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以示威仪

2018-06-25 03:02胡开全
文史杂志 2018年2期
关键词:威仪建筑文化

胡开全

摘 要:明蜀王府内部属于历代蜀王的私人空间,可按照《明蜀王文集》的记录来探讨蜀王府建筑群的文化内涵。如职责上蜀王府以勤政堂为代表;治国理论上以忠孝为核心,以理学为根本;以书舍众多来实施并倡导文教之风;以耕读轩等耕读文化来夯实国家基础;以雅致小景来陶冶性情;还有以药房、葵心轩、守泉轩等为代表专门针对臣属的功能性建筑。蜀王试图以壮丽的蜀府建筑为载体,将其在西南地区藩屏帝室的责任和注重自身威仪的意志代代传递下去。这是明朝以文化输出的方式控制和影响周边少数民族乃至番邦国家的理念,从而成为“藩屏帝室”的典范性实践。

关键词:蜀府;藩屏;建筑文化;威仪

《诗经》里有:“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德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坏,无独斯畏”,这应该是“藩屏”最早的出处。在明代的藩王就像用来展示皇室影像的屏幕,蜀藩一系又是最优秀的藩府之一。成都人不用见到藩王本人,见到宫殿就能感觉到藩王的权势,进而感受到皇帝的威望。据统计,“明朝皇子曾有王号的共计85位,亲王有封地藩国的数计有54系”[1]。明蜀王府从洪武十一年(1378年)始,延续到明末,其间仅明宪宗之子的雍王府(1487—1490年)和寿王府(1491—1506年)短期设于四川保宁府,后迁出,其余时间是明代唯一独居一省的宗藩。明蜀王府给四川和成都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尤其是其独特的“以文教化一方”策略,导致《明史》所载“川中二百年不被兵革”,是明太祖“治天下之道,必建藩屏”理论在全国的典范。历代明蜀王直接经营的王宫,最能体现其意志,但限于蜀中及国内相关资料缺乏,这方面的研究甚少。笔者新近从日本国立公文书馆找回明蜀王的前四部文集,加上国内仅存的《长春竞辰稿》,前后联系,解开了一些谜团。下面从五部《明蜀王文集》中关于蜀府建筑的文字记载,尤其是《惠园睿制集》,来探讨蜀府建筑群的文化内涵是否达到朱元璋的要求,即《明史》第六十八卷中所载:“使诸王睹名思义,以藩屏帝室”。

一、关于明蜀王府的位置和基本结构

明朝皇帝為在西南地区展示其物质文明的先进,集结全国最优秀的工匠在成都修建壮丽恢弘的王府建筑,直接拉近本地居民与王室的距离,也让外来人口感受到文明的差距程度。明蜀王府这座成都城区传统地标,位于城市的中心地带(即现天府广场及其以北区域),清代、民国称皇城。成都著名文人李劼人先生回忆:“明代蜀王府的规模很大,几乎占去了当时成都城内总面积的五分之一,达38万平方米。北起骡马市街,南至红照壁街,东至西顺城街,西至东城根街。藩府有两道城墙,内城之中有十几座宫殿,内城之外、夹城之内为园苑。外城外是御河,河上有三道拱桥。再南又有大桥三道,跨于金河之上两侧。整个宫殿坐北朝南,建筑巍峨雄伟,金碧辉煌。园林景致优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鸟语花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其中的‘菊井秋香被誉为当时成都的八大景观[2]之一。宫城前面有三道门洞。门外是广场和宽100余尺的御道,与门洞正对。在600余米处,是一堵20余丈长、3丈来高的砖影墙,因为它是红色的,所以名为红照壁。在门洞外250米左右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亭子,是王宫的鼓吹亭,东亭名为龙吟,西亭称作虎啸”[3]。

