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黑暗的心》中的象征写作手法

汤浩 付群芳

摘 要： 作为英国文学史上的一部具有重要影响的现代主义小说，《黑暗的心》灵活运用了大量的象征写作手法，并且成功刻画了作品中的各类角色，并在作品的表达过程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关键词： 黑暗的心；象征；写作手法

中图分类号： I106.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8153（2018）01-0082-03

一、《黑暗的心》简介

《黑暗的心》（Heart of Darkness）是英籍波兰作家约瑟夫·康拉德的最广为人知的中篇小说之一。该作品被读者公认为是英国文学史上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主义小说，笔者用极为娴熟的手法向读者描绘了其对于人类文明以及人性这一主题的深刻思考。作者在创作《黑暗的心》这部小说时，英国已经进入到了维多利亚时代的晚期。该书采用现代主义表现手法表现了在以残酷的殖民主义为背景的欧洲工业化的发展带来经济繁荣中，人性被颠覆、物化的主题。

该书讲述了一位名叫马洛的船长在前往刚果河的途中的所见所闻。除此以外，还讲述了马洛在非洲认识的一个叫库尔兹的白人殖民者的故事。库尔兹怀揣着将“文明”带到非洲的理想，但却最终堕落成为一个贪婪可怕的殖民主义刽子手。在接触库尔兹的过程中，马洛向读者们展示了一幅幅令人极为压抑的非洲大陆腹地的图景。

小说大量使用了象征写作手法来揭示殖民主义的存在和其掠夺本性，以及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在非洲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行。

二、 作品中普遍存在的象征手法及其含义

《黑暗的心》一书中大量运用了各类修辞手法，其创作模式也融合了许多现代小说的因素。隐喻、象征等修辞写作手法的广泛运用也使该小说极具思考性和阅读价值。而“黑暗的心” （Heart of Darkness）一词本身就有两重含义：首先是指字面意义上的广袤的非洲大地的心脏，也就是文中故事发生的地方，同时又指代了人性的黑暗——来自于自诩文明之源的白人殖民者那黑暗肮脏的内心。在该作品之中，作者娴熟运用了大量修辞手法，使得作品的意境更加具象化，也深化了小说的主题，使得该小说成为了二十世纪现代主义小说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主题的象征

1. 黑暗

“黑暗”一词在文中出现频繁，极为醒目。它作为贯穿整部小说的主要氛围和基调，慢慢构成了了读者眼前的主要意象。一幅幅画面也在这压抑的色彩中逐渐呈现和展开。故事开头就是在灰暗的场景中开始，随着旅程的不断行进，许多毫无人性的可怕黑暗场景轮番出现，最后一切罪恶又在黑暗之中终结。对于殖民者来说，非洲大陆就是黑暗中的财富，也只能在黑暗之中攫取，昏暗的非洲原始雨林，可怕伴随着神秘，这些不断吸引着来自于所谓文明世界的欧洲殖民者们，是他们贪婪的欲望崛起的源泉，也是他们在黑暗中实施罪恶的宝地。作品之中主要角色的非洲之旅并非坦途，其中饱含艰辛与恐怖，这些也象征着非洲大陆的贫困落后与野蛮愚昧，这也必然招致文明人的野蛮征服。在故事的末尾，代表着丧失人性的殖民者的库尔兹先生慢慢死去，在这被马洛船长冠以黑暗的过程，让库尔兹们那邪恶的灵魂和堕落的人性被揭露的一览无余，淋漓尽致。来自文明世界的白人们总是出现在黑暗之中，沾满了污垢的灵魂和扭曲的人性最终也被淹没在黑色的夜幕中。黑暗的人生最终也会被黑暗带走，让人心悸，也讓人深思。

2. 心

“心”是小说中的另一个关键词。它代表着航程的目的地——非洲大陆的心脏；也象征着作品核心人物截然不同的心灵——来自于日不落帝国心脏伦敦的以库尔兹为代表的欧洲殖民主义者们邪恶、贪婪的灵魂；代表着良知和内省的马洛船长们依旧保留的对于人性的呼唤；亦象征着自认为是世界文明的中心的来自于进步文明的欧洲白人的至高无上的信仰，让他们对于“野蛮民族”的理所应当的残酷统治。这样的文明何等黑暗，这样的文明何等野蛮！“唯一能使你安心的是一种观念。是这种征服背后的那个观念 ；不是感情上的托辞，而是一种观念 ；对这种观念的一种无私的信仰——这东西你可以随意建立起来，对着它磕头，并向它提供牺牲 ……”

