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识图谱的中国智库行为模式分析

袁月

[摘要]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哲学社会科学发展和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为此近年来各类智库都在为构建特色鲜明、优势突出、服务政策的中国特色新型智库而不断努力探索。本文从知识图谱视角出发，运用CiteSpace及Sci2分析工具，对中国智库2016年及近十年研究热点议题、重大活动影响力进行了可视化展示，试图挖掘和探寻中国智库行为模式特点。研究表明，中国智库已在学术、组织行为两个方面表现出一些显著的特征，在学术行为中凸显专业性、传播性、国际性;在组织行为中注重参与国际治理、搭建平台和组建智库联盟。

[关键词]中国特色新型智库 知识图谱 热点议题 演进

[中图分类号]F8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0694（2018）01-0109-09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哲学社会科学发展和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2015年1月20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到2020年，统筹推进党政部门、社科院、党校行政学院、高校、军队、科研院所和企业、社会智库协调发展，形成定位明晰、特色鲜明、规模适度、布局合理的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体系。①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深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1]这标志着中国智库建设已经迈入了进一步深入发展的战略阶段。

随着《意见》逐渐落地，2016年成为中国智库发展初具规模的关键年，国家第一批高端智库开始发挥领跑作用，传统智库积极转型，新型智库特色凸显，媒体智库广泛参与，小型智库集聚优势，各类智库建设初步显露出动态均衡的良好格局。本文力求运用科学计量工具，从定量分析角度，针对智库围绕热点发声的学术行为及举办会议、组建联盟等组织行为，探寻现阶段中国智库的行为模式特征，这对促进中国智库健康发展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一、研究范围、工具使用与数据来源

1.研究范围

《意见》中指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是以战略问题和公共政策为主要研究对象、以服务党和政府科学民主依法决策为宗旨的非营利性研究咨询机构。本文旨在探寻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发展的行为模式，因此所有符合《意见》要求的智库均在本文研究范围之内。同时，南大中国智库研究与评价中心、光明日报智库研究与发布中心联合研发的中国智库索引（CTTI ），也是本文研究范围的重要补充。

2.工具使用

知识图谱是可视化技术应用于情报学而产生的研究方法，因其动态清晰、直观形象的解读国内外学科的发展趋势、研究进展、热点前沿、结构拓展而越来越成为重要的分析手段。[2]同样，知识图谱为分析现阶段中国智库发展的行为模式提供了良好的技术手段，利用CiteS-pace和Sci2这两种工具，有利于挖掘出各类智库的行为模式特征，找出各类智库在实际建设过程中存在的不足。

其中，CiteSpace功能非常强大，可以绘制各类知识图谱，可视化效果好、易于解读。科研人员可以通过图谱中各节点之间连线的粗细和各节点圆圈大小、年轮厚度、颜色差异等，了解一个领域兴起或突然涌现的理论趋势和新主题。Sci2 （Science of Science）是美国Indiana大学图书情报专家Katy Borner及其团队在Cyber Infrastructure Shell的基础上开发的一款知识图谱分析软件。由于该软件拥有丰富多样的插件可供使用，并且在数据准备、预处理、分析、建模、可视化等操作上具有良好的自主性与开发性，近几年已被广泛使用。Sci2不仅可以支持多种数据格式的输入，同时还拥有强大的数据分析统计能力，因此其不仅用于文献分析，对具有模型逻辑结构的其他数据也可以进行可视化，而且还集成了多种通用的算法来自动化地构建各种网络。

3.数据来源

中国智库2016年热点议题及活跃表现分析、近十年发展演进的数据，均来自中国知网（CNKI）（包括期刊库、报纸库、国内会议、国际会议），其中报纸库选取了人民日报、人民日报海外版、光明日报、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日报、文汇报6家具有代表性的高质量报刊，通过检索相应的热点议题，得到了大量具有关联价值的数据。中国智库重大活动行为分析选取了2016年智库大事记部分数据，主要由3部分组成：一是光明日报智库版2016年度大事记;二是上海社科院智库研究中心发布的《2016中国智库影响力》报告大事记部分;三是四川省社会科学院与中国科学院成都文献情报中心发布的《中华智库影响力报告2017》大事记部分。有效样本量总计有244条。

二、中国智库2016年热点议题及活跃表现分析

中国各类智库都鼓励专家学者围绕重大议题发表学术论文，抢占话语权、快速敏捷地传播研究成果，为此，本文利用CiteSpace工具选取了2016年中国智库热点议题，并分析了活跃智库、活跃学者对热点议题的响应表现。

1.热点议题的筛选方法

首先从CNKI中选取出现频率最高的主题词，以“期刊”和“报纸”两类数据为议题赋权，数据采集時间定为2016年，计算得出2016年度热点议题排名。本文选取前6个很具有代表性的热点议题进行分析。

议题热度H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i表示议题（i= 1，2，…，20）;q代表期刊相对报纸的重要性，S_ij代表i议题在期刊j上发表的论文数;S_ik代表i议题在报纸k上发表的文章数;w_j为j类期刊的影响系数，w_j（j=1，2，3…，5）分别表示SCI、El、CSSCI、中文核心和一般期刊;Wk代表k报纸的影响系数，w_k（k=1，2）分别表示知名报纸、一般报纸类，得出排序靠前的20个热点议题。其中，“一带一路”“科技创新”“新型城镇化”“全面深化改革”“中国梦”“绿色发展”依次为综合得分最高的6个热点议题（详见表1）。

可以看出，2016年中国智库热点议题的焦点集中在经济、政治、科技、生态等领域，同时也体现出很强的交叉性和综合性。例如：“五大发展理念”议题则涉及到以上各个领域，议题本身十分宏大和综合。