明洪武十一年(1378年)正月明太祖朱元璋封十一子蜀王朱椿(1370—1423)于此。洪武十八年(1385年)景川侯曹震奉“蜀之为邦,在西南一隅,羌戎所瞻仰,非壮丽无以示威仪”[4]之谕,赴成都,将汉、唐、前蜀、后蜀留存下来的成都子城改建为蜀王府,王府设端礼、广智、体仁、遵义等四门,内有承运门、承运殿、圜殿、存心殿。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朱椿就藩正式入住。从此,明朝的蜀府开始承载财富和文化上的威仪,地方文武官员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经端礼门、承运门,到承运殿朝觐蜀王。蜀府由此显示大明朝皇恩,成为宫廷生活的重要延伸。正如英人米勒(Tracy Miller)论及的青铜时代的分封范式:“这一策略被理解为把王国的都城作为一个礼仪中心,从而把整个国家都连接在礼仪和家族的网络之中,在世俗和超现实的层面都能发挥功用”[5]。

二、《惠王睿制集》之外的四部《明蜀王文集》的零星记载

藩王“一直被多数著者视为‘漆制鎏金牢狱中的囚犯”[6],这实际是一种误解。明蜀王作为皇室成员,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还要做很多文化上的事,或隐或显地传达自己的意志,以彰显朝廷实力。蜀府除四门和主殿由朝廷统一命名外,皇宫园林各建筑则蕴含其主人——历代蜀王苦心孤诣的执政意图。现在传世的《明蜀王文集》一共五部,版本和内容梗概详见拙著《明蜀王文集考——综述从日本新发现的四部与国内仅存的一部》[7]。记录蜀府最多、最集中的是惠王朱申凿(1458—1493)的《惠园睿制集》,其他四部仅少量提及,现综述如下。

第一代明蜀王,即献王朱椿关于蜀府建筑的记录主要收录在《献园睿制集》里,但数量不多。他作为首任蜀王,一方面要按照父皇朱元璋的教诲,“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作好地方上的军政大事;另一方面在王府内制定各种规矩,形成历史上著名的“献王家法”。献王兢兢业业地作好藩王分内的事,对于王府建筑总体很满意,但对细节似乎留意不多。对蜀府附近的康庄街(旧名康公庙街),有个说法是献王觉得主持修建的太监确实尽心尽力,王府建得很好,应该褒奖。因为当年康太监在督建蜀府的过程中,按照“非壮丽无以示威仪”的诏谕,花费了明朝国库的大量钱财银两,被户部不满而上奏皇帝。朱元璋大怒而敕其自尽。朱椿来成都就藩后,发现历时八年(1382—1390年)修建的蜀府竟然如此富丽雄伟,认定确应花费那么多钱财,康太监被父皇判为贪污而敕死,是冤枉的。在朱椿的努力下,康太监最终得以沉冤昭雪。朱椿还在成都修建“康公庙”(今康庄街附近)来悼念康太监。

《献园睿制集》里记录蜀府建筑有松云轩、翠筠轩、怡澹轩、双致堂、宝贤堂。其中《松云轩序》和《翠筠轩》可看作是献王先出了文集,后代蜀王因这段历史再将其发展成书屋(见《惠园睿制集》所载)。其中《松云轩序》可以反映蜀府建立之初所拥有的军权,同时还显示朱椿与这位指挥使关系好,亦跟朱元璋最喜爱的驸马梅殷交情匪浅。

松云轩序[8]

予观历代良将,或宣力于帝室,或护卫于宗藩。斯忠良之将,知有君而不知有身,知有国而不知有家,所以功成于时,名垂于后……尔懋以阀阅之子,年二十有五,遂调成都中护卫指挥使,资性聪敏而善谋,略蚤有时,望诸将推之。今年春侍予入蜀,越二月驸马都尉梅殷[9]奉朝命劳军。懋与殷素为昆弟交,既而私觌,乃书“松云”于轩。懋乃征文诸大夫士友,以发挥此意。于是陈长史南宾为文,冠于卷首,若魏仲敏参政,高伯仪、胡宁二参议,及诸士友,或仕、或隐者若干人咸为诗以歌咏之。予闻而喜曰:夫云者从龙致雨,膏泽于人;松者耸壑昂霄,栋梁于国,宜乎建功立业,适用于时者,之所有取也。今驸马之为题匾,大夫士友之为诗文。尔懋惟思上无负于君亲,下无负于僚友,则何患其不如古之良将也。其懋,敬之哉。

