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庆华,刘立志,甘景梨,梁学军,段惠峰,李东河
述情障碍(Alexithymia)是一种情绪认知加工缺陷,它并不是独立的精神障碍,而是一种人格特质,对个体的负性情感加工、识别和调节产生重要影响[1]。国外综述发现述情障碍男性为9.0%~17.0%,女性为5.0%~10.0%,而国内普通人群的发生率为10.0%左右[2,3]。研究发现,述情障碍是使个体产生抑郁、焦虑情绪,导致负性认知思维的重要影响因素[4]。军事飞行员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每天处在高压状态下,容易产生消极的情绪和认知。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探讨军事飞行员述情障碍与应对方式特点及相互关系,为部队开展针对性的心理健康教育提供科学依据。
1.1 对象 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从2016年到笔者所在单位进行体检和疗养的军事飞行员中抽取200名为研究对象,进行量表调查,剔除无效问卷8份,收回有效问卷192份,回收率96.0%,官兵均为男性。 年龄 22~48 岁,平均(33.5±7.8)岁;军龄 4.8~29.4 年,平均(12.5±6.5)年;平均飞行时间(1648.5±1132.6)h;城镇籍89名 (46.4%),农村籍103名(53.6%);未婚 53名(27.6%),已婚 139名(72.4%)。调查本着自愿原则,征得部队管理部门同意,符合伦理学要求,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调查工具 自制的一般情况调查表:包括姓名、年龄、飞行时长、学历、入伍前居住地、家庭情况、是否独生子女、兴趣爱好、是否吸烟及饮酒等。多伦多述情障碍量表 (Toronto Alexithymia Scale-20,TAS-20):多伦多述情障碍量表包括3个因子,分别为F1缺乏识别情感的能力,包含7个条目;F2缺乏描绘情感的能力,包含5个条目;F3外向型思维,包含8个条目。总计20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每个条目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分1~5个等级记分,得分越高,述情障碍越明显,总分在20~100分之间。按照Bagby的划分标准,≤51分为非述情障碍者,52~60分为述情障碍临界状态,≥61分为述情障碍[5]。应对方式问卷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SCSQ):由肖计划等编制,共 62 个条目,6个应对因子,即解决问题、自责、求助、幻想、退避及合理化,其中解决问题和求助是成熟型应对方式,退避、自责、幻想属于不成熟型应对方式,合理化为混合型应对方式,每个条目以“是”和“否”作答,分别记 1 分或 0 分[6]。
1.3 调查方法 施测者向被调查对象详细讲解调查的目的和要求,被调查对象在统一指导语下,在问卷上勾选符合自己情况的选项。
1.4 统计学处理 对收集的数据进行核查,统计无误后,采用SPSS 16.0软件建立数据库,进行统计分析,选用描述性分析、t检验、相关分析和多元回归分析等统计方法,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不同述情障碍组的TAS得分情况 192名军事飞行员TAS量表得分显示,按照Bagby的划分标准,述情障碍组41名(21.4%,TAS总分≥61分);述情障碍临界状态组112名 (58.3%,TAS总分52~60分),非述情障碍组39名 (20.3%,TAS总分≤51分),各组TAS平均分见表1。
表1 不同述情障碍组TAS得分情况(x±s)
2.2 不同述情障碍组的军事飞行员应对方式各因子比较 该研究结果发现,述情障碍组自责、幻想、退避及合理化等不成熟应对因子分明显高于述情障碍临界组和非述情障碍组(P<0.01);而解决问题、求助等成熟应对因子分明显低于述情障碍临界组和非述情障碍组 (P<0.01);非述情障碍组自责、幻想、退避及合理化等不成熟应对因子分明显低于述情障碍临界组(P<0.01),结果见表 2。
表2 不同述情障碍组的军事飞行员应对方式各因子比较(x±s)
2.3 TAS得分及其与一般资料的相关性 将受试者的年龄、飞行时长、学历、入伍前居住地、家庭情况、是否独生子女、兴趣爱好、是否吸烟及饮酒与TAS总分及各因子分进行相关分析,结果显示F3因子分与年龄、飞行时长呈负相关,具有统计学差异(P<0.05或0.01);而学历与TAS总分及各因子分呈显著负相关(P<0.05或 0.01),结果见表 3。
2.4 TAS总分及各因子分与应对方式各因子的相关性 调查发现,军事飞行员TAS总分及各因子分同自责、幻想、退避及合理化等不成熟应对因子呈显著的正相关(P<0.05或0.01);而TAS总分及各因子分同解决问题、求助等成熟应对因子分呈显著的负相关(P<0.05 或 0.01),结果见表 4。
表3 TAS总分及各因子与一般资料的相关分析(r,n=192)
表4 TAS总分及各因子与应对方式各因子的相关分析(r,n=192)
述情障碍是一种自身情绪调节障碍,受遗传、生物、创伤及社会心理因素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情绪体验受限或减退、情感表达能力受损、想象力减退和不能主动感受自己的情绪状态等四个方面[7]。既往研究[8]发现,述情障碍在军人中的发生率为6.85%,明显低于正常人群的10%。但宋红涛等[9]发现,边防官兵述情障碍的发生率为33.44%,而内地官兵为7.91%;祝希泉等[10]发现维和军人述情障碍的发生率为22.8%,提示述情障碍受到环境和压力的影响显著,群体不同述情障碍的发生率也存在显著差异。该研究发现,军事飞行员述情障碍的发生率为21.4%,研究结果支持前人的观点和结论,高风险、环境艰苦、压力大的职业述情障碍的发生率明显升高,此类群体应加强关注。
对不同述情障碍程度军事飞行员的应对方式比较发现,述情障碍组自责、幻想、退避及合理化等不成熟型应对因子分明显高于述情障碍临界组和非述情障碍组,解决问题、求助等成熟型应对因子分明显低于述情障碍临界组和非述情障碍组,而非述情障碍组自责、幻想、退避及合理化等不成熟应对因子分明显低于述情障碍临界组。提示述情障碍者可能没有获得高水平的情绪和认知发展,导致情绪加工和调节过程受损,引起应对压力系统能力下降。该研究结果同国内其他对军人的研究结果一致[11,12],表明个体所采用的应对方式对述情障碍程度具有显著影响。相关分析发现,F3因子分与年龄、飞行时长呈负相关,学历与TAS总分及各因子分呈显著负相关,提示随着年龄的增加、飞行时长的延长,个体应用外向型思维逐渐减少;而随着受教育年限的延长,描述自身情感和表达自己的内心体验和感受的能力增强。同时发现,TAS总分及各因子分同自责、幻想、退避及合理化等不成熟应对因子呈显著的正相关,同解决问题、求助等成熟应对因子分呈显著的负相关,说明述情障碍者较多的采用不成熟型应对方式,而较少应用成熟型应对方式和混合型应对方式。
综上所述,述情障碍和不成熟型应对方式之间相互影响,互为负性预测作用。因此,针对军事飞行员的述情障碍特征,对个体进行有效的心理干预和认知调整,帮助其改变压抑的情绪和不成熟的应对方式,有助于提高官兵的心理健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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