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教于美的动画精品

孙宗广 吉梦婷 蒋丽

【摘要】高畑勋和宫崎骏齐名，亦是其挚友与合作伙伴，然而中国学界对二位的研究却相对冷热不均。高畑勋的部分作品具有“超现实”与“童话化”的美学特质，另外一些则带有浓郁的写实风格，关注平淡无奇的凡俗生活。可以说，高畑勋动画作品的想象之美，表达人生理想;现实之美，蕴藉岁月沧桑;细节之美，则凸显艺术水准。

【关键词】高畑勋;动画电影;美学特质;审美教育

日本动画电影导演高畑勋和宫崎骏齐名，亦是其挚友与合作伙伴，然而中国学界对二位的研究却相对冷热不均。高畑勋1935年10月出生于日本三重兵伊勢市，1959年进入东映动画，参与一些电视动画的助理工作，1964年完成首部电视作品《狼少年》，获得肯定。1968年，高畑勋第一次执导的电影作品《太阳王子霍尔斯的大冒险》成为日本动画摆脱传统风格与开创未来形式的转折点，此后佳作迭出。

高畑勋的部分作品具有“超现实”与“童话化”的美学特质，而另外一些则带有浓郁的写实风格，关注平淡无奇的凡俗生活。正是基于此，有的论者将其作品分为两类，一类是《太阳王子赫尔斯大冒险》（1968）、《熊猫家族》[1972，包括《熊猫家族·大马戏团》（1973），分为上集和下集两个短片，本文将其视作一部作品]、《大提琴手高修》（1982）、《平成狸合战》（1994）和《辉夜姬物语》（2013），呈现出“超现实”与“童话化”的特征;另一类是《萤火虫之墓》（1988）、《岁月的童话》（1991）和《我的邻居山田君》（1999），呈现出“现实化”与“散文化”的特征。本文以此两类作品为例，着重阐述高畑勋动画电影寓教于美的作用。

一、想象之美，表达人生理想

“把古今国内外各种故事并置，使多元的时空混合交错，是当前日本动漫中最常见的一种叙事方法。”高畑勋“超现实”“童话化”的一类作品也不例外，借助亦真亦幻的丰富想象，表达了复杂而深刻的人生理想。取材于欧洲神话故事而创作的《太阳王子霍尔斯的大冒险》，表面上塑造了一个能力超拔、意志坚定的少年英雄浩士，他杀巨鱼，斗银狼，迎战冰魔格林瓦及其手下的爪牙，实际上突出表现了日本民众团结协作的精神。在影片的序幕中，浩士的父亲临终前告诉他家乡在遥远的北方海滨，一个来路不明的冰魔利用村民内心的丑陋控制了整个村庄。浩士返乡之后完成的第一件大事是去瀑布下游消灭大怪鱼，那怪物连飞禽走兽都不放过，切断了村民捕鱼的生路。浩士认识到大家团结协作要比一个人的力量强大，当个体要牺牲生命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孤身奋斗，而是身后有着坚强的集体。正是在这种信念的激励下，浩士刺瞎了巨鱼的双眼。当鱼群终于游回村里时全村人载歌载舞，庆祝浩士的业绩，其实也是大家的胜利。

《大提琴手高修》是一部励志、成长主题的动画片。大提琴手高修的演奏，一直跟不上乐队的节奏，这似乎成为一个短期内难以解决的瓶颈问题。火冒三丈的乐队指挥直言不讳地批评高修的演奏缺乏感情，完全没有表现出愤怒和喜悦。作为一个光荣的团队要面临其他业余团队的竞争，如果因为高修而招致听众的批评，乐队的每一个成员都会感到耻辱。苦恼之中的高修先后邂逅了花猫、小翠鸟、獾、老鼠母子，在与它们冲突、和解的过程中，高修体会到了音乐的内在魅力。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小动物是激发高修音乐灵感的老师。比如对待小翠鸟，高修起初笑话它只会“咕咕”地单调地鸣叫，但小翠鸟告诉他，即使一万只翠鸟在咕咕叫，但每一只的叫声都不同。在高修懈怠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小翠鸟激励高修说：“为什么停下来，我们最弱小的小鸟都不会，我们会唱到喉咙流血。”如果说花猫让高修理解了平常心，翠鸟让他学会了坚持，獾让他找到了节奏，而老鼠母子则让他真正理解了音乐的意义，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爱与善。正是由于道法自然，发自内心去演奏，高修的琴艺短时间内脱胎换骨，博得了乐队指挥和广大听众的喝彩。

二、现实之美，蕴藉岁月沧桑

《岁月的童话》是高畑勋现实主义题材的代表作，1991年

公映当年就创下18.7亿日元的票房业绩，成为日本该年度最卖座动画影片。这部电影主要讲述27岁的报社职员妙子前往姐姐、姐夫家所在的乡村短暂度假。在从都市开往乡村的列车上，她从那飞逝即去的风景中怀想起过去的美好时光——作为一个小女生如何在家里撒娇，外出旅游如何晕倒，以及青春期发育期的尴尬，对某一个男生的初恋……列车到站，迎接她的是姐夫的表弟俊雄。由于有他的引导与陪伴，妙子很快就融入美丽的大自然中，体会到乡村生活的美妙。即将返回东京时，奶奶提议妙子与俊雄结婚，妙子怦然心动，在返回东京的列车上，妙子反复思量，对自己的未来亦即从城市回归乡村做出了选择。妙子的故事其实是所有人的故事，每一人都要经历青春期的萌动，也会有成人初期对职业、爱情的憧憬与选择，而在选择时必会有心理的不安、犹豫、困惑乃至剧烈的波动。作为一部二战题材的动画电影，《萤火虫之墓》充斥着悲剧要素：轰炸、饥饿、疾病、亲人离世、无家可归……14岁的哥哥清太和4岁的妹妹节子最终躲进一个山洞里生活。没有食物，没有衣物，没有温暖与光明。夏日来临，在闷热与漆黑的山洞里，只有清太捉来的萤火虫闪耀着淡淡的凄美的光。最后妹妹和哥哥还是相继死去，在漫天闪烁的萤火虫光焰的陪伴下，兄妹俩的灵魂似重又团聚。萤火虫的局部之美与战争的整体之苦构成强烈的对比，控诉了战争给平民百姓带来的巨大伤害。

三、细节之美，凸显艺术水准

对于一部优秀的动画影视作品而言，情节、主题、人物形象的刻画等都很重要，而细节成败则决定该作在艺术上达到何种高度。铃木敏夫称高畑勋是个“现实主义者”，即便是《阿尔卑斯山的少女》中出现的面包，也是他亲自调查过真正的面包后而画的。其实，这一点恰恰说明了高畑勋构建细节的严谨之处，他不会滥用自己的想象力而忽视了细节的真实。高畑勋在制作《萤火虫之墓》时，拿不准B29飞机空袭飞来的方向。他为此查找了所有能够找到的资料，最后才确定了准确的方向。一般观众肯定不在意这一细节，但高畑勋做到一丝不苟，力争让飞机的方位和飞行的方向都符合历史事实。高畑勋担任导演的时候，对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的确让制片人受尽“折磨”，但他推出的每一部动画作品，都让不同国家和民族的观众享受到精美的艺术大餐，并从中体会到爱与美、和平与生存的美好。

【参考文献】

[1]龚念，杨晓林.童话化与散文化：论高畑勋动画电影的美学特质[J].当代电影，2015（02）：192-195.

[2]杨晓林.动画大师宫崎骏[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4.

[3]铃木敏夫.乐在工作：与宫崎骏、高畑勋在吉卜力的现场[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