献王素以文雅著称,从《翠筠轩》[10]中的“苕溪毓灵秀,人物多贤豪,永怀轩中士,南藩列官曹”,可以看出其早年所受教育。他在自己的藩国延续业已形成的生活情趣:“独能弃流俗,文雅涉风骚。退朝华轩下,照耀宫锦袍”。也正是因为这种情趣,后世蜀王才会将之发展成“松云书屋”。

总体而言,献王记载蜀府的建筑甚少,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遵父皇训:“凡诸王宫室,并不许有离宫别殿,及台榭游玩去处。”但随着四川的经济发展和王府的收入增加,特别是“靖难之变”后,朝廷调整了藩王的权力,不得再干政和干军,也不能从事“四业”,蜀王们只能做世袭的王族,遂在王府进行许多修建,来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用于自娱、自警,并教育后代。

献王之后几代蜀王没有文集传世,到第五任定王朱友垓(1419—1463)的記录相对丰富一些,《定园睿制集》里收录了平时优游的松筠轩、竹轩、存耕轩、听松轩、水亭、天香楼、平痍堂、仁济堂、奉欢堂、修史亭、御赐经阁、松溪书舍、竹林书屋等建筑。

定王表现孝道的有《奉欢堂》(卷九)诗,其中有“双亲悦豫乐安康,福寿弥增岁月长。定省晨昏能养志,彩衣拜舞捧霞觞”句;而《竹轩》(卷二)诗中的“箫森万个玉成林,翠色凝寒一径深。能傲风霜存晚操,只因今古抱虚心”,则充满川西风情;至于提倡“耕读”的《存耕轩》(卷四)诗所云“耕读谋生乐治平,身居畎亩远浮名。劬书笃志宗儒业,洁已无心恋世情”,似乎是写给自己,而非普通的农人;他如给专门治病的场所题诗,如《平痍堂》(卷四)和《仁济堂》(卷四),其相当于是对专业人员进行定位,内容非常明确:

平痍堂

医国医人世所稀,睿恩给匾赐平痍。董仙旧积阴功厚,江氏今承笼渥私。肘后青囊频检阅,案头金匮细寻思。寄言寰宇为医者,务尽忠心圣主知。

仁济堂

心存济物广施仁,脉妙传来洞入神。夭札已除苏赤子,沉疴尽去起疲民。橘垂金颗多含露,杏吐红云总是春。知尔修为阴德厚,子孙显达大其门。

《御赐经阁》中所说“象教从来世所尊,圣明日月照乾坤。幸颁贝叶临藩国,更赐琅函出禁垣……太平天子行仁惠,万姓均沾化育恩”来看。朝廷赠佛教经书给藩王,隐含有对内让藩王“束心”,对外则要求“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意。而蜀府专门修建“御赐经阁”,则是表达对朝廷旨意的领会和对后任蜀王的训戒。朝廷也觉得让藩王多读书好处多多,之后进一步又赐很多书籍,这使得蜀府的中心任务逐渐演变成存书中心和印书中心,这便更加有功于文教。《书斋闲咏》记录了定王自己读书的状态,其中有“潜心孔学应无倦,适间虞琴肯放闲”,“圣经贤传娱长日,为学孜孜不惮劳”,“世事劳形成底用,清闲闭户只观书”,“焚香净几观书罢,时向南窗任意眠”等。《惠园睿制集》卷二有诗作《御书楼》,其中“潜心恭读处,恍若面虞唐”[11]显示出蜀王读书的效果。

