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活波可爱,又是人们生活中的忠诚伙伴。大师与狗儿的相遇,是个温暖的话题,从他们爱宠物的情怀中,我们看到的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而是一个流露着真性情的文人。
曾国藩:养狗属家庭教育之一
曾国藩在家庭教育上,特别注意:一是注重榜样的作用,二是注重从小事做起,“家中养鱼、养狗、种竹、种蔬四事。皆不可忽。一则上接祖父以来相承之家风,二则望其外有一种生气,登其庭有一种旺气。”
他的后裔曾约农,出身名门,身为学者、教育家,温文尔雅,对人和善有礼。但此人却养有一条剽悍的狼狗,他在长沙某中学兼课的时候,那只狼狗也如影随行。曾约农讲课时,狼狗就蹲在讲台之侧,面对学生,一动不动——狗视眈眈,课堂纪律特别好。等曾约农上完课收拾好讲义,它又屁颠屁颠地跟着回去。这个逸事,在民国时期的长沙教育界可是一段美谈!
巴金:亲切唤小狗“包弟”
与曾约农养剽悍狼狗迴异,巴金曾经养过一只“知书达礼”的日本种黄毛小狗。在他的文章《小狗包弟》里,他亲切地叫这只小狗“包弟”,说:“它有什么要求时就立起身子,把两只前脚并在一起不停地作揖……包弟在我们家待了七年,同我们一家人处得很好。它在院子里和草地上的时候多些,有时我们在客厅里接待客人或者同老朋友聊天,它会进来作几个揖,讨糖果吃,引起客人发笑。”
季羡林:“我爱天下一切狗”
季羨林曾经被一条不起眼的狗揪住了心。他为母亲奔完丧,即将离开那一座破房子时,一眼就看到那条老狗仍然忠诚地趴在篱笆门口。它似乎预感到他要离开了,它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在他腿上擦来擦去,对着他尾巴直摇,“茫茫宇宙,好像只剩下这只狗和我”。季羨林一下子泪流满面。他知道这是他们的永别,他抱住了老狗的头,亲了一口,一步三回首地离开了那里,眼泪向肚子里流。
“几十年来,我经常想到这一只狗,直到今天,我一想到它,还会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从此,我爱天下一切狗。”迁居大城市以后,他看到的狗少起来了。后来在加德满都再看到狗儿,他还专门写了一篇《加德满都的狗》以示纪念,“久未晤面的亲爱的狗竟在万里之外的异域见面了……回到旅馆,在沐浴后上床的时候,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阵阵的犬吠声。古人说,深夜犬吠若豹。我现在听到的不是吠声若豹,而是吠声若犬。这事当然并不稀奇,可这并不稀奇的若犬的犬吠声却给我带来了无尽的甜蜜的回忆。”
钱锺书、杨绛:与狗共度艰难时光
著名文学家钱锺书和翻译家杨绛夫妇,十年动乱期间下放到河南息县干校,当时与他们共度这段艰难时光的就是家养的小黄狗“小趋”。杨绛在她的《干校六记》第四记《“小趋”记情》就讲述了夫妇二人和“小趋”的拳拳深情。
“小趋”是只瘦弱的小狗,因为得到杨绛和钱锺书的一丁半点食物救济,就成为他们忠实的朋友。
“我独守菜园的时候,起初是到默存(钱锺书字默存)那里去吃饭。狗窝关不住小趋,我得把它锁在窝棚里。一次我已经走过砖窑,回头忽见小趋偷偷兒远远地跟着我呢。它显然是从窝棚的秫秸墙里钻了出来。我呵止它,它就站住不动。可是我刚到默存的宿舍,它跟脚也来了;一见默存,快活得大蹦大跳。”
“有一次默存走到老远,发现小趋还跟在后面。他怕走累了小狗,捉住它送回菜园,叫我紧紧按住,自己赶忙逃跑。谁知那天他领了邮件回去,小趋已在他宿舍门外等候,跳跃着呜呜欢迎。它迎到了默存,又回菜园来陪我。”
后来干校搬家,狗不能带着走。有人传话说,他们走后,那小狗不肯吃食,又跑又叫,四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