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宏
我国传统教育的特点是科举应试,这种围绕着仕途教育目的而展开的教育活动,通常更注重诵读,不强调练习、实践。明初虽曾在国子监推行过“监生历事制度”,但很快就被废止。明末清初的启蒙思想家、教育家颜元倡导的“习动”和“习行”教学法对此有所突破,但真正把“习业”作为实践课程和实习方法广泛实施并推广,还是到清代以来的江南家族才有,无锡工商家族是其中最为突出的。
一、无锡习业缘起
就本质而言,习业与古代艺徒制有一定渊源。但艺徒制主要是作为古代职业教育中的教育形式出现的,学徒主要是在实际生产的過程中边看、边干、边学的。而所谓习业,并非仅是练习一门职业或手艺,实际上也是学习一些具有新的时代意义的实践课程与实践能力。这不仅具有教学方法的突破意义,也具有课程改革的突破意义,还是对颜元的习动和习行课程与教学理论的发展。就其家族习业教育的实际情况判断,与古代艺徒制已经有了质的差异。
习业盛行的前提,首先是四业皆本理念的出现与传播。如明代后期的无锡《荣氏家训十二条》就有“职业当勤。士农工商,所业虽不同,皆为本职”一条[1]。其次,与随科举制度没落而产生的明清实学思潮传播有关,此风以江南最为兴盛,无锡为当时最突出的。晚清时江南各大家族纷纷追求“有用之学”,[2]“期切于实用耳”[3],采用各种方式鼓励子弟习业,谋生自立。
从方法而言,习业积极继承并发展了明清之际的教育家颜元的“习行”主张与实践。但时代在变化,此时的习业包括了全方位的脑、体劳动者。比如,习艺习医由来已久,工商业的习业也随着江南工商经济的兴起与活跃趋于普遍。随着科举制度与中国社会的变革,习幕与习吏事也成为重要的内容之一。明太祖在建国之初所创立的监生历事制度,首开官员的实习历练之风,虽作为官学制度后来没能持续存在,但自雍正元年始,对各级官员所延聘幕僚的官方认可[4],则渐渐催生了一种新的教育——习幕,对后世的影响非常深远。在实学思潮较为盛行的无锡,也有许多家族出任幕府幕僚的,如无锡荡口华氏、无锡社冈徐氏、无锡侯氏等都有家谱的记录。华蘅芳、徐寿都曾在曾国藩幕下进行科学实验、试制机器轮船。无锡侯梁(字筱舫)在同光之际,多年充任广西知府岑毓英的幕僚,回乡后,见“侯氏书塾、义庄积久丛弊”,就曾捐巨额幕脩加以整顿兴复,“俾子弟之才者遵其旨而谋之,卒成其志”[5]。而要出任幕僚之职,习幕自然是必要的。这样一来,习业实际上就成了无锡各种社会层次、类型的子弟教育的共同教学方法,比起以往诵经读书的传统教学方法来,它显然具有一些新的特点,而比起古代艺徒制来,更有了质的突破。
二、近代无锡人习业的主要形式
1.当学徒
清代无锡人的习业开始主要是送出“当学徒”“学手艺”。或者是从族亲学艺,或者是跟同乡当学徒。如荣宗敬、荣德生兄弟的父亲荣熙泰“奉父命入铁肆习业”[6],荣宗敬、荣德生兄弟都是先在上海的钱庄习业,王禹卿在上海胡亦来煤铁油麻店当学徒,王尧臣在无锡一家染坊当学徒,沈瑞洲在上海沈元来桐油号学业,丁熊照在上海一家绸缎庄当学徒……[7]
荣德生曾回忆此段习业生活:“余之一生事业,得力在此时。每日收入支出,一望而知。一年营业,稍有成见。后做广生,即此办法。”[8]至于学艺、习医,历史悠久,从略。
2.衙署之学与幕学
