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晨,陈 麒,陶剑青,吴丽英
(1.上海市浦东新区肺科医院,上海 201209;2.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上海 200021)
原发性支气管癌简称肺癌,是全球恶性程度及病死率最高的肿瘤之一,分为非小细胞肺癌、小细胞肺癌2种类型,其中前者约占80%[1-2]。由于预防、诊疗手段的局限,75%的患者发现疾病时已处于晚期。目前对中、晚期肺癌的治疗手段主要有放疗、化疗、手术治疗,然而即便经过积极治疗的患者5年生存率仍低于16%[3],且各治疗手段存在明显不良反应,给患者及家庭带来巨大负担。目前,对肺癌多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案,研究表明中药、针灸等对肺癌病灶稳固、延长带瘤生存时间、提高生活质量、减轻患者症状方面效果明确。笔者自2015年6月以来在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呼吸科、肿瘤科的共同参与下,收集非小细胞肺癌患者96例,采用中医复合疗法(中药汤剂+针灸)联合动脉灌注化疗干预48例,现报告如下。
1.1 一般资料 本临床研究选取2015年6月-2017年5月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肿瘤科、呼吸科收治的96例中、晚期非小细胞肺癌患者,按门诊首次就诊次序随机分为随机分为A组48例,B组48例。2组患者的一般资料经统计学分析,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表1 2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n = 48)
1.2 诊断标准 参照《原发性肺癌诊断》[4],肿瘤分期参照国际肺癌研究委员会分期标准[5],中医辨证参照《中医肿瘤学》[6]分为:肺郁痰瘀、脾虚痰湿、阴虚痰热、气阴两虚4型。
1.3 纳入及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1)符合诊断标准且经过病检及细胞学检查明确非小细胞肺癌诊断;2)年龄20~80岁;3)预期生存时间>3个月;4)肺癌分期为ⅢB、Ⅳ患者;5)KPS评分>60分;6)详细介绍治疗内容愿意接受治疗并签字患者;7)无化疗禁忌症患者。排除标准:1)不符合诊断标准;2)伴随严重不稳定内科疾患;3)肝肾功能不全患者;4)精神异常不能配合治疗患者;5)肿瘤病灶不明确患者;6)符合手术治疗及近1月做过放疗、化疗患者。
1.4 治疗方法
1.4.1 对照组 采用动脉灌注化疗方案:鳞癌采用GP方案(吉西他滨+顺铂)。药物:注射用盐酸吉西他滨(批号:国药准字H20093698,规格:5 mL:1.0 g,厂家:江苏奥赛康药业股份有限公司),顺铂(批号:国药准字H20043888,规格:50 mL:10 mg,厂家:云南生物谷药股份有限公司);腺癌采用AP方案[7]。给药方法及途径:治疗前行血管造影及肺部CT确认肿瘤相关供血动脉血管,治疗第一部分每周期第1天将治疗药物分别稀释0.9% NaCl溶液200 mL中通过支气管动脉缓慢推注给药,第二部分余治疗剂量予以静脉给药,治疗过程中评估肿瘤供血情况及供血动脉内径,对于肿瘤供血动脉较粗,供血丰富,血管造影无明显返流患者化疗后行栓塞治疗,支气管动脉与脊髓动脉共干且血管造影明显返流患者化疗结束后行同轴微导管治疗,21 d为1个治疗周期,共治疗3周期。
1.4.2 治疗组 治疗组在对照组基础上配合中医治疗方案。中药汤剂:肺郁痰瘀型采用半夏厚朴汤加减(半夏15 g,厚朴15 g,苏叶10 g,茯苓10 g,生姜10 g);脾虚痰湿采用二陈汤加减(半夏15 g,白茯苓10 g,甘草6 g,橘红6 g,生姜10 g,乌梅10 g);阴虚痰热采用沙参麦冬汤加减(北沙参10 g,玉竹10 g,麦冬10 g,天花粉15 g,扁豆10 g,桑叶6 g,生甘草3 g);气阴两虚型采用人参养荣汤加减(人参15 g,白术15 g,茯苓10 g,甘草6 g,陈皮15 g,黄芪10 g,当归10 g,白芍10 g,熟地黄8 g,五味子10 g,桂心8 g,远志6 g)。针灸疗法:主穴取肺俞、尺泽、列缺、太渊、孔最、丰隆、足三里等穴;肺郁痰瘀型加天突、膻中穴;脾虚痰湿型加脾俞穴;阴虚痰热型阴陵泉、三阴交穴;气阴两虚型加血海、太冲、气海、涌泉、关元穴。针刺方法:选取28号40 mm针灸针,四肢穴位采取垂直进针,背腧穴向脊柱方向斜刺,膻中穴平刺0.3寸,天突穴直刺0.3寸后沿胸骨柄后方刺入1寸。针刺后留针30 min,1次/d,1周5次,21 d为1个治疗周期,共治疗3周期。
1.5 免疫学指标检测 抽取2组患者入院第1天及治疗结束后第2天清晨空腹外周血管静脉血,检测治疗前后CD3、CD4、CD8、NK、Treg、Th17表达差异,评价2组患者免疫功能改善情况。
