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荣琴
“正定府里三大宝,扒糕、粉浆、豆腐脑”这首伴随了几代人的歌谣,已成为正定百姓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歌谣中的扒糕、粉浆、豆腐脑,是正定久负盛名的传统美食,深受人们喜爱。
在过去,古城的大街小巷经常看到推车、挑担的小商贩沿街叫卖,其中不乏扒糕、粉浆、豆腐脑的身影。如今,市面上扒糕和豆腐脑依然随处可见,满足着人们的口舌之欲,而粉浆却随着时代的变迁淡出了我们的视线,这让那些喝惯了粉浆的食客大有望眼欲穿盼“君”归,却总与“君”难相见的失落。我曾在不同的粥铺遇见过食客打听有没有粉浆可买,结果听到的回答都令食客大失所望。
粉浆是一种风味独特的粥,它营养丰富,清热败火,开胃舒气,是先辈们调节困苦生活的见证。在那缺吃少穿的岁月,粉浆丰富了正定百姓的餐桌,让单一的饭食不再枯燥。人们对粉浆的喜好不一,爱喝者百喝不厌,不爱喝者一口嫌多。我属于前者,从小就喜欢喝妈妈做的粉浆,婚后嫁到夫家,婆婆也经常做给家人吃。由于自己对粉浆情有独钟,因此,也学会了粉浆的制作,时不时熬上一锅犒劳一下自己。我做的粉浆不但家人爱喝,街坊邻居也爱喝,每当粉浆做好后,我都会邀请大家前来品尝,或者给他们送去。权当是对老辈人生存智慧的一个回味。
正定粉浆与其他地方的粉浆有所不同,正定粉浆不放盐和菜,其制作方法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难是难在发酵,发酵掌握不好,粉浆口味不正,馊味浓;易是只要把握住发酵的火候,就算成功了大半。在粉浆制作中,发酵是关键的一步,这也造成爱喝者试图自己动手熬制,却屡遭失败的原因,问题就输在发酵上,只要发酵成功了,熬是不成问题的。另外,粉浆还有一种制作方法,就是到粉坊提酸浆直接熬制,这样即省去了发酵的环节,而且味道还不错。不过在我们正定,随着耕地面积的减少,农民都倾向于种植经济作物,红薯已淡出了种植范畴。红薯没有了,以它为原材料的粉坊也就消失了,所以,现在要找这种酸浆很不容易,要想喝粉浆只能靠自己发酵酸浆了。相比农耕时代,今天的人们与古老的饮食日渐疏远,为了让更多的人都能喝上自己亲手熬制的粉浆,我将制作经验分享与大家,勤劳的人们动动手,让粉浆重回我们的餐桌,让古老的饮食文化,得以传承。
制作粉浆首先要用沸水将麸皮焌一下(也可用煮面条的白汤),然后兑上凉水,用手摸一下,水温不烫手时加入酵子,搅拌均匀盖上盖等待发酵。夏天气温高,一般要发酵二十个小时左右;冬天气温低,发酵时间要适当延长。嗅一下,酸味出来后将汁液过滤到锅里,打开火,煮沸后下小米、豇豆、麦仁等,旺火五分钟后换文火慢煮,二十分钟后勾点面粉至稀稠适口为宜,一锅浓郁爽滑,酸甜可口的粉浆就做好了。盛一碗细细品味,喜欢吃甜的另加白糖一勺,吃起来更具特色。若是在炎热的夏天,一碗冰镇粉浆下肚,你会感觉一股清凉从心底漫出,在唇齿间缱绻流连,令人回味无穷。如此惬意的享受,再寡淡的日子,仿佛也变得有滋有味。
与粉浆最搭的主食是油条,再配一碟小咸菜,就带给人一顿令山珍海味都逊色的美餐。这是儿时的味道,是家乡的味道,更是幸福的味道!
粉浆对我来说,它不仅是一种饭食,而是被保存在岁月中的生活记忆,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