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期刊行业发展景气指数研究

■田瑞强 姚长青 刘洢颖 马 峥 潘云涛

1)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湖北省武汉市武昌区八一路299号 430072 2)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北京市海淀区复兴路15号 100038

景气指数，又称为景气度，是关于景气变动状况定性判断的定量描述[1]。国民经济各行业景气指数用以反映国民经济各行业及企业生产经营各个方面所处的状态和未来发展变化趋势[2]。宏观经济景气分析发展历史较长、成熟度高，著名的景气指数包括美国商情指数、英国商业循环指数、瑞典商情指数、德国一般商情指数、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 NBER)景气指数等。许多行业都已经有了本行业的景气指数，或者研究者已经进行了相关的研制工作，用于监测、分析本行业的发展走势。比如闫玮胜等[3]实证研究了我国房地产行业景气指数与银行业景气指数的关系;王冉溪[4]分析了中国钢铁行业的景气指数;丁海婧[5]构建了电力行业的景气指数;成英文等[6]构建了城市入境旅游景气指数;唐承财[7]研究了中国遗产地旅游景气指数测评及提升模式；王小平等[8]编制测算了我国服务业的景气指数；卿倩等[9]建立了全球干散货航运市场景气指数；曹锦文[10]系统研究了公路货运景气指数；周德全等[11]基于中国航运景气指数研究中国航运业发展趋势。2013年，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发布了物流景气指数统计指标体系。遗憾的是，关于期刊行业景气指数的相关研究较少，仅检索到少量科技创新方面的研究。崔方南[12]采用合成指数法测度了我国中部地区的技术创新景气指数;杨武等[13]利用主成分分析方法构建了包含区域科技创新的过程维度和结构维度等40个统计指标的中国科技创新景气指数,并选取了专利申请总数作为基准指标;杨武等[14]从中国科技创新景气指数与宏观经济景气指数时序关系角度研究了中国科技创新驱动经济增长的实际状况，发现科技创新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非线性的双向作用关系；杨武等[15]运用该指数测度中国科技创新驱动经济增长中短周期波动性特征，发现中国科技创新驱动的经济增长波动不是随机波动，而是具有一定周期性的波动；杨武等[16]基于深圳市700家企业的景气问卷调查数据，研究了企业科技创新景气状况，认为企业科技创新信心和环境指数总体有所上升，人才环境虽有所改善，但仍然是企业科技创新的最大瓶颈，企业融资环境亟待继续优化和改善；杨武等[17]进一步将中国科技创新驱动经济增长指数划分为5个景气状态预警区间，研究了中国科技创新经济增长预警问题。上述基于经济增长周期理论对中国科技创新景气指数的研究是科技管理领域进行景气状况测度的有益尝试，由于科技创新驱动经济发展问题相对复杂，相关指标的选取还有待完善和改进。

目前，通用的景气指数编制方法包括扩散指数(Diffusion Index，DI)法[18-20]、合成指数(Composite Index, CI)法[21-23]、斯托克-沃尔森指数(Stock-Watson Index, SWI)法[24-25]。还可利用主成分分析法构造景气指数[26-28]。中经产业景气指数[29]采用的指数编制方法是美国商务部的合成指数方法；国房景气指数[30]也是采用合成指数的计算方法；中国采购经理指数[31]采用的是扩散指数方法。

本文采用既能表示经济周期波动变化强弱，又能够反映波动振幅的合成指数方法。该方法是国内外最常用的合成指数编制方法，其将反映科技期刊行业景气状况的指标编制成合成指数。科技期刊景气指数是综合性的行业动态性指标，能够全面反映行业景气程度，对科技期刊市场景气波动具有监测、预测作用。

1 科技期刊景气指数构建理论

利用合成指数的编制原理，考虑科技期刊行业政策、收益、从业者、学术质量等几个方面的指标，编制综合反映科技期刊行业景气状况的科技期刊景气指数。科技期刊景气指数系统包括先行指标、一致指标、滞后指标，该指数系统能够综合、动态地反映科技期刊业的衰退、复苏、扩张、收缩的景气循环过程，通过景气指标的选取将景气循环的科技期刊产业联系表现出来，具有监测与预测作用。