蜀王们不遗余力地为王府建筑注入文化内涵,其中有个原因是蜀府要如一个“国”那样修自己的史,可惜修的“史”已不复得见,但王府中确实有修史亭等功能用房。定王专门写过下面的诗作:

修史亭

敷陈曾奏九重天,一别于今几百年。

自是史臣能直笔,岂干厚禄积缗钱。

第六任怀王朱申鈘(1447-1471)由于在位时间十分短暂,对王府建筑的记录甚少;但他赏赐宦官承奉葵心轩的诗,则为今后蜀府关于对内府宦官定下了规矩,即用葵字,表达“葵有向日之心,取以自况”之意,时时警示王府宦官要忠心。

葵心轩[12]有引

承奉正宋景近侍国家,小心敬慎,从容纳忠,而性独爱葵于轩庭。之前种葵数本,以其葵有向日之心,取以自况,因扁其轩曰葵心。既而为之大书,复题一律弁之卷首,以励其志云。

锦城炎夏正芬芳,华扁新题翰墨香。有意平生能卫足,无尘一点只倾肠。当阶密叶搏云翠,倚槛奇花带粉黄。爱尔托根年岁久,四时常得近恩光。

之后在《惠王睿制集》中关于这方面的收录就多了起来,如:《葵阳堂》《葵忠堂》《葵藿轩》《葵阳轩》《葵轩》等,大致都与要求内臣忠心有关。

第九任成王朱让栩(1500—1547)的《长春竞辰稿》对蜀府建筑的记录也很少,但经过九代蜀王的苦心经营,以“成都十景”为代表的景象变迁,显示明代成都经济社会有了长足的发展。[13]《长春竞辰稿》卷一收录的《长春苑记》,将内宫庭苑之美淋漓尽致地描述了一番,同时也表现出其谨守纲常伦理的立场:

长春苑记[14]

形胜佳丽,内苑之地也。其东隅倚南,青森碧茂,望之郁郁葱葱,气概非可纪其一也。徐行迤逦,路入幽僻,竹径迂回,绵延不绝。亭楼屹屹,台榭沈沈,列奇玩之异器,张奇品之名图。主人乐在其中,则无纤毫混溷之染,而往来多慷慨兴怀。若夫朝暾初上,宿霭渐分,佳木环翠,山壑氤氤,此乃朝景也。又若落霞绚锦,众鸟归林,新月朦胧,万籁俱寂,此乃暮景也,仿佛之间。然以春继夏,以秋继冬,四时之气,物色自不同也。请试言之,予曰:太昊执规,木德维新,青阳开动,万象融熙,花鸟喧欣,人情快乐,吟咏逸志,实为春景了。炎帝司衡,朱明注气,微风长养,赫日流光,居止凉亭,芰荷芬馥,爽襟舒怀,实为夏景也。少皞专矩,清商令时,阳行西陆,玉露零瀼,菊色争妍,东篱作赋,援集嘉宾,实为秋景也。颛顼权冬,水德应律,闭藏敛气,众芳摧折,梅雪竞光,小阁转炉,顺时避畏,实为冬景也。以四时之政令,各得其时之静乐也。然或燕休之外盛,蔬食香醪之具设,文房净几之珍,款酌题句于此间,虽无歌管之音,骚客之会,别有其乐也。且如凭高纵目,临水观鱼,逍遥徜徉,随意所适,明月清风,足为伴侣之乐也。已而天外夕阳,翳云布暝,旋身踽踽,咸以乐尽兴阑,殊又不知已之乐意,胜有于无穷也,众皆曰善,记之。