1.6 疗效评定 2组患者治疗前后临床症状评价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2002 版)[8]“中药新药治疗原发性支气管肺癌指导原则”制定。不良反应评价内容:骨髓抑制(贫血、白细胞数量);消化道不良反应(腹痛、腹胀、恶性、呕吐);肝肾功能损害。评价标准:参照 WHO制定抗癌药物不良反应分级标准,不良反应共分为4级,不良反应计数为各级人数总和。1.7 统计学方法 本临床研究所收集数据均采用 SPSS 16.0 统计分析,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分析,计量资料为t检验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2组患者治疗后临床症状改善情况比较 2组患者经过系统治疗后,咳嗽、咯血、胸痛、喘息、乏力、纳差症状均可得到明显改善,B组治疗后与A组治疗后比较临床症状改善情况更加明显。见表2。
表2 2组患者治疗后临床症状改善情况 例
2.2 2组患者不良反应评价 A组治疗后不良反应骨髓抑制为(47.91%)、胃肠道异常反应(39.58%)、肝功能损害(33.33%)、肾功能损害(22.91%),B组分别为:37.5%、31.25%、18.75%、14.58%,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3。
表3 2组患者治疗后不良反应情况比较 例(%)
2.3 2组患者治疗前后免疫学指标比较 A组与B组治疗前免疫学指标CD3、CD4、CD8、NK、Treg 、Th17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2组治疗后与治疗前比较CD3、CD4、CD8、NK、Treg 均明显降低,Th17及Th17/Treg均升高,B组治疗后患者CD3、CD4、NK、Th17及Th17/Treg高于A组,CD8、Treg低于A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2组患者治疗前后免疫学指标表达水平变化 (±s )
表4 2组患者治疗前后免疫学指标表达水平变化 (±s )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 P<0.05;与A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 时 间 CD3 CD4 CD8 NK Treg Th17 Th17/Treg A组 治疗前 63.16±5.69 35.11±4.09 38.69±1.49 23.69±1.76 8.12±2.79 0.36±0.14 0.06±0.01治疗后 47.55±4.28# 24.19±1.91# 28.08±5.11# 19.09±3.12# 7.59±2.21# 0.46±0.22# 0.07±0.02#B组 治疗前 63.79±5.21 34.77±4.31 39.23±1.21 24.12±1.69 8.27±2.45 0.37±0.15 0.05±0.01治疗后 54.22±2.18#△ 31.21±2.13#△ 24.99±3.69#△ 22.12±1.29#△ 6.12±1.59#△ 0.75±0.15#△ 0.12±0.04#△
肺癌为最常见恶性肿瘤之一,属中医学“痞癖”“咯血”“胸痛”范畴。入院就诊肺癌患者中80%已属于肺癌中、晚期,部分中期患者尚可运用放疗、化疗及手术治疗,而晚期患者多采用姑息及对症治疗[9]。传统放疗、化疗在有效抑制癌细胞繁殖同时,存在着抑制正常细胞生长、降低患者免疫力、骨髓抑制、肝肾损害等多种不良反应[10-11]。如何提高患者治疗效果,降低放、化疗不良反应成为肺癌研究难点。传统医学认为肺癌为本虚标实性疾病,机体正气虚弱,外邪入肺,肺气郁滞,宣降失衡,气机紊乱,津液内停,积而化痰,痰阻经络,气滞血瘀化热,癌毒裹结(痰、瘀血),久而为病[12-13]。基于肺癌中医病因病机认识治疗多以益气养阴、活血通络、扶正固本为治疗总则,采取相应中药及针灸,现代研究表明传统中医治疗(中药、针灸)对放疗、化疗患者免疫功能改善,降低不良反应,改善肿瘤患者微循环及血流变,诱导肿瘤细胞分化和凋亡有积极意义[14-17]。研究表明,肿瘤发生、发展与患者细胞的免疫状态存在密切关系,机体免疫细胞中T淋巴细胞亚群及NK细胞为机体免疫细胞主要代表。本临床研究在动脉灌注化疗基础上不同肺癌中医辨证分型,分别采用半夏厚朴汤加减(行气散结,降逆化痰)、二陈汤加减(燥湿化痰,理气和中)、沙参麦冬汤加减(甘寒生津,清养肺胃)、人参养荣汤加减(脾肺气虚,荣血不足)配合针刺治疗,研究结果显示A、B组2种治疗方案均可以改善肺癌患者相关临床症状,B组效果更佳明显。中医复合疗法联合动脉灌注化疗可改善化疗后的免疫低下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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