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乡村产业空间重构的土地整治研究

2018-05-28 02:06西南大学资源环境学院重庆40075长江师范学院武陵山区特色资源开发与利用研究中心重庆40800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18年6期
关键词:整治土地空间

(.西南大学 资源环境学院,重庆 40075;.长江师范学院 武陵山区特色资源开发与利用研究中心,重庆 40800)

1 引言

多年来,由于国家实行城乡差别发展战略,重要生产要素向城市倾斜,导致乡村成为弱势区域[1]。

加之近年来“推—拉机制”的作用促使农村劳动力大量转移,乡村空间的不断演变导致乡村价值塌陷带来人地“二元”关系逐渐异化[2]。因此,为振兴乡村经济,迫切需要调整人地关系来重塑乡村价值。实现乡村价值的重塑重点落在承载空间的土地载体上,以土地整治为契机的乡村转型成为当前中国农业发展与土地改革的热点。实践表明,土地整治在解决农地细碎化、增加耕地面积、促进土地集约规模利用、改善农村生产生活生态环境条件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3]。然而,由于家庭承包小农经营的原因,以往开展大多数土地整治活动主要以满足小农户的农业生产需要为主,与规模化的产业发展结合程度不够,造成土地利用规模经营方式转型困难[4],难以满足乡村转型发展的需要。

随着农业产业化、经营现代化方式的发展,广大乡村迫切需要土地整治适应新的生产发展要求[5]。土地整治的本质是调控人地关系和谐发展的一项重要途径,而产业作为重构乡村空间的驱动力,自然与土地整治存在结合的可能性。李婷婷、龙化楼[6]等基于人口—土地—产业视角对三个核心要素在乡村转型发展中的互馈机理进行分析认为,产业与土地整治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来激活乡村价值的实现,完成乡村转型发展。信桂新[7]、冯应斌[8]、乔陆印[4]等认为土地整治是对人地关系的统筹安排,对协调人地关系、保障国家粮食安全、推动农业现代化和提升生态景观服务具有重要的作用。纵观大多数学者在肯定土地整治对于产业发展的积极作用的同时不难发现,在土地整治如何适应乡村产业发展或产业发展要求土地整治应采取何种模式这种相互联动的关注较少,因此有必要从乡村产业空间重构的角度探索适宜的土地整治模式。

2 乡村产业空间与土地整治

2.1 乡村产业空间

乡村产业是指乡村地域空间构成乡村经济的各个行业。乡村产业的经营形态随着社会的要求而变化[9],扮演着“以地发展”和“为人服务”的角色。随着城乡一体化的推进,传统乡村产业范畴被打破,新型业态逐渐兴起并向更高阶段发展。依据我国《三次产业划分规定》,完整的乡村业态应至少包括农业以及由农业发展的农产品加工业和旅游业。因此,乡村产业具有显著的涉农特征和高度的可融合性。乡村产业的空间是依托地域空间而存在的一种重要的功能空间[10],具有更广阔的关联性和动态性。在经济导向下“流的空间”正在慢慢取代“地点空间”,产业逐渐在更广阔的空间范畴上带动乡村空间融合演变(图1)。

图1 乡村产业空间的演变

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理论”指出,空间的实践是空间性的生产,包括人类的各种实践活动及其结果[11]。人类自身活动与地理环境之间保持着一种必然联系,而地域正是这种关系存在和发展的基础载体[12]。尤其是乡村地域,乡村的结构和功能主要依赖于自然生态系统的服务和地缘关系的维系[13],使农业生产和生态景观成为区别于城市地域的主要特征。人类通过对自然资源的利用率先开拓出农业空间以满足生存的需要[14],围绕不断发展的农业空间,城市的资本、科技、信息、管理等各项要素纷纷涌入乡村,使乡村产业逐渐衍生出类似城市结构的工业空间和服务业空间[15]。乡村地域对农业空间的特色农产品进行规模化种植并通过路网传送到工业空间与服务业空间进行深加工和旅游服务共同成为乡村产业发展的新范式。因此,乡村产业空间作为乡村功能空间的集合,是农业、工业、服务业三业的“经济联合”[8],包括农业空间、工业空间和服务业空间。