衙署之学主要是指让未获取科举功名的读书人提早接触衙署实际事务,以增强其见识,磨练才干。同治元年(1862),盛宣怀19岁时,其父亲盛康任官湖北盐法道,有意让盛宣怀旁听、观摩审理案子,有时盛宣怀甚至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结果大获父亲赞赏,“益勉以有用之学”[9]。无锡侯氏等族应该也有类似经历。
另外,随着清代对幕学人才的大量需求,一些有经验的幕僚往往会收徒授课,或开设专门的幕馆,教人习幕,还有一些师爷会让自己的子弟去习幕。清代著名文人沈复的父亲沈稼夫,曾在浙江、江苏各地做知客师爷,也叫应酬师爷[10]。
3.随父从学助研
以近代科技世家闻名于世的无锡徐氏家族,在父亲徐寿的亲自教育和日常影响下,徐建寅和其弟徐华封都成为杰出的科技专家,包括徐建寅之子徐尚武,一家祖孙三代都在江南制造局工作,为引进西方近代科学技术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关于徐建寅幼年时的教育已无资料可考,但华世芳所著《徐雪村先生轶事》曾谈到,徐寿与华翼伦、华蘅芳父子结识后,徐寿“时携其仲子(建寅)往来余家,与伯兄(蘅芳)讨论律算、格致、制造诸属。”[11]在徐建寅18岁的时候,徐寿应邀到曾国藩创办的安庆大营军械所,徐建寅则随之同去,协助父亲研制蒸汽机和火轮船。有史料记载,在徐寿建造中国第一所新式轮船——“黄鹄号”时,曾“苦无法程,日夜凝想,公(徐建寅)累出奇思以佐之”[12]。其后,他一直跟随父亲边做边学,参与新式机器的研制、科技著作的翻译和格致书院的经营。而其弟徐华封,在父兄开始译书工作后不久,18岁的他就在江南制造局为傅兰雅、赵元益翻译的《儒门医学》一书做校对工作。
4.习艺所等
在清末民初,无锡有些家族直接设立习艺所或在学校设立实习工场、商店及银行等,供子弟习业。无锡荣氏办工商中学也是典型例子。民国八年(1919)荣德生独力创办的荣氏私立公益工商中学中,“设工场四:曰锻工场、精制工场、翻砂工场、木工场,以备工本科学生之实习;立银行及商店,以备商本科生之实习。”[13]如其所办各校章程规定,凡家贫而有人证明者,可免缴学费,该校从而成为资助贫穷子弟,甚至社会上众多小学毕业生习业的专门学校。
三、近代无锡习业的主要内容
从课程而言,根据荣德生回忆,“专心在做一新事业上着想。各种已有事业,无一不想”,可见未来新事业相关的课程都属于习业的范围,并不限于某样手艺。这种课程既包括实践性的课程,也包括“新事业”可能需要的一些非实践性课程。以荣德生为例,他习业时“常到书店,选事业可观之书”[14]。他回顾习业生涯,曾称“余之一生事业,得力在此时”[15]。从此语可见,荣德生习业所学的课程内容极为广泛、丰富。盛宣怀曾跟随父亲在道衙习业,所习的都是当时为官时理政断案的“有用之学”[16]。这些显然都属于比家族私塾更高一层次的专业课程。这些课程与颜元曾经开设的“六斋”课程相比,明显具有更多新的时代性:与“新事业”相关的实践课程,是必然实行比颜元“六斋”课程更多样化的“习业”教学法的,也是古代艺徒制所无法比拟的。
习业虽有“业”的区分,但都要学习日常生活礼仪,行业的基本技能、相关专业技能以及职业道德,其中又以专业技能为重点。
1.日常礼仪规范
习业往往以此为入门。日常礼仪规范包括日常生活杂务和学徒衣食住行的礼仪规范,这是学徒最苦的一方面。江阴人、诗人刘半农著名的《学徒苦》诗成为江南习业活动的生动写照:
学徒进店,为学行贾;
主翁不授书算,但曰“孺子当习勤苦!”
朝命扫地开门,暮命卧地守户;
暇当执炊,兼锄园圃!
