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城乡卫生人才均衡发展现状及对策研究

■ 蔡 滨 车永茂 缪丽亚 杨 晨 仇星谕 王静成

城乡卫生人才是我国卫生人力资源的核心组成部分，是城乡地区医疗、预防、保健、康复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的实际提供者[1]。目前，江苏省城乡卫生人才队伍建设不均衡，农村卫生人才数量缺乏、质量不高，已成为制约农村医疗卫生机构进一步改善服务和提高技术能力的“瓶颈”。《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完善城乡基层医疗卫生服务运行机制，健全人才向基层流动、向艰苦地区和岗位流动的激励机制。当前形势下，深化医药卫生体制综合改革，加快农村地区卫生人才建设，实现城乡卫生人才均衡发展，有利于“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目标的实现，对于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意义重大。

1 江苏省城乡卫生人才均衡发展现状

1.1 城乡总体分布情况

2013年，江苏省城市卫生人才总量达到172 575人，农村卫生人才总量达到158 792人，农村地区人数略低于城市地区。分区域进一步比较，苏南地区卫生人员总量城市地区要高于农村地区，以执业(助理)医师为例，苏南地区城市为41 062人，而农村仅有27 114人，前者是后者的1.51倍；苏中与苏北地区卫生人员总量农村地区则略高于城市地区（表1）。

1.2 学历城乡分布情况

受制于卫生高层次人才集中于大型医疗机构，江苏省卫生人才学历城乡差距显著。无论是苏南，还是苏中、苏北地区，城市高学历卫生人才数量要远远高于农村地区。苏南地区博士学历卫生人才在城市、农村的比例为30.6∶1，苏中地区为35∶1，苏北地区为18.5∶1。苏南、苏中、苏北地区硕士学历卫生人才城市人数分别是农村地区的4.8倍、3.1倍、4.5倍。见表2。

1.3 职称城乡分布情况

职称分布上，江苏省卫生人才呈现出典型的城乡差异，尤其是高级职称上，农村地区要大幅落后于城市地区。苏南地区城市与农村卫生人才正高职称比例为3.8∶1，苏中地区为1.9∶1，苏北地区为2.0∶1。苏南、苏中、苏北地区的副高职称数量城市地区分别是农村地区的2.56倍、1.1倍、1.2倍。在初级职称方面，苏南城市地区依然要超过农村地区，但苏中、苏北地区农村地区已经开始超过城市地区。见表3。

2 江苏省城乡卫生人才均衡发展面临的问题

2.1 卫生人才总量城乡差距较大

基层卫生特别是农村卫生一直是我国新时期卫生工作方针的重点，建设和发展好农村卫生人力队伍是农村卫生事业发展的关键[2]。但是，在城乡二元体制的影响下，江苏省卫生人力资源的城乡分布呈倒金字塔型分布，城市卫生人力资源供给过多，农村卫生人力资源不足的矛盾日益突出，农村成为卫生领域的薄弱环节。课题组在实地调查中发现，受访者认为江苏省卫生人才城乡差距较大，认为江苏省卫生人才城乡分布均衡非常好以及较好比例仅占2.6%、8.0%；而认为城乡卫生人才均衡分布较差或者非常差的比例高达29.9%、11.6%。

城乡卫生人才数量与质量的差距也是导致江苏省基层医疗机构与城市大医院综合实力差距越拉越大的重要原因[3]。基层卫生人才城乡差距导致卫生事业发展失衡，既对人人均等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产生消极影响，也不利于“2030健康中国”战略目标的实现。实地调研中，受访人员普遍对江苏省卫生人才城乡发展失衡表现出了担忧，认为城乡发展的失衡会导致江苏省卫生事业发展差距加大、农村及基层卫生服务利用不足、城市大医院“看病难、看病贵”现象难以缓解、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的目标难以实现等问题。

表1 2013年江苏省城乡卫生人才分布情况（人）

表2 2013年江苏省卫生人才学历城乡分布情况（人）

表3 2013年江苏卫生人才职称城乡分布情况（人）

2.2 城乡卫生人才质量分布不均衡

卫生人才质量分布不均衡是江苏省卫生人才城乡发展失衡的一项重要表现，且相对于数量问题，质量分布不均衡更为严重，呈现出典型的“城强乡弱”。

2.2.1 学历方面。卫生人才学历分布上城乡差距较大，高层次卫生人才集中于城市医疗机构。博士学历卫生人才中，城市拥有数量为2 258人，而农村仅有76人，农村地区仅占城市地区的3.4%。硕士学历卫生人才中，城市地区为14 050人，农村地区为3 176人，城市数量是农村的4.4倍。实地调研中，乡镇卫生院博士、硕士数量仅占调查总数的0.2%、0.9%。

2.2.2 职称方面。高级职称人数中江苏省农村地区大幅落后于城市地区。江苏省农村地区正高职称人数为2255人，城市地区高达6603人，城市地区是农村地区的2.9倍；副高职称中，农村地区为9942人，城市地区为17291人，城市地区是农村地区的1.7倍。在实地调研中，乡镇卫生院的高级职称（包括正高和副高）比例仅占调研总数的8.4%。

2.3 农村地区卫生人才流失现象普遍

目前农村卫生人才流失问题是江苏省农村卫生人才总量不足、质量不均衡的一个重要表现，并进一步对江苏省基本医疗卫生服务均等化产生了消极影响[4]。首先，乡镇卫生院卫生人才流失严重，主要表现为具有高级职称或者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人才的流失。其次，乡镇卫生院等基层医疗机构还面临着招聘难题，尤其是引进本科学历临床医疗、护理人才方面。在苏中、苏北地区部分乡镇卫生院近几年很少能招到本科及以上医疗护理人才，苏南地区乡镇卫生院情况略好，但总体仍然不容乐观。