2.热点议题的知识图谱

为了突出重点，本文在对6个热点议题全面分析的基础上，仅列出“一带一路”“全面深化改革”“绿色发展”这3个议题的知识图谱。具体操作步骤是：在CiteSpace软件中选择“keyword”节点，可以得到热点议题的知识图谱，图中的节点代表关联关键词，节点的大小与出现频率成正比，节点越大，代表主题词出现的次数越多;节点间的连线与关联度正相关，节点延伸出的连线越多，代表此主题词与其他主题词之间的关联度越大。

（1）一带一路。2016年，国内公开发表的以“一带一路”为主题的文献共13162篇，其中政策研究类文献10247篇，这些文献主要从“海上丝绸之路”“长江经济带”“经济发展”“互利共赢”“互联互通”“节点城市”“命运共同体”等角度切入。王义桅、张茉楠、杨德春、赵磊、林忠华等作者发文量较大，为该议题的活跃学者。中国国际经济技术交流中心、中共中央党校、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研究院、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等智库机构，对“一带一路”议题关注度较高，讨论深入，是发表政策研究类文献较多的活跃智库。可以看出，“一带一路”议题的切入点带有明显的地域性和国际性，活跃智库多为综合类、经济类智库（详见表2）。

（2）全面深化改革

2016年，国内公开发表的以“全面深化改革”为主题的文献共14910篇，其中政策研究类文献8333篇，这些文献主要从“从严治党”“战略布局”“中国梦”“领导干部”“治理能力”“党的建设”等角度切入。丁元竹、辛向阳、顾钰民、黄蓉生、邸乘光等作者发文量较大，为该议题的活跃学者。中共中央党校、南京政治学院、国家行政学院、新华通讯社、中国社会科学院等智库机构，对“全面深化改革”议题研究较为深入，是发表政策研究类文献较多的活跃智库。可以看出，“全面深化改革”议题切人点多涉及党建，党政智库、权威媒体在其中的表现突出（详见表3）。

（3）绿色发展

2016年，国内公开发表的以“绿色发展”为主题的文献共17889篇，其中政策研究类文献7185篇，这些文献主要从“生态文明”“生态环境”“经济发展”“长江经济带”“生态环境保护洲绿色金融”“低碳发展”等角度切入。安国俊、陈雷、杨卫军、张云飞、董战峰、李佐军等作者发文量较大，为该议题的活跃学者。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天津社会科学院、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等智库机构，是发表政策研究类文献较多的活跃智库。随着中国“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的提出及切实贯彻，国家级智库、党政智库、地方性智库等都力求广泛发声，对新理念积极回应，竞逐学术高地（详见表4）。

（4）新型城镇化

2016年，国内公开发表的以“新型城镇化”为主题的文献共15733篇，其中政策研究类文献5005篇。这些文献主要从“转移人口”“人口城镇化”“城乡一体化”“户籍制度改革”“经济发展”“结构性改革”等角度切入。张立群、陈政高、徐绍史、陈杰、郑建明等作者发文量交大，为该议题的活跃学者。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共中央党校、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河南省社会科学院、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等智库机构，对“新型城镇化”议题关注度高，讨论深入，是发表政策研究类文献较多的活跃智库。高校发文量排名前5位的是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武汉大学，其中有8家高校智库在此议题中做出贡献，但贡献率普遍较低，武汉大学中国中部发展研究院为第一位，贡献率仅有5%。

（5）科技创新

2016年，国内公开发表的以“科技创新”为主题的文献共14867篇，其中政策研究类文献2908篇。这些文献主要从“发展战略”“经济发展”“科技创新能力”“科技强国”“高新技术产业”“农业科技”等角度切入。丁明磊、李俊强、闫傲霜、杨学军、胡长栓等作者发文量交大，为该议题的活跃学者。新华通讯社、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科学院、上海社会科学院、中国工程院等智库机构，对“科技创新”议题关注度高，讨论深入，是发表政策研究类文献较多的活跃智库。高校发文量排名前5位的是吉林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华南理工大学、清华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其中只有吉林大学中国国有经济研究中心、华东师范大学中国现代城市研究中心两家智库在此议题中有所积极贡献，但是贡献率均较低。

（6）中国梦

2016年，国内公开发表的以“中国梦”为主题的文献共13534篇，其中政策研究类文献4370篇。这些文献主要从“全面深化改革”“从严治党”“战略布局”“领导干部”“党的建设”“民族复兴”“中国特色”等角度切入。韩喜平、韩庆祥、曲青山、刘光明等作者发文量交大，为该议题的活跃学者。中共中央党校、中国社会科学院、新华通讯社、南京政治学院、国家行政学院等智库机构，对“中国梦”议题关注度高，讨论深入，是發表政策研究类文献较多的活跃智库。高校发文量排名前5位的是华中师范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东北师范大学、解放军国防大学、吉林大学，其中仅有6家高校智库在此议题中做出贡献，作为入选首批国家高端智库建设试点单位的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提供了1.75%的贡献率。

3.中国智库针对热点议题的学术行为模式分析

（1）国际化成为中国智库发声的新视角

中国智库对部分热点议题的切入角度已经由局限于国内转变到放眼国际，如：“一带一路”“科技创新”等热点议题从“海上丝绸之路”“命运共同体”“科技强国”“全球影响力”等视角切入，视野更加开阔。从2016年的迅猛发展表现来看，中国智库日益加强国际视野，进一步突出“二轨外交”的职能，这使其成为发出“中国声音”、提出“中国倡议”、提供“中国方案”的重要平台和有效渠道。