主妇有儿,曰“孺子为我抱抚。”
呱呱儿啼,主妇震怒,
拍案顿足,辱及学徒父母!
自晨至午,东买酒浆,西买青菜豆腐。
一日三餐,学徒侍食进脯。
……
腊月主人食糕,学徒操持臼杵!
夏日主人剖瓜盛凉,学徒灶下烧煮!
学徒虽无过,“塌头”下如雨。
学徒病,叱曰:“孺子贪惰,敢诳语!”
……
客来奉茶;主翁倦时,命开烟铺!
复令前门应主顾,后门洗缶涤壶!
奔走终日,不敢言苦!
……
由此可见,学徒的日常生活杂务和礼仪规范极其辛苦和繁琐。而当时的职业道德养成训练,也是在这一过程中逐步完成的。
相对于一般的习业而言,习幕的职业道德教育更为突出。清代较为著名的幕学专著,如《佐治药言》《幕学举要》《入幕须知》等书中,都强调了品德的修养,“以尽心为尚,以俭为立品之基,以勤为尽心之实”等[17]。
2.基本行业技能
主要指习字、写信、演算(含珠算)等行业通用技能。习业子弟要反复练习才能避免优胜劣汰。而专业技能对应行业不同有所区别:入钱庄,就要学习辨别银钱成色;入当铺,就要学习各种珠宝、首饰等货物的识别及价格,当票的写法等。据荣德生回忆,他进店习业当时15岁,即“学算法,包括除法、乘法、飞归法、开方、积算、推钱等”,16岁学记账、看银等事,17岁又学习一些诸如“收钱收银、入批水、南北公估”,及算、写、记账、出票格式等各项实际操作,18岁全店各事均学之,银洋账目、结账月盘皆学理,同时也习字,写庄招牌[18]。
对于习幕之人来说,基本的阅读、计算等技能,扎实的文字功夫,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3.相关专业技能
这主要指将要从事专门职业的技能。比如,光绪二十六年(1900),荣德生、荣宗敬兄弟的事业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即为创办近代实业做准备。荣德生回忆自己“专心在做一新事业上着想。各种已有事业,无一不想”。于是,他读书时“改看《事业》杂志、《美十大富豪传》,均看过。常到书店,选事业可观之书”。在这些书籍的启示下,他格外注意调查市场,“向自营实业上注意”。正是该年,他作出了在无锡西门太保墩兴建保兴面粉厂的决策[19]。有一桩事也值得一提。那是光绪年间,他一气看了《人子须知》《地理辨正一贯》《堪舆地理大成》等多种地理书。当时,他“先从借书看,至借不到时,自买几种,朝夜看之”,还到附近各山看地,专心学习,“并请熟于此者讲解”[20]。这是为什么呢?表面上看,他是为了给父亲买风水好的墓地,其实,联系到他的创办面粉厂选址,再联系办厂中曾经遇到当地百姓为风水问题打官司一事,就可以明白了。
前文盛宣怀随父在“衙署之学”见习的经历,是为了培养治国人才所需的处理实际事务的能力,亦可看作做官所需的相关专业技能。而真正的幕学,本身的内容非常繁多,而且专业性更强。一般来说,幕学的主要内容包括刑名、钱谷、挂号、书启、征比等,而多数人习幕是在全面掌握的基础上重点研习某一方面的内容。其中,以面向司法和财税实务的幕学要求最高,正所谓“刑名,钱谷,实总其要”。清代无锡、江阴及宜兴都属于常州府,情况自然也是差不多的。
四、清代江南习业年龄、地点与费用
1.开始习业的年龄
一般而言,家族子弟往往先上几年书塾,读完后再选择习业或科举等。苏南人包括无锡人习业的开始年龄大多在14—16岁之间。
光绪间的长洲《彭氏谊庄庄规》规定:“质钝不能进业,年届十五令其改图生计”[21]。武进盛氏家族同治《拙园义庄规条》所设义学所规定的入学年龄为7—15岁,之后因各分支子弟“大半贫苦”,多外出“习手艺”[22]。
