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国际教育中古诗词教学研究综述

董 灏

（西北师范大学 国际文化交流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诗词教学是汉语国际教育中的一部分。北京语言大学的崔希亮教授《关于汉语国际教育的学科定位问题》（2015）一文中明确指出汉语国际教育是“包括在国内或者国外对第一语言非汉语者进行的第二语言教学”，因而本文所讨论的汉语国际教育中的诗词教学包括了国内和国外对第一语言非汉语者进行的中国古诗词教学。如果以北京语言大学的孙德金教授《五十余年对外汉语教学研究纵览》（2009）一文中提出的以1950年为对外汉语教学的起点（1950年东欧交换生来华进行汉语学习）算起的话，汉语国际教育中早期的古诗词教学的研究多统筹和散见于文化教学的研究文献中。陈台丽《日本学生学习中国古代诗歌的思维导向》（1998）是目前能收集到的较早的汉语国际教育古诗词教学研究论文。因此笔者以1998年为起点，至2017年底，一共收集到62篇汉语国际教育诗词教学研究的文献资料，现就此做以下梳理和总结。

一、当前研究现状梳理

（一）研究的数量趋势

图1 1998-2017年发表论文数量趋势图

如上图所示，从文献数量上大体可以以2012年为界，将汉语国际教育古诗词教学研究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酝酿时期，时间段从1998年至2011年。这期间的研究成果不多，笔者共搜集到了7篇论文。从发表趋势上看相关研究还处在零零散散的状态，平均每年不超过一篇论文发表，从2007年开始才连续每年都有相关文章出现；第二阶段为发展时期，时间段从2012年起至今。这一时期相关研究比较多，且每年都保持了一定的研究数量，但在2017年突然出现了下降。这表示汉语国际教育中的诗词教学研究到了一个平台期。

关于2012年诗词教学研究论文数量的突然增长，笔者认为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从“21世纪开始,‘文化导入论’‘语言文化论’‘文化语言观’等开始大放异彩。文化被抬至对外汉语教学的关键位置。”①杨锐.对外汉语教学中语言教学与文化教学综述[J].现代语文(教学研究版),2015,(03).诗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将其引入到对外汉语教学中的研究必然增多。二是2011年起汉语国际教育进入了新阶段，有了新目标。曾任北京师范大学汉语文化学院院长的许嘉璐先生就指出“2011年的孔子大会标志着进入第二历史阶段，这是国际形势的需要、中国的需要、当今不同文化之间交流的需要。我们要在汉语国际教育中进行全面的文化交流，通过文化交流沟通彼此的心灵。”②许嘉璐.继往开来,迎接汉语国际教育的新阶段[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05).诗词兼有语言和文化教学两方面的优势，是外国人学习汉语和中国文化、了解中国人思维方式的良好载体，因而受到了更多的重视。

（二）现有研究成果梳理

总的来说汉语国际教育中的古诗词教学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首先，古诗词教学近年来引起了汉语国际教育界的重视，保持了较为稳定的研究数量。其次，一些研究的内容愈发具体化和具有针对性，笔者将其大致分成了九个研究方面，有的研究者还将其中几个方面组合起来进行更为细致的研究，这也为以后的汉语国际教育中的古诗词教学研究提供了路子和方法。再次，在教学法上也总结出了吟诵法、情境还原法等多种教学方法，对古诗词内容选取、教学原则、教学环节设计等方面进行了一定的探索。同时也有一些如《诵古诗学汉语》等针对外国学生学习中国古典诗歌的教材出现。最后，有许多相关研究也进行了诗词教学的教案设计，这直接为其他汉语教师的古诗词教学提供了蓝本和依据。现将具体的研究成果加以阐释。

1.研究的类型特点

表1 所针对不同类型的论文数量统计

如表1所示，从内容上根据这62篇文章关注点的不同，笔者大致将其分为九类，依次为：针对不同国家的学生，学生的不同水平，不同的诗人，古诗词本身的分类、改编、修辞等方面，教学的方法，教材，教学现状，古诗词在汉语国际教育文化教学中的应用，其他未做明显的分类的综合式的研究这九个方面。有一些论文兼具以上几个方面，如范觅《对俄汉语教学之王维诗歌教学——以〈鹿柴〉等四首诗为例》（2014），既关注了学生的国别又对具体诗人作品做了区分，笔者在统计时则将其分别计入了“国别”和“诗人”两类当中。