2.2 土地整治对乡村产业空间重构的作用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认为,生产关系必须适应生产力的发展状况。土地作为静态结构,空间相对稳定,是产业发展的基础也是空间约束[16]。由于乡村产业空间具有复杂的建设性和地域性功能特征,作为乡村空间重构的关键动能,以人文地理为主的乡村地理学注重在优化乡村地域空间结构和功能的同时协调人地关系,而产业空间布局调整是人地业协同转型的内在要求[17]。作为乡村空间重构的重要组成部分,乡村产业空间重构需要土地整治的支撑。

土地整治作为调节人—地—业系统的干预工程措施,本质是“对人地关系的再调适”,是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和改善景观生态环境,提升人类的生产和生活环境的重要手段[18]。开展适合于产业发展的土地整治,需要先行确定产业导向,构建一个建立在村域尺度的产业重构规划模式,为综合整治工程布局搭建一个空间框架和技术要求。然后,再开展各种整治活动布局,通过农业、工业和服务业三大产业空间的串联重构完成乡村的转型发展。《中国土地整治发展研究报告》指出,土地整治要与生产关系相适应。从以往单纯追求新增耕地面积的土地整理到乡村规划实现新农村建设的田水路林村的综合整治,土地整治要从战略目标上实现转型[19],尤其不能忽略产业空间的串联作用。可以说,土地整治的学术内涵主要是价值创造的问题[20],土地整治的作用载体实际上是乡村的产业空间,通过工程技术提升产业基础和优化产业结构,以产业发展带动乡村转型,见图2。

图2 土地整治与产业空间重构的关系

3 乡村产业空间重构对土地整治的新要求

适宜产业发展的土地整治模式是以人地关系为基础,将人与地的作用产物同置于乡村地域系统,实现以人为核心、以地为主体、以业为动能的乡村转型脉络。在对土地整治再认知的过程中发现,产业结构调整是使土地整治迈向更高阶段的牵引力[21]。其中,作为调控人地关系的土地整治需要从社会发展的需求出发,作为推动乡村转型的产业发展则需要与土地整治相结合。因此,对这一模式的阐释和实践需要在转型视野中构建理论框架。借鉴相关研究成果[7,15],适宜产业空间重构的土地整治模式框架至少包括整治理念、整治目标、整治重点和运作机制四个组成部分。即从适宜产业发展的理念和目标出发,明确整治重点,最终通过合适的运作机制来实现。

3.1 整治理念

实践发现,部分乡村土地整治之后变为“美丽空心村”。究其原因,是乡村转型缺乏对产业结构的整体诊断和整治工程措施的综合部署[22]。因此,适宜产业发展的土地整治模式首先要明晰产业空间重构的理念。借鉴岳芙[23]提出的“3!”空间融合理念,即“3×2×1”。通过空间的复合利用来模糊产业空间边界,促进功能融合,以相互关联性体现空间综合效应发展田园综合体。其中,“1”指农业空间,“2”指工业空间,“3”指服务业空间。乡村发展的轨迹是打破原本以传统农业为主的格局,实现乡村产业空间的分化和升级。与之相对应的土地整治理念是“产业链贯穿和产业空间串联”,发挥“1×2”、“1×3”甚至“1×2×3”的综合效应,其指向是通过全域化的综合整治,将生硬的工程改造为内涵丰富、永续发展、价值再造的社区营造,使田、水、路、林、村等各项资源要素通过土地整治之后更具活力和关联性并逐步发展为产业链闭环,其工程布局必须与产业空间相匹配,最终实现三产融合。

3.2 整治目标

土地整治作为广大乡村地域转型重构的技术支撑,其定位不能仅仅囿于土地本身,最终使命是调整人地关系使之与社会经济发展阶段相适应。基于这一认知,新时期的土地整治要结合产业发展,探索适宜产业空间重构的土地整治模式以利于产业结构升级和空间布局。但受社会发展阶段局限和非价值理性影响,乡村转型节奏滞后于城乡二元差距。因此,立足人—地—业协调的土地整治目标,需要全面发展涉农产业,在提升种养殖业和壮大农产品加工业的同时,结合生态功能开发农业服务业,从农业、工业、服务业三重空间视角对土地整治目标进行分解和重置,以此推动农业规模化和现代化。可见,基于产业空间结构的土地整治目标重置,逻辑路径是通过优化产业空间结构促进产业发展,提升乡村发展活力。

