吐纳出的风云气息

让思想的潮汐里

涌起海一般的落寞

以石碑的姿态，站立

在身影的截面上

阳刻下时间行进时的吆喝声

一道闪电的灵魂

将石头照亮，草叶的伤口处

掠过唇边的晚餐，一片暖色

天空气息，撕裂烫手的山芋

疑窦丛生的岁月，抖动风声

羽毛上负荷尘土

向左，也可以向右，跟着风一起绿

背景的影子异地成双，内心只有一个

让假寐的人知道，有一颗鸟兽之心

山水之间，该飞还得飞

想疯，就像春天那样，弄疼花朵

让爱恨、静谧和不安

万年或者更长，我无语，你无声

让血流淌，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