考虑到学生国别的论文有17篇。这些论文都注意到了中华文化与学生的母语文化的异同，进行了针对性的研究。针对泰国学生的古诗词教学的研究最多，有8篇。这与泰国重视汉语教学，泰国汉语志愿者基数大有关。剩下的文献中，有3篇是针对韩国学生的诗词教学研究，波兰、俄国、老挝、保加利亚、日本、蒙古则各有一篇相关研究文献。通过文中的访谈或问卷调查，可以了解到绝大多数外国学生没有接触过或只是听说过中国的古诗词，不过对中华传统文化有着初步的认识，对中国古诗词也有着一定的学习欲望。通过研究者的教学实践，也证明了将中华文化和学生的本国文化进行比较，考虑到其中的异同进行有针对性的教学，往往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针对某一水平的学生进行古诗词教学研究的论文有8篇，其中针对初级阶段的3篇，中高级的有4篇，针对不同水平进行综合探讨的论文有一篇。中高级阶段外国学生的汉语水平一般都较高，因此有着良好的学习古诗词的基础。对于初级水平的外国学生，陈俊《对外汉语中的诗词文化教学》（2012）中对泰国初级汉语水平学习者进行了四个月的教学实验，证明在初级阶段对学生进行诗词教学是完全可行的。因而可以看出，基本上古诗词教学适用于学生汉语学习的各个阶段。从研究内容上来看，一般在初级阶段主要重视古诗词对于文化教学的作用，在中高级阶段则要兼顾语音、词汇等方面的学习。

有3篇论文分别以王维、李白和杜甫为专题进行了古诗词教学研究。这三人各具特色，诗作风格也十分明显，非常适合专题性教学。其中范觅《对俄汉语教学之王维诗歌教学——以〈鹿柴〉等四首诗为例》更是用了比较的方法，将叶塞宁和丘特切夫的诗歌与王维的《山居秋暝》和《鹿柴》进行了对比教学。

有6篇文章进行了将古诗词本体应用到汉语国际教育中的探索。这里的古诗词本体是个笼统的概念，包括古诗词本身的各个方面。其中李英欣《对外国留学生的古代诗词教学》（2014）探讨了古诗词中爱情诗的教法；李一帅《题画诗在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中的作用》（2012）将题画诗归为一类进行专门的教学研究。此外，中国古诗词中的修辞格有着独特之处，也容易使外国学生困惑不解，于颂的两篇论文是对古诗词修辞格教学方法的探究。龙盛丽《古诗词歌曲运用于对外汉语教学的探索》（2014）则对诗词歌曲进行了教学探索和总结思考。

对教学法进行专门研究的论文有6篇。吟诵（吟唱）是重要的诗词教学方法，多篇论文中都指出古诗词和音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诗词的音律美感、情感特点等都需要借助吟诵来感受。兰州大学的祝东教授《论诗词读诵吟唱法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应用》（2013）一文提出了“读、诵、吟、唱”循序渐进的原则。宋晓航《基于情景教学法的对外汉语“唐诗教学”课程设计》（2013）一文试着通过创设、还原情境来辅助外国学生的诗词学习。王雁《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古诗教学法研究》（2016）则对传统式、吟诵式教学法进行了对比研究，并在吟诵法中对歌曲式的古诗教学法进行了借鉴。此外，还有古诗今译法、艺术还原法、多媒体教学法、故事引入法、诗歌再创法等多种古诗词教学方法散见于其他论文中。

对汉语国际教育中诗词教材进行研究的文章有3篇：钟书林《双重彩翼的语言使者——评王作良〈诵古诗学汉语〉》（2014）是对陕西师范大学国际汉学院的王作良先生的《诵古诗学汉语》一书的述评。王园园《对外汉语诗词教材分析及编写建议》（2015）中指出现在汉语国际教育中的诗词教材在丰富形式、充实内容的同时，还需要向国别化方向发展。延梦娜《对外汉语中级阶段古诗教学教案设计与教材编写研究》（2016）则尝试着编写了《中级汉语古诗教程》。

