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确定古典小说的课堂教学内容

李文利

上海师范大学的王荣生教授说过这样一句话：“合宜的教学内容，有效的教学设计，是语文教师备课的两个关注点。”这句话其实强调了语文教师在课堂上教什么和怎么教的两个关键问题。同时王荣生教授还告诉我们，教师在组织课堂教学活动中，选择教什么比怎么教更重要。也就是说，教学内容的选择是课堂教学活动中最重要的部分。

但是在当前的实际教学活动中，仍然存在着教学内容僵化与随意性过大的问题。那么如何根据不同的文本材料来确定教学内容呢？下面我们结合王维维老师执教的《智取生辰纲》来探讨古典小说教学内容的确定。我们一般考虑两个方面的因素：第一，依据体式来确定教学内容；第二，根据学情来选择教学内容。

确定古典小说的教学内容，首先需要看它处在哪个学段，低年段、中年段与高年段教学的重点和学生的需求是不一样的。让我们先来分析一下学情。

《智取生辰纲》安排在九年级上学期第五单元，经过初中三年的语文学习，学生已经具有了相当的语言积累，《水浒》的写作使用的是古白话，生动形象，活灵活现。其间虽然夹杂了一些宋元时期的地方方言，如“门下军官见了无千无万”“ 不是我口浅”等，但对于九年级的学生来说，并不构成阅读的障碍。所以对于阅读中的字词积累，学生通过课前预习就可以借助工具书等予以解决。而王维维老师在教学中也采取了在学生朗读的过程中随文检查的办法。

那么对于九年级的学生来说，他们阅读这篇小说会有哪些需求呢？

毫无疑问，对于中学生来说，学习《智取生辰纲》这篇古代白话小说，他们最希望获得的当然是阅读古典小说能力的提高。因此教师引导学生在阅读过程中去找寻和学会古代小说的阅读方法也是确定教学内容的一个依据。王老师在本文的教学中设定了两个教学目标：1.通过分析小说人物形象的塑造，进而挖掘小说主题；2.在对比阅读中探究小说艺术加工的方法。这也是古典小说阅读中最常使用的阅读方法。由此来确定和选择教学内容无疑是准确而恰当的。

另外，通过学习提高自己的文学修养也是学生的需求之一。因此，相应的拓展和延伸，相关资料的引用和勾连，作者生平和思想的介入，以及写作背景的佐证等都会成为教学内容确定的因素。教学中，王老师根据需要补充了茅盾先生对杨志的评价材料，金圣叹批《水浒》的资料，以及《大宋宣和遗事》中的故事原型，在拓展和对比中使学生对杨志的性格有了更加全面而深刻的認识，潜移默化中也提升了自己的文学素养。

在古典小说的教学中，我们更要依据古典小说的体式来确定教学内容。

《水浒》是一部文白结合的古典小说，在确定《智取生辰纲》的教学内容时，先要考虑清楚几个问题：文本有什么？具有哪些教学价值？选文与故事原型差别在哪里，优势在哪里？

小说作品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在矛盾冲突中通过人物的活动来表现典型人物的性格特点，这就构成了小说最大的教学价值。因此通过对作品语言的理解和品析来形成对人物形象的认识就成为了教学内容的主体，这里包括了人物本身的动作、语言、外貌、神态、心理活动以及环境描写等。王维维老师在选取教学内容时就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她首先引导学生浏览课文，独立思考，运用在书上做批注的方式思考：在作者笔下，杨志是个怎样的形象，用几个词语概括一下他的性格，并在文中找出具体语句进行佐证。这样就迅速地把学生引导到文本的语言中去，通过具体的语言来分析主人公杨志的性格特点。

然后重点选择了杨志和老都管的一段对话，要求学生分角色朗读，重点品味“喝”以及“杨提辖”中“杨”字的效果。

这样，紧扣作品的语言，点面结合，读、析、品、评结合，杨志精明能干、精细警觉、小心谨慎、粗暴蛮横、急功近利的性格特点便深入学生的内心，这一典型的人物形象也便跃然纸上。

王老师在处理选文与故事原型“差别在哪里，优势在哪里”这一问题时，设计了这样两个问题：

1.故事原型中并没有老督管、虞侯、众军汉，你觉得作者添加这些人物的目的是什么？

2.你觉得作者为何让武艺超群、志存高远的英雄后裔来取代一个小小县尉？有何创作意图？

问题的提出紧扣人物形象，使杨志的性格更加鲜明，形象更加丰满，同时也让学生明白了古典小说的一些创作手法。从而避免了把教材当作名著导读材料或文学鉴赏材料的错误做法，坚定教材立场，实现了教材“基本内容”的落实。

古典小说的课堂教学还要处理好选段和整本小说的阅读之间的关系。

小说的选段具有相对的完整性，是课堂教学的主要内容，教学内容的确定要以选文为主体。但是，如果仅仅局限于文本，那么对人物形象和作品主题的理解将会是片面的。

《水浒》是一部文白结合的古典小说，有许多宋元时期的地方方言，因此，有一些地方还是比较难以理解的。另一方面，课本多节选一个章回的内容，有一定的整体性，但相对整个小说而言，又是不完整的，因此就要要求学生从整体上把握教学内容，对节选的相关情节一定要掌握清楚，了解情节的来龙去脉，否则，就容易断章取义，理解不完整，对赏析评价造成障碍。王老师在教学中引用补充了一些与杨志相关的资料，诸如金圣叹、李贽的评价和杨志身份、经历的介绍，很好地达到了前后勾连的目的，起到了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人物、领会作品主题的作用。

古典小说折射出古代社会的面貌，对于继承古代优秀的文化传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仅仅依靠课堂上的学习还远远不够，课后要不断拓宽知识面和阅读空间，从阅读选段到阅读整部书。教师还可以引导学生利用网络，上网查询更多的资料和相关的评论，熟悉小说描写的内容，增长知识；也可以利用图书馆的藏书，让学生掌握一些小说的理论知识、阅读方法，积极吸收借鉴一些好的方法和理论，提高阅读古典小说的能力。

（作者单位：徐州市教育教学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