1.1 先行指标

先行指标是指在宏观经济波动达到高峰或谷底前，超前出现峰或谷的指标。先行指标具有先行性质，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某些先行指标本身就是景气动向的预测指标，例如“企业状况的预期判断”；另一方面，某些经济活动在时间上比景气变动超前，“新招工人数”“建筑开工面积”“新建住宅开工面积”等都属于这类指标。目前，许多国家把先行指标作为短期预测的重要依据。

科技期刊先行指标包括经济指标、政策指标、行业环境指标。导向功能是公共政策的主要功能之一，科技期刊相关的公共政策一般先行于期刊实际发展。科学研究与实验发展经费投入可以作为评价国家或地区科技投入、规模和强度的指标，是用以反映科技期刊行业的先行经济指标。政策指标主要选择与科技期刊行业紧密相关的政策，例如精品期刊项目、国际影响力期刊项目等。其中六部委组织实施的“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重点支持一批学术质量高、国际影响力大的英文科技期刊，对我国科技期刊的后期发展产生了较大影响[32-33]。

1.2 一致指标

科技期刊一致指标(也称为同步指标)是指该指标达到高峰和低谷的时间和总体经济运行的峰谷出现的时间大致相同。因此，一致指标反映了当前的景气变动状况。

学术影响力和期刊质量是科技期刊行业繁荣发展的根本。科技期刊一致指标主要考虑从不同维度反映期刊学术影响力、整体规模、综合质量等同步性指标。(1)整体规模层面：新闻出版行业中期刊的出版规模等指标。(2)期刊学术影响力层面：从个体期刊层面反映科技期刊行业的运行指标，主要为期刊的学术影响力指标。比如广泛使用的期刊影响因子和总被引频次可以显示期刊被使用和受重视的程度，测度在科学交流中期刊的学术影响力。(3)综合质量层面：包括期刊论文学术质量和消除了学科差异的期刊综合评价两个方面。

1.3 滞后指标

滞后指标是指滞后于经济周期波动的基准转折点的指标。滞后指标的作用在于它的峰或谷的出现可以确认经济周期波动的高峰或低谷确已出现。

科技期刊滞后指标主要从定性和定量指标两个方面考虑。(1)定性指标：采用可用于衡量科技期刊发展水平的定性指标，主要从被国际知名检索系统收录情况考虑。一般而言，国际著名检索系统收录期刊具有严格、规范的遴选标准和程序，比如被SCI收录的期刊一般是学术质量较高的期刊，因此被国际知名检索系统收录从某种意义上是对期刊水平的认可，这通常滞后于期刊的实际发展周期，可以作为科技期刊景气指数的滞后指标。(2)定量指标：采用可用于衡量期刊科学交流程度和吸收外部信息能力的指标。

2 科技期刊景气指数体系构建

对科技期刊景气指数进行综合评价是一项复杂的工作，为了获得准确而全面的指标，笔者调研了中国科技期刊发展过程中的影响因素。根据第1节界定的科技期刊景气指数3类指标，考虑实际应用的可操作性及数据可获取性，选择以下3级19个计量指标构建科技期刊景气指数。

先行指标：采用科学研究与实验发展经费投入、新增财政经费支持作为经济指标的代理变量；中、英文期刊可获取支持的基金作为政策指标的代理变量；出版物销售总额、专业编辑队伍规模作为行业环境的代理变量。

一致指标：整体规模采用期刊出版总数、平均期刊印数作为代理变量；期刊学术影响力采用期刊的总被引频次、影响因子、即年指标、平均来源文献数量作为代理变量；综合质量采用基金论文比、期刊综合评价得分作为代理变量。其中基金论文比是衡量期刊论文学术质量的重要指标，期刊综合评价得分基于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计算多项科学计量指标，分学科对每种期刊综合评定，综合评价得分消除了各学科之间总体指标背景值的差异。