有两篇文章是对汉语国际教育古诗词教学现状的梳理总结。总体来说古诗词教学仍未受到足够的重视。武薇《浅析当前对外汉语古诗词教学现状》（2015）一文指出古诗词的教学活动还比较滞后，需要从教学质量、古汉语教材、教师素质三个方面进行提升。杜小帆《中国古典诗歌引入对外汉语教学的现状分析及教学应用》（2015）以西北师范大学为例，指出中国古典诗歌在教材中、课堂上、课堂外这三个方面的引入情况还不够理想，并就古诗的语音声调特点进行了教学探究。

将古诗词运用到汉语国际教育文化教学的论文有8篇。古诗词包含着丰富的汉民族思想观念、风俗习惯、民族特质等文化内涵，于晨颖在《对外汉语文化教学中的古诗文教学研究》（2011）中更是指出古诗词的语音、词汇、语法等系统中也包含着文化因素。这些研究者将古诗词作为外国学生学习中华文化的载体，除了教授学生具体的中华文化知识之外，也注意到了交际文化的理解与运用。这对提升外国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有极大的帮助。

剩下的16篇相关文献未对以上几点做明显的区分，因而将其称之为综合式的相关研究。这些文章一般从多个角度出发，对古诗词在汉语国际教育中的教学现状，古诗词教学对提升学生的汉语水平、文化水平、交际能力的作用，教学的原则和方法等方面进行分析和探究。有的论文中对留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根据真实情况设计了教案。这些文章从整体入手，为人们提供了总体上的参考和大体脉络上的把握。

2.常作为教学内容的诗词分析

在这62篇相关文献中，有22篇给出了教案设计，涉及到36首诗词，其中涉及到次数较多的诗词统计如下表。就下表来分析，《静夜思》和《水调歌头》作为教学内容应用在教案设计中的次数最多，都是3次。这两首诗歌都是对月抒怀，表达思念之情的作品。《静夜思》作为李白的代表作之一，篇幅短小，字词简单，流传度广，特别适合作为诗词教学内容。苏轼的《水调歌头》虽然篇幅较长，但是语言晓畅，并且能够配上音乐来辅助教学，也减小了外国学生的学习难度。

表2 教案设计中涉及到较多的古诗词统计

表2中的这些古诗词从题材上来看可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是思乡怀远类，分别是《静夜思》《水调歌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这些作品或思念家乡，或怀念亲人朋友；第二种是离别类，《赠汪伦》是李白与汪伦分别时的赠诗，《游子吟》则是游子将要远行时对母爱的赞颂；第三种是咏物抒怀类，即剩下的这五首诗。这五首诗都是诗人受到外界人事景物的触动而有所感发，所形成的人生思考和生活感悟。总的来说这些诗词都属于诗歌中常见的题材，容易引起人们的感情共鸣，而且也较为简单，外国学生学习起来相对容易。

从形式上，这些诗词教案的设计都十分详尽，有着完整的教学环节，在导入、练习、课堂游戏等方面的设计上也有许多别出心裁的地方。有的还进行了课堂教学实践，并对教学效果进行了检验和总结。这为教师对外国学生进行诗词教学提供了有力的参考。

二、当前研究存在的问题

虽然汉语国际教育中古诗词教学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当前还主要存在着四个方面的问题：

表3 发表相关论文较多的单位统计

（一）对古诗词应用在汉语国际教育中的研究还不够重视

从数量上看，相关的研究文献只有62篇，而且在2017年还出现了减少的趋势，因而需要更多的相关研究。从研究者所在单位看，如表3所示，发表的相关研究达到4篇及以上的单位有3家，其他学校都在3篇或以下，因而缺乏一些单位进行集中研究。从研究的连续性来看，只有两位作者发表过多篇文章，分别是阴祖坤《试论古代诗词在来华留学生汉语教学中的必要性和可行性》（2013）和《多媒体课程〈吟行中国〉的设计思考与探索》（2014），于颂《浅谈古诗词中修辞格的对外汉语教学》（2015）和《基于对外汉语教学的中国古诗词修辞格研究》（2016），其他的作者都“浅尝辄止”，缺乏持续性的研究。

（二）研究的质量参有待提升

万事开头难，将古诗词应用到汉语国际教育当中，之前没有可参照的体系，也没有可供直接拿来应用的教学理论和方法，因而缺乏科学的理论指导，研究的质量也有待提升。从文献来源看，有46篇是硕士论文，可以说研究的主力仍是学生，许多研究者多凭着一些经验和满腔热情进行探索和实践，因而研究过程中不免有些理论上的空泛和教学经验上的不足。此外，一些综合性研究的论文不断出现，对古诗词教学的可行性、必要性等反复论述，提出的教学对策和原则也多相似，这样的论文对于实际教学的参考性不强。还有一些重复性的研究，例如有两篇论文都对《天净沙·秋思》进行了教学研究，但并没有体现出各自的特点。