三、《惠园睿制集》系统记录王府建筑的文化内涵

第七任惠王朱申凿是明蜀王中三代贤王之一,其撰写的“《惠园睿制集》的一大特点,是惠王对自己约束很多,并潜移默化地想影响后人”[15]。明蜀惠王寿命不长,只活了35岁;但在位21年(1472-1493年)间,有意识地对王府建筑,特别是后宫园林建筑中的亭台楼阁进行文化梳理,给每幢建筑赋于文化内涵。经笔者粗略统计,《惠园睿制集》[16]共记录蜀府的殿堂94间、房(屋)29间(处)、精舍9处、庵7处、楼(阁)14座、斋48处、丹房2处、轩143处、亭52座,共398间(处)。除去少量重复写的,以及一栋建筑多个名字的,还有可能是王府之外的,初步判断惠王笔下共描述的蜀府建筑约占王宫所有建筑二分之一。除去外府办公的大殿和祭坛,他应该是有意识地去用优雅文化涵盖蜀王王府日常活动的所有区域,以对后来的蜀王起教育熏陶作用。这对今人具体认识和理解明蜀王府建筑种类以及建筑的文化内涵作用巨大。

1.明蜀王府建筑的名称让人睹名思义

第七任惠王朱申凿(1458—1493)是明蜀王系三代贤王之一。他有意识地对王宫建筑,特别是后宫建筑中的亭台楼阁予以文化梳理,为每幢建筑命名并赋上以五言、七言为主的律诗,给其注入优雅文化的内涵。后世昭王将之收录,成为五部《明蜀王文集》中字数最多的《惠园睿制集》。下面所列建筑物的名称,就达到明太祖朱元璋所倡导“睹名思义”之效果。

王宫内除去日常办公的大殿,如承运殿、存心殿外,还有很多小一点的殿堂94间,按在文集中出现的先后秩序(下同),名称分别为:怀忠堂、崇节堂、葵阳堂、草堂、德寿堂、德政堂、醉经堂、草心堂、绣?堂、贞烈堂、一心堂、同爱堂、宝贞堂、厚本堂、复初堂、安止堂、葵忠堂、德星堂、孝友堂、悦亲堂、友爱堂、中正堂、思亲堂、雪堂、勤政堂、忠义堂、永思堂、思慕堂、终慕堂、双寿堂、思本堂、忠节堂、具庆堂、镜堂、永思堂、光霁堂、忠孝堂、思亲堂、同爱堂、慈亲堂、清庆堂、安老堂、寿亲堂、乐全堂、椿谖堂、忠本堂、恩养堂、思慕堂、义和堂、慈节堂、瑞竹堂、思善堂、荣养堂、梦萱堂、养志堂、敬友堂、乐庆堂、世勋堂、侍谖堂、奉亲堂、奉萱堂、爱日堂、同心堂、月堂、存忠堂、全节堂、春晖堂、一乐堂、慈训堂、翕和堂、槐忠堂、归老堂、梦椿堂、世德堂、椿桂堂、为善堂、雪月堂、春融堂、敬爱堂、思孝堂、知止堂、时思堂、世羡堂、留耕堂、薝蔔堂、思政堂、冰玉堂、庆老堂、阅古堂、康寿堂、怀德堂、师古堂、孝友堂、中和堂。

比斋更大,比殿更小的是房和屋共29间(处),具体为:泉石山房、石田山房、萝月山房、云月山房,松云书屋、云林书屋、秋声书屋、桂林书屋、云林书屋、鹤林书屋、翠筠书屋、竹屋、桂林书舍、槐阴书舍、桤林书舍、竹溪书舍、溪林书舍、槐阴书舍、涌泉书舍、方塘书舍、竹屋、石屏山房、兰室、虚白室、斗室、虚室、天香室、水木居、水竹居、白云寮。

虽然蜀王们通常喜欢吟诗作画、呼朋唤友,但也有想安静独处的时候,于是在王宫僻静处还特意修建了一些清静雅洁的精舍9处,各处名称为:林泉精舍、云溪精舍、翠屏精舍、水云精舍、松林精舍、碧云精舍、鹫峰精舍、菊松精舍、竹茅精舍。

