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企业应该承担三个维度的社会责任——学习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的体会

陈燕和

从实践层面来看，国有企业在承担社会责任方面，还存在大量似是而非的做法。主要原因在于：其一，社会责任理念发轫于西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实践，以西方经济学、管理学为理论基础，并不完全适用于社会主义中国。其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理论还存在一些尚未明晰的问题。a陈燕和：《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研究综述》，《湖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2期。因此，当务之急是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理论基础，进一步完善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理论体系。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虽然没有直接使用“社会责任”这一术语，但我们从中仍然能够找到具有启示意义的理论线索。马克思曾痛批资产阶级为了追求剩余价值最大化而逃避社会责任：如，漠视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责任——资本家将自然界改造成“人的对象，不过是有用物；它不再被认为是自为的力量；而对自然界的独立规律的理论认识本身不过表现为狡猾，其目的是使自然界（不管是作为消费品，还是作为生产资料）服从于人的需要”；b《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90-91页。再如，蔑视对雇佣劳动者的责任——把劳动者异化为生产工具，“机器把工人家庭的全体成员都抛到劳动市场上，就把男劳动力的价值分到他全家人身上了。因此，机器使男劳动力贬值了”；c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454页。再比如，藐视保护生态环境的责任——资本主义农业是“掠夺土地的技巧的进步，在一定时期内提高土地肥力的任何进步，同时也是破坏土地肥力持久源泉的进步。”a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第579-580页。

如果说马克思对社会责任的论述是以“负面清单”的形式展开的，那么习近平总书记的相关论述则更具“正面清单”的特征。习近平总书记对国有经济、国有企业与国企改革的系列重要讲话，是对马克思主义公有制经济理论的传承与发展，对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理论、对于回答国有企业应当承担什么样的社会责任以及怎样承担社会责任等问题，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一、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国有企业的重要论述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在重要场合对国有经济、国有企业与国企改革作出重要指示。2014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全国人大上海代表团审议时指出，深化国企改革是大文章，国有企业不仅不能削弱，而且还要加强。2014年8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深改组第四次会议上明确指出，国有企业特别是中央管理企业，在关系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主要行业和关键领域占据支配地位，是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在我们党执政和社会主义国家政权的经济基础中也是起支柱作用的，必须搞好。2015年1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上强调要着力完善国有企业监管制度。2015年6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深改组第十三次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指出要把国有企业做强做优做大，不断增强国有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抗风险能力。2015年7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长春召开部分省区党委主要负责同志座谈会时表示，要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完善企业治理模式和经营机制，真正确立企业市场主体地位，增强企业内在活力、市场竞争力、发展引领力。2016年7月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国有企业改革座谈会上指示，国有企业是壮大国家综合实力、保障人民共同利益的重要力量，必须实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2016年10月10日至1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国有企业党的建设工作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时强调，要通过加强和完善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加强和改进国有企业党的建设，使国有企业成为党和国家最可信赖的依靠力量，成为坚决贯彻执行党中央决策部署的重要力量，成为贯彻新发展理念、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力量，成为实施“走出去”战略、“一带一路”建设等重大战略的重要力量，成为壮大综合国力、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保障和改善民生的重要力量，成为我们党赢得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胜利的重要力量。2017年3月7日，习近平总书记参加第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辽宁代表团审议时指出，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是国有企业的光荣传统，是国有企业的“根”和“魂”，是国有企业的独特优势。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作报告提出，加快国有经济布局优化、结构调整、战略性重组，促进国有资产保值增值，推动国有资本做强做优做大，有效防止国有资产流失。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培育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世界一流企业。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国有企业的系列重要讲话，从支配地位、市场主体、经济战略、历史使命、企业管理与改革角度对国有企业进行了全面论述，并从战略高度提出国企改革的三个“有利于”原则，b即“有利于国有资本保值增值，有利于提高国有经济竞争力，有利于放大国有资本功能。”见习近平：《保持战略定力增强发展自信 坚持变中求新变中求进变中突破》，《人民日报》2015年7月19日。为国企改革指明了方向，不仅对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与国有企业理论，而且对于指导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理论与实践，都具有启示与借鉴价值。

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三层内涵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具有三层内涵：第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经济，这是由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决定的；第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有宏观调控的经济；第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市场经济。

