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写到黄河,“壶口瀑布”的壮观多有涉及,“狂放不羁”“汹涌怒吼”“奔腾雷鸣”等“刚性”词语会一一奔向笔端,中华民族一幅幅抗击侵略者的雄壮画面立马会呈现于我们面前。表现“母亲河文化”的特有内涵,是以黄河水为状物对象的散文的“传统”立意。时代变化赋予“母亲河文化”以怎样的新特质呢?我们创作时怎样与时俱进,做到既写足“传统”又引发“新声”呢?《黄河的阵仗》一文的个性化立意给我们以借鉴和启示。
一、正面描写与侧面描写相结合,写足“传统”
文章描写“暴雨”中的黄河壮阔激烈的“阵仗”只用了80多字,“如脱缰的野马”“睥睨一切”等词句凸显其激昂。作者构思之妙在于,在正面描写时以大量篇幅从侧面表现黄河激流的震撼力:“几个南国口音”惊呼,“打扑克的”“说笑话的”或低头“寻思”,或“压低嗓门”……文章还特意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特写镜头——“掏出手帕不住地擦着眼镜片”,他的激动表现在“颤动的嘴唇上”,而他下车时的一句话“幸亏列车晚了点,让我看见了黄河本来的样子”则引人联想:老人的话是指祖国的苦难历史、不屈的民族精神,还是指华夏儿女的伟力、复兴之梦的不可阻挡?总之,这些侧面描写与正面描写相结合,凸显了黄河洪流克敌制胜的无穷威力、无往不胜的英雄气概,将黄河传统的刚烈属性演绎得激荡人心。
二、引发“新声”前铺开背景,作好铺垫
黄河之“刚烈”并非文章主旨,文章写“时隔一年”后的“黄河之遇”才是立意之所在。发出“新声”前,作者巧设悬念:一是“我”竟然不顾瓢泼大雨乘出租车去黄河边;二是“漫漫黄河滩涂”上只有芦苇、水红花、野鸭、苇喳以及缓缓流过的黄河水……“我”究竟钟情于什么?三是朋友催促數回,“我”仍“迟迟不动”,直至“更强烈更暴虐的风雨卷走了我们的黑伞”,“我”为何有此“定力”?这些背景描写都不是闲笔,而是为了引发下文“新声”的铺垫文字,其作用是使“新声”的发出自然有理,水到渠成。
三、融人文特质于物理特性之中,发出“新声”
文章运用的方法是“一问一答一议”:“这就是黄河入海吗?怎就如此平静”之问,侧重于物理属性,出于此次所见与前一次“冒昧造访”所感迥异;民房主人的八字答语“这有什么?到家了呗”既接地气,又精妙含蓄,融入了人文情怀;作者由此引发的一句议论“浪迹天涯的游子回了家,还需要多大的阵仗吗”,反问立意,洞开新境,令人神思飞越:山河破碎,家破人亡,母亲河怒吼千里唱响抗战进行曲,“刚”之特性扬神州;如今滩涂平静,野鸭“私语”,民居中“中年夫妇”生活幸福,话语“平和”,一脸微笑,母亲河当然不忍打扰,于是“缓缓”入海,像“浪迹天涯的游子回了家”,与“另一个母亲平和地拥抱”,多么和谐亲密!此时,“母亲河文化”与时俱进,亮出了它“柔”的人文属性。此时读者还能进一步放飞思绪——中华民族母亲河之属性“刚”“柔”兼有,中华儿女既不怕侵略战争,有排山倒海般的“阵仗”;又珍惜、热爱和平生活,追求母亲与母亲拥抱的幸福愿景……而这些,正是文章为“母亲河文化”注入的新元素,也是作者在写足“传统”后引发的动听“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