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城乡居民消费比与收入比关系的实证研究

王朗，何蒲明

(长江大学湖北农村发展研究中心,湖北 荆州 434023；长江大学主要粮食作物产业化湖北省协同创新中心，湖北 荆州 434025)

“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习近平指出：“不断提高人民生活质量和水平，是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根本目的。”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关键在农村，关键在农民，没有农民的小康就没有全社会的小康，而农民的生活消费质量是衡量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标准。在某种程度上，收入消费水平直接反映了一个国家的居民幸福指数，间接反映了这个国家居民生活条件和国家经济水平。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城乡居民收入、消费水平都得到极大的提高，近年来，我国十分重视城乡差距的问题，连续出台一系列政策，旨在缩小城乡差距，且取得一定成效。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我国城乡差距不仅体现在收入上，更体现在消费上。要取得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伟大胜利，需在不断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同时，缩小城乡居民的消费差距。为此，本研究笔者对我国城乡居民的消费差距和收入差距的变化趋势以及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

1 我国城乡居民消费比与收入比关系的变化趋势分析

1.1 我国城乡恩格尔系数的变化趋势

恩格尔系数作为反映居民生活水平和幸福指数的重要指标，是衡量小康社会的重要依据。以食品支出占家庭支出的比重反映一个家庭的消费结构，由此了解社会经济发展对人们生活消费的影响。国际上恩格尔系数一般标准如下：59%以上为贫困；50%～59%为温饱；40%～50%为小康；30%～40%为富裕；低于30%为最富裕。中国城镇居民生活水平的变化基本上符合恩格尔系数一般标准，但农村居民的消费情况比较复杂，有些食品消费属于自给自足，所以不太符合恩格尔系数一般标准。因此，分析我国城乡恩格尔系数的变化趋势对于分析我国城乡收入比和消费比的关系具有重要意义。

图1 1990～2016年我国城乡恩格尔系数的变化

1990～2016年我国城乡恩格尔系数的变化如图1所示。从图1可以看出，尽管我国城镇和农村的恩格尔系数都呈现下降趋势，且变化幅度大致相当，但是城镇恩格尔系数始终低于农村恩格尔系数。1996年城镇恩格尔系数下降到48.8，表明城镇居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2000年城镇恩格尔系数降至39.4，表明城镇居民达到富裕水平。农村恩格尔系数在2000年下降到49.1，2012年达到39.3，与城镇居民相比，我国农村居民生活晚4年达到小康水平，晚12年达到富裕水平。因此，我国城乡恩格尔系数的差距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国城乡居民收入水平、消费水平和消费结构的差距。

1.2 我国城乡居民消费差距与收入差距的变化趋势

由于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入和社会主义经济的不断发展，我国城乡居民的收入水平和消费水平都得到了极大地提高。基于城乡二元结构，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和消费差距还比较大，但这种差距不断缩小(图2)。首先，1990年以来，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和消费差距的变化大致同步，总体上表现为先扩大再缩小、再扩大、最后缓慢缩小的一种倒“U型”[1]。具体来看，1995年前都呈现扩大的趋势，1995～2000年都呈现先缩小后扩大的“U”型，2000年～2008年，消费差距呈现稳中趋降，而收入差距小幅扩大，2009～2016年虽然二者有小幅波动，但总体呈现逐渐缩小得趋势。其次，总体而言，城乡收入比的变化幅度小于消费比的变化幅度，其比值也小于消费比的比值，城乡收入差距明显小于城乡消费差距，说明城乡收入差距虽然是影响城乡消费差距的重要因素，但这种影响不具有唯一性，表明城乡消费差距还受其他多种因素的影响。

图2 1990～2016年我国城乡居民消费比与收入比的变化

1.3 我国城乡居民消费差距与收入差距比值关系的变化趋势

收入是影响消费的最主要因素，若不考虑其他因素对城乡消费差距的影响，那么城乡消费差距应该与收入差距完全一致[2]。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我国城乡居民收入比与消费比的变化轨迹有所差别，且城乡消费比始终大于收入比。图3所示为1990～2016年城乡居民消费差距与收入差距的比值变化。由图3可以看出，我国城乡消费差距与收入差距的比值几乎都在1.0的上方，且先扩大后缩小，并在2000年与城乡消费比同步达到最大值1.33。近年来，我国城乡消费差距与收入差距的比值围绕在1.0上下波动，并渐趋平稳。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虽然农村收入水平有了较大提高，但是农村消费习惯保守、农民收入预期不稳定、农村消费环境较差、农民消费结构不够完善，农村消费水平的提高依然受这些因素的制约。要真正缩小城乡差距，就应该从这些方面着手，增强农村居民消费意识，提高消费能力。

图3 1990～2016年我国城乡居民消费差距与收入差距比值的变化

由上述分析可知，我国城乡差别虽然在逐渐缩小，但是居民生活水平仍然存在一定差距，且消费差距与收入差距的比值绝大多数年份都大于1.0，农村居民消费增长速度跟不上收入增长速度。

2 我国城乡居民消费比的影响因素分析

2.1 收入差距对消费差距的影响

收入是影响消费的最主要因素。从图2分析可知，我国城乡收入差距与消费差距变化趋势基本一致，大体呈现出先扩大再缩小的“倒U型”轨迹，表明城乡收入差距的变化趋势基本决定了消费差距的变化趋势，为进一步了解收入差距对消费差距的影响程度，选取1990～2016年我国城乡收入比、城乡消费比的数据，建立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一元线性回归估计方程：Y=α+β1X，其中城乡居民消费比为被解释变量(记为Y)，城乡收入比为解释变量(记为X)，α为常数项，β1为回归系数，由此量化研究城乡收入差距对消费差距的影响程度。