从文献记录的无锡荣氏具体习业者年龄来看,一般年龄均为十四五岁,如荣德生兄弟的父亲荣熙泰,就是15岁外出习业的[23],荣宗敬、荣德生兄弟则分别是14岁、15岁外出习业的[24]。
相比之下,习幕的年龄可能要晚一些。比如,以《浮生六记》闻名的沈复习幕时已有19岁,而江南名幕汪辉祖则是在21岁以后才走上习幕之道的。无锡社岗的徐建寅、徐华封兄弟开始随父亲徐寿从学助研时的年龄,则都是18岁。
2.习业的地点选择
江南习业活动的地点一般是在本地,以及附近的大城市。在长江三角洲区域,则以上海及苏南的无锡、常州和苏州居多。
无锡荣氏家族多往上海习业,从荣熙泰及荣宗敬、荣德生兄弟的习业都在上海即可得出判断。根据无锡地方志有关部分无锡人习业的记载,王禹卿在上海当学徒,王尧臣在无锡当学徒,沈瑞洲在上海习业,丁熊照在上海习业……[25]可见除了本地,基本上就是选择以上海为习业地点。
相对来说,习幕的范围则要广泛些。虽然清代比较出名的幕僚大都还是出自江南一带,比如,《幕学举要》的作者万维翰是江苏人,《入幕须知》五种主编张廷骧(同光名幕)也是江苏苏州人,其活动范圍却遍布全国十多个省份。
3.习业的费用补贴
江南地区的家族慈善组织义庄的规条中,对子弟的习业资助订有各种名目,包括“铺陈费”“关书费”“习成(鼓励)费”和“改习费”等费用补贴。如武进盛氏拙园义庄规条有铺陈费、习成费和改习费。无锡杨氏道南书塾规条规定,书塾学业三年期满后,出习生意给“被褥费”,金额3千文[26]。
民国八年(1919)荣氏公益工商中学按其章程规定,对家贫而有人证明者,可免缴学费(含习业各费),该校从而成为资助贫穷子弟甚至社会上众多小学毕业生习业的专门学校,这比有些家族给予子弟习业补贴的做法更慷慨[27]。
五、江南习业风气的教育辐射力
1.习业作为实业教育先声,利于普及教育
习业是江南近代实业教育的先声,由此诞生了许多实业学堂。
光绪末年有人曾分析,当时之所以很难普及义务教育,因为家庭即便竭其财力送儿童入校,数年结束学业后还须迁入他校,才能解决就业、生计问题,巨大经济负担不堪重负。所以,必须建立一种与小学并行的学徒学校:“为今之计,惟有于普通小学之外,多设种种徒弟学校,予以期望,轻其学费,卒业后即可谋生。……于职业教育中,寓普通教育,以造成人格,并授以简要之普通知识,则来者自众,而教育可以大行。……”[28]
习业不虚“实业学堂先声”之誉。且不说清末新政的“癸卯学制”设立的各级艺徒、实业学堂,就苏南地区的职业教育而言,可谓形式多样、层出不穷。仅以无锡为例,不仅上文提到的无锡荣氏所办的工商中学、企业教育,以及含有实业教育成分的大学,都堪为范例,还有常州迁锡唐氏、无锡东绛周氏、无锡寨门严氏等都创办了一批实业学校、企业教育机构或农工商夜校。
2.习业是实践性课程的前身,突破传统课程
习业边学边做,师傅在做中教,学徒在做中学,是一种工作与学习为一体的教育形式,这跟杜威所倡“从做中学”有相似之处。
从课程论的角度来看,这是施瓦布提出的一种实践性课程,是根植于具体的实践情境、以特殊需要为核心的课程。在实用理念的指导下,从荣德生习业时的算、写、记账、出票等实际操作,到荣氏公益工商中学的应用力学、机械制作等工科课程,银行会计、工业簿记、珠算等商科科目,从习业到推广实践性课程,成为无锡荣氏对习业的自觉升华与发展。后来荣氏所办的江南大学也在某些专业延续了这种突破,纷纷设置实践性科目为必修课程。
3.习业是“从做中学”尝试,突破传统教学法
在我国传统教学中,先生讲经述义,学生死记硬背,教和学的效果都很一般。而习业提倡的是师傅从做中教,弟子在做中学,这是对旧教学法的突破。