（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经济

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从横向看，当今世界只有两种类型的市场经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是资本主义经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经济。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有宏观调控的经济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受政府宏观调控的经济，主张政府加强对市场经济的干预作用。从纵向看，有宏观调控的经济与古典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相对立，西方国家自第一次全球经济危机后，凯恩斯主义大行其道以来，纷纷摒弃了古典自由市场经济，就连以自由主义而自居的英美政府也一改以往对宏观调控的鄙视态度，拿起宏观调控的利器。唯一不同的是不同国家在不同阶段，政府对市场经济的干预力度与内容有所不同。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正式确定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时，就在党和政府文件中明确指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有宏观调控的经济。中国“建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是要使市场在社会主义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使经济活动遵循价值规律的要求，适应供求关系的变化，同时也要看到市场有其自身的弱点和消极方面，必须加强和改善国家对经济的宏观调控。我们要大力发展全国的统一市场，进一步扩大市场的作用，并依据客观规律的要求，运用好经济政策、经济法规、计划指导和必要的行政管理，引导市场健康发展。”a江泽民：《加快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步伐，夺取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更大胜利》，《江泽民文选》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26-227页。

（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市场经济

市场经济是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作用的生产方式。从这一点看，市场经济与自然经济、商品经济、计划经济（统治经济、命令经济）存在重大区别。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中国进行的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就是完成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轨，并于1992年10月12日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中提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b江泽民：《加快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步伐，夺取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更大胜利》，第226页。首次在中共文献中正式使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一提法，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市场经济。

三、国有企业的三重规定性

国有企业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主体之一，与资本主义国家的国有企业、与民有企业、外资企业既存在本质上的差异，在功能上又存在某些相同之处。因此，有必要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对国有企业的规定性进行研究。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三层内涵有机联系在一起，赋予国有企业三重规定性：从社会主义经济视角看，国有企业是“全民所有”，是“社会主义性质的企业”；从宏观经济管理视角看，国有企业是“与政府战略目标相统一的企业”，是“特殊企业”；从市场经济视角看，国有企业是“企业”，是“一般企业”。c陈燕和：《国有企业国际化研究》，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4年，第27-29页。

（一）作为社会主义经济主体，国有企业是“社会主义性质的企业”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作为“共和国长子”的国有企业始终是公有制经济的坚定代表，是国有经济的直接体现，是社会主义经济的现实基础。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国有企业的社会主义属性，要求国有企业各级党委重视国企内部党的建设。2016年10月，在全国国有企业党建工作会议上，习总书记强调，加强和改进国有企业党的建设，促使国有企业成为党和国家最可信赖的依靠力量，成为坚决贯彻执行党中央决策部署的重要力量。

国有企业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具体实现形式之一，是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保障。国有企业为社会主义制度夯实物质基础：（1）国有企业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建设主体；（2）国有企业是公有制经济的集中体现；（3）国有企业是社会和谐的保证；（4）国有企业是社会公平公正的基础；（5）国有企业是实现社会主义收入分配的载体；（6）国有企业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

（二）作为宏观调控主体，国有企业是“特殊企业”

习近平总书记重视国有企业对于宏观经济的至关重要的作用。2015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吉林调研时强调国有企业是推进现代化的重要力量，要坚持国有企业在国家发展中的领导地位。2016年7月，在全国国有企业改革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国有企业是壮大国家综合实力、保障人民共同利益的重要力量。“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要把国有企业做强做优做大，增强国有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抗风险能力，更好服务于国家战略目标。引导国有资本更多投向关系国家安全、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

国有企业是宏观经济调节器，在政府干预指导下以市场方式参与市场运作；国有企业是市场经济压舱石，在宏观调控指引下平抑市场经济周期，最大限度地抑制经济波动对社会的负面影响，维护国民经济健康和稳定；国有企业的特殊性质决定了其在承担经济功能的同时，如促进经济发展，推进经济增长，引领经济走向，保障经济安全，也在履行着社会功能，如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和促进民生建设。

（三）作为市场主体，国有企业是“一般企业”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不论是处于垄断地位的国有企业，还是处于自由竞争领域的国有企业，只要是以市场主体的角色参与市场运作，与其他类型的企业在同一市场环境下经营交易，最终都必须遵循公平、公开、公正、法治等市场经济原则，受供求机制、价格机制、竞争机制的调节。从市场功能这一视角来看，国有企业与其他类型的企业都是在国内多种经济并存竞争发展和国际经济竞争较量的双重市场背景下，自负盈亏，独立经营，都是“一般企业”。

四、国有企业三个维度的社会责任

2014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全国人大上海代表团审议时指出，国有企业确实要担当社会责任树立良好形象，在推动改革措施上加大力度。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国有企业的三重规定性决定了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的三个维度：（1）社会主义经济主体维度的社会责任；（2）宏观调控主体维度的社会责任；（3）市场主体维度的社会责任。a陈燕和：《国有企业社会责任审计的三个维度——一种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解析》，《财政监督》2017年第8期。