根据最小二乘法并运用EViews软件对我国城乡消费比与收入比进行一元线性回归估计与检验，得到如下结果：

Y=1.21+0.7X

T2.343984 3.969348

P0.0273 0.0005

从上述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城乡收入比的回归系数P值为0.0005，远小于0.05，表明回归结果在5%显著性水平下通过统计检验，显著性较强。城乡收入比的系数为0.7，说明城乡收入差距对消费差距的影响程度很高，达到70%。影响城乡消费差距的主要因素是收入差距，也就意味着伴随城乡收入差距的变化，城乡消费差距也会发生显著变化，而城乡消费差距受其他因素的影响相对较小(30%)。因此，要进一步缩小城乡差距，改善农民生活水平质量，提高农民生活水平，促进城乡协调发展，提高农民收入始终是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

2.2 其他因素对消费差距的影响

1)预期收入水平不同 基于二元户籍制度，我国在城乡实行不同的社保体制，虽然近年来在不断完善包括农村医疗保险在内的农村社保制度，但是总体而言，不如城镇社会保障体制健全成熟。美国经济学家欧文·费雪提出的跨期消费概念，引入了预期收入对现期消费的影响[3]。土地经营及外出务工是农村居民收入的重要来源，该形式具有很大的不稳定性，加上农村社会保障体系还不够完善，农民预期收入不理想，从而会减少现期消费，增加储蓄，导致农民消费增长速度提不上来。

2)生活消费习惯不同 美国经济学家杜森贝利提出相对收入消费理论，认为消费者会受消费习惯以及周围消费水准的影响来决定消费[4]。我国农村地区老年人和小孩居多，受传统观念影响，消费习惯较为保守，对于新兴的电子商务和信贷提前消费接受能力有限，导致城乡消费差距较大。随着近年农村电商和电子支付的普及发展，农民工返乡热潮的推动，城乡居民消费差距呈现出逐渐缩小的趋势。

3)居民消费结构不同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随着社会进步，生产力技术的发展，传统的消费品结构已逐渐不能满足城镇居民需求，城镇居民消费渐趋饱和。从前述城乡恩格尔系数变化可以看出，我国农村居民消费结构需求转变比城镇居民要晚几年，当前的消费品结构依然能满足农村居民的传统消费需求，因而城乡居民消费比与收入比的比值渐趋平衡，在1.0上下波动。但随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和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城镇居民消费会逐渐增加，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依然存在扩大的可能性，因而采取有效措施满足居民需求、鼓励农村居民消费、缩小城乡福利差距的任务依然紧迫。

3 对策建议

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特别是缩小消费差距，单纯依靠增加农民收入是不够的[5]。为此，需要在完善农村社保体系、提高农民预期收入、改变农民传统保守的消费观念和优化农民消费结构上下功夫。

3.1 提高农民收入

依托现代科技信息的发展，促进“互联网+农业”的快速发展，振兴乡村旅游休闲产业，拓宽农民收入渠道，提高农民的绝对收入。对农民进行农业技术培训，依靠技术提高农业收入。同时，为农民工提供职业技术培训，推进高质量的农民工输出，从而增加农民工资性收入，优化农民收入结构。此外，将农村产业融合与新型城镇化相结合，培育农村新动能，由此实现农民增收。通过提高农民收入，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

3.2 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

相较于日趋健全的城镇社会保障制度，农村社会保障体系显得比较薄弱，农村居民住房养老问题缺乏有效保障。通过落实农产品价格支持、农业补贴和精准扶贫等国家支农政策，增加农村居民的实际收入，使农村居民舍得消费，有能力消费。与此同时，健全农村社会医疗养老体系，免除农村居民消费的后顾之忧，可以进一步缩小城乡居民消费差距。

3.3 促进农村电商和信用消费的健康发展

农村消费能力的释放需要以改变传统的消费习惯和消费模式为前提，因为长期固有的储蓄观念和消费模式以及不便利的消费渠道对农村居民的消费产生了极大限制。家电下乡和农机具购买补贴政策的实施有效提高了农村居民的家电、农机消费需求，促进了农村生产力的发展，提高了农村居民收入和生活消费水平，可继续推行实施类似政策。鼓励农村电商和信用消费发展，不仅帮助农村居民转变消费模式，为农村居民消费提供便利，还可以鼓励农村居民创业，增加收入来源。

3.4 深化收入消费结构改革升级

目前，为了满足城乡居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我国产品消费结构面临较大升级压力。为此，应拓宽农村居民收入渠道，优化农村居民收入结构，进一步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消费结构的优化，丰富农村居民消费品种，提高其生活消费质量，最终消除城乡差距，迎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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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杨华磊，周晓波，胡森.省域和省际层面上的收入和消费差距——基于中国省份面板数据展开的实证研究[J].科学决策，2012(12):29～51.

[2]伍渝，苏静，刘倩.信贷约束、投资与城乡住房跨期消费——基于信贷需求的城乡住房消费方式差异研究[J].消费经济，2016，32(3):31～36.

[3]陈宗胜，吴志强.我国城乡平均消费倾向与消费差别变动趋势——基于城乡平均消费倾向差异视角的研究[J].经济学动态，2017，(8):18～26.

[4]李凤升，魏景柱，刘倩，等.中国城乡居民消费动态模型研究——基于相对收入消费理论[J].中国石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27(3)：27～30.

[5]张颖，张伟进.中国城乡居民消费需求差异问题研究[J].统计与决策，2017，(10):128～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