3.3 整治重点

土地整治对区域土地利用格局和产业结构具有重构的作用[24]。在不同的经济社会发展阶段,土地整治的内涵和侧重点会显著变化。21世纪,在环境保护和社区营造得到社会广泛认可的背景下,土地整治活动更加注重环境保护、景观提升和产业配套,更加强调生产、生活和生态空间系统的共生协调。现阶段城镇化和工业化迅速发展,乡村产业空间已然成型,土地作为经济社会重要的资源要素,是同步推进农业现代化的空间载体和实施土地整治的主体[25]。作为调控地域空间的基础手段,土地整治要与产业发展相匹配,尤其是要实现整治重点与相应空间的有效衔接[7]。因此,立足全域化的土地整治原则,以产业发展为目标,通过农业空间基础作用、工业空间带动作用、服务业空间提升作用产生“生产力活跃”的加成效应,确立基于乡村产业空间的整治重点,努力打通涉农产业的连接性已成为建设具有生产活力的宜居宜业空间的关键环节。

3.4 行为模式

在已有的研究中,依据不同行为内容、空间和主体对土地整治模式的讨论十分广泛,但由于认识和实践上的局限,模式类型多样却难以发挥示范性。根据行为模式理论,可将土地整治运作模式理解为依据大量土地整治实践行为总结出的行为标准,土地整治的运作模式可通过行为模式来反映[7]。随着产业发展的需求,土地整治形式也要随之变化以适合内容和功能。推动土地整治发展,必须寻求与土地整治内容变化相契合的行为模式。在国家精准扶贫和乡村转型关键期,单纯的农用地整治和建设用地复垦已无法适应新时代土地整治的新内涵。在强调田、水、路、林、村、湖综合整治的同时,更要注意乡村产业空间协调的重要性。在乡村产业具有涉农特征这一基本认知下,乡村对新型经营主体行为空间进行重构和融合。可见,适宜产业发展的土地整治需要针对乡村产业空间来匹配合适的行为模式,具体包含农业行为模式、工业行为模式和服务业行为模式(表1)。

表1 基于乡村产业空间结构的土地整治模式

4 适应多元乡村产业发展的技术集成

4.1 农用地整合技术

农用地整合技术作用于农业空间,有利于实现产业规模发展。作为乡村产业空间的基础,农业空间是为农业现代化提供资源的载体。农业空间的核心要求是构建土地适度规模化、促进土地集约利用、保障粮食安全生产和特色农业发展,因此农用地整合技术规划设计要求一般应遵循:①依据农业资源禀赋确定特色农业产业,制定土地整治工程措施。②统筹其他资源要素,通过田块归并、土地平整将农用地连接成片,发挥产业的规模化优势。③以田间道路工程和农田水利工程为杠杆,实现农业资源的有效流通和优化配置。④通过必要的农田防护工程、节水灌溉工程,加强农用地的生态保护和资源节约利用,将粗放的农业生产方式转变为集约高效的产业优势。

4.2 建设用地盘活技术

建设用地盘活技术作用于工业空间和服务业空间,有利于增加有效产业空间。建设用地在促进产业发展中至关重要,虽然乡村地域空间广大,但产业空间浪费严重。合理地对废弃、闲置建设用地复垦或重新再利用,适当地根据需求扩展或优化对应的建设空间,使土地利用集聚化、产业化,给予产业更多发展空间。建设用地盘活技术规划设计应遵循:①复垦废弃工矿用地来扩充农业空间,通过生物工程提升地力。②对村落周边废弃宅基地依据复垦意愿和开发条件进行合理的再利用,发挥古色建筑风格的民宿旅游优势,带动服务业空间产业升级。③在农用地上适当修建电站、监测站等新型设施方便农业的经营管理,对农产品工厂、交易市场等实施优化布局。④整治村庄环境,围绕社区营造理念实施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建设工程,使村民可据此进行手工业和商业活动,最终使闲置的产业空间转变为效益提高的产业空间。