（一）社会主义经济主体维度的国有企业社会责任

国有企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物质基础和政治基础，是我们党执政兴国的重要支柱和依靠力量，b习近平：《坚持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不动摇 开创国有企业党的建设新局面》，《人民日报》2016年10月12日。国有企业属于全体人民，公有制经济是全体人民的宝贵财富，是保障人民共同利益的重要力量，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重要保障。c《习近平希望国有企业这样做》，中国青年网：http://news.youth.cn/，2017年3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对于凝练作为社会主义经济主体的国有企业的社会责任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在社会主义经济制度下，作为社会主义经济主体的国有企业社会责任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维护社会主义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保障。“国有资产资源来之不易，是全国人民的共同财富”，国有企业应保障国有资本随企业利润的增长而同步增值，推进股权多元化改革，妥善处理混合所有制经济中不同资本之间的关系，“要完善国有资产资源监管制度，强化对权力集中、资金密集、资源富集的部门和岗位的监管”，d习近平：《深化改革巩固成果积极拓展 不断把反腐败斗争引向深入》，《人民日报》2015年1月14日。防止国有资产流失。

第二，坚持社会主义收入分配。“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要规范初次分配，同时要加大再分配调节力度，缩小全社会收入差距。为实现这一目标，国有企业应配合政府逐步提高收益上缴公共财政的比例，遵守收入分配秩序。一段时期以来，部分国有企业负责人收入过高现象违背了社会主义收入分配原则，国有企业“要从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出发，适应国有资产管理体制和国有企业改革进程，逐步规范国有企业收入分配秩序，实现薪酬水平适当、结构合理、管理规范、监督有效，对不合理的偏高、过高收入进行调整。……合理确定并严格规范中央企业负责人履职待遇、业务支出，是改作风的深化，也是反‘四风’的深化，国有企业要做贯彻落实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厉行节约反对浪费的表率。要合理确定并严格规范中央企业负责人履职待遇、业务支出，除了国家规定的履职待遇和符合财务制度规定标准的业务支出外，国有企业负责人没有其他的‘职务消费’，按照职务设置消费定额并量化到个人的做法必须坚决根除。”a习近平：《共同为改革想招 一起为改革发力 群策群力把各项改革工作抓到位》，《人民日报》2014年8月19日。

第三，坚持共同富裕。国有企业的发展的最终目标是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共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国有企业必须牢固树立和贯彻落实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实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第四，保障职工的民主权利。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激发职工建设祖国的主人翁意识。发扬民主，推进基层民主协商制度化，畅通民主渠道，健全基层选举，保障职工平等参与权、平等发展权。“坚持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的方针，是坚持党对国有企业领导的内在要求。要健全以职工代表大会为基本形式的民主管理制度，推进厂务公开、业务公开，落实职工群众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充分调动工人阶级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企业在重大决策上要听取职工意见，涉及职工切身利益的重大问题必须经过职代会审议。要坚持和完善职工董事制度、职工监事制度，鼓励职工代表有序参与公司治理。”b《坚持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不动摇 开创国有企业党的建设新局面》，《人民日报》2016年10月12日。

第五，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国有企业职工应具有国家意识、法治意识、道德意识、社会责任意识、生态文明意识。国有企业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者，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的推动者。

（二）宏观调控主体维度的国有企业社会责任

作为宏观调控主体，国有企业承担的社会责任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推进经济社会发展。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工农业基础薄弱，是一个典型的发展中国家。计划经济阶段，国有企业主要布局于重工业，为国家工业经济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市场经济阶段，引领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仍是国有企业首要的社会责任。“国有企业是推进现代化、保障人民共同利益的重要力量，要坚持国有企业在国家发展中的重要地位不动摇，坚持把国有企业搞好、把国有企业做大做强做优不动摇。”c习近平：《保持战略定力增强发展自信 坚持变中求新变中求进变中突破》，《人民日报》2015年7月19日。

第二，增强宏观调控效果。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国有企业必须贯彻落实国家宏观调控政策，调整自身经营行为，实现资源优化配置，“放大国有资本功能”，进而引导产业与市场积极有效地发展，最终实现社会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基本平衡，弥补市场调节的不足，从而实现促进经济增长，增加就业，稳定物价，国际收支平衡的调控目标。

第三，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国有企业是国家经济安全的守护者之一，是应对国际经济危机的重要力量，“必须理直气壮做强做优做大，不断增强……抗风险能力”，d习近平：《理直气壮做强做优做大国有企业 尽快在国企改革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取得新成效》，《人民日报》2016年7月5日。国有企业必须牢牢控制住关系国民经济命脉的行业和部门，带头保卫国家金融安全、资源安全、产业安全、财政安全、贸易安全、信息安全，保证国家经济主权独立，社会总供需均衡，产业结构合理，提升企业国际竞争力。

第四，实现国家战略目标。在中国经济将长期走“L”形的时代背景下，国有企业是贯彻新发展理念、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力量，是实施“走出去”战略、“一带一路”建设等重大战略的重要力量，是实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战略的首要力量，是壮大综合国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主要力量。