（三）教学内容的选择上缺乏标准

现有的相关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诗词教学教案设计，但是在诗词选取上缺乏具体的标准。夏维敏《对外汉语古诗词文化课教学初探》（2014）中只是将选材标准归纳为“前人经验”和“现实需要”；黄春燕《不同水平留学生古典诗词教学研究》（2015）一文只是用“词汇简单”、“具备深厚文化内涵”等词语进行简单描述，因而这带有很大的主观性，缺乏准确的判断标准。有的论文中并没有选取优秀的诗词供外国学生学习，延梦娜《对外汉语中级阶段古诗教学教案设计与教材编写研究》（2016）甚至选取“一去二三里”等这样的数字诗作为教学内容。

（四）部分研究夸大了古诗词教学的作用

古诗词在辅助学生学习语音、词汇等语言知识，提升写作能力和口语水平，帮助其了解中国文化和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提升跨文化交际能力等方面是有一定的作用，但不是万能的。所以不应该对古诗词的教学作用盲目乐观，古诗词应用到汉语国际教育中的一些缺点和局限性也值得去探讨和规避。而且中国古诗词的主要作用是“诗教”，古诗词的魅力在于能够给人心灵上的思考和情感上的共鸣，忽视了这些而去追求语音、词汇等方面的学习也未免有些“舍本逐末”。

三、建议和展望

（一）对当前研究存在问题的建议

虽然汉语国际教育中的诗词教学研究有近二十年的历史，但相关论文仍然不多，对这方面的研究也处在一个逐渐成熟的过程，因而难免出现一些问题，走一些弯路。以后的研究应当怎么改进，会朝什么方向发展？笔者对此提出四点粗浅的建议，并进行一些展望，希望能为以后的研究者提供一些参考。

1.希望更多的学校能够开设古诗词课

汉语国际教育古诗词教学的相关研究数量较少，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面向外国学生开设的诗词课少。所以笔者建议，不论是国外孔子学院或孔子课堂，还是国内的各大高校，都应当为学习汉语的外国人多开设一些古诗词课程，编写和完善有针对性的诗词教材，给老师更多的锻炼机会和实践舞台来探索古诗词教法，鼓励老师投身古诗词教学当中，破解教学难题。在课程之外，学校也可以通过考试、朗诵比赛、诗词大会等形式增加学生的学习主动性，激发学生学习古诗词的热情，让更多的外国学生学古诗词，爱上古诗词。

2.加强研究的科学性

为提升研究质量，笔者建议以后的研究能够根据现实的教学情况，进行有针对性的探索。研究者需要考虑到学生的具体情况，在教学设计中可以搜集一些已有的针对教学对象的偏误分析的研究成果，作为教学中的参考。在研究方法上利用问卷调查法、教学实验法等手段，进行实际的教学操作和检验。研究者可以整理和总结外国人学习古诗词的成功经验和名家的古诗词教学经验，支撑对外汉语诗词教学。如一些遣唐使、传教士、汉学家等都掌握了中国古典诗歌的创作技巧，这些学习经验可以去借鉴。现当代一些诗词大家如顾随、唐圭璋、龙榆生、周汝昌等都具有丰富的诗词教学经验，叶嘉莹先生还向外国人开设过诗词课，这些教学经验也值得总结。

3.选取适合教学对象的优秀诗词作品

我们为外国学生选取古诗词教学内容时，要考虑到教学对象的汉语水平，文化背景，对中华文化的接受度，对各种风格古诗词的兴趣偏好等情况，做具体的分析，有目的的选取教学内容。诗词的选择还应当考虑到诗词思想境界和艺术水准，不能单纯的因为诗词中的字词简单，生僻字少而选择它。有的诗如“一片一片又一片”等虽然简单，但并不是高明的诗，如果只是为了学习字词，那么现有的对外汉语教材已经足够。因此应根据教学对象的具体情况，尽量选取优秀的诗词作为教学内容。