4.3 景观改造提升技术

景观改造提升技术作用于农业空间和服务业空间,有利于发展特色休闲产业。景观是建设美丽乡村,吸引消费的产业催化剂。除了湖光山色、林木鸟兽等自然景观外,乡村更多需要对区域资源进行挖掘改造以提升资源的景观价值。主要涉及农业空间的农田生态景观和服务业空间的农村居民点景观,此外还涉及道路网络、石刻艺术、滨江长廊等。景观改造提升技术规划设计应遵循:①依照“斑块—廊道—基质”的景观空间格局,通过农用地整治工程集聚土地并进行模块化种植,形成诸如花海、茶海等规模化、统一化基质,以道路、沟渠、防护林作为生态廊道,连接林盘、水塘、景区等斑块,有效提升农业生态景观。②按照生态网络规划,依托优化集中布局后的居民点基质营造绿色空间,围绕道路绿地、观赏带、庭院、水塘等景观单元,构建集游憩、文艺、景观三位一体的宜居宜业空间。

4.4 道路网络串联技术

道路网络串联技术作用于农业空间、工业空间和服务业空间,有利于促进产业要素流动。产业作为人地关系的枢纽,通过产业链进行产业结构升级,而乡村地域的物质、能量和信息都要通过道路进行连接和传递,因此道路网络串联技术对产业空间融合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道路网络引导乡村产业的分工,影响产业空间相互作用的深度与广度。如农业空间利用强度随着距离交通干线的增加而减小,随着路网通达度增加而增加,工业空间和服务业空间相反,因此不同的产业空间其串联内容不同。道路网络串联技术规划设计应遵循:①农业空间对田间道、生产路进行新建、维修和硬化以方便农业经营管理。②工业空间实施道路硬化和拓宽工程,尽量裁弯取直,缩短农产品运输距离。③服务业空间修建、联通农村公路方便市民出行和游客旅行,新建登山道、停车场等促进乡村旅游发展,最终通过道路网络实现产业空间的串联和产业的融合。

5 基于产业空间重构的土地整治实践

5.1 案例概况

重庆市綦江区石坪村国土整治整村推进项目位于低山丘陵地貌区,区内热量充足、降雨充沛。石坪村幅员面积411.02hm2,其中农用地373.93hm2,以耕地、林地、园地为主,建设用地19.51hm2,未利用地17.58hm2。村内辖5个村民小组,总人口1372人(劳动力723人),共382户,其中常年外出务工650人左右。村内支柱产业为梨园种植产业,梨花观赏旅游和梨果销售加工收入是项目区农村居民农业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其次是劳动力外出务工和传统种养殖业的收入。农村居民人均年收入6037元。石坪村是綦江区与重庆市政府签订框架合作协议建设的三个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示范村之一,也是国家农业部和旅游局批准的“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点”。

5.2 乡村产业空间重构与土地整治实践

乡村产业空间结构与功能分析:按照乡村产业空间划分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空间,将项目区耕地、园地、林地、田坎等基本农业空间和栽培、养殖等设施农业空间、庭院种植空间作为农业用地空间;将手工业、加工业、仓库、集贸市场等用地作为工业空间;将超市、游客接待中心等配套商业空间和旅游景点、休闲度假区等作为服务业空间。总体来看,项目区农业空间的土地破碎化程度较严重,田坎占地大,耕地地块规模较小,高差大,是土地适度规模经营的主要障碍;农业基础设施陈旧,多数山坪塘和灌溉渠长期使用缺乏维护,田间道路通达性、路面质量整体较差,无法满足梨园生产管护和新村建设的需求。工业用地零星分散,尚未对相关梨产品进行规模化的深加工、贮藏和销售,运输道路连通性和便捷性不足,也未对市场进行良好的开发,产业链缺乏。服务业空间的梨园经济虽然能吸引周边一定数量的游客来此进行乡村旅游,但由于梨园赏花采果的季节性强、时间短暂,无法实现游客长期到此旅游消费,服务业空间尚未形成良好的格局。同时,村内旅游基础配套设施不完善,餐饮、住宿、商店等数量不足,接待游客的能力受到限制。综合来看,项目区三大产业的子空间比例失衡,融合性差,尤其是农业空间与工业空间的关联性不足;同时产业空间提供的就业岗位有限,约1/2的村民外出打工,“双栖”、“空心”现象明显。