滞后指标：定性指标包括被国际知名检索系统收录的期刊数量；定量指标包括期刊的平均引文数量和海外论文比。论文所引用的全部参考文献数量是衡量该期刊科学交流程度和吸收外部信息能力的指标，海外论文比可以衡量期刊国际交流程度。

基于以上遴选的监测评价指标，依照层次分析法的程序构建科技期刊景气指数指标权重。层次分析法的基本原理是排序，即将要素排出优劣次序，并作为决策的依据。充分考虑科技期刊景气指数的目标和特点，成对比较各层次属性，然后构建总目标下各属性之间的成对比较矩阵。根据构建的判断矩阵求解，并且进行一致性检验，从而最终确定指标体系的指标权重。选取7名科技期刊领域相关专家，基于层次分析方法，借助yaahp矩阵计算得到指标权重。yaahp软件提供了层次分析法的模型构造、计算和分析等功能。在yaahp中检查所有专家判断矩阵的一致性，计算得出指标权重，见表1。

3 中国科技期刊行业景气指数实证

景气指数的月度或季度指标的时效性更强，适合用于动态监测。但是对于多数科技期刊的统计指标，月度数据采集非常困难，因此科技期刊景气指标采用年度指标。基于1999—2016年国家统计局、新闻出版总署统计年报(国务院机构调整后数据来自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新闻出版方面年度报告)、《中国科技期刊引证报告》等多源事实型数据进行中国科技期刊发展景气指数实证研究。实证研究具体的指标数据选择如下。

科学研究与实验发展经费投入(Ⅲ-1)、新增财政经费支持(Ⅲ-2)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全国科技经费投入统计公报披露的研发经费(1999—2016年)。

中文期刊支持基金(Ⅲ-3)、英文期刊支持基金(Ⅲ-4)参考中国科学技术协会牵头的精品科技期刊资助项目、优秀国际期刊奖项、国际影响力期刊资助项目、中国科技期刊登峰行动计划。

出版物销售总额(Ⅲ-5)、专业编辑队伍规模(Ⅲ-6)、期刊出版总数(Ⅲ-7)、平均期刊印数(Ⅲ-8)来源于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统计年报中自然科学技术类期刊及出版物发行数据(2005—2016年)。

总被引频次(Ⅲ-9)、影响因子(Ⅲ-10)、即年指标(Ⅲ-11)、平均来源文献量(Ⅲ-12)、基金论文比(Ⅲ-13)、期刊综合评价得分(Ⅲ-14)、平均引文数量(Ⅲ-15)、海外论文比(Ⅲ-16)数据来源于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制作的《中国科技期刊引证报告(核心版)》(1999—2016年)。

SCI收录期刊数量(Ⅲ-17)、EI收录期刊数量(Ⅲ-18)、Medline收录期刊数量(Ⅲ-19)数据来源于《中国科技论文统计与分析(年度研究报告)》(1999—2016年)。

选取2005年作为基准，其余各年的景气指数按照各级指标与2005年度指标的比值归一化后乘以权重求和得到。科技期刊行业景气指数为

(1)

式中ω为各指标的权重系数，k为归一化的指标得分，且

(2)

式中x为景气指标数值，xb为基准数值，基准数值为该指标2005年的具体数据。

以2015年度影响因子的景气指数为例，根据《中国科技期刊引证报告(核心版)》的数据，2015年度核心期刊影响因子平均值为0.594，2005年度为0.407，于是2015年度的景气指数中影响因子的归一化指标得分k为0.594/0.407=1.459。由表1可知，影响因子权重ω为15.19，因此影响因子指标的分值为二者的乘积。由此算法得到其他指标的分值后，求和得到本统计年度的景气指数分值。

1999—2016年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发展景气指数见图1。

图1 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发展景气指数

由图1可知，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发展景气指数在1999—2016年呈现不断上升的趋势。需要说明的是，选择2005年度作为基准年，主要原因为该年度数据较完整。由于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网站公开的统计公报数据最早可回溯到2005年，之前年份的指标数据部分缺失。此外，中、英文期刊支持基金由于采用中国科学技术协会牵头的资助项目，2005年的数据也缺失，在归一化计算时将这两项指标的数据人工修正为1，因此2005年度的景气指数应高于实际值，这一点也从图1得到验证。