在理论上,习业的“做中教,做中学”实践,起源要早于杜威实用主义教育和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论。而在实践上,实践性课程成了后来实业与师范学校的必修科目,影响深远。荣氏公益工商中学最有特色的是实习工场,分金工、木工、铸工和机械4个车间,配备了进口的新式车床和数十名经验丰富的技术工人作技术指导。在学习有关课程时,均前往学校附属的实习工场或小商店、小银行实习。学校还组织学生到校外的商店、企业见习。“教学做合一”成为荣氏所办学校的一大特色。
综上所述,习业培养出了许多近代工商业巨子、社会改革巨擘、科学伟人,诸如实业家荣德生兄弟,洋务名臣盛宣怀,科学奇才徐寿之子徐建寅、徐华封兄弟等等,还有他们背后的许许多多英才。正是有了这些习业中成长起来的多样杰出人才,共同促进了近代江南乃至中华民族的变革与进步。而习业这种富有特色的教育活动,对中国近代乃至现代的教育也产生过积极的影响。至今,我们依然要呼唤:教育不能少了那一段习业,少不了多元经世人才得以历练磨砺的习业,这岂是时下那些循环往复的应试所能取代的?
参考文献
[1]荣福龄纂修:《无锡荣氏宗谱》,民国二十四年(1935)活字本,卷30“家训”。
[2]盛宣怀等:《旭人公行述》,民国武进《龙溪盛氏宗谱》卷19“先德录一”。
[3]荣敬本、荣勉韧等:《梁溪荣氏家族史》,中央编译出版社,1995年,第70页。
[4]雍正《钦颁州县事宜》“慎延幕友”条,《清世宗实录》卷5。
[5]许国凤:《侯筱舫先生事略》,《锡山东里侯氏宗谱》,民国八年木活字本,卷6。
[6]荣汝棻:《文治君传》,《无锡荣氏宗谱》卷28。
[7][25]《无锡市志》(第四册),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年。
[8][14][15][18][19][20]荣德生:《乐农自订行年纪事》,第10-13、31-34、10-13、11、31-34、21-23页。
[9][16]盛同颐等:《显考杏荪府君行述》,民国武进《龙溪盛氏宗谱》卷20“先德录二”。
[10]知客师爷是专门做接待宾客、陪侍上级衙门官员等应酬工作的师爷,也叫应酬师爷。乾隆四十五年(1780)正值乾隆帝南巡,沈稼夫在会稽幕府,“专役相迓”,辅佐迎接事宜。
[11]华世芳:《徐雪村先生轶事》,《碑传集补》卷43,民国十二年燕京大学国学研究所印。
[12]孙景康:《仲虎徐公家传》,《锡金四哲事实汇存》,(清)杨模辑,宣统二年(1910)铅印本。
[13][27]《工商中学之历史》,《公益工商中学校商科第一届毕业刊》,1923年刊印本。
[17]汪辉祖:《佐治药言》跋。
[21]《彭氏谊庄庄规》(光绪九年),光绪长洲《彭氏宗谱》卷12。
[22]《现行事宜》《应行未行事宜》,民国武进《龙溪盛氏宗谱》卷23“义庄录”一。
[23]荣汝棻:《文治君传》,《无锡荣氏宗谱》卷28。
[24]榮德生:《乐农自订行年纪事》,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7、9页。
[26]无锡《江陂杨氏宗谱》卷1“道南书塾规条”,光绪十七年孝思堂木活字本。
[28]《论宜多设徒弟学堂》,《中外日报》1905年9月15日,载于《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实业教育师范教育》,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