基于乡村产业空间融合发展的土地整治理念,项目区农业空间以梨园种植为主。为了产业空间能更好的融合发展,其他产业子空间要依托梨园产业同步发展,以“3!”现代农业发展为理念,综合利用其资源优势,加强其他产业的打造,改变目前主要以梨园种植单一产业为主的现状,实现产业空间串联和产业功能并联的效果(图3)。农业空间要调整农业结构,大力发展立体农业和适度规模化经营,通过产业的空间层次化和农产品生产的多元化夯实农业基础。工业空间向涉农特征转变,废弃工矿用地、闲置宅基地等建设用地通过复垦、功能置换来提高产业空间的有效使用率;同时为方便农产品的加工和流通,选择农业空间和农村道路的合适节点布设农产品深加工的相关工厂,形成“1×2”的产业空间串联局面。服务业空间的产业关联性最高,依托规模化、分块化的特色种植,吸引游客来此赏花采果、购买特色农副产品,并通过完善村内基础设施和接待设施、开发旅游景点资源,进一步以现代农业的发展带动乡村旅游,实现“1×3”的产业功能并联。据此,产业空间以梨园经济为主线,通过道路网络完成第一、二、三产业链闭环,充分显现“1×2×3”的空间乘积效应。

图3 项目区乡村产业空间融合发展示意图

基于乡村产业空间重构的土地整治目标及实现,针对项目区实际存在的产业发展障碍和新农村建设问题,因地制宜地对土地整治目标进行解构和重置。在农业空间,围绕项目区的特色主导产业和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培育,实现田块集中规整,适度规模经营,基础设施更新完善;在工业空间,围绕产业空间高效利用和农产品深、精加工的需求,实现闲置建设用地的功能置换,激活工业生产元素,建立加工、贮藏、物流、销售一体化的产业基地;在服务业空间,围绕产业升级和宜居宜业的目标,充分依托农业空间优势,实现绿色基础设施建设和生态休闲旅游发展,营造景观自然融洽和产业有效连通的田园综合体。

基于上述目标的土地整治实践表明,石坪村土地整理和配套基础设施建设使生产条件大为改善,田坎减少了5.23hm2,地块数由整治前的户均4.8块降至3块;田间道和生产路总长度较整治前增加了19.851km,网络密度分别达到0.05km/hm2和0.1km/hm2;对30口山坪塘和6条灌溉渠进行了整修,新建11口蓄水池,排水沟较之以前增加了1.697km,沟渠网络密度达到0.01km/hm2,灌溉保证率达到70%以上,水土流失治理率达到85%以上;农业生产条件的改善为农业结构调整带来契机,逐渐形成“果林种植为主,油菜水产为辅”的种植结构,耕地、园地、水塘的土地利用结构由整治前的15∶9∶2转变为10∶12∶4。农村闲置宅基地通过复垦之后人均用地面积减少了34.55m2,共新增耕地面积16.90hm2,有37处废弃的工矿用地和宅基地区位优势突出,建设情况良好,通过功能置换再利用之后改建为食品加工厂、仓储物流基地和农家乐等,工业产业的有效利用率由之前的52.33%上升至79.89%。农业的分块规模化种植带来景观格局的变化,景观斑块总数减少370块,斑块形状指数由28.3425降至25.7742;居住空间设置绿化带和景观带共1.23km,产业用地占比升至24%,农家乐、民宿、休闲农场等综合性田园娱乐场累计年接待游客上万人。

土地整治重点对乡村产业空间重构的效果分析:根据整治目标确定与乡村产业空间相衔接的整治重点。其中,围绕面状的农业空间推进土地集中连片发展、基础设施和农业技术提升、田间道路通畅;围绕块状发展的工业空间注重其承前启后的作用,重点盘活闲置的建设用地反哺农产品加工的配套建设;围绕点状的服务业空间,点缀在农业和工业空间并延伸其产业链,提升乡村聚落景观,优化并增加休闲旅游的服务功能吸引游客,实现“三产”融合和农业现代化发展。