第五，引领重大科技创新。国有企业在技术、人才、创新能力等方面都具有丰富的积累和优势，国有企业应积极参与国家创新建设，构建产业技术创新联盟，推动跨领域跨行业协同创新。国有企业应在基础研究和共性关键技术研究方面成为有国际竞争力的创新型领军企业。

第六，促进民生建设。国有企业是提高民生保障水平的重要力量。国有企业有责任增加公共服务供给，创新公共服务提供方式，促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与政府合力实施就业优先战略，实现高质量就业，提升公共就业创业服务能力。

（三）市场主体维度的国有企业社会责任

作为市场主体的国有企业应承担的社会责任与一般企业是大致相同的，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提高市场竞争力。国有企业是市场主体之一，与民营企业、外资企业面临相同的经营环境，在同一市场上竞争，受市场竞争规律的调节，受政府宏观经济政策的调控。提高国有企业效益、增强企业竞争实力，“要遵循市场经济规律，也要避免市场的盲目性，推动国有企业不断提高效益和效率，提高竞争力和抗风险能力，完善企业治理结构，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游刃有余。”a《习近平就国企改革频“发声”：“三个有利于”确立成败标准》，人民网：http://cpc.people.com.cn/，2015年7月23日。“提高国有经济竞争力，是……对作为整体的国有经济适应市场、立于不败和发展壮大提出的核心要求。”b《习近平希望国有企业这样做》，中国青年网：http://news.youth.cn/，2017年3月24日。

第二，消费者责任。国有企业作为产品生产者与服务提供者，国有企业理应对消费者负责，提供质量上乘的产品与服务。

第三，利益相关者与合作伙伴责任。股东与债权人是企业的利益相关者，国有企业必须尊重国有股、法人股、社会公众股股东以及债权人的权益，保障股东与债权人的投资回报。市场经济是信用经济，只有诚实守信的企业才能营造良好的经营环境，可持续经营。国有企业必须诚信经营，为市场树立诚信标杆。

第四，职工责任。“以人为本”是企业的根基，企业发展与职工发展具有一致性，市场条件下，企业竞争最终是人才竞争。

第五，社区责任。国有企业投入公益事业，参加救助项目，有利于向社会展示企业形象，提升企业价值。

第六，生态环境责任。环境污染生态失衡，最终将导致企业生产所需要的各种资源都将难以保证，这是任何企业都难以幸免的。共处同一生态圈，任何企业都必须承担生态环境责任。

五、结论与讨论

本文受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中关于国有企业论述的启发，梳理了一条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涵到国有企业的规定性，再到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的理论脉络（见表1），从而使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理论建立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基础之上。本文主要回答了国有企业应当承担什么样的社会责任问题，从而有利于避免以往国有企业在履行社会责任时由于社会责任的内容模糊不清而导致的国有企业履行社会责任“越位”或“缺位”现象，同时也为国有企业社会责任审计提供了理论支持。

本文提出了国有企业三个维度的社会责任，并初步分析了社会责任的具体内容。值得注意的是，在不同历史文化背景与社会经济环境下，对企业的期待与要求是动态变化的，企业应当承担的社会责任也会有所不同，并不存在一个亘古不变的社会责任标准。a例如，近年来一般企业纷纷主动承担社区责任，事实上一般企业早期并没有社区责任这一理念，社区责任是一般企业在竞争中作为营销手段而推出并宣传的。但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由于国有企业的规定性是稳定的，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的三个维度是相对稳定的。

表1 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的理论脉络

另一个需要提出的问题是，一般企业只需要承担市场主体维度的社会责任，而国有企业还须承担社会主义经济主体维度与宏观调控主体维度的社会责任。因此，国有企业承担的社会责任显然要比一般企业大得多。这会不会导致国有企业重新回到计划经济时期“企业办社会”的老路上去？会不会再次削弱国有企业的市场竞争力甚至压垮国有企业？

本文认为，国有企业承担社会主义经济主体维度与宏观调控主体维度的社会责任与计划经济年代“企业办社会”并不是一码事。计划经济年代的“企业办社会”指的是国有企业办学校、商店、医院等福利机构，吞噬了企业利润，导致企业背上沉重的经济负担。而在市场经济阶段，学校、商店、医院等福利机构早已从国有企业剥离，有的成为自负盈亏的市场主体，有的由于具有社会功能而转由各级政府承担。

国有企业承担社会主义经济主体维度与宏观调控主体维度的社会责任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对于国有企业的规定性要求，具有社会性、战略性的特征。当然，国有企业承担社会主义经济主体维度与宏观调控主体维度的社会责任必然会对其成本利润产生更大的影响，对此，采取税收优惠或减免的方式对冲经济影响不失为一条可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