3 推进江苏省城乡卫生人才均衡发展路径研究

3.1 完善城乡卫生人才发展政策

当前江苏省卫生人才城乡发展失衡的重要原因是相对于城市地区发达的社会经济、相对较高的收入等，农村地区无疑在人才吸引方面处于弱势地位。因此必须完善现有人才发展政策，加大对农村地区的政策倾斜力度，为实现卫生人才城乡均衡发展扫除障碍。

3.1.1 加大基层卫生人员职称晋升支持力度。乡镇卫生院职称晋升的限制是导致农村优质卫生人才流失的重要原因。针对这一点，政府部门应从江苏省农村地区尤其是苏中、苏北农村地区的实际出发，制定科学合理的职称晋升制度。首先，增加乡镇卫生院职称晋升尤其是高级职称的名额。其次，适当降低乡镇卫生院职称晋升难度，增加适宜医疗技术、优质服务等比重，建立科学合理、符合基层医疗机构实际的职称晋升制度。

3.1.2 优化卫生人才招聘政策。当前江苏省卫生人才公开招聘在确保公平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但其较为复杂的程序对江苏省农村地区卫生人才队伍建设产生了消极影响。首先，优化考试内容。医学类事业单位统一考试内容要符合医学专业特点，以专业知识技能考察为主。其次，简化卫生人才招聘程序。卫生行政部门招聘农村卫生人才，在不影响公平原则的前提下，要尽量简化人才招聘程序、缩短招聘周期。

3.1.3 改进农村医疗机构绩效工资方案。首先，绩效工资方案的改革必须保证农村卫生人才收入不下降。其次，绩效工资改革应遵循“多劳多得”“优绩优酬”的分配规律，以工作量、工作难度、风险系数为基础建立科学、合理的指标体系，拉大考核差距，提高农村卫生人才工作的积极性。

3.2 加大政府对农村地区卫生人才投入力度

农村卫生人才质量和数量的提升，城乡卫生人才的均衡发展都离不开公共财政投入。通过加大向乡镇卫生院卫生人才的财政投入力度，缩小与县市综合医院的收入差距，这对于乡镇卫生院等农村基层医疗机构吸引卫生人才、优化人员结构具有关键意义。首先，针对乡镇卫生院承担着公共卫生服务职能，可设立公共卫生服务基金，提供专项补助，提高其工作积极性。其次，在现有收入基础上，增加岗位津贴及补助力度，弥补实施药品零差率后乡镇卫生院总收入下降带来的消极影响。

3.3 进一步完善城乡医疗机构联动机制

针对卫生人力资源分配不均现状，应进一步完善城乡医疗机构联动机制，增加城乡卫生人才发展的均衡性、联动性。一是以城市三级医院为龙头，组建医疗联合体。通过派驻医疗骨干和专家直接参与和指导基层医院的医疗工作，结合教学查房、知识讲座、技能培训等途径，提高农村卫生人才对于常见病和多发病的诊治能力。二是政策上调整城乡医院对口支援关系，构建科学的对口支援程序，加大对口帮扶力度，完善城乡对口支援制度[5]，严格执行“城市医生在晋升主治医师或副主任医师职称前到农村地区累计服务1年”的规定。三是开展“医学专家进基层”活动，鼓励城市三级医院优质卫生人才赴基层医疗机构特别是乡镇卫生院开展多点执业，让农村地区居民就近享受城市优质卫生服务。

3.4 进一步创新基层卫生人才培养模式

3.4.1 推进高等院校基层卫生人才培养模式变革。根据农村地区基层医疗机构的职能定位，卫生人才配置的适宜专业是全科医学，因此必须鼓励高等医学院校加强全科医学专业建设，培养更多合格的全科医学人才[6]。在专业能力上，要注重学生综合能力的培养，包括诊治疾病的能力、公共卫生服务能力以及疾病康复与健康管理的能力。同时，继续实施高等医学院校农村订单定向免费培养项目，医学生毕业后应按照协议赴乡镇卫生机构就职。加强医学生就业价值观教育，鼓励其赴基层医疗机构就职，扎根农村实现人生价值。

3.4.2 大力开展农村卫生人才的继续教育。鼓励农村卫生人才根据所在单位需求、自身特长与兴趣爱好，参加县市举办的各类继续教育班，学习了解所在专业知识技能。同时县市二三级医院应免费接收农村卫生人才进修学习，重点学习所在地区常见病、多发病的诊疗常规，以及慢病管理、急救技能等。鼓励农村卫生人才参加全科医师规范化培训，增强农村卫生人才业务能力、学科素质，提升医疗技术水平，缩小城乡卫生差距，实现卫生公平正义。

参考文献

[1]庞森.农村卫生人才队伍建设的探究与对策[J].农村经济与科技,2017,28(4):195.

[2]刘恒旸,鞠永和,王静成.分级诊疗视域下城乡卫生人才竞争力协同提升的现状与思考[J].中国全科医学,2016,19(28):3409-3412.

[3]梁忆非,姚庆梅,高春英.对我国农村卫生人才队伍现状分析及对策[J].中国农村卫生事业管理,2008,28(10):755-757.

[4]杨文燕,王文华,尹爱田. 基于公共政策视角的我国农村卫生人才政策趋势分析[J].中国卫生经济,2011,30(11):11-12.

[5]陈蓉飞.农村卫生人才队伍建设的探究与对策[J].江苏卫生事业管理,2013,24(6):8-9.

[6]尹俊波,邓洪,谢红.医学教育改革与加快农村卫生人才培养[J].中国循证医学杂志,2006,6(10):760-7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