基于上述土地整治重点的实践表明,农业作为基础产业的地位决定了项目区产业发展要立足于现代农业。农业空间通过创建农业示范区、完善农业基础设施和技术、适度扩大种植规模,降低梨树的生产成本并提高其品质,规模化种植率从32.92%升至71.34%,综合投入降低了292.7元/hm2,经济效益由整治前的年净产值330.21万元增加到年净产值494.35万元。工业空间通过复垦12个大块的废弃工矿用地壮大农业新型经营主体21个、建立梨果产品深加工基地3处,现代化生产工厂占比81.4%,通过延长产业链提供就业岗位超过200个。服务业空间发展规模化园地产业规模达400hm2,优良的景观优势、良好的配套设施和现代化的农业来带动第三产业的发展,每年以休闲观光项目和“梨花节”吸引游客增加约6000人次,返乡创业农户越来越多,农民人均增收2000元。同时,建设和完善旅游服务设施与绿色基础设施建设,打造度假区、休闲区,构建河流、防护林、果园等生态网络,维修堰塘、水库、灌排沟渠、桥涵等节点及农村道路等通道,将农田、居住空间、生态用地等有机连通起来,带动其他相关产业的发展,形成完整的产业链(图4)。

图4 土地整治前后项目区产业空间变化

铆合适宜产业空间协调的土地整治行为模式:依据“3!”理念,项目区产业空间关联特征逐渐显现,出现“1×2”型、“1×3”型的产业融合发展态势。产业的发展决定了产业空间结构的变化,遵循全域化土地整治的要求,构建与产业空间串联相匹配的土地整治行为模式。在农业空间,产业以“1”为主兼顾“3”,主要运行农业行为模式,同时辅以服务业行为模式。即以农用地整治为重点,以田块规整、农田水利和道路配套建设、农田景观塑造为主要内容,改善农业生产条件的同时兼顾休闲观光农业的潜在价值;在工业空间,产业以“2”为主,可拓展“1”和“3”。即建立以工业行为模式为主,农业行为模式和服务业行为模式为辅的运作模式。具体以拆旧、风貌改造、道路修建、工厂布局为主要内容,通过对闲置工矿用地和宅基地的复垦、功能置换来拓展农业用地和服务业用地的方式盘活建设用地。在服务业空间,产业依托“1”和“2”以“3”为主,以农业行为模式和工业行为模式为基础,重点运作服务业行为模式。即发挥农用地整治和建设用地盘活成效,以景观生态网络建设、路网体系完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建设、旅游景区打造为主要内容,构建“点—线—面”一体化的服务空间。

6 结论与讨论

产业作为人地关系作用的结果,是乡村转型发展的动能。为应对人地关系矛盾,需要探索适宜产业发展的土地整治模式。本文通过论述人地业关系和土地整治理念、目标与技术途径认为,土地整治带动下的乡村产业空间结构调整是激发乡村发展活力的主引擎。对乡村人—地—业系统而言,必须立足于农业、工业和服务业三大产业子空间的优化调适。转型期,土地整治可优化产业结构和空间布局来引起产业发展能力变化,但同时也要求其与乡村产业结构相匹配。适宜产业发展的土地整治模式是以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并延伸产业链、完善农产品加工销售体系、依托特色资源发展乡村旅游的农业现代化为导向,在整治理念上遵循产业融合,在整治目标、整治重点、运作方式上与乡村产业空间结构和功能相匹配,在技术上强调农用地整合技术、建设用地盘活技术、景观改造提升技术和道路网络串联技术四者的集成。

基于产业空间结构的土地整治模式应用于实践结果表明,土地整治与乡村产业空间结构紧密联系,产业空间的串联使产业链得以延伸,并促进产业功能的并联和融合;工业空间闲置的产业用地得以有效利用,通过复垦再利用和功能置换12个大块的废弃工矿用地,工业用地的有效利用率由之前的52.33%上升至79.89%;服务业空间景观格局和服务性设施得到强化,分块规模化的田块和风貌改造后的居住空间景观价值充分显现,通过维修堰塘、水库、灌排沟渠、桥涵等节点及农村道路等通道,将农田、居住空间、生态用地等有机连通起来,形成以农业景观核心区、旅游景点核心区和居住空间核心区为主的生态景观格局。

不同主导产业决定产业空间重构的差异性,需要依据产业发展战略实行精准的土地整治模式。不容忽视的是,不同的资源禀赋在产业空间结构中存在不同发力点,产业空间融合在具体实践中会有增有减,因此土地整治效果取决于村域特征,还应结合区位优势、产业定位、资源禀赋等进行分析,使土地整治的各项环节与产业空间重构过程实现紧密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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