（二）小说角色的象征

1. 马洛

马洛这一角色的存在有着独特的意义，因为他不仅仅是整个故事的讲述者，而且他也是整个事件的见证者和经历者。

他的心路历程非常复杂，总的来讲，他是来探求人性中的真理的。故事开始的时候，马洛对于库尔兹非常欣赏甚至钦佩，在他的心里，这位号称“全才”的库尔兹先生和那些自私残忍的白人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随着接触的不断加深，伴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库尔兹的身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后来他发现，原先那位怀揣着理想和希望走进黑色非洲腹地的年轻贸易站站长已经彻底的变化了，他已经变成了彻头彻脑的白人殖民者，并且失去了了他的信仰。马洛因现实的巨大的变化造成的心理落差变得非常的沮丧和震惊，他对此次非洲之行的所有梦想就此黯灭。马洛的内心的挣扎可想而知。在经历这一切的同时，马洛的心理历程也在不断的发生变化，旅行在不断的行进着，他的内心世界也在不断的演变。他开始逐渐认识自己了解自己，也开始不断的思考他人。他也逐渐真正的认识到殖民地人民的善良，并在内心心底和他们达成了共鸣。也认识到了所谓要教化当地人的欧洲殖民者的险恶用心。后来逐渐与背叛了自我的库尔兹先生分道扬镳，甚至还和他的黑人舵手建立了情谊，这样的行为完全打破了白人和土著黑人之间的种族鸿沟，在库尔兹先生的映衬下更显得难能可贵，也使得马洛船长的灵魂和道德得到了彻底的升华。

马洛的出场很简单也很独特，“盘着腿坐在船尾，背靠着后桅杆。他两颊深陷，黄面孔，背脊挺直，一副苦行僧的模样，两只胳膊垂来，掌心向外翻，活像一尊菩萨”，“把一只胳膊从肘部抬起，掌心向外，于是，加上他盘在身边的两条腿，他的姿势就活像穿西装讲经的菩萨，只是缺少了一座莲台。”“姿势像个跌坐默思的菩萨。”由此可见，马洛船长的心志还是非常坚定的。可是面临殖民主义的巨大诱惑，他也差点有些把持不住险些误入歧途，但他最终还是保留了作为人的基本道德和人性。在行程中但他不断战胜自我，没有像库尔兹那样抵抗不住诱惑而最终走向毁灭，这些也象征着人的灵魂的自我净化和人性对邪恶的不断抵制。

2. 库尔兹

在该作品中，库尔兹站长毫无疑问是最为核心的人物。他的嘴脸完全符合欧洲殖民主义者的标准形象。他自小便诞生于“进步”的欧洲文明中，家庭环境和社会环境的熏陶浸染使得他对于“文明的传播”驾轻就熟。在马洛的故事里，这位年轻的贸易站长也是抱着“消灭野蛮人，传播先进文明”的理想从欧洲远赴非洲，并且就此建功立业。然而，伴随着航程的行进，抵达非洲之后，他便开始脱离了自己的理想和并抛弃了道德和法律的束缚，逐渐变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贪婪殖民者。随着财富的疯狂积累，库尔兹的个人欲望开始急剧膨胀，他也变得越来越疯狂和贪婪，最终成为了一个失去了人性的魔鬼。他巧取豪夺，积累了甚为恐怖的非法财富，甚至就连当地部落都对他顶礼膜拜。但最终这位可怕又可怜的库尔兹站长的最终命运却极为凄惨。在他命运的最后，当马洛见到他时，他已奄奄一息，“盖在身上的东西已经掉下来了。他的身体就像是从裹尸布里面露出来似的。看上去令人恐怖而又痛心。他的肋骨清晰可见：一动一动的，瘦骨嶙峋的手臂挥来挥去，就像是一个用陈年象牙雕成的死神在不怀好意地对一群人挥手”，“其实我只不过是扶着他走的，他那骨瘦如柴的手臂钩着我的脖子——他并不比一个小孩沉多少。”但直到临死库尔兹依旧没有忘记他那“伟大的事业”。可怜又可恨的库尔兹终于在两声“太可怕了”中悲惨地死去。