图1表明中国科技期刊行业经历了三个阶段，并且各个阶段相较前一阶段都取得了很大的提升。第一阶段为1999—2000年，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发展水平相对落后，景气指数小于2， 2000年景气指数比1999年有所下降。由表2也可以看出，2000年新增财政经费支持项相比1999年有所下降。第二阶段为2001—2011年，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处于复苏阶段，景气指数从2001年度的39.3迅速增长到2011年度的128，年均增长率约为12.52%。2001—2004年，政策指标、行业环境指标、行业整体规模的相关数据缺失，因此这一时段的景气指数计算分值应低于实际值。第三阶段为2012年至今，中国科技期刊行业迈上新的台阶，景气指数已经从2012年度的153增长到2016年度的193，年均增长率约为5.97%。其中，2012年相较于2011年度，景气指数计算分值增长较多，这也与先行指标中的政策指标数值实现突破有关。

表2 中国科技期刊景气指数及归一化景气指数

总体来看，基于年度数据的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发展景气指数目前仍处于上行周期，仅在增速上出现了波动。除了2005年度数据点的修正外，其余年份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发展景气指数相对于上一年度均为增长趋势，个别年份增速缓慢，例如2011年。由此可见，中国科技期刊行业目前仍处于持续扩张阶段，由图1可知，这一趋势仍会持续，这也与我国近年来对科技期刊支持力度和强度有所加强的政策环境密切相关。近年来，为鼓励和加快科技期刊发展，政府相关部门组织实施了一系列期刊资助项目，体现了国家对期刊发展的重视。“精品科技期刊发展战略”“学会能力提升专项——优秀国际科技期刊奖项”“中国出版政府奖”“百强期刊”“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中国科学院科技期刊择优支持工作”“中国高校精品优秀特色科技期刊评比”等重大工程项目，为推动中国科技期刊健康可持续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34]。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发展景气指数较为客观地反映了我国科技期刊行业的发展实际。

4 结论及启示

通过采用合成指数方法编制的科技期刊景气指数包括先行指标、一致指标、滞后指标，是综合性的行业动态指标，能够全面反映行业景气程度，对科技期刊市场景气波动具有监测、预测功能。基于国家统计局、新闻出版总署统计年报、《中国科技期刊引证报告》等多源事实型年度指标数据进行的科技期刊发展景气指数实证研究结果显示：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并且各个阶段的景气指数较前一阶段都取得了很大的提升。经过多阶段的快速提升发展，中国科技期刊行业迈上新的台阶，景气指数相比2000年之前已经实现质变。总而言之，基于年度数据的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发展景气指数目前仍处于上行周期，仅在增速上出现波动，个别年份增速缓慢。中国科技期刊行业目前仍处于持续扩张阶段，并且这一趋势预计仍会持续。近年来，为鼓励和加快科技期刊发展，政府相关部门组织实施了一系列期刊资助项目，从国家层面重视期刊的发展，中国科技期刊行业发展景气指数较为客观地反映了科技期刊行业发展的实际。

科技期刊是科技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肩负着支撑、推动、引领科技创新的重要使命。建设世界科技强国，不仅需要世界一流的科研机构、研究型大学和创新型企业，也需要高质量、高水平的科技期刊。当前我国国际科技论文总量、国际科技论文被引总量排名均位居世界第2，科技创新水平取得新的突破，我国科技期刊总量也位居世界前列，但是还远未实现科技期刊强国的目标。值得欣慰的是，近年来，国家层面正不断加强对科技期刊的资助力度，科技期刊的学术影响力也不断提升，科技期刊景气指数也显示了科技期刊行业的快速繁荣发展。我国科技期刊应当善于把握、利用行业的上升扩张周期，实现办刊水平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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