王宫也不全是金碧辉煌,还有一些很质朴的具有乡野气息的圆顶草屋,如7处庵:默庵、啖蔗庵、竹石庵、拙庵、卧云庵、芷庵、云鹤庵。

王宫里的标志性建筑,除了中轴线上的大殿和大门,还有一些高高的楼阁,以方便主人移步异景,高低错落有致,甚至眺望城墙以外,而不产生厌倦之心。14座楼(阁)的名称:御书楼、云山楼、西雪楼、卧云楼、环翠楼、水月楼、来青楼、胜景楼、山雨楼、江声月色楼、西楼、藏书阁、秋声阁、溪云阁。

王宫中小的书斋很多,达48处,似乎是隨处可以学习,或是为营造一种学习的氛围。我们可以从名称看其功能各有不同:静虚斋、正心斋、直义慕亲堂斋、知乐斋、圭斋、思学斋、直斋、思诚斋、静学斋、率性斋、时习斋、种学斋、直内斋、复斋、经训斋、自警斋、友古斋、养心斋、养浩斋、正心斋、恒斋、处敬斋、寻乐斋、心乐斋、尚德斋、守一斋、慎德斋、持敬斋、沉潜斋、静一斋、坦坦斋、渊澄斋、淡泊斋、西斋、默斋、存心斋、养性斋、虚斋、一斋、拙斋、退斋、艮斋、息斋竹、克复斋、敬斋、进德斋、求仁斋、坚白斋、谦牧斋。

王府中有2处丹房,名称为:菊泉丹房、紫芝丹室。

为了让蜀王在王宫内无论天晴下雨,都可以随意走动,特建有许多风雨走廊;再将数量最多的轩连接起来,让蜀王可以随意驻足停留,而这些轩的名称竟多达143个(可能存在一轩多名者),且各有好听的名字:听琴轩、此君轩、葵藿轩、心远轩、素位轩、兰桂轩、琴鹤轩、槐云轩、竹石轩、松鹤轩、兰云轩、野航轩、退轩、宇定轩、枕流轩、听雨轩、蒲轩、兰雪轩、临清轩、问月轩、梧月轩、光霁轩、梧凤轩、玉和轩、菊轩、活水轩、味经轩、挹清轩、芝轩、东轩、梅雪轩、松雪轩、耕读轩、鉴清轩、浴沂轩、宾鹤轩、松桧轩、葵阳轩、竹轩、积翠轩、桂轩、雪意轩、得月轩、友梅轩、古梅轩、松筠轩、梧凤轩、怡云轩、挹秀轩、海月轩、双峰轩、琴松轩、葵轩、梧竹轩、芝兰轩、宾月轩、松月轩、乐寿轩、求益轩、存本轩、觐日轩、橘雪轩、扩趣轩、爱菊轩、菊泉轩、玩易轩、凝清轩、朝阳轩、翠微轩、怡情轩、幽远轩、卧雪轩、听松轩、梅月轩、芦月轩、观澜轩、泉橘轩、友竹轩、乐琴轩、秋月轩、翠景轩、存省轩、远景轩、听雪轩、借竹轩、坚清轩、素轩、竹松轩、愚轩、耕乐轩、友鹤轩、清白轩、野轩、友菊轩、双清轩、静轩、云寓轩、遯耕轩、双桂轩、独松轩、映雪轩、秋素轩、涵清轩、静乐轩、澹然轩、耕读轩、散木轩、篷轩、退逸轩、文会轩、琴月轩、友松轩、南轩、兰菊轩、水壹轩、安静轩、友琴轩、求仁斋、松清轩、秋容轩、守泉轩、菜轩、竹菊轩、翠竹轩、琴书轩、云鹤轩、静寄轩、清轩、东白轩、清趣轩、味菜轩、问奇轩、清碧轩、苍雪轩、芦轩、晚翠轩、宜晚轩、白鸥轩、高士轩、葵心轩、桂月轩、松轩、沾水轩、尚节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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