（三）环境的象征

象征性的表现手法在小说中无处不在。在该作品中，作者用不同的环境描写成功的营造了具有针对性的氛围。不仅为故事的发展铺设了道路，而且还把外部环境的黑暗、死亡所笼罩的阴影及在各种境况中人的情感联系到了一起，让人物的肖像更加清晰，也更加深刻地表达了作品的主题。

马洛头一次听到库尔兹的名字的时候，通过对话大致知晓了他是一位大贸易公司的代理人，并且他的贸易站恰好位于非洲出产象牙的风水宝地。对于货物的数量和规格因此有了一定的印象，但是当马洛真的接触到这些货物的时候，他还是被库尔兹送来的象牙数量吓到了——因为他送来的象牙的数量要跟所有其他人送来的总量一样多！

他这样描绘：“它躺在斜坡上，好像一只水中大兽的尸体……我们这些流窜到这里来的人都是些干什么的？ 我们能够驾驭住那个哑然无声的东西，或者是它将驾驭住我们？我感觉它是多么巨大，多么令人惶恐的巨大啊，那个不会说话的庞然大物，或许它也是个充耳不闻的聋子吧。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所看见的是，一小点象牙从那里面出来了，我也听说库尔兹先生在那里边。关于他我也听说多了——上帝知道！ 然而不知怎的，却不能为我形成一个生动的形象——就好像有人告诉我，那里有一位天使，或者有一个魔鬼一样。”

那巨大的沉船被当作了大兽的尸体，马洛明显感觉有些不安，这是在特定场景下马洛特定的心理暗示，对于那个库尔兹站长，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呢？也许是个魔鬼，也许是天使也说不定吧。作者将马洛可能要面临的艰辛与危险描绘得淋漓尽致。

三、总结

纵观康拉德的小说作品，象征性的表现手法是其重要艺术特征。作者通过大量的各种各样的多层次的象征性手法不仅赋予了小说丰富了的内涵与意蕴，而且将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刻画的非常丰满，也使其内心世界的各种活动跃然纸上，一览无余。

通过這部作品看来，作者对于人性和这个世界的看法和认知最终还是悲观的，尽管如此，他仍然留存下了希望，期待奇迹的发生。他还是希望人类能够自己拯救自己。而故事里的马洛船长和库尔兹先生则分别代表了人性的希望和绝望。库尔兹是极端、邪恶、不可救药的，哪怕是临终的昙花一现的悔悟也无法改变对其人物的最终评价，反而增添了些许憎恶。但是作者依旧留下了希望，那就是马洛船长，他是道德的一方。他厌憎那些所谓的外来殖民者，同时同情那些在水深火热中生活的当地黑人。在这场可怕的旅途中，他尽管慢慢的摒弃了传统的道德认知，但是还是努力的去寻找新的道德方向——那就是弥漫着的可怕的黑暗中的微弱灯光。在《黑暗之心》中，作者对于马洛和库尔兹这两个代表人性善恶角色的象征主义表现手法是极其重要的，这些象征在加深了小说的主题的同时丰富了小说的内涵，使得小说中人物形象更加充盈，更加清晰。

On Symbolic Writing Techniques in Heart of Darkness

TANG Hao1， FU Qun-fang2

（1. Department of Tourism and International Business， Hubei Industrial Polytechnic，Shiyan 442000 China；

2. Tianmen Middle School，Tianmen 431700 China）

Abstract： As a modernist novel with great influence in the history of English literature，“Heart of Darkness”flexibly used a large number of symbolic writing techniques. It successfully portrayed various characters in the works and played an indelible role in the expression of the works. For foreign fiction researchers，learning and understanding these symbolic writings is indispensable for grasping the theme of the novel and for deep understanding of the characters in the novel.

Key words： Heart of Darkness；symbol；writing techniq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