4.合理选取和利用古诗词

古诗词的语序、句式、格律都是教学上的难点，一些典故、指代、意境也会给学生造成学习上的障碍，因而对于古诗词教学不能盲目的乐观。我们可以通过课堂游戏、多媒体辅助等方法来降低外国学生的理解难度。除了一些现成的教学游戏之外，研究者还可以向古人取经，借鉴一些文人玩过的诗词游戏进行改造来辅助教学。总之，教师应当从教学效果出发来选取古诗词，如果要对学生进行某方面知识的教学，而古诗词对于这方面的帮助不大，也应当果断舍弃而选择其他的体裁作为教学内容。

（二）对相关研究的展望

随着中国经济的增长、国力的日益提升，加强文化建设，打造文化强国势在必行。习主席多次提到了“文化自信”，国家近年来也注重提升文化软实力。不仅有许多的外国学生来我国学习，我们也主动走出去，在国外开设了许多的孔子学院及中小学孔子课堂，传播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促进其他国家、民族对中国的认识与理解。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经久不衰，我们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古诗词是中华文化中的精华部分，它不是只有教学的作用，而且还能让外国人更加了解中国，因而对古诗词应用到汉语国际教育中的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此，笔者根据目前对这一方面的浅薄认识，在现有的研究基础上，尝试着对以后的相关研究进行展望：

1.出现更多、更专业、更细致的研究

现有的文献涉及到了笔者大致总结的九个研究方面，这些方面的研究会不断地扩充和丰富。比如考虑到学生国别的诗词教学研究中，还会有针对其他文化背景的学生的相关研究出现。同样的文化背景，学生语言水平不同，所选取的诗词内容不同，都会有不同的教学探究。另外，对教师的诗词素养要求、诗词的选择标准、诗词游戏的应用等都可以进行专门的研究，拓展出更多的、更细致的研究领域。研究者甚至可以试着教授学生创作诗词，虽然这有更高的教学难度，对老师有更高的要求，但也是积极有效的尝试。

2.在教学内容的选取上适当放宽眼界

现当代旧体诗词也有庞大的数量，而且更贴近如今中国人的生活。从郁达夫到聂绀弩再到新世纪的网络旧体诗词创作群体，他们的许多作品都能够推陈出新，用旧体写出了现代人的情思感受。现当代的旧体诗词已经引起了文学界的注意。中山大学教授、现代文学研究的泰斗黄修己先生就曾指出“尽管有人反对，有些还是权威人物，但因无法无视现代旧体诗词的存在，无法否认其成绩，所以现代旧体诗词将进入文学史，是毋庸置疑之事。”①黄修己.现代旧体诗词应入文学史说[J].粤海风,2001,(03).随着文学界对旧体诗词研究的深入，旧体诗词进入教育领域的研究也会增多。因而在汉语国际教育中，一些现当代优秀旧体诗词也可以挑选出来，与古诗词互为参照进行对比教学。

3.关注“诗教”，回归诗歌的本质功用

北京大学的钱理群教授不但精于现代文学的研究，而且十分关注教育问题，他就曾撰文呼吁在诗词教学中关注传统的“诗教”。②钱理群.呼唤“诗教传统”归来[J].教育文汇,2005,(10).中国古典诗歌历来注重诗歌的教化作用，在教授汉语知识的同时，更重要的是对学生人格魅力的培养。我们毕竟从事的是汉语国际教育，教育的外延是大于教学的。国际汉语教师在关注古诗词提高学生语言水平、交际能力等这些比较“务实”的作用同时，更绕不开诗歌本身的“诗教”功能，在教学中选取优秀的诗词，探寻诗词在培养外国学生的气质禀赋，陶冶情操等方面的作用。

如果从1998年算起，汉语国际教育诗词教学的研究已经有近二十年的历史，但古诗词教学依然处于一个边缘化的地位。随着传统文化的复苏，更多的人开始反思现实，回过头来从古诗词中汲取营养，滋养心灵。世界上不同的文化体系大都不约而同的孕育出了诗歌这一文学形式，不同语言的诗歌表达的感情和传递的思想也常常能够引起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的感情共鸣。古诗词应用于汉语国际教育中不只限于学习语言、传播文化的价值，对外国学生更会有长期的春风化雨般的影响，因而这需要更多的教师投入到汉语国际教育诗词教学中来，不断充实自己的诗词修养，探索积极有效的教学方法，使更多的外国学生喜欢上诗词课并爱上古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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